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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下掉下个聂教主

    清晨的菜市场总是热闹而又忙碌，处处透露着城市小市民该有的忙碌与焦躁。

    此刻，一处人来人往的菜摊面前，一个带着黑框大眼镜的少女正摸着下巴，一脸严肃的盯着菜摊上各式的蔬菜。

    片刻之后，少女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令其在日渐显露的朝阳之下折射出一道森冷的反光。

    “老板，这大白菜怎么卖啊？”

    菜摊大妈抬头看了对面少女一眼，淡淡开口道：“一斤一块五。”

    少女双眸倏地一亮，于顷刻间摆出在谈判桌上的架势，指着那棵无辜的大白菜道：“一块五？老板你坑我吧？前两天我来买的时候明明才一块，这才不过了不到两天怎么就涨价了？而且我看这大白菜怎么比上次的黄了不少，你看你看这菜叶上都有一道道的划痕了。”

    “……丫头，那是你刚刚翻来覆去的时候用指甲挠的。”

    “……”

    安瑾瑜一怔，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但是她没脸没皮惯了，轻咳一声，马上又恢复了原样，软硬兼施道：“老板，我这都老主顾了，你就不能稍微算我便宜一点？”

    “……”

    菜摊大妈沉默了几秒，扬了扬手道：“一块一块，拿走拿走，别老挡在我摊子面前影响我做生意，你不嫌丢人，我还替你丢人呢。”

    说完，一把抢过安瑾瑜手中的大白菜连同安瑾瑜刚刚斩获的一干蔬菜一起丢进了大袋子中，临封袋之前还顺手塞了根胡萝卜进去。

    安瑾瑜见状，黑框眼镜后的双眸不由得眯成了两弯浅浅的月牙，对着那菜摊大妈谄媚道：“嘿嘿，老板你这里的菜最新鲜了，下次我一定介绍朋友一起过来的。”

    “得了，别贫了，给你给你。”

    安瑾瑜接过菜摊大妈递来的大袋子，交了钱，正打算寻找下一刻狩猎摊位，边上已经传来了一声亲切的叫喊：“小瑜啊，快过来，今天大妈有进你最爱吃的大草鱼，买一条回去吧。”

    “哎，来了！”安瑾瑜大喜过望，好像只看到了鲜花的小蜜蜂似的直奔那位大妈的鱼摊而去。

    不多时，不出意料的众人再次听到了某人死缠烂打的砍价声，然而边上众人都只不过一笑置之，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恶意。

    伴随着晨光一点一点倾洒大地，原本嘈杂的菜市场也慢慢的变得冷清了起来。

    眼见着安瑾瑜在整个菜市场扫荡了一番后走远，菜摊边上另外一个卖菜的大妈才忍不住问了刚刚被安瑾瑜光顾过的几位摊主一句：“那小姑娘砍价砍得也太狠了吧？你们刚刚给她开的价本来就比别的地方低了，她竟然还还价，这样算下来你们还有什么赚头？而且你们给她包东西的时候还给她塞了那么多别的东西，这也太亏了吧？”

    那大妈话音未落，临近几个摊子的摊主全都抬起了头，笑盈盈的看了过来。

    “这位大姐是新来的吧？小瑜那孩子基本上天天都会来我们这买菜，跟我们这的人都可熟了。那孩子虽然喜欢还价，贪小便宜，但心眼可是一点都不坏的。”

    “是啊是啊。”刚刚叫唤着安瑾瑜过去买鱼的大妈刚一说完，便被另外一个有些年纪的摊主接了过去：“前阵子天气变化大，我这腰老毛病犯了，摊子有些顾不过来，那孩子见了二话不说就在我这帮了整整一天的忙。临了我实在过意不去，想给她点钱做报酬，那丫头死活不肯要，最后捡了几根黄瓜回去就权当了事了。”

    “可不是，一年前我家那口子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住了院，家里要供孩子上学，根本没剩多少钱给我家那口子治伤。家里的那些亲戚，唉……不提也罢，最后还是那丫头来我这买菜，我随口发了句牢骚，没想到那孩子第二天就借了我好大一笔钱。我家那口子现在能恢复得这么好，可都是托了她的福。就冲这，别说是送她几样小菜了，就是这个菜摊子送给她我都情愿的。”这个说得有些激动的却是那个一开始被安瑾瑜砍价的菜摊大妈。

    “嘿嘿，你就省省吧，真要送给人家，人小姑娘还指不定嫌占地方呢？那丫头也就占点小便宜，哪里占过谁大便宜了？表面上看着古灵精怪的，内里实诚着呢。”

    “可不是，这年头连最亲的亲人朋友都不见得靠得住，这么实诚的孩子不多了。”

    “那孩子就住在这一片附近不远的地方，听说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前几年，拉扯她的妈妈也去了，现在就只剩她一个了，听着也是怪可怜的。”

    “是啊，一个多大点孩子，过得也挺不容易的啊。”

    新来的大妈听着几个摊主又絮絮叨叨了老半天，讲的多是那女孩子的家境和林林总总帮过他们的大小事情，终于明白这个菜市场里面的人为何会对那个女孩子那般偏爱与纵容了。

    听着听着心里的那份不解也渐渐的变成了对这个跟自家孩子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的怜悯和疼惜，心中暗暗打算，下次再见到安瑾瑜也多少照顾她一些。

    “阿嚏！”拎着大包小包从菜市场走出来，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引发了一群大妈大伯热烈谈论，母爱父爱泛滥成灾的安瑾瑜忽的打了个大喷嚏，慌忙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暗自嘟囔了一句：“这种时候，谁念叨我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难不成感冒了？”安瑾瑜揉着发痒的鼻子，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慢慢升起的朝阳，这么好的天气竟然也会感冒？太晦气了吧！

    拧了拧眉，安瑾瑜忽的想起了早上出门撞上楼下住着的那个老神棍之时，那老家伙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瞧了自己好一会，尔后神神叨叨了半天，说什么……

    “小友，老夫瞧你印堂发黑，面带凶色，实乃不祥之兆，这两日怕是会有血光之灾啊！”

    “……”灾灾灾，灾你妹啊灾！该死的老混球，平日里坑蒙拐骗那些个无知小女生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坑到自己头上，简直不想活了。

    只要一想到早上老神棍那煞有介事的嘴脸，安瑾瑜便有种想拿手中的这些东西糊他一脸的冲动。

    就在安瑾瑜边走边在心里问候着那老神棍之时，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忽然欢快的震动了起来。

    安瑾瑜拧了拧眉，将大袋子往胳膊上一套，空出手来掏出了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催稿老妖婆”五个大字后，吓得险些当场把手中的山寨机给丢了出去。

    手机还在孜孜不倦的颤动着，接还是不接已经成了一个大问题。

    纠结了老半天，安瑾瑜还是乖乖的将手机页面上的那个小电话往右划了划。

    以老妖婆的性子，不接她一次电话，她势必还会打千千万万个电话过来，而若是她胆敢关机或者挂电话，那老妖婆铁定会变身哥斯拉，操着小皮鞭赶到她家对她酱紫酱紫，酿紫酿紫的，捂脸……

    安瑾瑜试探的冲着手机喊了一声：“喂？”

    话音未落，电话的那头便传来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喂毛线，木鱼大，你竟然又断更又断更又断更，又卡肉又卡肉又卡肉……”

    少女满含着怨念的尖叫声透过手机险些震聋了安瑾瑜的耳朵，安瑾瑜慌忙将手机拿远了些，等到手机中的嚎叫渐渐止歇，才算是心有余悸而又极尽谄媚的对着手机道：“豆沙大大，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每次都挑在卡肉的时间断更，你难道不知道撸一发的时候撸一半卡了很容易坏掉的？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安瑾瑜很有先见之明的在自家编辑爆发之前将手机再次挪开，等到她鬼哭狼嚎够了才不疾不徐的将手机收回道：“那个……我最近是真的很忙，宽限两天，再宽限两天。”

    “你上次还说你一个月的那几天来了呢？可我算了一下，你那一个月都来了好几次了，感情你丫的整个月都在血流成河吗？每次卡肉都用这么几个理由，你真当我是傻的啊！要是还敢有下一次，我一定诅咒你断更就长肉，卡肉胖十斤！至于这一次，哼哼……”

    “大大……”安瑾瑜楚楚可怜，缠绵悱恻的冲着手机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