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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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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妻》

    作者：起起

    缘起

    昨天，译屏陈府刚刚办完喜事，陈府的四少爷陈永持娶了京里袁家六姑娘做平妻。

    为何是平妻，自然是陈永持有原配夫人，这原配夫人是译屏大户王家之女。陈永持13岁时与大自己一岁的王氏成婚，如今也是十年有余的夫妻。王氏又给陈四少爷育有一儿一女，要说是没有理由再娶个平妻回来。

    再说着刚进门的袁氏，今年14岁。是已逝振国大将军袁孟的六女儿。要说这振国将军府的大将军袁孟可是当朝惠平皇帝的救命恩人，十四年前京师叛乱时为了救皇帝和皇太后脱险，以身殉职，这才会有现如今的惠平盛事。只是，当时大将军一去，将军夫人李氏又在不久之后因伤心过度早产，生产的时候出现的血崩，留下刚刚来到人世的六姑娘，撒手而去。将军府由大公子袁业执府，袁业与大姑娘和三姑娘都是李氏所出。十四年前袁业也不过是13岁的少年郎，父母双亡，家中弟妹均年幼，袁业也只能以年少之躯支撑整个将军府。

    将军夫妇去后，皇帝和皇太后的赏赐丰厚不说，将军二公子袁亦招进宫中给皇子伴读。袁家军自然还是袁业执掌，只是袁家的两个儿子都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实权则在袁将军生前的两个家将袁可和袁郎的手里。幸好袁家的这两个家将对小主子可谓尽心尽力，忠心不二，才使得袁家军军权没落入他人之手。

    将军府大姑娘当时是允郡王的侧妃，允郡王则是惠平帝的一奶同胞。惠平帝就将照顾将军遗孤之事托付给允郡王。又将袁三姑娘招入后宫封为荣嫔。

    现如今，袁业已执掌袁家军大权，子承父业被封为振国将军。二公子也是京师的御林军校尉！允郡王十年前就进封为允亲王，六年前王妃因病去世后，袁家侧妃就成了允亲王妃。袁三姑娘荣嫔也因给惠平帝诞下两位皇子而荣升荣贵妃，是四妃之首。如今的袁家可以说是今非昔比，富贵逼人。

    回头说这位六姑娘，将军夫人因生六姑娘而亡，自出生就被传命硬克死父母。因此最开始下人们也不太尽心，袁业因年少执府，本是力不从心，对这个妹妹也没时间过问。就在这小小婴孩儿奄奄一息之时，正赶上大姑娘省亲回袁府。大姑娘自然要见这亲生妹妹一面，虽说母亲是因她而去又有那克父母的传言，可毕竟是母亲拼尽全力所诞之女。当大姑娘看到那奄奄一息的婴孩，一切的怨恨都化为怜惜。所以请来大弟弟和弟妹，商量之后，将六姑娘带入允郡王府，亲自养育。

    六姑娘十三岁的时候，荣贵妃和姐姐允亲王妃商量要给六妹妹定亲之事，可妹妹自从生就有克死父母之传说，这亲还真不好定。即使现如今的袁府不可同往日而语，可也没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王妃因亲妹的婚事愁眉不展，去寺庙进香时偶遇一得道高僧，忙将亲妹一事告与高僧，并求高僧给予化解之法。高僧只给了王妃一个人的姓名，说此人乃天生异格，是高僧的俗家弟子，此人为六姑娘的良人。只不过，此人已有原配夫人，又不是仕途之人，不过是江南一富家子弟，与袁家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王妃和贵妃娘娘都有些不满意，想他袁家最小的嫡女，又自小在亲王府长大，本是嫁给皇亲国戚的主儿，难道要给一个商贾之家做妾不成。可是高僧只给这么一个方法，姐俩儿一商议，只好让二弟袁亦之妻刘氏回趟娘家。刘氏是江南巡道府府尹刘秉承的三女。刘氏回娘家后对这陈家做了翻调查。

    这陈家虽说只是商贾之家，可也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祖上也曾出仕过，只不过后来因一些事情，祖宗便留下祖训，陈家之子均不可入仕途。

    陈四少爷自小体弱多病，所以五岁时跟了已得道高僧做俗家弟子，13岁时才返家成亲生子。后来自己置办了些产业，办的是风生水起。

    刘氏派人请示了京师的两位姑奶奶得到准话后，就与母亲巡道府夫人到了这陈府，见了陈府的老太君，并告明来意，把高僧的话说了一遍。刘氏母女告辞，后老太君叫来陈永持和王氏，将此事告之。陈四少爷听是师傅所托之事，本不容拒绝的，这师傅本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养育自己近十年，可以说对师傅比对自己父亲还亲近。如今师傅把自己的命格告之袁府，想来是有师傅的一番想法，师命难为。可要他休发妻只为娶那皇亲国戚之女，他又万万做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王氏也六神无主了，这袁家是皇亲国戚，如何能惹得。可是要自己做下堂妻，想自己这十年来对这个家对丈夫尽心尽力，何况还有一对儿女，自己如何也放不下。不禁在心中埋怨高僧。

    陈府人因此事都有些愁眉不展。毕竟袁府是没办法得罪的，他们虽是富庶之家，可毕竟不能与袁家抗衡，所谓民不与官斗，袁家一将军府，别说已逝老将军对当今皇帝和皇太后有救命之恩，就是这允亲王妃和荣贵妃，也是得罪不起的。这事情不敢推，没法推！

    正愁云不散之际，王氏的父亲王老爷拜见了老太君，提出平妻一法。老太君一听觉的可行，忙去巡道府见了刘氏，讲明此事。刘氏打道回京后，把老太君之话告之允亲王妃。允亲王妃与荣贵妃一商议，也觉此事可行。毕竟袁家从没做过违背伦常的事情，让人家休妻再娶确实有伤袁家脸面。而且妹妹嫁过去也不见得会好过。这江南天高皇帝远的，即使袁府势力再大也无法管人家的家务事，为了妹妹，平妻就平妻吧。

    于是，由袁二爷亲自去了趟江南，将亲事定在来年的三月二十八。袁二爷走后，陈府就开始准备彩礼下定之事！陈府四爷要娶振国将军之胞妹为平妻之事迅速的传遍江南，能与这等皇亲国戚攀亲，陈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人们又开始推测这袁六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是奇丑无比吧。要不然一个堂堂将军之女，又是贵妃与王妃之亲妹，这样显赫的家世，就是进宫与姐姐一样为妃也撮撮有余，何为嫁来江南与人为平妻。

    袁家和陈老太君把六姑娘“克得父母双亡”之事都列为“禁忌”，自然知道的人都被封口，再说高僧也已说，只要六姑娘嫁与陈永持为妻，两人命格都将发生改变，陈永持从此无病无灾，长命百岁，而六姑娘也会宜夫宜子，更宜家！老太君也是听了这话，并知道高僧是不会信口胡言之人，如若真是如此，这六姑娘进门可以说对陈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三月二十八，袁家六姑娘进了江南译屏陈家的门，成了陈四少爷陈永持的平妻！

    平妻1

    陈府长寿园，是老天君住的地方，与大老爷住的芳葶院比邻。芳葶院的西边是二老爷的永铭院，二老爷管着陈家京师的产业，与妻妾子女长年住在京师，这永铭院除了日常打扫了丫头婆子，也就过年过节二老爷一家省亲的时候有主子。三老爷住的玉和院在长寿园的东边。这四个院子是陈府的旧府地。

    后来，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儿女也越来越多，便把周边的土地买了下来，挨着旧府建了比旧府大两倍的新府，与旧府的东墙打通，中间隔着一个花园。大少爷陈永铭住在挨着旧府的顺园，二少爷陈永乐是二老爷的长子，与二老爷住在京师，可也留了清园给他。三少爷陈永治与四少爷比邻，分别住在香园和萧园。五少爷陈永平与六少爷陈永林则住在与姑娘们住的月园较近的博园和豫园。陈府还有一个未娶妻的七少爷陈永谭，与两个妾住在新府最北角的质园。

    陈府的人丁旺盛，少爷们的妻妾众多，女人多了，是非也就不会少。虽然老太君治家有方，陈府的府规也非常的严厉，但毕竟每位少爷都有三五个妻妾，这正妻还好些，毕竟都是大家出身，地位又在那里摆着。可妾氏们就不一样，能争不争，那只能落得凄苦终老的下场。

    就拿陈永持的萧园来说，陈永持的原配王氏与他是少年夫妻，在这小家里的地位自是不必说。为人公正却不失严谨，对妾氏所出之子女也很温和友善。陈四少爷有三房姨娘，除了王氏所出的一子一女外还有二子三女。本来很平静的萧园因为陈四少爷娶平妻之事，变的暗流汹涌，再不似往日那样平静。

    萧园东院的一个小院里，住的是陈永持的三姨娘吴氏，这吴氏是大太太一个远房亲戚，因家道中落而被抬进陈府做了姨娘。进府一年就给陈永持生了一个儿子，就是陈永持的二儿子陈道。后来又生了个女儿，陈永持的三女儿陈芳，在这院子里也算是得宠的姨娘。这吴氏自小就是争强好胜的主儿，本一门心思的想做正房奶奶，怎奈家境穷困，只好给陈四少爷做小。因人有几分姿色，进府后也得了四少爷的喜欢。可四少爷对发妻是很尊重的，最开始因争风吃醋闹了几回，都被四奶奶给罚了闭门思过，便宜了其他两位姨娘，后来就真的怕了这位四奶奶，不敢再闹，慢慢有嬴回了四少爷的宠爱。

    可如今，这萧园又迎来了一个主子，四少爷的平妻，袁氏。这袁氏一进门就与四奶奶平起平坐，虽说她家世显赫，可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就做了自己的主子，怎能让这已经为四少爷生儿育女了的三姨娘心理平衡。下定决心要给这新四奶奶好看。

    萧园西苑，袁家六姑娘袁之芝昨日刚刚成为陈家的新四奶奶。昨晚与夫君初次见面，又经历洞房花烛，这本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六姑娘一下子变成了人家的媳妇，初经风雨的袁之芝几乎一夜未睡。

    透过晨曦，望着身边这位，他已经是她的丈夫，是她要托付一生的男人。他长得很英俊，二十三四岁的男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而且他又是饱读诗书，13岁之前与高僧师傅云游四海，身上的那股子仙风道骨的气质是她从未见过的。

    记得他掀起盖头的那一瞬间，她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住，只是他的眼神淡淡的，并没有因为看到她出色的容貌而有所波澜。也就在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他不喜欢她，他并不想娶她。

    洞房花烛夜，他只是尽义务般的，没有激情，更没有温情。完事后，他背对着她睡去，没有任何的情话，也没有任何的安慰性抚摸。

    她热烈的心冷了下来。想来到这世上已经14年，前世的种种已经淡淡忘却。在亲王府，大姐姐虽然疼她，可毕竟是亲王妃，不可能像母亲一样日夜守护着她。她也只不过是个寄住的亲戚，在王府那样复杂的环境里，她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终于，她要出嫁了，听说只是江南一大户的平妻，教养妈妈背着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回，说是委屈了她。可是她不这么觉得，嫁给王侯将相难道就是不委屈，看着大姐姐和三姐姐，那样的日子，她不想过。平常人家更好，平凡就是福。

    后来二嫂子给她讲陈家的一些事情，她知道大户人家，即使没有入仕途的商贾大户，这内院之事也不见得就那么顺心。可至少要比留在京师好，而且有袁家这样的家世背景，任谁也不敢欺负自己，只要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也就罢了。

    如今，看到丈夫对自己的冷淡，昨日本是一颗期待的心也淡了下来。也好，不投入感情，自然也就不会受伤，前世的情伤受得还少吗！！不禁笑自己为何还要有些期待，这不是自己要的。自己只想平静得过完这一生，在这深宅大院里，没有感情才是最好的保护。

    “奶奶，可是醒了!”秀兰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秀兰是自己从王府带来的陪嫁丫头，带来的陪嫁丫头有四人，秀兰，秀玉，秀梅，秀枝。这四个丫头都是自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本来大哥哥还要从将军府出四个大丫头做陪嫁，被她拒绝的。除了四个丫头，还有自小就跟着自己的教养妈妈两家人。

    感觉身边人也惺忪的醒过来，便起身披上放在床边的炮衣，“嗯，醒了，进来伺候吧。”

    门被“吱呀”一声轻轻的打开，秀兰为首的丫头婆子们轻踩着脚步，端着洗漱用具和准备好的主子们的衣服，进屋后分立两旁，没有一点声息。

    床上的陈四少爷已经醒来，见袁氏已起身，再看看屋里的没有一点声息的丫头婆子们规矩的站着，低着头，没有人直视主子们，心道“这亲王府出来的人，倒是不一样”。

    从床上下来站起身，新妇袁氏亲自将袍服披在他的身上，从秀玉手中接过漱口用的茶碗，递到陈永持面前，陈永持愣了一下，竟觉得与她像多年的夫妻一样自然，接过茶碗，轻饮一口，漱了漱吐进秀枝所持的痰盂之中。

    袁氏接过茶碗，秀玉忙接到自己手中。秀梅端着洗脸盆已近身上来，陈永持轻撩了几把，袁氏递上手中的棉布巾，陈永持略微的擦了擦，把布巾给了袁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这时袁氏已经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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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秀兰手中的陈永持衣物，一件一件亲自为陈永持穿戴好。穿戴完毕后，本来是应该袁氏亲自给陈四少爷梳理发式的，这，袁氏倒真是不会，由秀兰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