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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病毒[捉虫]

    “成功了!”寂静的实验室忽然传来一阵喜悦的高呼,所有成员不由神色一喜,向实验室正中央光屏前所站着的人看去。

    “快,快将他导出来。”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最先说话的人立马点了点头,十指翻飞地在虚拟键盘上运作。

    “滴答――”似远似近的水滴声传来,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他们低呼着,呢喃着,满心满意都是自己即将功成名就。

    “太好了,这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研究,最强悍的武器!”满头白发的白衣教授双手紧握,他激动地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使其不停地颤抖着,“跨领域病毒一旦问世,不论是人类还是动物,亦或者计算机,只要有细胞,只要有数据,哪个不在控制之内?我几乎可以断定,我国有了这样存在,何愁未来!”

    “我们将会被记入史册,为后世敬仰!”

    “不枉废了这么多心血,不枉牺牲这么多生命。”

    “作为这项最伟大发明的载体,怀少将应该感到光荣。只可惜,他再也不会知道他曾经选择了什么。”

    “滴答――”又是一声水滴声。

    虚荣、欲望……为此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空气因为这膨胀的情绪而扭曲起来。

    硕大的光屏,指令不停地输入,数据爬过线路进入数据世界。那里是人类所能控制,却永远不能接触并且看清的地方。本该毫无生气的数据世界里,突然蔓延开水流的声音,几乎下一刻,飘飘荡荡的数据下凭空出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不知从哪里落了一滴水滴进入河流,之后,河流上晕开了幽蓝的光晕,属于人类的黑色长发从光晕中飞了出来。

    “滴答――”

    水滴声又起,光晕撤去,完全展露出停在半空中的人类。他一头乌发及到脚踝,被水色长衣盖住的身体修长而隐含爆发力,五官完美到像经过计算机运算而合成的。面如刀刻,很是俊美,只可惜缺了几分真实感。

    当然,或许有如此感觉只因那双没有睁开的双眼。若是有人见到这人现在的状态,恐怕怎么都得期望一下这人睁一睁眼。那一定是开启春天生机勃勃的按钮一样的存在!

    像是听到了谁的祈祷,那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皮缓缓地抬了起来。一时间,满世界只有那片水色的瞳仁,清冽可见,却又深不可测。

    数据的世界因为他睁开眼而变得鲜活起来,而原本充斥着欢欣的外界却乱了起来。.pbtxt.

    “嘀――嘀――,警报,警报!数据混乱,系统崩溃中――”之前传输进系统核心的数据以极快的速度被打乱,回溯。所经之处,运行立即被掐断,甚至瘫痪。还未曾被殃及的中央系统第一时间切断与各处子系统的联系,却依然来不及进一步阻止,只能不停地发出警报声。

    一时间,整个研究室都是闪闪烁烁的红光,以及主系统机械的警报声。这一变故打得一众人措手不及,不由同时禁声愣在原地。

    好在,还有人反应了过来。那人之前一直未出声,只是沉默地注意着每一个人的运作。他看上去年龄不大,气势倒不小,只可惜气质过于阴郁了,实在难讨人喜欢,“别愣着,快,控制住,千万别让中央系统被损坏!”他喊道。

    “好。”正襟危坐于光屏前的操作人员回过神,应了一声,立即着手于手中的虚拟键盘。然而,他们未曾坚持到一秒,就放弃了挣扎,“博士,来不及了,回天乏术。”

    被称为博士的年轻人脸一沉,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但随后,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猛然抬起头向研究室的最角落喊道:“生物组,立即切断怀少将躯体的生机!”

    说完,却还不放心地自己快步跑到了角落。年轻博士跑到那处的时候,材质特殊的对门全部打开,露出了泡着一俊美青年的玻璃圆柱体。圆柱体的液体不知为何,泛着浅青色,液体里穿插着数不清的透明线管,连接着玻璃里的人类身体和外界的各种仪器。

    如果有谁看过这个人,又看过数据世界的那具身体,那么,他就会发现这两人分明是一个人。然而,没有谁能够同时关注到这两具躯体,自然体验不到这当中的诡异。也由此,年轻的博士确定了玻璃里闭着眼的躯体没有任何动静后,先松了一口气。之后,不待别人反应过来,一抬手拔了所有伸入玻璃里的管子。

    他以为拔了管子,所有传输都只能终止,他们的研究成果就只能困于机器之中。即便这是个不成功的实验,即便他们这一步动作会毁了全部的成果,但他们总归还有机会。只要……只要这病毒体不在他们不能控制的情况下流传出来就好。

    事实往往不如人意。

    年轻的博士丢开满手的管子,微颤着手扶住玻璃,刚要垂下的头在目及玻璃里躯体的双眼时不可置信地顿住。他睁大了眼睛,嘴不自知地张着。

    ……双眼,那双眼一直是闭着的,但它此时分明是睁开的。而且,与之原本该有的黝黑不同,这双眼此时是浅青的水色,就和泡着他的不知名液体一色。

    “博……博士,怀少将醒了!”与年轻博士站在一处的一位中年人颤抖着喊道:“不,不对,怀少将已经死了,这个身体明明只能靠我们供应微薄的运行机能,根本不可能还活着!”

    年轻博士搁置在玻璃上的手缩了缩,一拧眉,冲那人吼道:“闭嘴,怀饶已经死了,他不是怀饶!”

    是的,怀饶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是怀饶,不可能是那个被称为怀少将的怀饶。那么,他是谁?所有人都从心底冒出这样的问题。不是不知道答案,但答案实在让人不寒而栗,没有谁敢说出来。

    玻璃里的青年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们会想什么,他从睁开就没有动过的眼眸此时移了移,将目光落在了与他最为贴近的年轻博士身上。

    年轻博士身子一颤,下意识抽开手,退出他的视线。只是,还没等到他实现自己的想法,脑袋忽然一空,再不能言也不能动。玻璃圆柱里的青年面上露出了机械的微笑,弧度恰到好处,却怎么都无法给人温馨感。他低首看了看自己垂下的手,苍白透明地能看见皮肤下血管。空白的记忆让他无法对此产生不满,他只有新奇,对未曾触碰过的事物的新奇。

    年轻博士的手也还搁在玻璃上,玻璃圆柱里的青年敛了敛眉眼,像是思考了一番,慢慢抬起手,印在年轻博士的手掌处。手掌与手掌之间隔着玻璃,自然无法真的触碰,他是感到可惜,而年轻博士仅剩的意识全都在庆幸。

    那可是跨领域病毒啊,谁知道碰到会是怎样的下场?不论是被破坏机体、细胞、系统,还是传染病原体,都不是他想见到的。想到这儿,年轻的博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不继续被侵蚀,就在他能够简单地控制自己的肢体时,玻璃里的人却因为他收回手的动作瞳仁微缩。

    变故总是在人最不想发生的时候发生,玻璃圆柱里的人淡淡地扫了一眼快要脱离自己控制的年轻博士,收回了手。下一刻,研究人员们眼前的人消失不见了。不,准确来说并不是消失,而是一瞬间液体化,和淡青色的不明液体融为了一体。

    没有谁知道这一变化代表了什么,但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一变化带来的危险气息,那股气息几乎压得他们头皮崩裂!

    “跑!快跑!”

    谁吼了那么一声,犹如当头一棒!来不及多想,所有人员一致地拔腿向门外抛去。

    然而,来不及了。

    “滴答――”

    “砰――噼里啪啦――”

    水滴声与玻璃碎裂坠地的声音在研究室回荡着,淡青色的液体以几乎不可能的姿势喷薄而出。人们躲闪着,谁都不愿意让这样的液体碰到自己一毫,但这液体就像长了眼睛一般,随着人们的躲闪而追随。

    被液体沾到的人哀嚎着倒下,他们的身体开始溃烂、僵硬,最后死去。而没有被液体沾到的人也不幸运,他们忽然变了个人一样,不再逃窜,反而停留在实验室里,不停地自残。

    昔日声名显赫的研究室此刻如同炼狱,也似精神病院。

    “滴答――”凭空一滴水滴落入地面的液体中,大部分液体被收拢于一处,最终在半空中凝聚出一个人的形体。水状的形体晃了晃,随后慢慢变为血肉之躯。

    黑发及踝的人赤足踩在研究室中央的水滩中,双眼毫无情绪地环视了一周,后迷茫了一刻又了然过来。

    除了他自己,没有谁知道他茫然了什么,又明白了什么。

    “怀饶……怀饶!只恨没有彻底毁了你!”横七竖八的尸体中,一人往前爬了几分,抬起一张被毁得看不出原型的脸,狠狠道。

    这人是那个年轻的博士。怀饶只稍0.01秒就扫描出这人的身份,他往前走了一些,在这人的眼前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命不久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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