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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 屈辱

    夜半,子时,无风,无月。

    摸黑洗完最后一件衣服,笸箩早已累的抬不起头来。

    刘府的夜很静,什么都睡着。

    她惺忪着眼皮,弓着腰扶墙进了屋,头还未碰到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梦中,她似乎又梦回了十二年前那段往事……

    那时,刘家家主刘菏泽正值弱冠年华,因父亲的缘由,高攀娶了荆州赴台衙门宋大人之女宋彩衣,风光一时。可刘菏泽偏偏不争气,时隔两年却仍然只是荆州区区一小吏。宋彩衣仗着娘家威风,时常指责刘菏泽窝囊不成器,故此刘菏泽怕死了自家夫人,宋彩衣只需轻轻一声咳嗽,刘菏泽亦能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这辈子唯一背着夫人大胆了一回的事,便是十六年前纳了一房小妾。

    那年,刘菏泽前往荆州笸箩村查案,遇到了一位拥有绝世容颜的美人,他色迷心窍,不顾美人已有婚约,强行纳了美人为妾。他大着胆子瞒着自家夫人买了处偏宅,将美人儿安置了下来。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年后,刘家夫人宋彩衣领着家丁跟踪刘菏泽闯入偏宅,声称美人狐媚了她家老爷,一杯蛊酒要了美人的命。

    那时美人早已产下一女,正待牙牙学语。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还孕育了一个女儿?可美人死时,刘菏泽唯唯诺诺的躲在自家夫人身后,眼睁睁看着美人香消玉殒,连大气也未敢出得半分。

    笸箩翻了个身,枕边不知何时已湿了一大半。她意欲深睡,却听得有人敲她的门:“死丫头!都要卯时了,你还想睡到几点?快起来干活!”

    她匆忙应了一声,疲累的坐起身。此时窗外的天还依旧乌黑,满院子却早已掌了灯。她原本也该是这刘府的小姐,虽是庶出,但也好歹是个小姐。可这十二年来,她却是连个下等的丫鬟都不如,住的是柴房,吃的是残羹剩饭,穿的是粗布麻衣,睡的是破褥板床……每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天下来的活计比任何人都多,丫鬟们每月还有月银五两,可她却是半分也没有。揉了揉血红的眼睛,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磨磨蹭蹭的起了身。

    站在门外的丫头似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笸箩出来,啪的一巴掌落在笸箩脸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让本姑娘等你!”

    笸箩脑袋有些嗡嗡地,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咬咬牙,福下身道:“伊姑娘教训的是,笸箩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啪的一声,巴掌落在另一半脸颊上。

    笸箩只觉嘴里荡出一股子血腥味,嘴角有些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她低着头,依旧咬着牙:“伊姑娘误会了,笸箩的意思是绝没有下次。”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使劲了全力扇出去,使得笸箩转了一个圈才勉强撑住:“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笸箩不再说话,只是很识相的跪在了地上。她怎会不知道这伊双双是故意找事?想少受点苦,便只能忍着!她不是没反抗过,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越是反抗,便越是要遭罪。刘菏泽惧内,刘府的大权便顺理成章的落在刘夫人宋彩衣手里,伊双双做为刘夫人之女刘婉柔的贴身丫鬟,在府中地位自是不低。伊双双敢如此做,怕也是刘婉柔授的意。更何况,即便没有人授意,府中任何一人也不会在乎她笸箩的死活,她在刘府,不过一个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伊双双得意的弯起唇角。让一个刘家的小姐给自己下跪,那是何等的爽快啊!“本姑娘今日心情好,便不与你计较。我来也是为了传达小姐的意思。宋大人今日寿辰,夫人小姐特命你做个蛋糕,若是戌时做不好,夫人小姐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笸箩记下了。”她咬了咬唇,擦干嘴角的血渍从地上站起身来。说起这生日蛋糕,本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她趁府上众人睡去以后偷偷跑去厨房为自己做的,却不想被刘夫人的贴身丫鬟喜儿瞧见了,那****屁股上没少挨板子,如今倒让她做起生日蛋糕来了!

    她走过几个院,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此时,厨房的杂役与大厨正忙得不可开交。这个时辰,正是为刘府的主子做早点的时刻。笸箩不敢说出借灶的请求,只是朝着一个肥硕的女人施了一礼道:“孙大娘,夫人小姐命笸箩做生日蛋糕为宋大人贺寿,笸箩借一两件器具,用完便还。”

    孙大娘冷眼抬头看她一眼,满脸不情愿。但见笸箩把夫人小姐搬了出来,她也不敢怠慢,只是冷冷嗯了一声没了后话。笸箩见孙大娘答应,这才拿了器具与食材离开,走至门口时,她听得几个丫鬟嘻嘻的笑。

    “你看她的脸,该不会又被打了吧。”

    “还用说?肯定是啊!她若哪天不被打那才怪呢!还真能忍,被打了十多年了还不走,我要是她啊,早离开刘府了!”

    “人家好歹也是个小姐,身份摆在那儿呢,再不好过也比咱们强啊,嘻嘻。”

    笸箩置若罔闻,在门外捡了几根木柴抱着回了住处。

    辰时,笸箩托着蛋糕恭敬的站在刘府门口,等着宋彩衣与刘婉柔的身影,戌时一过,刘府别苑便走出三个人来,一个是刘菏泽,一个是刘夫人,还有一个是刘婉柔。三人皆是盛装,特别是刘婉柔,身穿一袭白色曳地百褶流苏裙,远远望去就宛如九天的仙女,弱柳扶风,翩若惊鸿。走近一看,她的妆容更是精细,粉黛娥眉,明眸皓齿……这妆容,怕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这十二年来,刘夫人之父宋临一路高升,直至三年前,摇身一变登上了从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位置。二品官员的寿辰,达官贵人自是不少,这刘婉柔的心思不猜也能知晓。只是笸箩未曾想到,刘婉柔何许人也!区区达官贵人又岂是她能看得上眼的?

    笸箩见三人过来,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将托着的蛋糕举过头顶:“老爷,夫人,小姐……”

    面对笸箩的“礼数”,刘婉柔鄙夷浅笑,刘菏泽欲言又止,刘夫人面不改色。继而听得刘夫人道:“你便跟我一同去吧。”

    我?!

    笸箩有些不敢相信,她诧异的抬起头,不明宋彩衣的意图。毕竟这十二年来,她从未允许过她出过刘府的院子。

    容不得笸箩多想,三人早已各自上了轿,浩浩荡荡朝着宋府而去。

    伊双双翻了一记白眼,狠狠在笸箩身上拧了一把,这才冷哼一声跟着刘婉柔的轿子走了去。

    笸箩咬咬牙,被掐的地方有些颤,终有一天她要把受到的所有屈辱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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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 擦屁股

    自打宋临步步高升,不成器的刘菏泽抱着自家岳父的大腿,倒也混了个五品户部侍郎,举家与宋临一起迁居进了京城。宋临居于城东,刘家居于城北,虽方位不在同处,却也并不甚远。

    将近巳时,便已到达宋临府上,此刻,京中大小官员络绎不绝,拖家带口的自是也不在少数,沾亲带故的,不远万里赶来京中的亦有。

    刘菏泽扶着自家夫人下了轿,面色皆是恭敬之态,刘夫人很是受用。她不卑不亢的将手付于刘菏泽手中,挺直了腰板抬高了下巴。若不是她有一个好父亲,刘菏泽岂能被她踩在脚底下!

    “姑姑姑父,你们可算是来了!颖儿都等了你们好久了!”门口一位十三四的粉衣姑娘,兴高采烈地扑进宋彩衣怀里。

    粉衣少女全名宋颖,是宋临之子、宋彩衣的亲弟弟宋元峰的嫡女,平日里最喜往刘府里跑,又因宋颖活泼可爱嘴巴甜,深得宋彩衣喜欢。

    刘菏泽见宋颖扑过来,咧着嘴语气生硬的说了两句,便转身和其他官员打起了招呼。倒是宋彩衣抱着宋颖说了好些贴心的话。

    “颖儿妹妹。”刘婉柔朱唇微启,柔柔的叫了一声。

    宋颖回过头来,欢喜道:“婉柔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刘婉柔被逗乐了,抿嘴一笑,捉了宋颖的小手一边说话去了。

    笸箩识相的跟在宋彩衣身后,随着大队伍一同进了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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