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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nb不周山,山下若草辛夷遍地。阳坡多苍玉、瑶碧,背阴盛产玄铁、黄铜。春季无雨,秋天无霜。山顶多楠树、梓树。山中奇禽异兽,数不胜数。
&nb说起来我大约是这九天之下、四海之上最有学问之人,六界内外的正传野史,我都颇有研究。这其中缘由,除了我敏而好学之外,也与我的身世颇有关系。
&nb我是被山里的白虎夫妇收养的,每日的乐趣便是欺负我那虎头虎脑的虎哥哥。我是人,我那虎阿爸虎阿妈也是人形,只有我那不成器的虎哥哥还未修炼变身。
&nb说起我这虎哥哥,倒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至少终身大事不用我阿爸阿妈发愁。这不,我们邻居搬来山膏一家三口。山膏已修炼人形,原身形似猪,红毛,我也是偶然瞧见的。山膏家有一女,颇有几分姿色,不知怎地,对我的虎哥哥一见钟情,此后的日子苦缠他。虎哥哥私下里觉得定是他英武不凡、人神共愤的虎头虎脸,迷倒了山膏女。
&nb山膏父母认定是我虎哥哥勾引了女儿,每天指着我们家洞洞破口大骂。对此,我阿爸阿妈着实犯了愁。若是一般人家,许了这门亲事,也无不可。只是这山膏族是出了名的善于骂人、脾气暴躁,可是不敢轻易招惹呢。
&nb整个山间,没有人不识得我,引人注目的除了我如花的美貌,就是我财迷的秉性。日日游于山间,搜罗各种宝贝。大到美石璞玉,小到路边药草。
&nb每每见此,虎阿爸总是无奈的叹气。终有一日,忍不住问我,“妖妖,你如此爱财,可是平常日用短了些,阿爸照顾未周?”
&nb我忙摇头,“阿爸谬解了,我自由欢喜读书,识得孝道天伦。阿爸阿妈待我甚好,我攒这些细物,左右不过寻思日后在山间经营间小店,保双亲衣食无忧罢了。”
&nb阿爸大为感动。之后这些话语一传十十传百,我倒成了山间各洞禽兽们的道德楷模。自此之后,上洞求亲的兽兽络绎不绝。私心里想着我虽小气了些,倒是个孝顺持家的。
&nb一日,虎阿爸将我叫至跟前,告诉我有一名唤共工的大神,与颛顼帝争位,一怒之下,撞击不周山,使得天柱折,山裂许多口,日月星辰移位。爆发混乱,兽兽纷纷举家乔迁,我家也不得不迁移。他已联系了远方表姑的外甥的媳妇的娘家大舅赤虎一家,赤虎热情地答应接待阿爸阿妈到伏诛山居住。此去山长水遥,我究竟是人,受不得这般苦,暂将我托付给他的游仙朋友。恐怕经此一别,日后再难相聚。
&nb临行前,虎哥哥特意将他的虎须拔下来几根给我,日后好留个念想。
&nb这游仙自号“破尘”,倒是个会体贴人的,带我四处游历,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不曾叫我吃一份苦,我甚是欣慰。只是他不愿装扮,破衣烂衫,极为褴褛。偏人家以此为荣,趴在湖边,以湖水为镜,常以为自己个儿帅的不要不要的。我寻思着既然是游仙,想必是有些个性的。
&nb破尘不愿我喊师父云云,没羞没臊得逼着我喊哥哥。迫于寄人篱下,我每日只得“破哥哥,破哥哥”的叫着。如今,约莫着阿爸一家也到了伏诛山安稳下来,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落在不周山的收藏。好在我埋藏物件时挖的坑够深,定不会叫人偷了去吧。
&nb- - - 题外话 - - -
&nb各位女王大人、公主殿下,从今天起,小的每日都要给你们请安了,愿你们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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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之初起
&nb十六岁那年,我出行途中,救下无极先生。左右不过我一时善心,谁曾想他自诩精通五行八卦、阴阳知命之术。骗的我那糊里糊涂的破哥哥,相信了他说的“我十八岁有一大劫,唯有跟着他他才可助我破劫”的无稽之谈,竟甘心将我推给他。
&nb人都说美色误人,我也深受其害。无极面如朗月,肌肤赛雪;一袭月白绣云长衫,腰间锦带巧系,上挂碧幽幽一块瑶玉。加之,他伤未愈,这病态衬得他几分楚楚可怜,活脱脱一副任我采撷的娇柔模样。我瞧着这厮,着实风骚了些。不过,该死的对我的口味。
&nb初见时,他恐是才被人打伤,唇角和手臂滴着血,从侧边冲过来,直愣愣的晕倒在我的青兽车前,惊得我两只兽兽拉长了脖子嘶吼。未曾见过一人能晕倒地如此般优雅,嘴上的血流地如此般惑人。若是被人就此掳了去,怕是非充了小妾。斟酌之下,我只得将他带回了住处。
&nb几日悉心照顾,直至伤好如初。至于趁他昏迷中禁不住摸摸他脸蛋、舔舔他嘴唇之类,比起我救他大恩,我私心里觉得着实算不得什么。
&nb现倒好,他竟叫我跟着他走,加之我破哥哥还未拒绝。若是他瞧上我,有心带我双宿双栖也就罢了,偏偏人只为救我,全无它意。
&nb离开此地,世间漂泊,不知何时是归期。任我没心没肺,也诸多感伤。
&nb“先生,日后我们可有去处?”
&nb“没有。”
&nb“先生,今后如何生计?”
&nb他颇有深意地看着我,指指我的小包包。如此,我若还不明白,便是有些痴傻了。不免有些自恼,定是数日前收拾行装时,被他看到我藏在包里的不少细软,许是那会儿就打定主意吃我喝我了。
&nb漂泊三日之后,我出资在冥民城筹建了一家店铺,好说歹说的终于请动无极先生,利用才能,为人算命解难,赚点小财。先生争气,短短几日,大名就遍布全城。
&nb前些时日,有人被杀死在对面的客栈顶楼,一剑封喉。客栈老板恐惹灾祸上身,不敢妄动。连日来,尸身未有人前来收取,着实影响生意。老板甚是难为,私心觉得近日定是无意间得罪了煞神,晦气不断,索性上门向先生求个办法。
&nb先生呷了口茶,说:“开门迎四方客,虽说事出在你的店中,却也着实与你无关,怕只怕那死之人来头不小,恐有祸患。”
&nb“先生说的甚是,依先生之言,我是否该安葬他?”
&nb“莫急,这下葬也有些讲究。你准备以什么规格入殓?”转身也问我怎么看。
&nb“贵丧,楠木棺”我和客栈老板一致意见。私心里觉得若是大来头,怠慢了恐日后不好交代。
&nb“妖妖,你当真糊涂”,先生状似对我失望透了,“当平丧为之。按一般规格处理,说明一丝不知其身份,此举只因仁义;若按照尊贵对待,你既知人出身不凡,无端惨死,几日来却迟迟未禀报城主,是何居心?”
&nb“先生说得极是。”老板连连称道。
&nb这些谁是谁非,我委实不愿关心,我留心的倒是老板辞去时留下的一袋银子。
&nb先生不止一次问我这般爱财始于何故,我回答地极为含蓄,“先生早晚是我的人,我若不尽早攒些积蓄,将来如何养得起你?”自此,先生对我的所为无声默许。
&nb- - - 题外话 - - -
&nb女王大人,小的求调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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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之初起
&nb近日,城中处处议论云云,皆因城主新娶美妾身亡一事。
&nb传闻城主客卿于涯娶了了个妻子吴氏,吴氏长得十分美丽,城主把她夺走了。于涯不堪忍受夺妻之辱,随即自杀。
&nb他的妻子悲痛万分,偷偷在房中藏了剪刀,趁奴仆们不在身旁看管,就用剪刀割破自己的喉咙,殉了情。她把遗书留在衣袋中,说:“城主欢喜我的样貌,就将我从夫君手里抢来,我恨你至极。如今我们夫妇二人双双赴死,望城主能把我的尸骨赐给我的夫君,与他合葬,我便不再计较你的过错。”
&nb城主非常恼怒,并未依她,派人把她安葬,却将于涯弃尸荒野。城主说:“若你们夫妻当真爱的那般缠绵,何不自己想法子在一起?”
&nb听及此,我私心里觉得这吴氏倒果真是个烈女子,那城主着实可恨得很。回去说与先生听,先生听及此事,只是沉沉看了我一眼,又似是夹杂了几分无奈,只说怕此事还会加恶。我不以为然,虽身负仇怨,人既已死,又能拿城主怎么办呢。
&nb先生解下腰间的小饰瓶交予我,我心下欢喜,莫不是经此几个月,先生竟对我心生爱慕,特赠瓷瓶定情与我。先生说:“妖妖,此叫朱书解殃瓶,可替你去病消灾,你且好好收着。”
&nb正值冬春之交,疾病多发时。冥民城多年来鲜有瘟疫,今年却也难逃灾祸。也不知是何故引发的,症状多为脸皱眼昏,口齿脱落,双耳失聪,双目失明。许多精壮男子竟然因脱精而死,形如槁木。医师们自身难救,全无头绪。
&nb冥民城全城封锁,许进不许出。昨个儿,一对祖孙还晕倒在我家门前,染了病症,人之将死。我虽开的不是医馆,也非胸怀天下、济世安民之才,倒也有几分从善之心。如今,这对祖孙就躺在我的店里,孩子晕迷中疼得不住嘤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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