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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非所得番外(1)
内容简介:我爱你,你爱他老梗老狗血的憋屈爱情
谢承X凌敛
一、
凌敛背倚着床坐在卧室地板上,眼前是肆意升腾盘绕的白烟,柔化了落日余晖,只投下模糊的暖意在他那张冷瓷似的脸上,照不清乌黑眼睫下深藏的思虑。他抬手徒劳地一抓,拨乱了缭绕的烟雾,这才犹如梦醒般看到指间微黄的痕迹。他呼了口气,捻了烟,将烟灰缸中丰厚的战果装进垃圾袋下楼倒掉,又将窗户开到最大通风换气,唯恐留下蛛丝马迹。谢承不喜欢他抽烟,而在凌敛看来,谢承既不是讨厌烟,也不是讨厌凌敛吸烟,只是单纯的讨厌凌敛而已。
晚风灌进房间,吹乱了地板上的一叠纸页,凌敛晃神片刻弯腰拾起那沓纸页,将体检报告收进抽屉里不起眼的角落,另一封书信则规整地放回书架,那里一字排开的数十本百科全书内暗藏玄机,封底夹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信封,落款皆是温晓晟。信中洋洋洒洒、密密麻麻,或倾诉求学之苦思乡之情,或是追忆往昔畅想未来,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人、一起经历的事,明明没有只言片语的暧昧情愫,可那些笔记却滚烫灼目似的隔绝了凌敛,时刻提醒着他局外人的尴尬境地。
谁会料到这枯燥的外壳下藏着越洋的浪漫,凌敛站在书架前,想象着谢承对温晓晟的信如数家珍,而一墙之隔的他却还沉浸在不知情的白日梦中,幻想着一份携手相依偎的感情。玻璃反射出凌敛讥讽的笑脸,他本是最端正干净的五官,此刻的倒影竟阴鸷扭曲,全然没有从前的冷静自持。任他如何克制武装,谢承终究成了他的致命伤,每每提及温晓晟他便草木皆兵犹如战备,再无半分安逸。
谢承进门时,凌敛刚洗完澡,发梢尚挂着水滴,一截白皙干净的脖子露在衬衣领口外,一眼看去很是人畜无害,让人忍不住上前吻上那截光裸的肌肤。他放轻脚步上前,恰巧凌敛听闻动静回过头,眼神表现出对谢承倾身的不解,谢承改了主意,托起凌敛的下巴来了个仰吻。
凌敛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搞得手足无措,僵直着脖子呆在那里,下颌颈部线条紧绷着,手中的电视遥控器被攥得潮湿。他眉头皱起,避开了谢承审视的目光,扬起的后颈安稳落在对方臂膀。
谢承的长相一直偏于清秀沉稳,无论目光唇角都透着礼貌善意,虽不如凌敛冷艳凌厉,也算是温润谦和的翩翩君子。想到那些被深藏的信,凌敛再无心感受此刻的缠绵,略微生硬地推开对方,把人赶去洗澡,直到卫生间传来关门声,他才得以平复失控的心跳。
谢承是凌敛追来的,两人打幼儿园起几乎都在一处,只可惜凌敛有意,谢承无情,这些年谢承心上的另有其人,而眼下,那位谢承的心上人归期将至,方才那种耳鬓厮磨的日子也到了头。
对于谢承如何看待自己,凌敛也不愿多想,先前他打着“不妨一试”的旗号多番开解谢承,这才勉强搏来个朝夕相处的机会,同住一个屋檐下不知是谢承出于怜悯施舍的眷顾,还是真心有几分动情,彼此间从未点破。日子一天天过,凌敛本以为可过几日美梦成真,怎料心里却从未舒坦过,加之那一封封亲笔书信更令他大梦初醒。倘若谢承告诉他自己找到了挚爱,那他是否也要守信还谢承自由?
这大抵就是处于食物链底端的悲哀,明知分手在即,却忍不住粉饰太平。
二、
谢承洗完澡,凌敛手头最后一道菜也装盘了,正弯腰聚精会神地擦拭盘边的汤汁,并为留意身后的情形,待他转身正中谢承下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胸膛,一路延伸到紧致的腰腹,无处不透着诱人的资本。
凌敛干咳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窗外,不以为荣反以为耻似的嘟哝谢承衣冠不整,谢承熟知凌敛那点窘迫,从对方手中接过餐盘朝餐桌走去。待凌敛就座时,谢承果然加了件聊胜于无的背心,大剌剌地坐在那里,毫无掩饰地展现身形。
“今天回来这么早?”
“体检。”凌敛漫不经心答道。
谢承点点头,见凌敛面色如常,又问:“都正常吧。”
凌敛嗤笑:“如果我有问题,恐怕就没几个健康的了,倒是你才该多查几次。”
此话的确不假,凌敛虽然自幼体弱多病,但在养生一事上也颇费心思,体育锻炼迎难而上,中药西药再苦眉头也没皱过,饮食更是悉心搭配,连带着把谢承都给养好了。
谢承明知凌敛脸皮薄,却忍不住调侃道:“我正不正常,你不是最清楚的么,我以为自己一直都是超常发挥的,原来还不及格,今后一定再接再厉。”
凌敛闻言呛到了喉咙,咳得眼角都泛了红。他们之间从不开这种玩笑,屈指可数的欢爱也都是在黑暗中进行,地点永远都保守地局限在卧室床上。
幸好凌敛有些冷感,骨子里对这种事既无热忱也无幻想,若是谢承不要求,那简直是皆大欢喜。在凌敛看来,这种事必须是以两情相悦为前提的,他死皮赖脸才勉强留住谢承的人,至于谢承的小兄弟,他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况男人都是下面比嘴诚实,谢承嘴里都说不出一句发自肺腑的情话,又怎能指望那玩意儿对着凌敛一柱擎天?没有比脱了裤子硬不起来更尴尬的事了,凌敛早已认清多年的事实不需要一根棒槌来重申。
凌敛在餐桌一头脸色由红转白,谢承看在眼里也后悔逞一时口舌之快,凌敛平日里喜欢开玩笑,黑别人更乐于自黑,可唯独谢承开不得他一句玩笑。这些年,凌敛为他一句玩笑话怄过气,红过脸,破口大骂有之,拳打脚踢也有之,说到底无非是太过在意又自卑,生生成了随时炸毛的猫。
谢承向来瞧不上这种生性敏感又无理取闹的行为,可换了凌敛就能一笑了之,他晓得自己是凌敛的病因,却没有医好他的本领,凌敛闹一天吵一天,他便笑一天忍一天,过着过着也成了习惯。
饭后谢承一如继往负责刷碗,凌敛躺在沙发上放空,一截细腰露出下摆看得人心痒,见谢承走过来,凌敛一个鲤鱼挺坐起身,让出足够宽敞的位置。谢承瞧在眼里也有些冒火,分明是凌敛一次次表白,住在一起后却处处回避,谢承本倒没那么强的性致,可一来二去被回避多了反而起了性趣。
凌敛这次没躲开,被谢承拖进怀里亲吻,两人身量相当,凌敛斜着身子跪在沙发上,一手扶着靠背,一手抵着谢承胸膛竭力拉开彼此距离。谢承握住凌敛的手,成功瓦解了对方最后的抵抗,两人起伏的胸膛贴在一起,分不清谁跳得更响。
后腰蓦地暴露在空气中,凌敛从那意乱情迷的吻中回过神,生硬道:“做什么?”
谢承轻笑,喷出的鼻息落在凌敛耳畔,“你不会要一辈子都在卧室做吧?也该有所突破了。”
凌敛听错了重点,还在想那句一辈子,痴傻着晃了神,顿时被谢承抢了先机,一眨眼就被压制。谢承若仔细分辨便能看出凌敛两颊的红色是恼羞成怒而非羞赧。下一刻,精虫上脑的谢承便被凌敛两腿夹腰带下沙发。
谢承爆了粗口,用手臂卡着凌敛脖子,喘着粗气斥道:“你有毛病是不是!”说罢还是不死心地去扯凌敛裤子。
凌敛憋红了脸,猛地朝上撞,谢承下巴吃痛,力道稍有松懈,凌敛翻身而起,抓了件外套就夺门而出,身形之矫健比起运动员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客厅的满室狼藉,谢承懊丧地揉了揉下巴,尽管这场亲热闹得不欢而散,不过凌敛这种火爆脾气倒是许久不见,谢承竟恼不起他,仿佛回到了过去针锋相对的年代,凌敛也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拽小子。
凌敛这边跑得急,口袋里除了零钱连钥匙都没,方才打得热火朝天,此刻更是口干舌燥。他走进小卖铺,从冰柜里拿了冰淇淋,边吃边掏钱。哪知前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人喊住了:“还差五毛!”
凌敛这回真懵了,兜里就揣了张五元,怎料物价飞涨比他变脸都快。他就这么杵在柜台前,面色复杂地望向钻研暑假作业的少年,而少年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大人似的摇摇头:“不还价的啊,这么便宜都没赚你钱!”凌敛更觉颜面无存。
“啪”的一声,眼前一枚金灿灿的五毛硬币,来人财大气粗道:“我请你!”
少年不懂两个大男人拿五毛摆什么阔,收起书本朝里面挪了挪。凌敛长腿一迈就埋头疾走,恨不得把财神爷甩出五丈远。那人乐得相随,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打趣道:“凌先生,气大伤身,你只是心理因素,别着急。”
凌敛啧了一声,板着脸走回来,“周医生,这不是在你的办公室。”
周仲杨耸耸肩,见凌敛风衣下套着皱巴巴的衬衫长裤,脚上还穿着不一对的拖鞋,挑眉道:“被老婆赶出来了?”
凌敛收紧衣领,充耳不闻道:“钱我明天还你,或者你给我账号。”
周仲杨伸手握住凌敛手中的冰淇淋,低头舔去融化的部分,眼神玩味地打量着凌敛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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