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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偷师

    封州，安德城，王府。.pbtxt.

    此时季节处于十月中旬，天气渐渐跃过秋凉，迈入寒冬，空中不时有着片片惨白的雪花飘下，虽说并非落得是鹅毛大雪，可这雪片不小，预示着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暴雪来临。

    王府，坐落封州安德城南面，占据了此地面积近乎万亩，建筑算不上金碧辉煌，可不论是整座府衙门面，亦或是那一座座并排林立的楼阁，当中都散发着沧桑古老的气息，让人一看便知，王府传承的渊源久远，不仅仅是一座大户人家，更有着长久的历史传承。

    磅礴的建筑，辽阔的占地面积，无处都不透露着王府在这座千年古城霸主般的地位，可也正是如此，身为明朝开国名将之后，王家莫说是在此地位显赫，即便是在那一望无垠的封州土地之上，其威名也是远播，令人尊颤。

    此刻，一缕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寒风，夹杂着一丝冰冷，卷起阵阵朦胧的尘埃，最终顺着王府大门没入其内，扑打在一孱弱瘦小的身躯上，使得身躯猛地一颤，回头间，露出一张稚嫩且略显苍白的小脸。

    那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干涉的嘴唇外加毫无血色的肌肤，一眼望去，少年好似带着浓重的病态。

    此子相貌虽然普通，但一双狭长的双眼却散出些许难以察觉到的妖异，似平凡中带着不凡，寻常里透着怪异。

    寒风的吹袭令得少年回眸，目中带着疑惑，回望苍白朦胧的天际时，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孔凡？”

    直至一道粗狂中却带着几分稚气，听去有些心虚的声音响起时，少年的思绪方才被打断，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空，转头时喃喃说道：“没什么。.pbtxt.”

    “吓死我了，还以为被人发现了。”先前显得心虚的声音似长长松了口气，声音的主人也是一名少年，只是这少年身材魁梧壮硕，这般时节依旧光着黝黑的膀子，宛如感受不到丝毫寒意，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彪悍，与那名为孔凡的少年截然相反，此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除了粗鲁外，便是一种不羁与随性。

    “大智，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要是被侍卫发现的话……”孔凡皱起额头，眉宇间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放心，此刻两岗交替，算算时辰，距离下一回侍卫巡逻还有半柱香，我们有的是时间。”魁拔少年大智食指一伸，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后，脚尖微微踮起，顺着墙壁上的一个小孔凝目望去。

    “可是……”

    “快看，这拳法是王家的九寸劲，一劲出、山石碎，厉害。”

    孔凡还想多说什么，可随着大智惊呼一声，他口中话语生生吞下，旋即急忙也顺着眼前小孔望去。

    只见在墙壁一面，那里盘膝坐着十几道身影，这些身影尽数是青年模样，裸露着强壮的上身，似完全不受外界气息影响，一个个稳坐雪地。

    而在这些人围坐的中央，一名中年大汉一样光着臂膀，身体宛如游蛇，抖动间似那么一瞬看不清此人的步伐，最为奇异之处，便是大汉不断挥舞的双手，残影漂浮，每一次挥出仅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可正是这看似寻常的一拳，竟是令人不由咂舌，因拳过之处，从天而降的雪片有那么一刻赫然静止，当拳影收回，那落下的雪片蓦然消失。

    与其说是消失，到不如说是成为蒸汽，再次升空化为了初始的状态。

    随着大汉动作越发顺畅，身影舞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他的四周无论是漂浮的、亦是脚下掉落的雪片，骤然全部消散一通，到了最后，隔空一拳，远处一块巨大的青石凭空炸裂，爆开的石块散落一地。

    一寸劲，劲碎山石。

    大汉停下动作，气息沉淀后倾吐一口浊气时，他的周围盘坐的青年早已目瞪口呆。

    “记住，想要练成王家九寸劲，没有极高的天资与超乎常人的刻苦努力，即使穷尽毕生，也难以摸索出一丝一毫，我王烈苦练此拳二十余载，资质算不得差，如今方能使出三劲之力，即便如此，舞拳数百之数，却只有一拳产生劲力，可想而知，此拳若是完全修成，那这世俗当中，天下随意而安……”

    大汉一双虎目似含精光，一一扫过那些青年，看着这些王家的后起之秀，言语虽然严厉，心底却是极为欣慰，能够坐在这里的晚辈，皆是王家杰出之辈，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名青年身上时，心中更为满意。

    “青儿，整套拳法你已经掌握，可想要使出这劲力还差些火候，不过以你的资质，想必再过不久，练出一劲之力必然不是什么难事，你可得多下苦功。”

    “谨记烈叔教诲。”

    那被王烈看重的青年微微起身，他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稍稍行礼后，脸上自然而然露出一股傲然之意。

    而周围一同盘坐的其余青年见此，有的目露羡慕，有的心怀妒忌，更甚者带着一丝怨恨，望向这名为王青的青年时，似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这些青年的神色都落入王烈眼中，可他并未多说什么，唯有内心一叹。

    王家是个以武为尊的世家，只有强者方能获得尊重，只有强者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这自然也包括王府家主之位。

    如今家主年迈，从而更是加剧了这些嫡系后辈的竞争，不单是王府如此，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实力才是称尊的前提，才是这世间的王道。

    院墙外，孔凡死死盯着里头发生的一幕，眼中透着浓烈至极的渴望，他渴望习武，可他地位低下，与身旁的大智仅是王府上万杂役中的一名低等下人，没有习武的条件，更无学习王家拳法的资格。

    此番二人窥看，已是犯了杀头的罪名，若是被人发现，甚至连带身边亲朋都要受到牵连，孔凡也明白这一点，可是都无法控制内心那一股习武的强烈渴望，每每这个时辰，都要冒死前来偷师，几个月来，两人多少算是学到一些皮毛。

    “大智，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抬头看了眼天色，孔凡压下内心的渴望与不安，催促说道。

    说完，两人相觑一眼，不敢再多做停留，二话不说，急忙窜入一旁的小道，眨眼间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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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告密

    王府杂役处，地字九号院子当中，一道粗壮的身影光着膀子，顶着漫天雪花飘落，完全不顾寒冷的侵袭，自顾挥舞着双拳，所使的正是王家拳法九寸劲。.pbtxt.

    虽然无论是拳法，亦是步伐都显得有些生涩，但游走挥拳时，似乎真有那么几分王家拳法的神韵。

    “孔凡，你看，我这拳法是否进步许多。”

    直至身影停下动作，脸上充斥着兴奋之意，收拳的刹那，竟是令得掉落的雪片融化少许。

    “恩，最后几拳，要是能够更好把握力度，就可产生更多的拳息，到时候即便是这院子范围所在，所有的雪片都能尽数驱散，可惜我观摩的时间太少，今日烈大人所使的后几拳也略微模糊，我……效仿不出。”

    孔凡端坐在院子阶梯上，神情带着无奈，而后微微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目中逐渐浮现出一缕沉思，努力在回忆那几拳该如何使出，方能与真正的王家拳法相符，可最终唯有轻声一叹。

    学习这九寸劲，资质、刻苦，缺一不可，并非简单观摩几眼就可掌握。

    “可惜我天生没有丹田，无法修习内力，如若不然……”想到这，孔凡眼中迷茫瞬间化作一股精芒，似要穿透而出，但又变作浓浓的失望缭绕，没有丹田，即使天赋异禀，资质再高，也只能仰天而叹。

    “放心吧，等我学会了这九寸劲，要是那些杂碎再敢欺负你，小爷我就活拔了他们的皮。”似乎察觉到孔凡的失落，大智收起脸上的兴奋，认真说道。

    “不可，你要切忌，九寸劲拳路特殊，在这王府当中施展，一眼就会被人识穿，要是让小人报了上去，后果不堪设想。”孔凡面露严谨，并非是他吓唬大智，虽说天下拳法数不胜数，当中拳路更是无比驳杂，但九寸劲不同，能够产生拳息，可见不凡。.pBtxt.

    若说练出拳息的拳法也不再少数，但在这安德城，也仅有王家的九寸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