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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楔子
“立书人林予贤,系锦州人,自嫡妻身亡后,听信媒人之言聘定苏氏为妻,岂知过门之后,此妇多年无所出,不顺父母,口多言,生性多嫉,正合七出之条其四,因念夫妻之情,仅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圣朝六年,三月初八。”
第一章
苏玉莞斜靠在窗边,外面红梅开的正盛,给冬季凭添了几分颜色。
苏母进来的时候眉头一皱,斥责道,“谁伺候的?”就算是怒斥,苏母的声音也给人一种婉约呢喃的感觉。
只是此话一出,屋里伺候的几个丫环也不敢辩解,就齐齐跪下了。
“母亲……”苏玉莞这才扭过脸,看向苏母,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母亲……”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几许小心翼翼的感觉。
苏母眉头微微一蹙,快步上前把女儿搂入怀中,“这是怎么了?可还是身子不适?”
“母亲、母亲……”苏玉莞紧紧搂着母亲的腰,把自己的脸埋进母亲的怀里,闻着母亲身上的熟悉又陌生的香气,她才真正确定,自己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回到了还没有外人进住的苏家。
苏母满心的担忧,看了贴身丫环紫苏一眼,紫苏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叫人请大夫了。
“可是做恶梦了?”苏母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浓浓的关心,“不要怕,母亲就在这里。”
噩梦?想到那些事情,苏玉莞的身子就抖了抖,对她来说那是一生的噩梦。
她这样的反应让苏母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倒是松了口气,想了一下,唱起了在女儿小时候哄她睡觉的歌曲。
歌声使得苏玉莞渐渐平静了下来,许久才说道,“母亲,我困了。”
苏母摸了摸女儿的头,“那就去躺着吧,一会等大夫来了再给你看看。”
“嗯。”苏玉莞从椅子上下来,苏母扶着她躺回床上。
紫柳已经把窗户关上了,苏母给女儿掖好被子,又去查看了下炭盆,说道,“紫柳你留在屋中照顾姑娘,其她人和我出去。”
若是以前的苏玉莞早帮伺候的人求情了,只是此时的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到了外室,苏母看着那几个丫环冷声说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年岁较大的丫环顾不得酸疼的膝盖,赶紧行礼后说道,“回夫人的话,姑娘好像梦怔了,一醒来就要去窗边,奴婢们阻止不了,就派人去叫夫人了。”
苏母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的身子并不好,特别是前日女儿忽然发热,她守了一天一夜等女儿退热了才回去休息,只是还没睡下,就听见丫环来报,女儿醒了,她又急冲冲赶过来,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用心伺候姑娘,每人加一个月的月钱。”
“谢夫人。”
苏玉莞躺在床上,眼睛虽是闭着,却没有真正睡去,紫柳放轻脚步,整理了下床幔,才静静坐在一旁。
活过来了吗?苏玉莞想要大喊大叫,更多的却是想要流泪,她紧紧咬着被子,像是要发泄什么一般。
没多久紫苏就回来了,苏母起身回到内室,走到床边轻声唤道,“玉儿?”
“母亲。”苏玉莞本就没睡,此时直接擦了眼泪坐起身。
苏母这才掀开帘子,看见女儿越发红肿的眼和被子上那些泪痕,心中担忧,却没有对此说什么,“大夫来了,让他再给你看看。”
“好。”苏玉莞的声音有些沙哑,她闻言点了点头,苏母又摸了摸她的头,才退到了一边,丫环把床幔遮好后,苏玉莞才把手伸出来,紫苏上前把她的衣袖整理好,露出手腕后,才找了帕子盖在手腕和手掌上,确保没有露出一丝肌肤了,才对着苏母福了福身。
苏母点了下头,紫苏就去外面把大夫请了进来。
那大夫也是有真本事的,苏家的病也都是由他看的,把脉后就开了方子,里面加了些安神的药,等苏玉莞喝了药睡着后,又给她把了次脉,才对着苏母点了点头。
苏母这才真正放下心来,留下紫柳照顾女儿后,就请大夫到客厅了,那大夫五十左右,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衫,长长的胡子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因为与苏家打得交道多了,说话倒是直接了不少,“夫人若是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怕是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了。”
这算是明晃晃的指责,只是苏母并没有动怒,“我知道的。”看了那屋门一眼,说道,“我女儿是怎么回事?”
老大夫知道不好再劝,开口道,“贵府姑娘已经退热,好好调养几日就好,关于其他,这次的药方里加了安神的药材,让贵府姑娘先用三日,若还不好,老夫再来看看。”
“谢大夫。”苏母福了福身,这是对老大夫的谢意,丈夫和儿子常年在外,就苏玉莞这么一个女儿陪在身边,若是女儿有什么不好,比割她的肉还疼。
老大夫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我看你脸色极差,往日那个方子……怕是不能再用了。”
苏母抿了下唇,也不多言,只是伸出手,放在丫环早就备好的垫子上,她已经成亲多年,育有两子,倒也没有那么多避讳,老大夫又给她把了把脉,闭眼思量了许久,才拿起一旁的笔,写下了一个方子,写完后拿起来看了看,又修改了几处,才递给一旁的丫环,“你当初生子规那孩子的时候就伤了身子,后来又生……”子规正是苏母儿子的字,老大夫虽与苏家交好,可到底是外人,不好直接唤苏玉莞的闺名,而苏玉莞尚未有字,“身子越发不好,你又多思,我本有把握保你五年,可是如今……”说到最后,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愿告诉鹏飞吗?”而鹏飞正是苏父的字。
“鹏飞在外驻守边疆多年。”苏母的声音带着几许惆怅,“我都不能陪伴左右,照顾他起居,已是愧疚,就算告诉他也无济于事,何必徒增烦恼呢?”要知道苏父不同一般武将,他能走到今天,都是自己拼杀出来的,苏母曾提议过去照顾他,可是被苏父拒绝了,他心中明白,那里的环境太差,时不时还有敌军骚扰,而自己的妻子一直都是娇生惯养,怕是受不住,还不如在府中好好休养,而且只要他一天在边疆,谦王爷甚至朝廷都不敢慢待了自己的妻女。
老大夫没有再劝,算是认同了苏母的话,苏母虽看似柔柔弱弱,却极有主意,要知道苏母本姓赵,是江南赵家人,赵家在陇安虽没什么名气,可是在南方那边,却也不容小瞧的,赵家是商户人家,做的是那海上生意,虽说士农工商,可是当富裕到一定程度,也就离贵不远了。
苏母是赵家嫡女,当初多少人等着苏母及笄好上门求亲,谁知道苏母竟看上了紧是偏将的苏父,一心下嫁,赵老爷到底心疼嫡女,就允了婚事,没曾想苏母眼光运道都是极佳,苏父竟一步步爬上了将军之位,当初嘲笑小瞧苏母的人,如今谁不赞一句苏母慧识英雄,要知道在苏父是偏将的时候,苏母是下嫁,如今苏父成了将军,就是苏家高攀了。
“子规走了鹏飞那条路,有鹏飞照看着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我这个女儿……”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虽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却并不刁蛮,甚至可以说极其心软,如今自己还能护得了她几年?若是自己走后,这个家……想到此处,苏母抿了下唇,“我准备带着女儿去探望母亲。”
“你如今的身体,我并不建议你远行。”老大夫直言不讳,“有时候雏鸟长大了,还是让他们自己飞比较好。”
“我如何放得下心。”苏母怎么不明白这道理,要不也不会在儿子才十一的时候,就让他跟着苏父去了边疆,可是儿子与女儿到底不一样,“让我再想想吧。”
送走了老大夫,苏母又去看望了女儿一下,见女儿脸色果然好了不少,才回房休息。
这几日苏玉莞一直昏昏沉沉,有老大夫开的药的原因,也有她自己的原因,脸色倒是渐渐好了起来,使得苏母放心了不少。
苏玉莞精神头并不好,除了用饭睡觉外,最爱的就是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那几棵红梅,苏母见此,只能让丫环在屋中添了几个炭盆,倒是没再阻止。
其实苏玉莞更多的时候是在发呆,什么也没有想,甚至什么也想不到,就像是一个疲惫的旅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片绿洲,只想好好休息一番,才能去思索接下来如何活下去。
如今的苏玉莞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地方比生母身边更让她安心了。
苏母的身体本就不好,又因为苏玉莞生病折腾了几日,脸色更苍白了,只是就算如此,还是每日去看看女儿,到了第三日,苏玉莞才发现这些,不仅满心的内疚,也使得她惊醒过来,不管那些到底是真是假,她都不应该再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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