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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出尘

    夏末秋至,残叶败柳的萧瑟充斥着大汉北境的广袤土地,万物亟待新生。

    离荒古国还有数百里路,已是人迹罕至。然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现于险远,风光旖旎的紫螺湖便座落于此。

    紫螺湖畔是一眼便可看透的平川,除了各异的花卉和林立小屋的野林,还有些许分得整整齐齐的农田顺着大路错落有致地排列。

    紫螺湖东大约五十里,群峦叠嶂,景致静雅,正是凤云山道场山门所在。

    凤云山绵延数百里共聚六峰,其中最高的主峰如凤首朝天,又号凤首峰。因凤云山地势险要,奇景瑰丽,数十年来几无人寻访更让它透露出一股别样的幽静。

    凤云山地处大汉北境,北地多苦寒所以人烟稀少。再加上这几十年下来凤云山道场再无惊才绝艳的人物出现,渐渐被道门修士所遗忘。但在数百年前,凤云山道场却是数一数二的领袖级存在。

    凤云山道场之所以有如此成就,还要说到凤云山道祖陈抟。修真一路本被所谓玄门正宗垄断,他们的典籍密不外传。

    这群修士秉承天道,认为万物生灵皆为刍狗,也将红尘之事划作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陈抟老祖本是个普通百姓,他出身低微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取了无名古籍。这本古籍记录了凡人修仙的法门,再加上老祖的心性、悟性皆为上乘居然仅凭一己之力跨入了修者的行列。

    但即使陈抟成为了修者,却仍被其他玄门正宗修者耻笑为卑微的道刍――玄门正宗必然是瞧不起这类修者的。

    老祖三十六岁四处求师无门只好遁入偏僻的凤云山,入山苦修自参。

    老祖七十九岁,顿悟生死玄机踏入通幽之境,震惊玄门。再过三十年又度九重道生劫跨入窥天境界,正式跻身顶尖高手行列。这种修行速度前无古人,让玄门正宗惊惧万分。

    于是玄门无数高手寻上凤云山,他们坚信玄门世代传承的“道”要比陈抟老祖这种半路出家的道刍强上百倍。于是陈抟老祖设下论道场,与七百三十六位修者论道整整三年。

    车轮战何等雄威,却被陈抟老祖以一人之力击退。自此以后,再也没有玄门修者敢小觑陈抟老祖半分。

    老祖一百四十七岁,开山立宗号凤云山道场

    老祖道统传了五六代,至今已经超过三百年,老祖本人也是渐渐淡出了玄门的视线。正因如此,凤云山道场才越发神秘低调。除了几十年前的拜山会,近年来更是连寻访的人都没有。

    如今大汉天元皇帝登基,改国号天元,尊道教为国教,设玄界、图霸业,国力日益昌盛。

    正是这正道大兴之世,本不该有所谓弃婴出现。而如今凤云山北峰却恰好来了这样一位不速之客,这让北峰授道何足道极为苦恼。

    这婴孩胸前挂着一块玉牌刻有“李逸尘”三字,模样看上去普普通通,触之却如同千年玄冰寒意刺骨。婴孩所在之处,片片冷霜凝固在秋夜更添几分萧瑟。

    “这孩子…”何足道用棉布裹上他,嘴中不断念叨。毕竟凡俗修道,心中始终存着善念。他半生奉道,也无子嗣。此事若是闹上了主峰掌教处,这孩子定是不能保住。可如此大小的婴孩如何能在这世上独活,一念生,一念灭。何足道最终决定将他留在北峰与自己相伴。

    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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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回:对弈

    神州天元历四十三年,凤云山下了一场雨。

    这座位于神州广袤疆土北边的秀山人迹罕至,只有数十年前凤云山道场老祖寿辰的拜山会声势空前。如今凤云山道场虽无当年鼎盛,但名头仍在,不少寻常百姓干脆落户于此,时间长了就聚成了一个小小的山村。

    山村周围本未修建什么可靠的遮挡物,只是前些年一位老农离奇身死让这山村的淳朴百姓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恐慌情绪不断蔓延才促成了现在山村土墙的诞生。

    土墙很厚实,将整个山村围成了要塞。虽说是为了安全,但凤云山的入山要道也恰好被堵起来。道场的修者不得已只得从山村进出,一来二去索性将这座边村纳入凤云山保护范围作为置购日用之地。

    借着凤云山福地庇护,村中也是出了些人物而日益壮大,有长者便借了凤云山的名号给它取了个名字――临云村。

    正值酷夏,天气炎热,这场雨来得正是时候。对于百姓来说,旱夏甘霖最是可贵。对于修者来说,这场雨驱赶了心中的躁动,而心静是有益于修行的。

    但这场雨却并没有赶走何足道心中的燥热。

    做为凤云山道场的北峰授道,他自认无论是道还是棋都有不浅的造诣,可眼前这局棋用左支右绌来形容毫不为过。

    对手执白棋,不仅所占区域广阔而且棋风又咄咄逼人让他有些手忙脚乱。再说了,对面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怎能不让他内心泛起不服的波澜。

    “老何啊!下棋切忌心浮气躁、前松后紧,你这步棋可想了半个时辰。依我看,还是早早投子认负为妙。”少年斜倚着方凳一臂拨弄圆盒中七八颗黑子;他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星眸之中却闪耀着异样的神采,一袭青布长袍与寻常道童无异。此时正微微翘着剑眉,细细品着何足道苦思冥想的神态,将满目得意化作了一抹浅嘲。

    “你个混小子,这还没完呢。我这右上还有大片土地,你可别得意太早。只要以此为根据地必可东山再起!看我的!”何足道憋了半天终于决定走棋,他脸色有些赤红,想来已是逼急了。

    这步棋比半个世纪还要长,何足道心思摇摆不定,最终缓缓地落下棋子。落子声虽然算不上干脆悦耳,但对少年而言可如同救命稻草。

    “这步棋可算是打通了中盘颓势,任你怎么走我都有应付之法。”何足道对这步棋十分满意,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

    少年瞧了瞧棋盘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意味深长地说道:“老何,落子可无悔。否则这局弈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喏!”

    “砰!”少年还不等何足道回应,立马走了一手棋。这白子落在棋盘右上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乍一看与全盘棋没有任何联系。

    何足道见状脸上喜色更甚,下棋速度也加快起来:“你小子也有失误的时候!这招臭棋孤军深入,可谓是十面埋伏,九死无生。哈哈哈…”

    少年置若罔闻仍是落子飞快,似乎何足道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出二十步,何足道棋势又缓,不知为何前面少年那手臭棋在这几步之后显得重要起来,凭他多年对弈的经验这种如入沼泽,亦步亦趋的感觉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管了,只要中上相连,你这片地全部都要失守,量你那颗小子也没什么用。”

    虽说感觉有些怪异,但何足道还是对自己的棋道有着深刻见解。正所谓有舍有得,更何况这颗独子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于是他仍然将精力放于天元附近的缠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老道,你又输了!”少年边说边下了一步。

    这手妙棋使得落入何足道右上阵地那颗独子成活,竟生生将他赖以生存的根本之地由内至外摧毁。

    此时,即便是何足道想拼死拔掉那颗眼中钉再图东山也只是强弩之末了。

    何足道悄悄抬头瞟了少年一眼,少年也正盯着何足道,还不等何足道做出动作。那少年连忙护住棋盘,大喊道:“何老道,你别又要反悔!这次可不能让你毁了棋盘。”

    何足道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小子好歹也称我一声‘老’,但这本性还真是不懂尊老爱幼。”

    少年屈身回应道:“哪能,何大师春秋盛年,离老这个词儿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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