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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火葬场 发大财

    本人某市某大学毕业，像我这种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毕业以后上无门路，下无出路，做了一名普通的业务员。整日累死累活,被骂来骂去，实在难以忍受，直接炒了老板鱿鱼。地下室当了一段北漂，穷的泡面都买不起了。没办法还的去找工作，到了二号地铁线，天桥门洞下一看，这乞丐还不少。人穷志短，现在当乞丐的心我都有。

    还别说，这乞丐也不好当，大有大头,小有小头。就这要饭，还要交保护费。就那些乞丐唱花巷，打快板，数来宝，那小嘴能说会道，小嘴巴巴的能吐金子。一个个缺胳膊断腿，满脸污垢，比职业演员还演员。好容不易花俩钱买了一套行头，端个破碗，蹲在桥洞底下开工。

    “哪位大爷，大哥，老板，您嘞行行好，积积德，发发您那慈悲的善心。赏我这可怜虫仨块，俩毛的吃口热乎饭哟！”我可怜巴巴，边擦眼泪，边哀求。

    说实在这装穷也是本事，就我旁边那货色，肥头大耳，整天装傻子，一天下来二百多块。转身一变西装革履，头发铮亮都能流油，钻进了破桑塔纳。每天八点给上班似得。我多倒霉，三天下来就要了十块钱，还交了六块钱的保护费。这天又来个收保护费的。

    我就纳闷了，当乞丐咋就那么难。

    “小王八羔子，上次我兄弟来收保护费，要十块，你小子就给六块，不想混了。”

    我抬头一看，这人全身邋遢，破袄露着棉絮，一脚穿阿迪，另一脚套上了阿斯顿马丁靴。最主要有一大豁牙子。这不是大豁牙子张京生吗，这土鳖啥时候来北京了。

    大豁牙子一看是我，也惊呆了。

    “我说李半仙，您老这是来我们这诸侯封地视察来了，怎么着这。”大豁牙子说。

    “大豁牙子，你不给你老爹缝脑袋瓜子，跑这装大尾巴猴来了。”我说。

    “去你的，我家老爷子活的好好的，别咒我。”大豁牙子说。

    我和大豁牙子是发小的兄弟。都是河北最穷的农村里长大的穷哥们。大豁牙子吹嘘自己是在首都出生的，才起名张京生。小时候就牛逼哄哄，自以为自己就是京城血统，不知道还以为他在东京出生的。

    说实在我们祖上还真是京城里的大官。我是个孤儿。我爷爷早年在旧军阀的部队里混过事，京城里也当过官。再后来历史原因爷爷下放到了小陈村，不过每天种种地，放放牛，倒也逍遥自在。再后来拣了我，爷爷他老人家也没儿孙，就把我当成了亲孙子。不幸的是他老人家有一次在山上放牛，被狼掏了内脏，死于非命。我再也没有机会孝敬他老人家了。我长大了以后虽然考上了大学，也没混出个人样。

    大豁牙子的爷爷张补头和我师傅据说早年间就认识。别看解放后不缝尸也不补头了。但张补头缝缝补补的手艺还在，就在军服厂当了主任。后来不干了也回到了小陈村。张补头一辈子缝尸结果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出了车祸，尸身分离。张补子也没回城带着大豁牙子就在小陈村安家落户了。

    大豁牙子祖传的行当是这“补仙倌”，说白了就是“缝尸匠”。古时候，犯人被砍了脑袋，死无全尸不能入葬，这就需要缝尸匠把这脑袋在缝到腔子上。解放后，也不砍脑袋了，改吃枪子了，大豁牙子一家也失去了这活计。别说大豁牙子一家还真时来运转，自从改革开放，私家车越来越多，交通越来越发达，车祸几率也高。撞死的人也不少，身体零部件撞的七零八碎。这就需要把尸体在缝合完整，还别说大豁牙子这“缝尸匠”得行当又死灰复燃啦！

    这大豁牙子从小就不是好东西，偷东家盗西家，有一次缝补尸体，把死人老头手上的大翡翠阪指偷走了，主家知道了一气之下把大豁牙送进了派出所。吃了半年牢饭，受了思想教育，大豁牙子又被放了出来。大豁牙子“缝尸匠”的行当算是黄了，再没人找他干活了。蹲了半年牢，出来头都抬不起来。背后老戳大豁牙子脊梁骨，大豁牙子一气之下，来到首都大世界谋生。大豁牙子啥也不会，混了几年乞丐，别说还风生水起。这天桥洞归了大豁牙子的地盘。

    大豁牙子看见我，别提多高兴了。一下子把我抱起来了，左右腮帮子给我来个吻。大豁牙子也不知道几年没刷牙了，这味差点把我熏过去。

    “我说半仙，不在皇城底下当你的大老爷，咋跟我们混饭来了。”大豁牙子拄着要饭棍说着。

    “张贝勒爷，你这都成一方霸主了，还取笑我这穷酸。”我可就和大豁牙子俩人互吹起来了。

    大豁牙子要请我吃饭，三鲜馅的饺子。我都多少日子没正经吃一口水饺了，一听大豁牙子请我吃水饺，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七拐八拐到了顺天路大街，看到一个三层楼，碧瓦飞甍，建筑古香古色，一看这地就高档，取名聚斋园。我正准备大大方方走进大厅，要个单间，准备点菜。大豁牙子把我拦住。

    “哥们我请你吃饭，免费，看我的。”大豁牙子说道。

    大豁牙子不慌不忙，迈步上前。叩打玻璃门。有一个身穿黑色短裙套装，脖系紫色白花丝巾的女服务员看见了大豁牙子。女服务员满脸的鄙视，估计这女服务员不止一次遇见大豁牙子了。

    “要讨饭，去别地。没看见中午都是吃饭的主，再不走我可叫保安了。”女服务员怒呵道。

    “别啊，姐姐，大家来自五湖四海都是一家人，给你们来段数来宝怎么样？”大豁牙子道。

    大豁牙子边说还边唱，我再一看这女服务员。哥们我都二十多了，还没娶媳妇，女人啥滋味没尝过。就这女服员，脸蛋一般，但身材倍棒，前凸后翘。上身小礼服紧紧包着俩大白兔子，都快要蹦出来了。看的我是想入非非，神魂颠倒。

    “大高楼，住大厦，大个饺子一般大。小金条，小美元，小号银子往里套。贵宝地，聚斋园，今年财源滚，明年大发财……。”大豁牙子边唱边打板。旁边还有人往大豁牙子破碗里扔了俩硬币。

    我看这行啊，大豁牙子有一套。但那女服务员油盐不进，视而不见。大豁牙子可火了，唱起了反口。

    “聚斋园大又好，老鼠苍蝇少不了。各位看官你吃好，绿豆蝇子汤里勺……”这一唱，可把里面的经理招来了。经理脸都气绿了，提了一袋子水饺扔给大豁牙子。

    大豁牙子捡起来一大袋子水饺,得意洋洋，摇头摆尾，那神情就像吃了霸王餐。说道：“哥们打道回府。”

    到了大豁牙子的高级住宅区，其实就一高级住宅区的下水道。掀开井盖，往里一看家具齐全，还有一台二十一寸彩色电视机。我和大豁牙子边喝边唠。大豁牙子可就打开话匣子，这年头，活人钱难挣，想当年我也爷爷那辈，宗人府六品格士哈，缝一个人头给十两银子。北京有小院，要是现在哥哥那也是纯满族血统，贝勒爷一份。大豁牙子吹起来没完没了。

    “贝勒爷，您就吹吧！您这另一个大门牙也吹没了。”我押了一口二锅头说道。

    “李半仙，要想发财，哥们真有出路，干不干。”大豁牙子说。

    “你有出路，住这地宫。”我说。

    “开火葬场干不干。”大豁牙子笑道。

    大豁牙子离开小陈村，来到大都市，都傻了眼了，到处高楼大厦，在他的眼里四处金光闪闪。就是没有大豁牙子容身之处，到哪个单位应聘都不要大豁牙子。就这火葬场还真收了大豁牙子。好景不长，没过俩月火葬场关门。老板转行，不干这死人买卖了。谁挣钱了还干着丧气买卖啊！大豁牙子无奈又来到了北京城，左晃荡，又逛游，当起了丐爷。还霸占了一小桥洞，我这才和大豁牙子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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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人复活

    “李半仙靠着你懂阴阳，算八卦的本事，再加上贝勒爷我这祖传的手段。将来肯定生意爆满，就等着发大财吧你。将来指不定把什刹海公园都能包下来，专门烧死人。把咱这买卖开到港澳台全世界。”大豁牙子越说越兴奋。

    我是懂点阴阳八卦，看风水也马马虎虎。这本事还是爷爷传下来的。想当年我爷爷给旧军阀当过风水先生。六十年代爷爷靠着丰富的中国地理知识（其实就是风水学）帮着建设了几处水库，可谓是顺风顺水，年年丰收，旱涝保收，水库牢不可破，从未出现过故障。那时候组织还给爷爷发了奖状，那是爷爷最风光的时候。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开火葬场就开，老家人都叫我李大出息，我还要真出息一把。指不定我就是将来的火葬场行业之王，全国各地开连锁火葬场，全世界的死人都是我的客户，就像那肯德基连锁店开满全世界。我越想也越兴奋，和大豁牙子一拍即合。

    第二天我和大豁牙子坐车来到河北，靠近廊首都一带，一个叫万家镇的地方。首都地面都金贵，火葬场这种封建迷信集结地，首都哪能出现。岂不让外国友人笑话，所以北京的墓地，火葬场都迁到了河北。其实这北京被河北包着，清朝那会属于直隶，俩地距离本来就很近。

    到了火葬场门口，就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胖妇人，她可真是要多胖有多胖，全身白嫩，套着一身不合体的迪奥经典套装，看着被提多别扭了。胖妇人很爽快，都没和我们讲价格。二十万转让费，每年十五万租金，自己去政府交。

    “看见没，这王姐当年穷的叮当响，包了十年火葬场成富婆了。京城三环也有大豪宅一份。”大豁牙子吹得有理有据。

    在这先说一下，火葬场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国有，这火葬场以前也属于国营企业。我们这属于私人承包，每年交租金。要不那十五万连火葬场的器材都买不起。火葬场距离万家镇子挺远，在一片庄稼地，树林子，外面还有蔬菜大棚包着的中央，只有一条路通到镇子上。这地挺偏僻。火葬场面积不大，就停尸房，焚尸房，还有一个简易的二层办公小楼，外带一生锈大铁门。我们哥俩为了减少开支，几个员工全都打发走了，就留了一个死活不走的老憨头。别管怎么说，从此以后哥们我也是企业家了，也有企业了。

    “李董傻眼了吧！”大豁牙子说道。

    “张总您过奖了。”我没脸没皮的开玩笑道。

    为了承包火葬场我和大豁牙子是倾家荡产，恨不得裤子都扔进当铺里。我和大豁牙子天天蹲在传达室，望着窗外，眼巴巴的看着来客人。我俩也挺缺德，天天咒别人死。想了想，我还给自己俩嘴巴子。到了晚上，我俩饿的实在受不了，前腔贴后背，兜里面一分钱没有。大豁牙子去镇上小卖部赊包方便面都不给。

    “这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想当年本总经理到首都闯世界那会，哪个饭店不开面，最少也得给俩肘子”大豁牙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