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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奇怪的工作

    阴雨天。

    秦川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那是一个老旧的房子，还是秦川大学毕业的时候租的，他已经在这住了四年了，并不是因为这有多好，而是这间房子满载着他仅有的美好回忆。天花板因为发霉已经出现了斑驳的痕迹，看上去就像一条怎么也走不通的路，或者是一个怎么都出不去的迷宫。

    烟蒂已经熄灭了，但是却依然夹在秦川的手中，现在的秦川感觉不到窗外淅沥的雨声，也不会感觉到满屋烟草呛人的味道，你可以说他在发呆，也可以理解为他陷入了那个走不出的迷宫中。

    这整整一天的时间，秦川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天他只做了两件事，抽烟、凝视天花板，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在这样的天气里自己只应该做这两件事。

    “已经毕业四年了，我却还是一事无成，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房子，我什么都没有！就连刘欣也离开了我，父亲去世也没能在身边尽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念头不止一次的出现在秦川的脑袋里，没错，这就是他现在失败的人生，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怕活的一无所有，最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而现在对于秦川来说，希望就是个屁，放一下也就消失了，如果没有那一丝的余味，甚至都不知道希望曾经出现过。

    秦川慵懒的坐了起来，扔掉两指间的烟蒂，再重新点上一支，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多少次重复这个动作，随后又再次慵懒的躺倒在床上。

    咔哒咔哒，门锁的响声使秦川转移了目光，一刹那间，秦川仿佛听到了刘欣的脚步声，那么轻盈、那么美妙，他甚至以为是刘欣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曾经属于他们俩的“家”，但是这种想法也仅仅是转瞬即逝，因为他很清楚，刘欣再也不会回来了。

    秦川依然还记的刘欣出走的情景，其实他都没有见到刘欣的最后一面，一张只有三个字的字条就结束了他们7年的感情，直到现在秦川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出“我走了”三个字，因为这是他的痛。

    “大哥，你这屋比雾霾还严重你知道吗？能见度都要低于1米了，你就不怕把肺抽炸了？”刚进门时，罗毅看到屋内的烟还以为是着火了，要不是床上那个黑影在冲着他笑，他已经要那电话打火警了，罗毅对这样一幅场景也只能是摇头苦笑，最好的朋友之间又能说什么呢。

    罗毅，从小和秦川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刘欣走的时候把钥匙转交给了他，当他还在考虑怎么表现出一种为哥们的遭遇感到难受的时候，秦川却笑着对他说，“钥匙你拿着吧，万一哪天我死在这屋里，也好有个人来给我收尸。”

    看着罗毅的到来，秦川还是感到比较意外的，“大哥，这还没到饭点呢你怎么就来了，而且来也不应该是空着手来的啊？”

    看着秦川这样子，罗毅已经习以为常了，管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生命不息，这兄弟情义就还得继续下去，保姆就还得当下去。

    “你今天怎么没去面试呢，不说有个大公司让你去吗？”罗毅边说边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

    秦川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你不觉得下雨天与香烟更配吗？这样的天气只适合闭门修炼！”

    “对了，你现在这个点过来到底干什么？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就算有你也得晚上再来啊。”秦川注视着罗毅，淫笑着说道。

    每次见到秦川这玩世不恭的样子，罗毅也只能是表示无奈了。

    “滚蛋，哥今天有正事找你，打电话打不通还以为你死了呢，就只能过来看看了。”

    罗毅点起了一支烟，看到秦川依然是一种询问的眼神，接着说道：“我们单位现在有一个新设的职位，我觉得非常适合你，而且工资也不低，我就跟领导推荐了你，想让你去试一试？”

    一听工作二字，秦川的好奇心马上消失全无，他这辈子好像与工作无缘，没一份干了超过三个月的。但是面对罗毅的好意，秦川也不能当面的拒绝，只好转弯抹角的敷衍一下。

    “什么工作啊，要不是事儿少钱多那样的，我可不去啊。”

    罗毅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了秦川是怎么想的。

    “少他妈来这套，当鸭事儿少钱多你去不去？”没等秦川接话，罗毅接着说道，“你知道《聊斋志异》吗？”

    秦川开了几句玩笑，也就回复了原来的颓废的样子，“你还是别绕圈子了，直接说是什么工作吧。”

    罗毅已经见惯了秦川这样，前一秒钟可能非常兴奋，后一秒钟突然就对任何东西失去了兴趣，可以说是有一些神经质。

    罗毅熄灭了烟蒂，说道：“我们报社现在要出一个灵异故事的专栏，现在正在前期的筹备中，你也知道找专职作家去写费用比较大，所以我们就想效仿聊斋那样收故事，而你的工作就是负责记录下来这些故事，然后交给主编挑选就可以了。后期的修改和润色都是有其他人负责的，你就只要把你听到的记下来就行了。薪资初步定为底薪四千，每记录一个故事再付一百，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罗毅再次点起了一根烟，等待着秦川的答复，但此时的秦川仿佛一句话都没有听见去，依然注视着天花板，注视着那困住了他心的迷宫。

    “什么时候上班？”当罗毅以为秦川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的时候，秦川突然问道。

    罗毅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机械的回答道：“明天可以吗？上午9点开始工作。”

    “成交！！！”

    当罗毅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秦川什么都没有想，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工作，但是他觉得他应该去尝试一下，也许，他会在工作中慢慢的从过去中走出来，也许，听到的故事多了，人就可以释然了。

    窗外依然还下着雨，看着罗毅渐渐模糊的背影，秦川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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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一位访客

    雨过天晴。

    雨后的C市，总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味道，那不是空气的清新，也不是泥土的芬芳，更多的是一种生活的惆怅。

    还不到8点，秦川就早早的来到的罗毅工作的报社，闹市中的一个四层小楼，藤蔓爬满了破败的墙体，表面看上去不知道的人也许会以为这是一个废弃已久的鬼楼。

    秦川看着即将工作的地方发了一会呆，“在这种地方收灵异故事还真是应景。”

    秦川并不是一个会努力工作的人，提前一小时过来是秦川的一个习惯，每到一个新的环境他都会先去了解周边的情况，以便自己可以方便的解决持吃饭的问题。

    秦川依然注视着墙上的植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什么都没有想，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他只是感觉在这种无聊的时候自己应该这么做。

    “干什么呢你？”罗毅在身后轻轻拍了秦川一下。

    可能是发呆发的过于投入，秦川并没有被吓到，他转过头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早餐，第二眼看到的是罗毅。

    “六个包子好像不够我吃！”秦川看着罗毅手上的袋子，可以说是抢过来就直接吃了起来。

    “大哥，其中有三个是我的！！”

    9点30分，秦川完成了一个简单地面试，因为罗毅提前打好了招呼，面试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随后罗毅为他办好了所有的入职手续，并将秦川带到了2楼的一间办公室。

    秦川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很浓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迎面而来，显然这间屋子是刚刚打扫出来的，屋子不大，也就8平方左右，屋内只有一张掉漆桌子，一台XP系统的电脑，两把还算结实的椅子和一个白色铁皮柜子。

    罗毅看着愣住的秦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没法就美其名曰“陋室”，并且说只有在紧张局促的情况下，才能体会到灵异故事的真谛，而且艰苦朴素一直是报社的一贯作风，让秦川自己慢慢体会。

    看着罗毅猥琐的表情，秦川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