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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桑灵山

    《神剑诀》

    楔子:

    十六年前,天下第一魔教出现一代天才教主,名谓应天枭,此人不仅武功高强,且善于笼络人心,深赋谋略,魔教在其带领下如日中天,一改往日散漫之风,行事低调,教内等级森严,并且在各地广众。

    甚至江湖之中一些鼎鼎大名的魔道人物,也拜在魔教门下,甘愿为魔教效力,在吞并众多中小门派之后,此教成为雄踞南疆,并且能与中原各派相抗衡的魔道势力,但是在应天枭的强力约束下,魔教众堂口均未与中原各派发生冲突。

    直到当年中秋之夜,魔教一改往日行事风格,直接攻上太谷火鉴派,屠尽谷中近千弟子,无一活口,并以此为据向中原各派发起挑战。

    五日后,火鉴派残余弟子赶到泰山隐宗求助,希望借助正道大派之力击退魔教势力,不过隐宗宗主隐灵子认为事关重大,应召集各派商议,便向各大派发出加急密函,召集天下势力上泰山商议对策。

    得到消息之后,正道三宗十二派掌门快马加鞭赶至泰山,紧急商议之后决定成立正道联盟,各派掌门一致推举隐灵子为盟主,固守泰山,以逸待劳,静等魔教来犯。

    重阳之节,魔教教主于泰山脚下插下太谷火鉴灵器并扬言道只要三日内交出火鉴掌门齐峰,退下泰山,可以留正道众人一条活路,否则就攻上泰山,毁隐宗于泰山悬壁峰。

    得此消息正道各派人心惶惶,有人认为魔教如此猖狂,只要联盟上下一心,定要魔教有来无回,也有人认为交出齐峰,免正道千年之灾,一时间难以定论,然而魔教所给期限将至,各派弟子均各自为战,联盟已名存实亡,要如何抵挡魔教大军,只能靠隐宗一派之力,已是难上加难。

    果不其然,三日后魔教如约而至,一路势如破竹,攻上泰山,隐宗虽为千年大宗,但面对众多的魔教徒众,仍无能为力,此时应天枭下令兵分两路,一路将正道各派围于泰山主峰隐灵殿中,一路随他搜查泰山各处,务必生擒火鉴掌门齐峰,正道各派已到生死存亡的时刻。

    就在魔道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在泰山悬壁峰下受到阻碍,而阻挡众人的只有一人,持三尺木剑,三剑封退应天枭,警告魔道众人就此下山,可既往不咎,否则惊扰剑堂各祖师,定叫魔道葬于泰山之上。

    应天枭此时已经重伤,只得开口说了一句:“师兄…。”便不醒人事,后来魔教众人虽心有不甘,但教主已然如此,魔教群龙无首,怕正道之人有机可趁,便匆忙撤退,而另一路人马与各派弟子僵持不下,只能退下泰山,得此消息,正道弟子穷追不舍

    历经半月,将魔教势力赶回南疆,经此一役,魔教彻底失去与中原各派抗衡的资格,三月后魔教教主也饮恨而终,魔教之中自此争斗不断,难成大器,三宗十二派也瓜分了魔教统治各州,正道日渐兴盛,迎来一派繁荣气象,而当年泰山剑堂之事也被传为佳话,持剑之人也被传为一代剑神,关于其事迹也被传得神乎其神,但是此人姓甚名谁,至今无人知晓。

    第一卷《人海沉浮》

    第一章青桑灵山

    北海之地,有山名青桑,相传上古有雏凤引群鸟栖息于此,为别于东海扶桑神山,故取名青桑,此山终年积雪,却是树木常青,鱼鸟成群,可谓一大奇景,山高千丈有余,峭壁峻岭,无路可通山顶。

    故青桑峰顶自成世外桃源。灵山附近的村民自古相传登青桑山顶无异于登天,恐怕只有仙人居住在这山中,然而在峰顶天池旁就有一座草屋,说是草屋,实为桑木多年来被人修剪,自成一屋。

    草屋附近一少年手持木剑,踏雪练剑,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面目清秀,长发束于脑后,一身白色绢衣,腰上缀有半枚玉佩,犹如世外仙人一般,此人虽然年少,但是剑招实在高明,细细看来招招精妙,教人不禁拍手称快。

    但是其脚步虚浮,明显中气不足,每每到紧要关头,真气难以为继,半柱香之后,少年收剑停步,自叹一声:“果然还是不行么”,说罢,少年便迈步走向草屋,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来转过身去,说道:“走,小白,带你去抓鱼去。”说完,便拎起一物。

    此物猫耳鼠眼狐嘴,神似刺猬,却又不知是何动物,全身雪白,不细细观察,似融入雪地之中一般,甚是可爱,好像真能听得懂少年之语,摇尾以示欢愉,而后钻到主人怀中,少年见此,轻轻拍打此物额头,尔后便踏雪而行,向湖边飞去,少年不知习得哪派轻功,连行十余丈,雪上竟无足迹留下。

    “小白,不许偷吃,抓到的都交出来,师父还没有吃饭呢。”少年说完,小白便从湖中钻出,嘴中叼着一条满身银鳞的鱼,便是这天池之中特产的寒鲤,在岸边一旁也有两条一样的鱼,看来是刚刚抓到的,小白上岸后,少年便提着三条寒鲤回到屋中。

    “师父,今天的鱼还要清炖的吗?”少年大声喊道,但是并没有人回答,“小白,师父最近越来越挑食了,又不爱吃清炖的鱼了,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小白似乎并不想理他,只是摇着尾巴,盯着锅中的鱼,少年见此,心中暗骂道,这两个贪吃鬼。

    饭食已绪,盛于桌上,少年对着桌前中年男子恭敬道:“师傅,今天的菜只有鱼了”,中年男子睁开双眼,缓声说道:“秋心,少练点剑,带着你这小刺猬抓点其他野味给师父,要不把你这小宠物炖了也好。”,小白闻言连忙退步,似乎对中年男子甚是畏惧,惴惴不敢上前。

    被称作秋心的少年见此撇嘴道:“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山上的野味越来越少,被你和小白吃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抓得到,对了,师父,按照你教的剑诀,还是没什么进展,每次进斗步于左,丹田便隐隐作痛,真气难以为继,不知是为何,你交给我的剑诀会不会是错的啊”,中年男子闻此脸色微变。

    “秋心啊,师父早就说过,你自小身体虚弱,不宜练剑,切不可强求,倒是你这厨艺日渐精妙,做菜越来越好吃了,来来来,吃饭,”秋心见此,心想师父不想多言,就并未继续追问,便坐下吃饭,顺便摆手让小白蹲在身旁。

    这青桑山终年积雪却又四季分明,峰顶天池温暖异常,山中积雪遇暖不化,真是一大奇景,天池四面环山,无路可以下山,让人不禁心生疑虑,这一对师徒,是如何发现这山中秘境,又是如何上山的。

    傍晚,偏峰尾松之下传来剑吟之声,舞剑之人目光灼灼,进步退守章法有序,木剑犹如人之躯干四肢一般,剑光所致,竟无半点滞涩之感,四指修长而有力,虎口生茧,其剑影看似极慢实则极快,令人眼花缭乱,内力绵延浑厚,气息平稳悠长,若有人在此,定能识得此人是浸淫剑道多年的个中高手,相比于世上剑道宗师也不遑多让,此人不是少年人口中师父却又是谁。

    一招未罢,中年男子便自语道道,“秋心这孩子终于是长大了,也瞒不住了,当初看这孩子根骨奇佳,适宜练剑,不舍得埋没了他,一时兴起,竟犯下大错,十六年之功竟毁于一旦,不过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念及此,中年人也没有练剑的兴致,收剑走向草屋。

    “师父,你回来了,今天的狍子是小白抓回来的,专门给你炖了吃,你可不能再吓唬它了”,小白听见秋心说话,蹑脚站在秋心身后,似是谄媚,畏惧地看向中年人,又不敢上前,秋心见此抱起小白,说道,“师父吓唬你呢,别害怕,我们去寒洞”,中年人看到秋心快要出门,犹豫了一下说道,“等我吃完,你来见我,我有话跟你说”,秋心闻言应声,便带着小白走出门外。

    “小白啊,你说师父会对我说什么呢,会不会是我父母的事啊,还是我身体的事,我实在不想去寒洞睡了,还是他给我的错剑谱的事,师傅就是这点不好,他那些书,明明就都有问题,还不承认,还是其他的什么事,小白啊,你说会是什么呢,小白,小白,小白…你个小畜生,又跑到哪里去了?”,说罢,秋心转身向草屋走去,心头仍是一团雾水。

    进到屋内,秋心见师父正在打坐冥想,碗筷也被收拾整齐,便自己盘坐在蒲团上,闭目沉思,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中年人突然说道,“秋心,你以后就不要练剑了吧,”秋心闻言惊愕,随即问道,“为什么?”,

    “你天生体弱多病,经脉阻塞,真气不畅,本就不适合练剑“少年人听到这里,离开蒲团,跪拜叩首说道,“师父从小教诲弟子,习武之人本就要迎难而上,不畏艰险,弟子也以此为戒,断不可能因此而放弃,弟子朝闻道,夕死可矣”,师父听到这里,断然没有想到一向唯命是从的徒儿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也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默半响之后,中年人欲言又止,最终说道,“后半部剑谱我放在偏峰尾松之顶,你要是真想练剑,就自己拿下来吧,如果让你的小刺猬帮忙,我也不认你这个徒儿了,”秋心闻言大喜,随即起身向门外走去,却又顿足转身,说道,“师父,小白它不是刺猬。”,说罢向外走去。

    秋心走后,中年人叹声道,“小月啊,师兄确实无能为力了,怪就怪这孩子和你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性子,一旦认定了绝不会回头,我不让他练剑,他真会不给我这个无依无靠的老头子饭吃,要怪就怪师兄太自私了”,中年人对着手中的香袋自语道,说完又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注视着什么,手中的香袋也越握越紧。

    秋心离开草屋后,并未直接去偏峰取剩下的半部剑谱,而是来到寒洞之中,四下寻找,“小白,小白,师父终于要把剩下的剑诀交给我了,开不开心,等我学会了,我就带你下山去玩。”但是小白并未在山洞之中,秋心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笑骂道,“小白这家伙,不知道最近又去什么地方鬼混了,每天都回来这么晚,算了,算了,不管它了,先把师父教我的心法练习一遍。”

    说完,秋心便盘腿坐在寒床之上,运气自四肢上百汇,继而下丹田,床上寒气也顺着真气一同汇入丹田,秋心在师父的典籍中并没有看到这种修炼心法,人之内力与寒气不能直接引入丹田,运行周天,然而自己却能直接吸收这种寒气,对于这种情况,秋心也是见怪不怪,从小师父便教他这段内功心法,每晚在寒床上练习一遍,十几年从未间断,说是能克制体内的火毒,秋心对此也并未多想。

    做完这些练习功课之后,秋心拿起从小陪伴自己的木剑,静静抚摸,兴许是累了一天,也许是身体虚弱,不久,他就沉沉睡去,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寒床之上萦绕起淡淡寒气,包裹着秋心的身体,其丹田之内犹如火炉一般明亮,寒暖交织,照亮这寒冬仿佛白昼,少年对此并未察觉,似乎毫无感觉,反而嘴角之上隆起淡淡笑意,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抑或是因为师父的话欣喜,就此在这种异象中畅然入梦。

    半夜,在秋心细细的鼾声中,小白拖着长长了月光回到了寒洞之中,像是见惯了寒床之上的景象,看了一眼主人,并未上床钻到主人怀中,而是在离寒床较远的位置,蜷缩躺下,似乎是寒气让它感觉到冷洌,下意识离主人更远了一步,像是感觉到主人的喜悦,小白也安然睡去。

    洞外月明星稀,月亮像是落在北方的桑树之上一般,大得出奇,月光洒在雪地之上,泛起阵阵寒光,清风徐来,掀起阵阵松涛,不知在诉说着谁的心事,是中年师父的担忧,还是少年人的欣喜欢乐,都隐去在这青桑灵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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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伐木取谱

    第二章伐木取谱

    泰山,隐宗,隐灵殿。

    主殿之上,皂衣青袍男子正襟危坐,双目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都透出淡淡威势,必然是久居高位之人,正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宗隐宗宗主隐灵子,在其座旁,同样是一位中年男子,其装束整洁如新,手指也是修剪整齐,虽说头发黑白参半,却是梳理得无一杂乱,此人做事定然一丝不苟,井然有序,上得这隐灵殿,身份自然不一般,乃是隐宗执事堂主艮庾,正轻摇纸扇低头品茶,诺大主殿,二人并无交谈,显得沉闷压抑。

    不知桌上灵茶换过几盏,麝香回过几炉,月已过窗棂。

    “近日来南方四州几大家族接连被灭,看其作案手法似乎是同一人所为,甚至有传言称是魔教作祟,不知师弟有何看法?”隐灵子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艮庾似是早有预料,说道,“说起魔教,早已不复当年威势,再说,那人已经……"

    不等他继续说完,隐灵子喝道,“师弟,当年之事,莫要再提”

    执事堂主听闻词语,倒也不急不躁,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江湖上鲜有魔教踪迹,南方四州之事恐怕另有其人,若真是魔教所为,掌门师兄不是已经派云齐师侄前往调查,以云齐师侄办事能力,师兄大可放心,倒是师兄,虽然我隐宗这些年来日渐兴盛,可门内弟子资质平平,恐怕难当大任,加上当年藏锋师兄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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