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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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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6

    字地问他:“你练不练?”他的声音不大,但许山岚从来没听过他用这样阴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不由打了个哆嗦,但他性子本来就倔强,轻易不肯低头服软,这一点一辈子丛展轶也没给他拧过来。许山岚一跺脚:“不!我不练!”

    丛展轶二话没说,伸臂一把就把许山岚给抱起来了,还没等小家伙反应过来,眼前所有东西立刻颠倒个个儿,居然脸朝下被丛展轶拦腰按在大青石上。

    丛展轶左臂按住许山岚,右手顺势把他□的短裤拉到腿弯,照着小pi股“啪啪啪啪”打了四下。这几下又快又狠,许山岚还没弄明白呢,就觉得pi股痛,瞪着眼睛好半天才恍然大悟,敢情自己是挨打了。许山岚从小到大还没挨过打呢,“哇”地放声大哭,两条腿拼命乱蹬,嘴里哭叫着:“大师兄打我!大师兄是大坏蛋!大师兄打我 !”

    其他的师兄弟们全都诧异地瞧过来,十分吃惊,他们年岁相仿,不好好练功时,丛展轶也代替师父罚过他们,但从未这样打pi股,又是惊奇又是好笑。顾海平掐着腰,乐得哈哈的:“活该,挨打了吧,活该,肯定是偷懒了。”

    这些许山岚都听不到了,他的脑袋里嗡嗡的,想的全是大师兄居然打自己,大师兄居然会打自己!又气又痛又窘又委屈,哭得稀里哗啦肝肠寸断。

    他哭得越厉害丛展轶打得越重,到后来小pi股全都被打红了,丛展轶这才放开手。许山岚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妈呀”一下又蹦起来,不停地只是哭。

    丛展轶喝道:“把嘴闭上!”

    许山岚哭得呜呜的。

    丛展轶高举起手,作势要继续打,口中喝道:“把嘴闭上!”

    许山岚不敢再出声,咬着嘴唇抽搐着,眼泪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练武的人有规矩,这边有人挨打挨罚,其他人轻易是不求情的。张鑫他们有些心疼了,可瞅瞅在一旁没听见似的师父丛林,想了想还是没敢上前。

    许山岚捂着pi股,抽抽搭搭地,有些害怕又有些羞怒。丛展轶不再理他,自顾自走开去练功。

    许山岚心里愤恨,“再也不理大师兄了!”他暗自下定决心,“天黑我就,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让他们谁也找不到!”他一边想一边抹眼泪。

    可这点雄心壮志,还没到半天就被打消得一干二净。从挨打那时候开始,所有人都跟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来搭理他,该练功练功,该休息休息,该打闹打闹,该吃饭吃饭,就是不跟许山岚说话。

    许山岚哭了一阵眼泪就干了,肚子饿得叽里咕噜叫,回屋去拿出自己的小饭盆跟着师兄们去打饭。这边凑凑那边凑凑,故意不去丛展轶的身边,坐到椅子上龇牙咧嘴,好像pi股很痛的样子。当然了,事实上也确实挺疼,但还不至于吃不下饭。眼睛却悄悄往丛展轶那边瞄。

    丛展轶跟这个说话跟那个聊天,连一向不对付的顾海平都聊了几句,但完全忽视许山岚的存在。

    许山岚有点慌神了,心里的愤懑不平早飞到九霄云外。等到睡午觉的时候,几个师兄弟躺在炕上排了一排,本来丛展轶的身边就是许山岚,但今天明显没人给他留地方,顾海平直接躺那里去了,还很大声地打个呵欠,夸张地伸个懒腰。

    许山岚憋憋屈屈爬到炕上,离丛展轶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他实在忍不了,顺着炕沿溜到丛展轶的身边,哆嗦着嘴唇弱声弱气地说:“哥――打,打雷了,我怕――”

    大中午的晴空万里,哪有雷声。许山岚第一次钻进丛展轶的被窝里,就是因为晚上暴风雨雷声滚滚,吓得够呛,他是担心丛展轶还在生气不接受他,在这耍小心眼呢。

    其他的师兄们一听,憋在被子里偷乐。丛展轶本来挺生气,一听这话啼笑皆非,可心里总是软了,挺无奈地说:“过来吧,下次再敢偷懒我打断你的腿。”这话跟丛林威胁他时一模一样,只是唇边含着笑,威势不免减了一大半。

    许山岚欢天喜地地爬过去把顾海平挤到一边,顾海平翻个白眼:“两个都是贱皮子。”

    他说话一直难听得很,丛展轶和许山岚就当没听见。许山岚搂着丛展轶的脖子撒娇:“哥――”尾音颤颤巍巍的还没落下呢,忽然“哎呦”一声痛呼。丛展轶一惊坐起:“怎么?”许山岚红着眼圈说:“我,我pi股疼……”

    8、渔村生活4

    许山岚挨了打,竟然堂而皇之地成为偷懒的借口,中午一觉睡得颠过来倒过去,pi股一触到硬炕就喊疼,弄得丛展轶也跟着没睡好。起来扒下裤子瞧一眼,真的颇有些红肿,丛展轶后悔下手太狠,他毕竟是第一次这样严重地惩罚许山岚,难免有些心疼。拿出药酒擦揉一阵,说:“那下午就别练了。”

    许山岚一声欢呼,搂着丛展轶照着面颊大大地亲了一口,甜甜地说:“哥你真好,你最好了。”

    顾海平在一边听得肉麻,哼道:“就你这样,挨点打不练了,这辈子你也练不出来!”许山岚对他吐吐舌头,缩到被子里趴下。

    顾海平气不过,跑到师傅那里告状,丛林只皱皱眉头,竟也没多说什么。许山岚还是年岁太小,一般练武八九岁比较合适,太小了吃不了苦。丛林也只是让小家伙跟着板板性子,他也明白自己儿子的脾性,徒弟小的时候都是丛展轶带起来的,想必自有分寸。

    丛林当然不会想到,许山岚对丛展轶是特别的,这种特别从童年时代就已突显出来,尽管当时谁也没在意,尽管刚开始只有一点点。

    第二天是星期日,丛展轶要到镇上去买东西。许山岚本来也想跟去的,但他早上没起来,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在起床去玩和继续睡之间徘徊了很久,最终又进入了梦乡,丛展轶只好自己去。

    他去镇上最主要的原因是要开学了,所有的作业本、笔、尺都要买;还有一件事,就是昨天打了许山岚心里一直不落忍,想到镇上给他买点好玩的东西逗小家伙开心。丛展轶对许山岚始终很纵容,和对别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越长大越是如此。这个孩子自幼长在他身边,从未有半步离开过。小家伙的一举一动,吃穿用度,全是丛展轶操心,许山岚的父母固然没有管过,师傅丛林也不大管。到底是因为付出太多而舍不得离开,还是因为无法离开而只能付出,到最后丛展轶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们两个就像根扎在一起互相缠绕的两棵树,越是生长越是纠缠不清,挪动哪一棵都将伴随着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剧痛。

    丛展轶想把许山岚培养成才,习武的时候难免严厉,可打完罚完了之后又心疼后悔,想尽办法不动声色地哄一哄。这种“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行为,许山岚很快就摸透了,所以他就敢跟师兄对着干,内心深处明白着呢,大师兄不能有多狠,他舍不得。

    舍不得――就这么三个字,使得许山岚的习武生涯不上不下,不紧不松,敬畏大师兄,可也亲近大师兄,有时候好好练武,可有时候也难免偷懒耍点小心眼。他的水平在他那一代人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了,但想要再往上一步,想成为真正的高手,却总差那么一点。

    这一点就是被丛展轶给娇惯的。

    丛展轶在镇上逛了一天,买了一大包子东西,放在布兜子里,没想到正往汽车站赶的时候,居然下雨了。

    天刚阴下来顾海平就瞧着不好,天边响起轰隆隆的雷声,乌云滚压过来。他正忙着帮他爹补渔网,扔了梭子就往丛家院子跑,气得他爹在后面喊:“你去哪呀你,成天不着家,干点活就跑!”他娘锤了他爹一下:“瞎嚷嚷什么呀,孩子大了往外跑才有出息,要不在家围着锅台转吗?”“出息出息!能有什么出息,念书也不好好念,还不得去跟我捞海蜇。”他爹气哼哼地坐小板凳上继续织网。

    顾海平根本没听见,他三步两步跑到丛家院子里,高喊:“师兄,大师兄。”

    几个徒弟都回家了,只有张鑫陪着许山岚弹玻璃球,见顾海平跑过来,问道:“他还没回来,你干吗?”

    “啊?还没回来?”这时天上开始掉雨点了,顾海平急着说,“完了,他非得挨雨淋不可。”回身又跑了出去,从家门路过时进屋摸了两把伞,跑到路边等着丛展轶。

    许山岚问道:“海平哥干吗去啊。”

    张鑫想了想:“可,可能是接大师兄去了。”

    “啊?”许山岚从炕上蹦起来,“我也要去。”

    “得了吧。”张鑫笑着拉他坐下,“玩,玩咱们的。男子汉淋两点雨,又,又,又算什么?”

    许山岚没心思玩了,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外面的雨下大了,天色黑沉沉的,豆大的雨点砸在土地里一砸一个坑。许山岚拧着眉头:“我得接我哥!”

    “不用啦,海,海平不,不是去了吗?你出去该,该感冒了。”

    回渔村的车一天就一班,顾海平站在雨地里等了半个小时,才见汽车从雨幕里缓缓开过来。乘客没几个带伞的,下了车拿衣服罩头上,发疯似的往家跑。丛展轶看见顾海平,微吃一惊:“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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