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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深秋，卯时初刻。.pbtxT.

    一片星光亮起在黑漆漆的夜空，迅速蔓延了整片天穹，短短半刻过后又重新暗淡下来。

    正穿行在花园中的小丫头目瞪口呆，四下无人，一切都和起初一样安静。

    小丫头不敢多想，放开步子一路小跑，只想快点回屋趁天亮前睡一觉，方转过几条小路来到一座凌水而建的小拱桥前，便隐隐看到桥上有个白色影子。

    天色暗蒙蒙，衬得那影子模模糊糊。

    小丫头吓了一跳，不敢确定的小声叫道：“……七小姐？”

    那影子闻声淡淡转过脸来，小丫头看清了影子那一身不算陌生的朴素白衣与容颜。.Pbtxt.

    “七小姐，这一大早的……您、您……”小丫头方受了惊吓，语气不由便带上些畏惧的恭敬。

    若是平日，她这二夫人的贴身侍婢绝不会对这位“七小姐”这般客气。

    无家是个家世渊远的家族，自数百年前发家起渐渐大富大贵，期间虽有过极少几次几近灭族之灾却都化险为夷，时至今日已是当之无愧的云国首富。

    这样一个大家族内部倾轧必然不少。她的主子二夫人如今也可称无家的当家主母，因为大夫人多年前就过世了。

    眼前的七小姐为大夫人嫡出，听说七小姐满月时老爷请了整个云国的富商来吃满月酒，并在宴席上为爱女取了“无瑕”这个名字，喻意天姿绝色，一生圆满无瑕。

    结果这位天之骄女虽确有无瑕之貌，却天生便是个痴儿。

    大夫人一走，七小姐没有生母依靠自身又不争气，二夫人轻轻松松便怂恿老爷将她扔在后院破烂的小屋里自生自灭去了。

    七小姐的主子身份有名无实，别说她那些兄弟姐妹，便是府上最低三下四的小厮对她都不会有好脸色。

    “青青，刚才的天象你也看见了？”

    “啊？你是说刚才那个、那个……七小姐也看见了？”小丫头心里正嘀咕，突然就听到个略显青涩的声音问话，嘴上忙不迭回道，心里的嘀咕却更大了。

    大夫说七小姐只有三岁孩童的灵智，怎么现在看着好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时辰你在这儿做什么？”大概是察觉到小丫头惊奇的眼神，七小姐问了一句。

    说起此事小丫头便一阵怨恼，三夫人自从生了儿子便母凭子贵妄想与二夫人争宠，硬是要她这二夫人的贴身婢女去伺候自己的儿子，给二夫人下马威。

    “青青昨夜替三夫人照顾小少爷，这才要回去歇息。”

    七小姐听了并未再说什么，又望了望寂静无声的夜空，转身行下小桥向一处偏僻的小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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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灵智初开

    无瑕回到小屋，房中一片漆黑。.pbtxT.

    先前离开时过于匆忙，并未掌灯，她熟练的取来蜡烛点燃，来到妆台前坐下，借着烛火昏黄的光注视老旧铜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沉默许久，她开口对镜中人说道：“你是谁？”

    镜中的人没有任何变化，小屋中仍旧一片沉默，无瑕的脑海却蓦然涌入了一堆东西。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被淡淡的银色光团笼罩着，不知是人是物。

    那个影子，叫做“神识”。

    她看见神识进入了一个人的脑子里，那个人的脑子里有一处空旷、虚无的地方，叫做“识海”。

    神识在识海里等待，等待，不停的等待，期间有时沉睡，有时清醒，有时焦虑，有时期盼，有时绝望……

    后来那个人死了，神识又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识海中，重复等待的过程，直到这个人也死去，它又进入下一个人的识海……

    周而复始，似乎就那样等了几百万、几千万年那么久。

    它住在那些人的识海里，很想跟那些人交流，可是它的声音根本传达不到那些人那里。

    然后过了许久许久，它栖息的识海的主人变成了一个天生痴傻的小女孩儿。

    这个时候它已经无比虚弱了，千万年来每一个宿主逝去，它都会陪伴着他们的生命流逝衰弱许多，它知道，当这个痴傻的小女孩儿寿尽之日，它也会跟着消散了。所以在今天早上，它感受到了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天地灵气狂涌聚集之势，便不惜自损借着那时充沛的灵气催动秘术，一举冲开了小女孩儿的灵智。

    小女孩儿慢慢长大，成为了被称作“修仙者”的一类人，这类人聚居之处被称为“修仙界”。小女孩儿在修仙界中，刻苦修行，慢慢成长，有一天离开这个世间，飞升到了一处叫做“灵界”的地方，再后来，又从灵界飞升到了“仙界”。

    小女孩儿在仙界中寻找到一些珍贵的宝物，施展出强大的法术，住在小女孩儿识海中的那个神识从她的眉心飞了出来，在宝物与法术产生的光芒中，化作了一个人影……

    无瑕并未看清那个人影，脑海中这一切便戛然而止。

    这些不是记忆，也非未来，而是认知。

    神识，识海，灵气，修仙者，修仙界，灵界，仙界……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复生？”

    无瑕轻声问道，看上去像是自言自语，但她知道，她识海中的神识能够听到。

    小屋中响起了另一个女声，分明悦耳，却透着无比冷漠的冰寒。.pbtxt.

    “成为修仙者，飞升仙界，寻找天材地宝，攀登修道高峰！”

    “这条路，想必并不如你让我看到的那般轻易吧？”

    “古往今来修仙界多少人追逐永生，而真正飞升的又有几个？凡人修仙乃逆天行事，必然凶险万分！但若是连这点胆识都无，还不如乖乖做个凡人等着老死算了。你愿意继续在这无府，被人厌弃着过完余生？”女声并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