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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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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一直想写一部关于五代十国的小说，但一直都没有写，曾经构思过一本穿越小说，仿酒徒大大的《指南录》，主角穿越到五代十国，以燕云十六州为基础，建立了一个仿现代的国家，从而改变了中国整个历史走向，但一直都没有动笔。因为，虚构的历史终究是虚构的，在所有的小说平台上，这种改变历史的穿越实在太多太多，我未必能写得比他们好。

    历史一路走下来，已经无法改变，既然都已经发生的事，想要改变也是徒然，况且这种改变，就一定有好的结果吗？

    另外一方面，如果只是想满足小读者的歪歪与自我，玄幻体裁比之有更大的优势，想一想，从一个无名小卒，废柴猪脚到万民景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天下至尊，这种身份的变化，岂不是更让人心潮澎湃，豪意顿生？

    可是有什么用？我们从中得到了什么？

    很少很少吧，恐怕只有目空一切的自大，还有不切实际的自卑。那只是一剂让精神麻痹一时的麻醉剂，醒来之后，世界还是世界。

    我不希望我的读者因为读着我写的废柴小说真的变成一个个废柴。

    所以，我开始构思这部武侠小说，我想，最低限度，读者总能知道五代十国中有一个后唐，有一个后晋，有一个后汉，后一个后周（后粱没怎么涉及，就不说了）。南边有一个国家叫南唐，再南边还有一个国家叫吴越，北面有一头猛兽叫辽国，辽国开始不叫辽国，叫契丹。后晋出了一个大汉奸，叫石敬瑭，他把现在的北京地区割让给了契丹，失去了燕云十六州的中原逐渐走向内敛；契丹有个了不起的皇帝叫耶律德光，他灭掉了后唐，又灭掉了后晋，后来死在了杀胡林（未必是如小说中所写被人刺杀）……

    如是种种，通过一本小说写出来，可能更能让人记住，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是看了梁羽生老先生的小说《萍踪侠影》才知道原来朱元璋曾跟一个叫张士诚的家伙争夺过天下，知道元朝被灭了后，有一个强大的部族叫瓦剌，这个瓦剌厉害得狠，直攻到了北京城下，当时的明朝皇帝莫名其妙打了大败仗，那个大败仗叫土木堡之变。危难之际有一个了不起的大英雄挺身而出，这个英雄叫于谦……

    金庸大侠的小说就更不用说了。

    我想写这样的小说，老少皆宜，至少能普及历史知识，不用再争论孙悟空的武力在《西游记》究竟排第几。

    好吧，不多说了，请随李风云一起去领略五代十国那一段群雄四起的年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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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

    莫愁湖，鬼夜哭；

    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注1）

    后唐清泰三年（注２），闰十一月二十六日，塞外凛冽的北风席卷中原，洛阳城中火光冲天，五万契丹铁骑簇拥着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注3）越过了千年古都厚重的城墙，嚎叫着扑向洛阳城中。

    鲜血从密布着的大唐士卒、百姓的尸体下缓缓流出，如一道道溪水，在坑洼处汇积起来，混和着飘落的尘烬，冻成一大片一大片鳞皮般诡异的红色冰面，在熊熊的火光中，散发出妖艳的寒光。

    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嚎、将死者的咒骂充斥在洛阳城中街头巷尾的空中，那漫天的余烬，更像是一团团集聚无数怨魂的死气，令人窒息。

    “轰隆隆”，昔日巍峨的玄武楼终于经受不住火蛇的舔噬，垮塌下来，腾起蘑菇般一大团尘埃，遮天蔽地，埋葬了后唐最后一个皇帝李从珂（注４），也埋葬了这位末世皇帝癫疯尖利的狂笑，又如一只巨大的鬼魂，冲天而起，游荡在古都的上空。

    玄武楼边的高台之上，一员武将手扶厚重的刀柄，猩红的披风被北风吹得“呼呼”作响。

    望着玄武楼的废墟，望着映红天空的满城烟火，那武将的脸色阴晴变幻，在熊熊火光映照下明灭不定，几许寒芒在深邃的眼眸中时展时缩。

    抖了抖堆积在铠甲上的灰烬，那武将心中一阵孤寂，隐隐中那丝悔意，那种如影附形的负疚与屈辱却总是难以挣脱，沉重的铠甲如同枷锁般，锁得他透不过气来。

    那武将猛地拔出宝刀，虚劈向烟雾弥漫的苍穹，大声吼道：

    “老子赢了，哪还有什么对不对错不错？青史怎么写，还不是由我石敬瑭说了算？”

    注１：取自孔尚任《桃花扇》的《哀江南》。

    注２：后唐清泰三年，即公元936年。

    注３：石敬瑭，后晋的开国皇帝，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女婿，借契丹兵打败了后唐末帝李从珂，后向契丹称臣，接受契丹的册封，并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认年纪比他小的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为父。（卖国求荣和认贼作父这两个词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点都不冤枉他。）

    注４：李从珂，后唐末帝，唐明宗皇帝李嗣源的养子，凤翔兵变从李嗣源的儿子李从厚手中夺得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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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平镇上多匪类

    清平镇是太恒山中的一座平常的小镇，在太恒山中，这样的小镇有不少，所有的小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穷。穷得连北方的契丹人都不愿意跋山涉水来这里打谷草，穷得连中原的朝廷也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当县令。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这里的山民太凶悍，为了一文钱，他们可以跟任何人动刀子，很显然，无论是抢劫还是收税都变成一件很头疼得事，在这里，官府只是摆设。

    清平镇上有句话：“天大地大拳头最大。”拳头就是道理，谁的拳头硬，谁便有道理。这也难怪，清平镇上不是逃犯，便是山匪，好人不会来这里，来这里的没有好人。

    李风云不是好人，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在清平镇，“好人”是句骂人的话，含义非常丰富：没用、孬种、白痴、软蛋、脑袋被驴踢了……具体什么意思，要由语境而定，所以，在清平镇，如果被人称为“好人”，千万别高兴，这意味着将会有很糟糕的事情会发生，清平镇外的山沟里，经常会看到被野狼啃得七零八落的残碎尸体，那就是做“好人”的下场。

    所以，李风云认为他绝对绝对不是个好人，而此刻在他面前，却有一个好人正牵着马不怀好意地朝他走来。

    “干什么？”李风云恶狠狠道，摆出一副他认为最唬人的架势，紧盯着来者。

    “小兄弟，”莫轻言也用他认为最和蔼的笑容说道，“莫紧张，我不是坏人。”

    李风云轻吁了口气，紧握柴刀的手松了松，既然不是坏人，那自然是好人，李风云很奇怪，在清平镇居然还有人自认为是好人的，活得不耐烦了么？不过这人的模样，长得实在让人有些不太放心，不笑还能看看，笑起来更加惨不忍睹，让人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我是京城大理寺（注1）的捕快，这次专门来捉拿要犯！”莫轻言拔了拔胸脯，从怀中掏出一张告示，指着告示中的画像问道，“这个人你见过么？如果你能提供这人准确的消息，有五百文钱的赏钱，个个都是实打实的肉好，绝对不是那些劣质的小钱和铁钱！当然，要抓到才行！”

    “这么贵呀！”李风云心中一阵火热，五百枚肉好呀，在清平镇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砍一天的柴火，也只能挣到二三十文铁钱，换成肉好，最多也只有四五枚，够他干上四个月的，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买一把精良的斧头，再不用腰间这把怎么磨都磨不锋利的破烂柴刀砍柴，有了好的斧头，以后就可以挣更多钱，就能娶上赵四家的二妞，那姑娘，身子壮，胸大屁股大，奶水足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