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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夜幕将至,两艘十万吨游轮同时离港。.pBtxt.

    汽笛声鸣起的同时,无数礼花一齐绽放,姹紫嫣红的烟火霎时点亮了整片海面。

    宾客纷纷涌到甲板,唯有江以萝继续在顶层总统套房的落地镜前流连。

    妆容精致到无懈可击,原本柔顺的长直发被烫得微卷,慵懒地散落在肩后和胸前。

    头上的皇冠是爸爸送的,主钻和碎钻总共九百九十九颗,天长地久么?江以萝十分嫌弃这个数字,多俗气,简直像暴发户嫁女儿一样。

    钻石项链上的稀世黄钻是季家的传家宝,美则美矣,就是太重,坠得她脖子发酸。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六点三十分,典礼还有二十八分钟就开始,江以萝踩上银白色水晶鞋,转了个圈。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太过奢华,会叫人误会她的美是用真金白钻堆砌出来的。

    房门被推开,来人送了婚戒过来。

    江以萝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粉钻戒指,顿时感到不快。她不止一次和季泊均提过,婚戒一定要用白钻。

    她正要离开房间,忽而发现身上的礼服竟是香槟色的,并不是一早选定的那套有华丽拖尾的白纱。

    江以萝一头雾水,想叫造型师进来问清楚,却久久无人应答。

    离典礼开始只剩下不到十分钟,情急之下,她只好亲自去寻人。

    一整层都没有人,江以萝乘着电梯到了三楼,穿过甲板便是主宴会厅。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甲板上挤满了来参加婚礼的人,蹊跷的是,作为新娘,这些人江以萝竟一个也没见过。

    盛大的烟火表演还未结束,仰望着天空的人群不时发出感叹,没人留意盛装打扮的她。

    海风非常非常冷,夹杂着浓郁的玫瑰香气。

    随处可见的各色玫瑰是季泊均一早就订下的,前一天才由世界各地陆续运到船上来。报纸上写,因着船王江东的独生女和季家二少月末举行世纪婚礼,整整半个月,本城和几座邻市的花店都难见玫瑰。

    江以萝冷得牙齿直打颤,唯有快步走向宴会厅。

    主宴会厅内灯光璀璨,这两艘巨轮是爸爸送她的嫁妆,打造时极尽奢华,当得起一切美好的形容词。

    新郎季泊均一身白西装,风姿绰约地立在宴会厅中央。看到他的瞬间,江以萝立刻把对婚戒的不满抛到了脑后,她冲季泊均莞尔一笑,季泊均却面无表情地扭开了脸。

    江以萝正欲走过去,一个陌生的女人拉住了她。.pbtXt.

    “你去哪儿了?婚戒是不是在你那儿?”

    这理所应当的半质问语气令江以萝心生不满,作为江东的独生女、季泊均的未婚妻,几乎没人敢和她这样讲话。

    她瞪了那女人一眼,学着季泊均生气时的口吻反问道:“你是在和我讲话?”

    或许她模仿得不像,不怒自威的效果并没达到,那人根本不搭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瞥见她手中的锦盒,问:“这里面装的是婚戒吧?”

    见江以萝点头,女人松了一口气,嘱咐道:“典礼的时候你站在一旁,注意看司仪的眼色,给新人送戒指的时候千万别出岔子。”

    “给新人送戒指?”

    “是呀。你不是负责送戒指的伴娘江小姐吗?”

    “伴娘?”

    莫名其妙的同时,江以萝发现,宴会厅里还有数位和她穿着同款香槟色礼服的年轻女子。

    她疑惑地打开锦盒,取出粉钻戒指往左手无名指上套,她的手指很纤细,无名指不足九号,婚戒却怎么都戴不上。

    正焦急着,突然听到有人说,“看,新娘进场了”。

    江以萝回头望去,一个陌生女人正穿着她选中的那尾白纱缓缓朝季泊均走去,步态十分优雅。

    宾客纷纷退向两侧,给一对新人留出通道,季泊均嘴角微翘,脸上带着江以萝最爱的浅笑,手却伸向披着白纱的那一位。

    江以萝觉得不可思议,想挤到季泊均身边问个明白,忽而一阵天旋地转。宴会厅的灯光瞬间全部熄灭了,黑暗中她大声叫“爸爸”,迟迟无人应答,只感到身体不断下坠。

    ……

    睁开眼睛的时候,江以萝望着天花板发了片刻呆,才明白方才的种种不过是个梦。

    可惜新娘不是她,白费了那些富丽堂皇的画面,好在梦中的她似乎还是江大小姐、那两艘“嫁妆”也没抵押给银行,说起来也勉强算是好梦。

    江以萝揉了揉脖子,从枕头下抽出手机,屏幕上显示5月15日,她愣了片刻才想起今天是自己二十四岁生日,如此悠闲的生日,在她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

    尽管江东十分痛恨“暴发户”这个称呼,最乐意杂志称自己为“商界新贵”,却固执地认为只有大把大把的钱才能证明宝贝女儿如公主般高贵,以致于江以萝前面十几年的生日宴次次浮夸到堪比世纪婚礼。

    所以江以萝对于生日的印象除了奢华便是疲惫。

    前船王江东破产负债被捕的第82天,江以萝已经完全适应了眼下的生活,并没如旁人猜测中的那样日日以泪洗面,她甚至开始喜欢上了这套装修简约的小公寓,虽然这间公寓比她过去的浴室还小了一大圈。

    刷牙的时候,曾经的江太太打了通电话过来,说自己人在外地,不能陪她吹蜡烛,礼物后补。

    放下电话的前一秒,江以萝犹豫了一下才说“谢谢,妈妈”。

    这声“妈妈”害前任江太太尴尬了片刻,顿了顿又说:“找朋友一起庆祝,别一个人闷着。”

    江以萝倒觉得彼此没必要尴尬,虽然父亲破产后,前任江太太其实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很快要改嫁的消息害她不算幼小的心灵着实震撼了一把,但在被她误认为“亲妈”的二十余年间,前任江太太仅仅是只顾自己享乐不怎么管她,从未如灰姑娘的继母那样一心一意地当后妈。

    对江以萝来说,假如江家破产是八级地震、那么亲妈变后妈就是超强余震。幸而她心理足够健康,没有自暴自弃变超龄不良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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