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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女杀手

    初夏，黄昏让晚霞渲染成灿烂的金黄色，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天气闷热得要命，粘糊糊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完全没有一丝流动的风。

    夜幕开始降临，街上逐渐亮起了点点灯火。繁华的街道上人潮汹涌，车辆川流不息，街上处处欢声雷动，熙熙攘攘。

    人群中出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女人理了一头干练的短发，穿着一身奢华的名牌，脚蹬七厘米高的尖跟鞋，拖着一只皮质行李箱从五星级酒店的门口走了出来。

    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十分钟之前，全国百强企业――洪鹏科技集团的大老板，会悄无声息地被女人暗杀在高级酒店的浴池当中。而他的项上人头，正藏在女人的皮质行李箱里面。

    春天百货的大型led屏幕上播放着新闻联播，女人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屏幕上的新闻概要。

    “近日，多家著名企业高层人员惨遭暗杀，据警方调查，初步判断犯罪嫌疑人为多年通缉犯黑蝴蝶。黑蝴蝶悬赏金再次攀升，已累计高达一千万。为此，警方……”

    女人默默地听着主播报道着有关自己的新闻，嘴角微微上扬。切，凭你们这些条子也想逮住我？回去再修炼个十万八千年吧！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悬赏一千万的头号通缉犯宋小蝶，代号“黑蝴蝶”。

    宋小蝶收回目光，拖着箱子走到了车站口。她看了看表，晚上7点整。

    “阿姨，行行好施舍点吧！”这时迎面跑来一个灰头土脸，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小女孩双手举着一个破烂的铁碗，向宋小蝶乞讨着饭钱。

    本来毫不起眼的小女孩因为一声“阿姨”成功引来了宋小蝶的注意。宋小蝶脸色一沉，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看着小女孩。

    所谓童言无忌，这道理宋小蝶心里很清楚。虽说年仅23岁的她经常让人误以为是老大妈，她早就应该对这种事习以为常才是。可每当有人尊称她“阿姨”，她的内心就会变得不平静。

    小女孩举着铁碗的手臂瑟瑟发抖，弱小的身体捉襟见肘。几个嘻笑打闹着的孩子从公园里飞奔出来，把小女孩狠狠撞倒在地上。铁碗碰在地上哐??作响，碗里寥寥无几的硬币被打翻了，咕噜噜地滚得老远。小女孩慌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硬币。

    这时孩子们的父母从公园里追了出来。看见蓬头垢面的小女孩，马上捂住鼻子，从她身旁绕了过去，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这哪里来的小叫化子啊！好臭啊！我们快走。”

    这一切都看在宋小蝶的眼里，她蹲下身：“你的妈妈呢？”

    小女孩低着头，声音弱弱的：“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灯光映照在小女孩瘦削的脸上，她的眼睛闪烁出微弱的光，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宋小蝶从外套的夹层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百元大抄，放在小女孩的铁碗里。小女孩惊讶地看着铁碗里的钱，路上的行人注意到这一幕，个个瞠目结舌地，纷纷围观着她们。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宋小蝶的手机响起了邓丽君的经典老歌。

    “喂？”她站了起来，接起电话。

    “我是大肥，你的机票已经订好了，美国那边的户籍也搞妥了，直接上车别耽搁时间，暗号51340。”

    宋小蝶挂了电话。远处一辆奥迪向她闪着车头灯：左三下，右五下。

    她提着行李走下台阶，穿过人群，用手敲了敲奥迪的车窗玻璃。玻璃打了下来，驾驶室正坐着一个臃肿肥胖的男子。

    这就是大肥？果然人如其名。二爷这么精瘦的人怎么会有这么胖的侄子，难道基因突变了？现在的人果然是营养过剩啊……

    大肥是二爷唯一的亲人，也是组织里面有名的“废柴”。平时好吃懒做，只负责干点接应工作罢了。大肥人虽无能，却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对组织里面的人吆吆喝喝的。无奈他是二爷的亲侄子，大家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宋小蝶对胖子说道：“暗号：51340，我是黑蝴蝶。”

    奥迪车的门锁打开了：“上车。”

    宋小蝶打开车门，一阵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注意到摆放在驾驶室前的一个精致的香水瓶子，香味应该是从瓶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她把皮箱平放到车后坐，一脚瞪上了副驾驶室。车子转过头，驶出了市区。

    “久仰黑蝴蝶大名，果然是一等一的暗杀高手。办起事来干净利落，杀人不着痕迹！”大肥打破了车内沉寂的气氛：“不知道他们死的那刻有什么感觉呢？”

    “不会有感觉。”宋小蝶拿起打火机，蹭到嘴边把长烟点燃，红红的火星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诡异。她吐出一缕圆圆的烟圈，笑着说道：“因为根本意识不到，死得太快了。”

    大肥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脸上透出细细的汗珠。或许是车内温度太高，又或许是宋小蝶的烟草味让他感觉不自在，他呛得咳嗽几声，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宋小蝶弹了弹烟灰，指着后座的皮质行李箱：“人头我取来了，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二爷答应过我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叔叔交待过了，所有事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可以安心隐退。”大肥不停地擦着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车内闷热得很，虽然皮箱放了冰袋，人头还是散发出一股剧烈的腐臭味，连香水的味道也掩盖不住，整个车子难闻不堪。

    “干嘛不开空调？”宋小蝶把烟头扔到烟灰缸。

    “制，制冷器坏了……”大肥突然结巴起来。

    200多万的奥迪a8，制冷器坏了也不花钱整，这胖子是有多抠门。宋小蝶皱起眉头，用手按住车窗的按钮，窗户却没有打下来。

    难道这车连窗户也坏了？

    不对，她上车之前是从外面报了暗号的，那时候窗户能打开，车窗并没坏。宋小蝶用余光瞄了瞄大肥，大肥臃肿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艰难地张开嘴呼吸着。而他旁边的窗户却是紧闭的。

    宋小蝶垂下双眸，脑子里萌生出种种疑惑：这么热的天气，车子空调不能用，干嘛不打开窗户呢？而且车内尸臭难挡，大肥不可能闻不到。再说，他已经汗流浃背还不开窗，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宋小蝶察觉到一丝异样，她从车的后视镜偷偷观察，发现后座的窗户也是紧紧封锁着。车内完全形成一个密闭的状态。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

    在江湖上混荡了10几年，宋小蝶也算是半根“老油条”了。作为一名职业杀手，除了要有精湛的暗杀技术之外，还要时刻提高警惕，头脑保持清醒冷静，随时分析周围的环境。这也是为什么她的直觉跟洞察力异常惊人。

    “你真的决定要去美国了吗？”

    “是的，我早就厌倦了当杀手的日子了。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下半辈子，波澜不惊地活下去。”最重要的是赶快找一个男人嫁了，彻底脱离寂寞的单身跪族。

    “可是叔叔呕心沥血地把你培养成一流的杀手，你这样一走了之，会不会感觉愧疚？”

    “愧疚？有什么愧疚的，我跟他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不对，我充其量只是他的杀人棋子，赚钱工具罢了。”

    车子绕出匝道开始驶入山路。宋小蝶看着前面的路，发现这并不是开往预想中的方向。

    这时她想起了入职时的一句话：杀手最基本的，不是杀人，而是不被人杀。所谓身体乃革命之本钱，这句话永远是真谛。

    宋小蝶理了理思绪，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大腿侧抽出随身携带的尼泊尔军刀，锋利的刀子口对准大肥的脖子：“解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