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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刘枭

    记忆中，从呱呱坠地的一刻起，我这个不足六斤小子就差点见了阎王。.pbtxt.

    听人说，刚出生时，我脸色乌紫，面对街坊邻里闲言碎语，隔壁退伍老军人八叔用一把砍刀封了在场人的嘴，让后又跑到镇上请大夫给我救命，才把我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百天的时候，前来看相取名的长辈们又说我面相不好，这辈子路途不顺，容易陷入不覆之地，于是母亲给我起了个很别扭的名字―――刘枭，用‘枭’字中的霸气给我撑撑命，免得像刚出生时那样软。

    自打记事起，我就没见过把我造出世的老子，问母亲，母亲闭口不谈，也不知真是随了那个王八蛋的性子，我的脾气死倔死掘的，典型得理不饶人，没理横三分，纯粹的混蛋小子。

    那时咱还在村里上学，同桌叫杨晓，是村里鱼塘承包商的闺女，家里挺殷实，放到现在，那绝对泡妞的首要目标。

    “枭仔，这是我妈给我做的蒸饺，你也尝尝。”

    晓晓从拿出一盒蒸饺，看的我食指大动，只不过蒸饺也引来其他同学。

    只是人混点子背，咱混无所谓。

    可是有人更混那就是操蛋。正吃着时，班里的混头何秃瓢从后面猫过来，趁我不注意，一把将蒸饺盒抢走，让后站在讲台上炫耀，以彰显他那不可一世的熊样。

    晓晓当时就气哭了。

    盯着何秃瓢的熊样，我二话不说，憋着气就冲上去，和他干起来。

    只是何秃瓢个子高，力气大，加上旁人起哄，何秃瓢一巴掌落下，直接给我扇懵了。.pbTxt.

    “小野种，听说你老子死在牢里了，是不是真的？你要是回答？我就把这还给你？”

    他一边奚落，一边咋呼，我晃晃脑袋，红着眼睛抡起拳头干上去。

    “****的，你爹才死牢里！”

    一声大吼，何秃瓢被吓的一颤，紧接着“咣”的一声，何秃瓢的鼻孔中喷出两道血线。

    看到这，一帮起哄的小子们目呆呆的愣住了，随着何秃瓢反应过来捂着鼻子打滚大哭，一帮小子瞬间跑光，边跑还边咋呼：“刘枭把人打出血了…”

    被哭声惊醒，我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被人揪到教导处，教导主任是个老头，枯树皮似的老脸很吓人，面对呵斥，我站在墙角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小王八蛋，整天混日子，信不信开除你，说，为什么打架！”

    在那个闷热的下午，老头起码吼了百十次，直到下午放学，班主任才让我回家。

    当晚，我出奇的老实，吃过饭就要去睡觉，母亲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这股平静很快就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破了。

    有些年岁的院门被人捶的直响，母亲急忙去开门，而我躲在正屋门边偷看。

    母亲将门打开后，何秃瓢在他老子何大彪的带领下怒气冲冲走进来，借着屋檐下的灯光，我看到他老子胡子拉碴一脸痞子像，同是秃顶的脑袋就像一只破皮球架在双肩之上。

    何大彪上来就冲着母亲大吼：“你家的小瘪三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在何大彪的撑持下，何秃瓢上前一步，昂首挺胸，抬起头，试图让母亲看清他脸上的伤。

    “这这….这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都是街坊邻里的，凡事说清的好。”

    不明情理的母亲显得有些慌，在大人纠缠的功夫，何秃瓢东瞄西看，望见躲在门边的我，于是这小子硬气的对他老子喊：“爸，就是他把我鼻子打破了!”

    何大彪一转头，正瞄见躲在门边的我，随后这个糙汉子不再搭理母亲，大步走过来，粗壮有力的大手一把抓起我，好像提着个猫崽子一样拎到院里，扔到母亲面前。

    “你个瘪三玩意儿，敢打我儿子，反了你了！”

    何大彪子吼骂着就要上手。

    “你干什么？”

    看到这个糙汉子动粗，母亲上前将我揽到身后。

    “你今天要是敢碰我儿子一指头，我...我…我跟你拼了！”

    愤怒中，母亲抄起一旁的烧火棒子顶在何大彪身前，如果他再敢动手，母亲一定会和他拼命的。

    但何大彪觉得要是被一个妇道人家震住，那传出去实在掉面子，于是这个糙汉子一撸袖子，上来猛推母亲一下，大有动手的意思。

    见此，我火气飙升，趁他不注意，我快速从母亲身后跑出来，抱着何大彪长满肥膘的胳膊使劲咬上去，以至于他身上那股酸臭味让我现在都记的。

    “你个野种崽子，敢咬老子，滚开！”

    被咬的何大彪很恼火，用力一甩，便将瘦小的我甩在地上滚了三圈，甚至那股大力差点把我的门牙带断。

    自己的儿子被人打，这事忍不了。母亲拿着棍子就往他身上胡乱戳打，只是母亲力气小，棍子还没砸在何大彪身上，就被他一手夺过棍子，猛地一拽，将母亲连棍带人甩到地上。

    就在这时，破旧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一个身影闪入，看到来人，慌乱愤怒的我一下子就稳了。

    八叔李德，五十多岁，以前当过兵，为人耿正，知道母亲的过往，对我们家很好。

    面对八叔，何大彪不敢再咋呼，旁边的何秃瓢也被八叔凶狠的模样吓的远远躲开。

    “那个野种打我儿子怎么算！”

    何大彪子虽然不敢还手，但依旧扯着嗓子质问。

    只见八叔撸起袖子，敞着背心的胸膛漏出精壮的腱子肉，饱经风霜的面皮挂满怒气，即便头发已经花白，脸颊上满是褶皱，但他壮实的身板依然给人充满力量的感觉，比起正值壮年的何大彪也差到哪去。

    八叔进来后，一眼就瞅见地上我和母亲的样子，抬头望向何大彪子，他快跑两步，冲着何大彪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让后骑在身上，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抄起砂锅大的拳头“咣咣”砸在那颗秃头上。

    “狗娘养的混蛋，都是一个村的，你欺负他们娘俩算个什么玩意，他娘的，老子怎么听着这边乱糟糟的，敢情是你这个王八羔子耍威风，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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