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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遗,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摘自《归去来兮辞》
楔子
初春的清晨,乍暖还寒,都市的喧嚣釜,皆被香槟色的阳光勾勒出一抹别样的风韵。在这本该宁静的街道上,却突兀地窜出一辆奔驰敞篷skl,小巧的车身裹着烈焰般的火红呼啸在街道上,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但瞧车内一名年轻女子仅以单手扶着方向盘,凹凸有致的身材被恰如其分地包裹在轻薄的衣料下,一头随风飞舞的长波浪泛着优雅的栗子色不时轻吻着她白皙的侧脸,一副香奈儿墨镜直挡住了她大半个脸庞,独留嘴角一抹上扬的弧度,诠释着冷艳的傲然,再加上粉颈间缠绕的一条柔滑丝巾,确是别有一番妖娆韵味在其中。
街角绿色的信号灯不停闪烁,须臾便跳成了红色,高佳佳一脚踩上刹车,只听“吱呀――”一声,奔驰两只纹路清晰的车轮恰巧压在马路线上。她取下太阳镜随手置于头顶,一对恍若星子般的眸心闪着迷般的光泽,漾出一般女人所没有的智慧与优雅。她单手支额,手肘撑在车门上方,眉头浅蹙深吸口气,试图平息这阵时隐时现的晕眩。
不知为什么,这一个月里,她总感到身体不适,动辄便是头晕乏力精神不能集中,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就像此刻,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直想睡觉。
突然,身后猛然传来一连串汽车鸣笛声,直刺得她耳膜生生地疼。高佳佳浑身一颤,本能抬头,方才赫然发现面前的信号灯不知何时已是转为绿色,慌忙一脚踩下油门,却不曾想右边蓦地窜出一辆车不停按着喇叭凶猛地插到她面前,俨然一副不耐烦的架势。高佳佳倒抽一口冷气,手上使力,本能地将方向盘奋力往左打,这才算是勉强避开了那辆车。只因着车身猛烈的晃动,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袋顺势跌落座椅,她叹了口气,单手抚着怦怦直跳的心,看看前面并无车辆,她便俯身去拾那只手袋,怎奈手袋拾起,却有一枚硬物滑落,仔细一看,竟是一块温润美玉。
高佳佳见状,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开车,竟是慌忙埋下身子伸手去捡,待得指尖触得冰凉之感,她赶紧握在手中仔细查看,但瞧这块羊脂白玉质地细腻、状如凝脂,尊贵的凤样图案盘踞于光泽滋润的表面,直有一股神秘尊贵之势直逼而来,再配以正红色中国结做流苏垂荡,更彰显着这块美玉的白璧无瑕。确定玉佩依旧完好无损,她方才松了口气,茶色太阳镜片下的大眼睛这才闪烁出熠熠光泽。真是摔了什么也不能摔了这块玉,这可是上个月她28岁生日时爷爷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虽然作为一名现代女性,正儿八经的职场白领,她对这些老古董的东西向来是极不感兴趣的,可毕竟这是爷爷的一片心意,更何况她总听老人们念叨“玉养人,人养玉”的,她随身带着这块玉佩,一来便当做是求个养生,二来也算是遂了爷爷的心愿。
可一想到那天爷爷在给她这块玉佩时的神情,高佳佳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还未待她抓住心里一闪而过的奇怪念头,却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汽车鸣笛之响,那仿佛夺命般的尖锐之声终于让高佳佳意识到了此刻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危险。她猛然抬头,瞪大的双眼瞬时溢满惊恐。
原来高佳佳不知何时已将车子开上了对面车道,就见一辆别克商务车正飞快地朝她疾驰而来,迅疾踩下刹车的当口,她已将方向盘往反方向打死,车头便径直往一旁的防护栏撞去,由于车速实在太快,车子在重重撞上防护栏后又接着擦出好几米远方才止住。
四周顿时一阵静默,高佳佳只觉自己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挡风玻璃上后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唯有额头上刺目的猩红恍若一条小蛇,沿着她精致饱满的额头蜿蜒出一抹绚丽的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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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神引一
一叶扁舟轻帆卷,暂泊楚江南岸。孤城暮角,引胡笳怨。水茫茫,平沙雁,旋惊散。烟敛寒林簇,画屏展。天际遥山小,黛眉浅。
旧赏轻抛,到此成游宦。觉客程劳,年光晚。异乡风物,忍萧索,当愁眼。帝城赊,秦楼阻,旅魂乱。方才敛空阔,残照满。佳人无消息,断云远。
康熙六十一年冬 畅春园
北方的冬天,总是透着这般彻骨的寒意,尤其到了午夜,寒风夹带着近乎绝望的呜咽,似在诉说着无尽凄苦。黑暗不知何时已将最后一缕光亮吞噬殆尽,独留乌沉沉的天空兀自飘下茫茫大雪,在这呼啸的北风下,如扯棉,似飞絮,让这座本该怡然舒适的园子驹笼罩在一片难以言喻的压抑中令人难以喘息。
此番已近子时,园内坐北朝南的清溪书屋内却仍有绰绰光影缓缓透出,在这间前朝修建的藏书阁内,康熙皇帝却已至弥留,却见满屋子的宫女太监们神色张皇交错进出,围在床榻旁的太医们更是个个面若死灰,离得最近的太医院院使孙之鼎则暗自叹了口气,他悄然转头望向躬身侍立一旁的李德全轻轻摇首,但瞧李德全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孙之鼎只觉万般凄苦涌入喉间。
“你们都退下吧!”榻上忽然传来的嗓音沙哑虚弱,可绵软的声线中依旧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仪,“衡臣,你和马齐、隆科多留下。”康熙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此刻只是最平常的一个午夜。近旁的烛台上,跳动的烛光掩映在他枯黄瘦削的脸庞上,纵横交错的纹路刻画着他一生的劳苦,那床明黄绣龙云纹缎面被褥盖在他瘦弱的身子上竟是撑不起分毫。
孙太医听得皇帝竟要他们退下,自是急得跟那什么似的,连忙出声阻止:“皇上……”
“下去。”怎奈孙太医方才开了个头便已被康熙打断,那不容置喙的语调直急得他满脑门子的汗。无奈下,他只得以求助的目光望向张廷玉,见他朝着自个儿微微颔首,孙之鼎虽是极不情愿,可终究还是领着一众太医院使行礼跪安,却行而退。
待得一干宫人都退了个干净,屋内只余他们君臣四人,“衡臣……”康熙开口出言轻唤,单手自被褥内朝张廷玉探出,手指竟已瘦得形似枯槁。
上书房大臣张廷玉立时倾身跪于龙榻前,望着康熙朝他伸来的手,他只怔愣片刻便以双手紧紧交握,“皇上……”掌中顷刻传来的骨感叫他不禁心下酸楚,“皇上,有什么话您只管吩咐,微臣等定当竭力照办!”张廷玉但觉一股浓烈的不安自胸口扩散,万岁爷是从不当着旁人的面称他名号的,今儿这一唤,却叫他无端端害怕起来。
“衡臣,你与马齐追随朕这许多年,朕的心思,你们定是明白的。”康熙在枕间微微偏转过头,视线往张廷玉身后一绕,凹陷的眼窝依然掩盖不了他犀利的眸光,“马齐,朕前几日已命衡臣代朕之笔立下遗诏,皇四子雍亲王胤禛最贤,朕死后即刻立为皇嗣。胤禛第二子弘历有英雄气象,日后必封为太子。”见马齐伏地唯唯诺诺,康熙自然心中有数,看来这个昔日的八爷党门人,往后定会一心一意竭力辅佐胤禛的。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一半,放开张廷玉的手,康熙转而面向另一人,“隆科多。”
“奴才在。”步军统领隆科多闻言立时上前跪地听令,而康熙一声“小多子”却已让隆科多泪如雨下,他将头深埋进胸前,眼泪已如走珠般滚落。
这个隆科多,乃国舅羸维之子,表面上,他虽与羸维一同追随八阿哥胤禩,可骨子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四爷党,这么些年来康熙之所以始终不曾揭穿,就是看在他与胤禛间那份难得的主仆情谊,想来往后,胤禛身边也的确少不得他这员武将,只是隆科多虽勇猛有余,却是定力不足,旁人若有心,只需稍稍挑唆,他便会失去原有的立场,往后该怎样调教这个奴才,全凭胤禛自个儿摸索了。
思绪纷飞间,康熙瞧着隆科多那抖动的双肩,嘴角竟似不由扯出一抹笑意,“小多子,你自幼跟随朕,你的性子,朕是最了解不过的了,你虽有你阿玛的胆识,却少了他的谋略与意志,往后在胤禛身边,你要时刻记着凡事多想多看,切不可莽撞行事。况且你那主子的心性你也是知道的,他虽说脾气不好,可你若真心待他,他也断不至要你难堪的。” 见隆科多只顾点头称是,颤抖的尾音泄露了他正极力忍耐着悲伤。康熙方欲开口,却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张廷玉和马齐已然变了脸色,他们慌忙上前双双劝康熙早些歇息,隆科多更是急得起身便要去寻太医,可谁知他还未立直身子,便被康熙一把扯住了手腕,“小多子,朕此刻有一差事交予你办。”隆科多虽担心康熙,却也不得不听令照办。“那头墙角上的烛台旁有只红漆木匣子,里面有个令牌……”康熙喘了口气,似已极为疲惫,可他仍是强打起精神接着道:“你带着令牌即刻回步军统领衙门里挑选十名精兵随你前往羊房夹道将你十三爷放出来,随后,你再亲自护送他前往此地。在这途中,你再去趟乾清宫把那物件取来……记着,路上警觉些,如若出了任何差池……朕……朕为你是问。”说到后来,康熙已是几番喘息,胸口剧烈的起伏再再说明他的体力已至极限。
而这厢隆科多寻得令牌自然一刻都不敢耽搁,他朝康熙伏地道乏却行而退,待得他精干的身影隐没在墙角,张廷玉却是再也忍不住出言劝道:“皇上,夜已深了,您圣躬违和,还是早些歇了吧!有什么事,就是到了天亮再议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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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神引二
“衡臣,你何时竟变得这等啰嗦,朕的身子骨朕自个儿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的,朕还死不了。”康熙攒眉摇首,心情似乎甚为烦躁,他见张廷玉终不再说什么,便别传过头,视线却恰逢枕边一块雕龙玉佩,心头一震,忍不住抬手将之握于掌心,冰凉的触感自手心缓缓洇开,一如那一夜妤儿侧脸的柔滑,触手寒凉,却是令人这般眷恋。
闭上眼,妤儿的音容笑貌似犹在眼前回荡,有她相伴的时光,恍若昨日。当年她生下胤礽还不到两个时辰便因大出血而命悬一线,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狂风暴雨的深夜,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漫长最黑暗的夜,他甚至觉得,这天,永远都不会再亮。这么些年过去了,因妤儿的离世所造成的痛苦非但不曾减少,反而日益加深,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恐怕这辈子都再难剔除了的。好在如今,他就要见到他的妤儿了,就为着这一点,他也是高兴的,可唯有一样,却是他心头永远的痛,那便是他与妤儿唯一的骨血胤礽!
当年,他亲口答应过妤儿,一定会好好照看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将胤礽培养成满清第一巴图鲁,让他成为最有资格继承帝位的皇子。妤儿在听完他这番话后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恬静,随后,她便将这块她大婚之时太皇太后亲自赏赐的雕龙玉佩交予他手中,告诉他,留下此物给胤礽,只为让他留个念想。时至今日,他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一刻妤儿的眼睛竟是这样的美丽,那乌沉透亮的眸子深不见底,一如沉沉清潭洒满阳光,莹莹似有碎金闪烁。当时的他,只觉万般凄楚,无奈满心的怜爱只能化为深情的拥抱,他紧紧抱着她,连同那块玉,也一并拥入怀中,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失去她。
怎奈回首今日,却早已物是人非,胤礽变成如今这般昏庸骄奢,全然都是他的罪责,是他,亲手断送了胤礽的前程;是他,亲手毁掉了胤礽的人生;是他,亲手打碎了他作为一名皇太子应有的尊严。那一日,当胤礽亲手将这快玉佩还给他时,他便知道,此生,他与胤礽间的父子情分,已然尽了。他对不起妤儿,不曾谨守对她的承诺,好在一会儿,他便要去向她赔罪了,只是在此之前,他只好再次对不起他们的孩子了!
康熙收起玉佩转过头,眉宇间却早已没有了适才的痛楚,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处变不惊的威仪,“还有一件事,朕着实放心不下。废太子胤礽性行不孝,朕想来,应依前拘囚,丰其衣食,以终其身。”康熙连着一口气说完,已然微微喘息,似是疲惫到了极处,张廷玉见状急忙上前轻抚他的胸口,待得康熙一口气回顺了,便听他复又道:“然则废太子第二子弘皙为朕所钟爱,新皇登基后,其特封为郡王,并累加多罗理郡王爵。”说罢,康熙方才将紧握的手凑近张廷玉,慢声嘱咐,“衡臣,这块玉佩,胤礽自幼佩戴从不离身,你且替朕代为保管,待得朕大行过后,你再亲手交到弘皙手中,听明白了吗?”见张廷玉点头称是,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
心下一松,一声叹息已然溢出唇角,近旁烛台上,影影绰绰的烛光掩映在康熙瘦削的侧脸间,描摹出若有似无的落寞,他转动眸子望向跪在榻子旁的两名老臣,眸心在暗影下兀自闪烁着迷一般的光泽,“衡臣,马齐,朕这就把胤禛托付给你们了,新皇登基,免不了又是一番杀戮,胤禛能否坐稳江山,全都仰仗你们了。”
康熙的声线是这样的平缓,低沉暗哑的嗓音也还是这般威严,可此番话语听在马齐他们耳中,却只觉皇帝是在托孤般叫他们觉着不安,他们想出言规劝,怎奈才刚欲张口,喉间却似被堵住般再发不出任何声响,但听得皇帝忽又问道:“阿哥们全都到齐了么?”
“回皇上,阿哥们全都到齐了,这会子皆在廊外候着呢!”张廷玉听闻皇帝这般问话,心下不禁一跳,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的。
“衡臣,你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张廷玉自答应着去了,他掀起门帘子跨步而出,恰巧一阵冷风顺势灌进屋内,橘色烛光忽忽一跳险些熄灭,只那微弱的光亮勉力挣扎,终是重新燃起,那暖暖的晕黄竟更胜方才。
此番屋中独留下康熙与马齐主仆二人,康熙似是累到了极处,他微微一声轻叹,已是双目微闭,眉间刀刻般的皱褶是再难掩藏的疲态。马齐见状,心中自是万般不忍,回想往昔种种,恍若昨日。他偷偷抬手拭泪,却是心如刀绞。顺着绰绰烛光放眼望去,但瞧烛台上的两只盘龙御用蜡烛正啪嗒啪嗒往下滴着蜡油,那抹艳丽到令人胆颤的猩红已然凝聚成一滩刺目的颜色,恍若干涸的泪,只余万般狰狞,再也遍寻不出曾经的面目。
※
年关已近,却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雪,萧瑟的寒风刮到脸上,只是刀割般的疼。放眼望去,这肃穆宏伟的紫禁城也逃不过这皑皑白雪的覆盖,苍茫的天地间,只余一片素裹银装的清美。
宫中御花园自是不比别处,即使到了寒冬,依旧有适时的花木交相林立,但瞧这满园的红梅松柏,那皓白的积雪压满枝头,只余下一弯沉甸甸的弧度。
这一日,雪终是停了,只是那时隐时现的阳光却仍是弱弱的没有一丝力道。高佳佳一身熟麻布素衣丧服穿梭在这方古韵盎然的美景中,可眼前的一幕幕却又是这样的不真实。来到清朝已是第十个日子了,那天正值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正是清朝历史上最具盛名的康熙皇帝的驾崩之日,康熙在北郊畅春园仙逝后,便由他的第四子雍亲王胤禛即皇帝位,据与她同住一屋的包衣秀女所言,那一晚,为着争夺帝位,几位年长的皇子竟当着康熙遗体的面大闹了一番,当时的场面可说是混乱得一发不可收拾,好在最终,因步军统领隆科多携先帝遗诏救场,方才勉强稳住了局面,随后便是新皇登基,朝拜新君,先头闹腾得最凶的几名皇子虽说仍是心有不甘,可遗诏面前也不得不留有几分敬重,勉勉强强叩了头,也算是有了君臣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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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神引三
思绪至此,高佳佳唯有一声叹息以表内心的无奈,想着十天前,她还开着自己那辆爱车去上班,怎奈十天之后,自己竟会来到清朝,成为这群古代人中的一员。只是高佳佳一想到那日撞车的一幕,她便觉一股恐惧充斥全身。她不知道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车祸是否已然夺去了她的性命,只一点,她却是万般清楚地明白,自己之所以会踏入这方陌生的世界,便是全然拜这场车祸所赐。可她的心底,依然固执地存有一线奢望,她宁可相信这一切只是一愁异而又荒唐的恶梦,待得梦醒之时,一切终究会回归原点,她还是那个28岁的“白骨精”大龄剩女高佳佳,而不是现在这个只有13岁的“上三旗”包衣秀女高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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