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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漫天的风雪夹杂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从远处飘来,一身男装打扮的叶芸嫱寻着味道在这茫茫无际的雪地里不断奔跑着,一路上,都是不堪入目,血淋淋的尸体。因为眼睛不好,所以每经过一具尸体旁,她都要蹲下身去仔细作番辨认,生怕错掉一个,漏掉一个。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当没有看见想念中的那张面容时,她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可眼睛仍焦虑不安的立马望向远处,眉头紧紧的蹙着。拒连一丈之外的地方都看不清楚,她仍努力的寻觅着。不知什么时候,风刮掉了头上的绒帽,及腰的青丝被放纵在风中乱舞,在她白如雪瓷的脸上作祟。这陌生的环境里,她像只无头苍蝇,泪水从眼眶里不断涌出,她疯狂的东张西望,嘴里轻念着。
“王爷,您到底在哪儿?臣妾知错了,兰荠儿知错了,您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快回来,您快回来。”她心里真的是害怕极了,看不见那个人,她真的很害怕。
但不知是不是上天也可怜了她,就在这时,某处隐隐传来了兵器激烈的碰撞声,她心一惊一沉,凭着灵敏的听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想都没想,赶紧拔腿跑去……
果不然,模糊的视线,她隐约寻见了那个身影极相似的,正骑在马背上和敌人打得不可开交的他,紧绷的心悬瞬间松懈,破涕为笑,抬手抹掉眼泪,又咧着嘴傻呵呵的笑了。
还好他没事,芸嫱在心里欢欣的想到,即便看得并不真切,她也确信那就是他。因为空气里开始弥漫着属于他的味道,只有她认得,也只有他能给予的,这世间最让她暖心的味道。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走近再好好看他一眼,另一边突然一抹光亮从眼前晃过,并不刺眼,却让她心生不祥。
“王爷,快跑,快跑……”怕极了的感觉又重新吊回嗓子眼,堵在胸口。她哆嗦着已被风雪冻得发麻的双唇,语无伦次的念叨着,声音细若蚊蝇。看向那束光的来源,却混混浊浊只能看清一团模糊的影子,越发的心急了,她抬手使劲揉揉眼睛,但于事无补。
“王爷,快跑。”看着他的方向,她拼尽全力,声嘶力竭的冲他喊道,只盼他能够听见。
话音刚落,他挺拔的身形就从马背上落下。
“王爷!”她失心大叫,抬脚向他跑去,眼泪从眼角洒出,弥散在风雪之中。“王爷,王爷……”她一边跑,一边叫,一边哭。
但突然,面前冲出一匹棕色骏马,挡住了她的去路,“兰荠王妃,总算找到你了。”马背上,一彪形大汉对她说道。
芸嫱吓得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一晃,即向后倒了去,坐在这冰天雪地里。抬头望着此人,被泪水模糊了的瞳孔上,只空洞的印着一张龇牙讥笑的脸。
还有他左胸甲上那朵绚烂而绽的紫色曼陀罗。
很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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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姐妹
午时未及,学士府前,晏托国的当朝内阁首辅叶全忠就携内眷家仆出府,早早的迎候在府门前遥首相望……
然而不多时,街角的尽头就出现了一支阵势浩荡的仪仗大队,前有旌旗重骑,后有双驹华车,远远望及,那场面甚是威武。队伍直到学士府前才停下,见状,叶全忠紧命身后众人一并跪下。
“老臣叶全忠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叶全忠身体匍匐在地上作礼道。
这时,只见一个头戴纱冠,手执白拂,身穿青锦缎袍的老公公微弓着腰,且身后还领着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仆人走到马车前,等看着小仆人将手中的脚踏在马车旁侧安放好了,才抬手将那马车上的黄锦轿子帘掀开一小道儿,尖声儿细嗓儿的对里面道,“太子殿下,学士府到了。”
稍后只听得帘子内的人轻“嗯”了一声,接着一颗头儿探了出来。“老师。”年仅十一,当朝太子殿下卫锦尧在老公公的搀扶下,步履优雅的步下了马车。
“太子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老臣已在东阁备好了厢房,请殿下稍作歇息再前往大堂用膳,粗茶淡饭,望殿下勿怪。”叶全忠说。
“老师不必多礼。”卫锦尧步上门庭前的青阶,俯身将叶全忠扶起,面含微笑说,“遵循先师之教,老师贵为本王的师尊,应当受本王一拜才是。”他抬头看一眼门庭上方悬着的匾额,又道。“之前老师一直进宫为本王教书,今日是本王第一次登门造访,拜谢师门。”
“‘师者,传道解惑’。辅佐君王治理天下苍生,是老臣应尽之事,殿下所言实在愧不敢当。”叶全忠弓着腰谦敬的说。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气宇劲挺的白衣少年,他的眼中自是多了一份赞许之色,身为当朝宰辅的他,天降大任于斯,领受皇命授教于太子殿下,这份担当,他自是要尽力尽为。不过也幸得太子殿下天资聪慧,小小年纪已初涉治国之道,相信他日成器,必有造为。
“悠儿,来追我,快来追我。”
“姐姐,等等悠儿,不要丢下悠儿。”
叶全忠领着卫锦尧一众主仆正准备进府,两个差不多四尺身高的小女孩儿就蹦蹦跳跳,一前一后的从府里跑了出来,正巧撞上了叶全忠。他低头看着两个小孙女儿,瞪着眼,假意生气的斥道。“昨晚老夫就说过今日太子殿下要登府,你们还这样跑跑跳跳成何体统。”
叶全忠话音刚落,一个老妇就神色匆匆地跟了出来,跪在叶全忠跟前,埋下头说。“老爷息怒,是老奴失职,没有照看好二位秀。”
叶全忠看她一眼,便挥手说道。“赶快将她们带回房去。”
“老师,她们是……?”看着这两个突然蹿出来,比自己矮整颗头的小女娃儿,卫锦尧不禁问道。
“老臣失礼,这是犬儿与卫敷公主的遗孤,叶云嫱,叶云悠。”叶全忠介绍道。
“原来她们就是卫敷姑姑的女儿?”卫锦尧忍不住惊喜的扬起唇,盯着面前这对姐妹好一阵打量。
“你就是太子殿下?”这时,之前那个首先从府里冲出来撞上叶全忠的女娃儿睁着两只漂亮的黑色大眼直望着卫锦尧,声音如仲夏的雨滴,清甜迎耳。
“对呀。”卫锦尧低下身来对站在前面一点的小女娃儿说。“如果本宫没记错,你是叫云嫱,对吧?”他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温柔,抿嘴笑道。
云嫱眼神生疏的看着他,两只大眼忽闪忽闪。她模样甜美的咧着嘴,粉嫩的嘴角挂着两只可爱的小酒窝,用那如铃儿般清灵充满稚气的声音欢快的说道。“太子殿下真聪明。”
“嫱儿,不得无礼。”看着自己那口无遮拦的宝贝孙女,一旁叶全忠的老脸立刻耷扯下来,不悦的沉着脸色,肃声喝道。“快带悠儿回房去,一个姑娘家这样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老师莫气。”卫锦尧开口为光火的叶全忠解围道。“说起来,本宫还是她们的表兄,这里不是皇宫,所以勿须那些繁文缛节伤了这份亲情。”说着,他又看着站在云嫱身后,一直默不吱声的云悠,问。“你是云悠表妹对吗?”
这个叫云悠的小女娃儿也是瞪着两只大眼睛,但只是匆匆扫了他一眼,便很快的颔下视线,表情沉闷的点点头。相对云嫱那覆满灵气的眼神,她的就像没有感情感知一般,显得空洞得很,且不敢与人直视,不断闪躲着,那楚楚畏惧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急迫躲起来的小仓鼠,让人不忍。
叶全忠也紧张担心的看着这个小孙女,又忙向卫锦尧解释道。“殿下,老臣的这个小孙女生性孤僻,不善言辞,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见怪的是老师。”卫锦尧说。“本宫说过,这是本王第一次登门造访,她们与本王生疏是自然。”
“太子殿下,我们一起去玩‘鬼令符’吧?”突然,叶芸嫱扯着卫锦尧的袖口,仰着笑盈盈的小脸儿,兴奋地冲他嚷道。
“鬼令符?”卫锦尧正疑惑着,就被云嫱拉着跨进了府门。
“嫱儿,不许胡来。”叶全忠吼道,可也来不及阻止他那脾性顽皮的大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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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表君心 一
连叶云悠也有些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跟卫锦尧一样,稀里糊涂的被姐姐云嫱直接拖进了后花园。而且现在正因为那个“鬼令符”的游戏,她被迫要与太子殿下一起躲在一座假山背后。在这巴掌大点儿的地方,他们挨着挤着蹲在地上,将身体努力缩成一团儿不被发现。
仲夏的午后,炙烈的阳光紧密包裹着整个花园,到处都见不到一丝风影儿,只有沉闷的蝉叫声,让这座端庄的园子陷入了一场永无的静寂。可云悠却不然,此时的她无法像外面一样平静,即使双手紧紧抵在胸前,也还是摁不住那颗“咚咚”跳个不停的心,既紧张,又激动。倒不是因为高兴,是害怕……从两三岁懵懵知事开始,她就很害怕与爷爷姐姐,与这府中以外的陌生人接触,现在面前这位太子殿下,心里想着之前姐姐还那般态度与他讲话,她就一直担心他是否会怪罪下来,怪罪爷爷,甚至最后牵连整个学士府。虽说娘亲和当今圣上是亲生兄妹,是他的亲姑姑,但怎么说,他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龙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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