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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陆压,赶紧把水缸担满!”一个很壮的中年妇女插着腰在那里喊道。

    “好的于妈,我这就去担水。”只见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从街道左边的院子里窜了出来,挑起水缸旁的水桶就往外走。这少年虽然不过十二岁左右,可是壮壮实实的身板却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小陆子,去挑水啊。”

    “是啊,黄叔,你去沽酒啊?”

    “是啊,孩他二伯来了,整点酒菜。”

    叫陆压的少年郎一路走,一路上跟镇上的熟人打着招呼,很快就来到镇边上的涟水河,给两个水桶灌满水,又往回走。谁也没有注意,这位少年郎的步伐走得非常稳健,桶里的水也是波澜微漾。

    七个来回,总算把比少年郎个头略矮的水缸给续满了。

    “于妈,水满了。”

    中年妇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挥挥手又回厨房里忙碌去了。

    陆压又窜回到街道左边那院子里,这院子很空旷,左手边放了一个木架,上面放了一杆枪、两根木棍、一把刀,旁边还有两个石锁。右手边则摆着一个草垛箭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坐在院子里屋处的躺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眯着眼睛在那里小口小口喝着酒。

    “陆压啊,挑完水了。”

    “是的蒲爷。水挑满了。”

    “嗯,那你继续练着吧。”

    陆压站在箭靶对面三十余步远,塌肩舒胸,沉气蓄神,用食指、中指、无名指勾弦,然后心里默念一遍蒲爷传授的口诀:“勿缩颈、勿露臂、勿弯腰、勿前探、勿后仰、勿挺胸,此为要旨,即尽善矣,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

    然后左眼微眯,瞄准箭靶,“嗖”一箭飞出,正中红心。

    陆压用缓慢的动作射了十箭,然后将箭筒立在跟前,只见嗖嗖声不绝,射出的箭仿佛首尾相连,只听到啪啪的声音,不到十息,箭筒二十支箭全没了,全插在箭靶的红心上。

    “嗯,陆压啊。射死物你是没有问题了,接下来要多射活物,这玩意儿不但要靠悟,还要多练。”

    “我记住了蒲爷。”

    “你是天生练箭的好手,跟着我练箭有两年了吧,都赶得上军中十年苦功夫的射箭好手了,就是经验差些,我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不过有了这手箭术,以后建功立业也容易些了。”

    “我这都是蒲爷你教的好。”

    “你跟了老夫子四年,把他的酸脾气都学会了。对了,这些天老夫子教的是什么?”

    “老爷今年授的是启圣人的《询政问礼》上卷。”陆压恭敬地答道。

    “哦,这一卷你已经学过了,难怪这些日子上午就过来了。这人啊,就是有生而知之者。你自小孤苦无亲,老天爷就补偿你天聪先智。多跟陆先生读些书,读书好啊,有时候笔比刀剑要管用。”

    陆压恭敬地站在那里,没有作声。待到蒲爷挥挥手,才继续练习射箭。

    到了晌午,陆压跟蒲爷打了声招呼,便赶回自家院子里去,要吃午饭了。

    陆压是陆家的小厮,是没有机会进左院跟陆先生以及他的学生们一起吃,更不可能进后院跟他的家眷们一起吃。只是待在右院厨房外面跟着几个家仆妇人们一起吃。

    陆望天是涟水镇德高望重的先生,在镇外面有良田五十多亩,雇了几家佃户,镇上还有两家店铺。重要的是陆先生是一位饱学之士,他的学问无论是镇上的乡绅还是外来的商户都敬佩不已。在众人苦苦哀求下,才开了这么一家蒙馆,选了十余位十来岁的聪慧童子授学。有田地和店铺的收入,又有蒙馆不菲的脩金收入,所以在涟水镇属于富家,于是也雇了几位家仆妇人,还有丫鬟和陆压这种干杂活的小厮。

    吃完饭,陆压赶紧地去蒙馆收拾。把书桌、垫团、书本、笔砚都收拾好,关键是给陆先生把茶具都清洗一遍,准备在那里。

    忙完这些,陆压又陪着于妈去集市把晚饭菜都买回来。这个世界虽然很像华夏的古代,但有点家底的人家好歹还吃三餐饭,这是陆压觉得最欣慰的地方之一。

    接下来就是劈柴,把大小都几乎一样的柴火整整齐齐码在厨房旁边,再帮忙打扫院子卫生。到了下午未正时分,陆压便得闲了,又跑到蒲爷家院子里去了。

    蒲爷全名蒲正功,跟陆先生一样,都是四年前搬到涟水镇的,只不过蒲正功比陆先生要怪。虽然镇外也置办了三十多亩良田,请了几户佃农,但总是喜欢进十万大山里去当猎户。

    下午时分,陆压跟着蒲正功学打拳,一套据说很普通的伏虎拳。这套拳陆压跟着蒲正功已经练了两年,还在一丝不苟地练着。不过也没办法,这四年,蒲正功只肯传授陆压两套拳法,正拳和伏虎拳,以及一套棍法,镇山棍法。

    入门的正拳更是普通的不行,再怎么练也就那样,所以陆压把心思都花在伏虎拳和镇山棍法上。

    练了半个时辰拳,又练了半个时辰的棍,陆压气息有些喘了。一直在旁边喝着茶不做声的蒲正功突然开口道:“陆压,我看你的棍法已经到了境界,再传你一套棍法吧。”

    说罢,蒲正功腾地站起身来,刚才还在身上的懒散全没了,浑身上下抖擞着一种难言的精气神。

    他来到木架前,腿一踢,一根木棍腾空而起,他右手一抓,木棍在手,然后左右腾挪,高低劈扎,猛一看像是一只猿猴在那里拿棍乱舞,仔细一看却是来往有度,棍势如风。

    蒲正功连耍两遍,然后把棍子一丢,搽了搽汗,沉声说道:“这叫猿猴棍法,你记住了。”

    陆压闭着眼睛默想了十几息,然后点点头道:“蒲爷,我记住了。”

    “那耍一回吧。”

    陆压二话不说,抓起木棍就舞了起来。跟刚才蒲正功比起来,一招一式都很像,但是没有那么连贯圆润,更没有那种夺人的气势。

    蒲正功满意地点点头:“嗯,你记住招式了,接下来就是要好好练习了。”相处四年,他和陆老夫子一样,对陆压的过目不忘早就习以为常了。

    到了傍晚,看着天色差不多了,陆压跟蒲正功告辞,赶回陆家去。

    刚到大门,便看到两位女子走了过来。前头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穿着丝绸衣服,头上还插着翠珠簪子,长得还算清秀;后面的女子不过十三四岁,衣服很简单,头发就挽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根木簪子而已,眉眼很娟秀,如同画里人儿一样,可就是额头和左脸颊的几点麻子严重影响到面容,从仙女直接被打回成女吊丝。

    “小姐好!”陆压恭敬地站在门边,拱手道。前头的是陆老爷的千金小姐,算是陆压的少主人。陆老爷的家眷很简单,除了这个女儿,就只有一个姬妾了。

    陆小姐看也不看陆压,仰着头直接就进了大门。真的很奇怪,陆老爷知书达理,斯文有礼,在整个涟水镇都是有名的,却不曾想有这么一个骄横无礼的女儿。

    “清荷姐姐。”陆压转笑对后面的女子招呼道,她是陆小姐的丫鬟,跟陆压的关系不错。

    清荷也笑着点点头,但是不敢耽误,抱着一堆陆小姐在街上买的东西跟着进去了。

    吃完晚饭,帮着于妈收拾好饭厅和厨房,陆压又可以自由活动了。陆家的家教还是不错的,陆老爷和陆姨太都是很平和的人,而且严禁欺压家仆、丫鬟和小厮,所以陆小姐再骄横无礼,也不敢拿陆压和清荷撒气。作为陆家“老资格”和比较亲近的小厮,陆压在右院偏僻处有一间独属他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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