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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静瑶坐在床边,两眼一直望着床上躺着的沐晗,再望望那边还在睡得香甜的明姝,嘴角勾起一笑,笑容清新而明雅,撩开遮住胎记的头发,露出那块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色印记,笑笑,又将发整理好。身体周边冒出一点亮光,刚开始只是芝麻大小,后来就慢慢变成了一个成年男子拳头般大小了,它欢愉地游荡在静瑶的周围,静瑶轻笑着点了点它的身躯,它似是生气的躲开了,往高处飞去,静瑶也不管它,“别让人发现了。”
“才不会呢。”金黄色的小圆球里发出一个娇俏如女子般动听悦耳的声音,它在半空中晃了晃,最后还是回到了静瑶的身边,停在她的肩膀上,“主子啊,我好无聊啊。”说着还在静瑶的肩上蹭了蹭,静瑶眼眸带笑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它,“蝶萼,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了,为了我竟然抛弃了那么尊贵的身份,以这种形态义无反顾的跟在我的身边,那发光的球形抖了抖,飞离了静瑶的肩头,飞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似在思考又似在害羞,“主子啊,说什么谢呢,这都是我们愿意的,所以别说谢啦。”如果那球是一个人的话,肯定会看到她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眼里闪着坚定,静瑶抿唇一笑,那球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到静瑶的面前,在静瑶的眼前晃了晃金黄色的身躯,“主子,你要这样一辈子?”静瑶一笑,起身朝桌子走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轻抿了一口,“有何不可?”一句话让蝶萼的身躯晃了晃,好像有几分疑问,“为什么啊?”静瑶坐下,轻点跟在身后的金球,那球里面就迸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一个妙龄少女走了出来。
金黄色的摇曳望仙裙,腰束白色烟纱,衬得腰肢纤细,盈盈一握,面似三月初的桃花,娇艳无比,墨发散披,垂落腰际,轻移脚步,墨发飞扬,无端的为蝶萼添了几分妩媚。乌黑泛光的发贴着脸颊,黑与白的交错,朱唇半启,隐约露出檀口中的贝齿,莹白如玉,泛着白光,妖媚大眼看向静瑶,里面是恭敬以及崇拜,静瑶轻挑眉,蝶萼贴了上来,“主子。”声音悦耳动听,如山间清澈的泉水,又如林间婉转的鸟鸣,静瑶轻摇头,蝶萼就撇着嘴坐到了一边,“蝶萼,我知道你不赞同我的做法,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真的像你想的那样,我和他还有活路可言吗?先不说我,就说这清央国上上下下几百万子民,到时他们能逃得掉吗?有时候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天下苍生想一想,这件事本与他们无关,为什么要他们来承受这无端的怒火?”静瑶平静地说道,可是言语间却是漾着几许不易察觉的风雨,蝶萼惭愧的低了头,细想了一下,洁白的贝齿咬住了下唇,腮帮子鼓鼓的,“对不起,主子,是蝶萼考虑不周,差点酿成了大错,望主子从轻发落。”望着蝶萼粉似朝霞的脸庞,静瑶笑出了声,眉眼弯弯,透着一股难言的魅惑,蝶萼心中暗叹:就算主子变成了这样,可是还是难掩骨子里的那份尊贵,清冷,娇艳,为啥她就不行呢?都这么多年了,她始终追不上主子的脚步。
“傻蝶萼啊,要是我真的有那个心,以你现在的话语,你早就被我罚了个千百回了,还容你在这儿狡辩吗?”静瑶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蝶萼,蝶萼毫不客气的接过,主子倒的茶诶,主子那么高贵的人,亲自给她倒茶,心里别提有多兴奋和自豪了,等会一定要给那几个家伙吹嘘吹嘘,要他们老是笑话她,哼哼。美美的喝了一口茶,蝶萼心里的小九九早就被静瑶看穿了,静瑶也不拆穿,任由蝶萼去了。
抬眸望了一眼东方,半敞开的雕花窗户中撒进少许金黄色的阳光,静瑶轻皱眉,折月不是说,这几日都是梅子雨吗?怎么下了一个晚上,雨就没了?“天亮了,蝶萼,回去吧。”不想那么多,静瑶站起身将桌上的茶杯收好,对着一脸不甘不愿的蝶萼说,蝶萼气得在心里骂开了:去你的死太阳,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她不要回去啊,她还没和主子培养更加深厚的感情啊。欠踹的死太阳,你有本事别被老娘抓住,要是抓住了,老娘先让你泡个冷水澡,看你哪来那么多的光辉。蝶萼在心里骂得直爽快,却没看到静瑶一脸的好笑,跺跺脚,最后还是变回了金色小球,在静瑶身边不舍的转了转,隐了回去。
静瑶确定蝶萼真的回去了,这才走到门前,昨晚忘了让父皇先回去歇着了,昨晚下了一整晚的梅子雨,夜晚温度又低,父皇就算是斗气护身,这也是不行的。
打开门,果然看到晟帝一席明黄色龙袍在身,威严的气息环绕在周围,坚硬深刻的五官,虽是年近四十,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个二三十岁的人,剑唇紧抿,眉头高高耸起,显然是在担心皇后,静瑶刚想叫晟帝,可是一股怪异的想法浮上了心头,母后是人中之凤,清央国一国之母,全身上下被圣洁之光所包围,理应说这些个邪气之物近不得她身,可是现如今…回头看了一眼被罗帐挡住的沐晗,静瑶的心中有一丝不安,刚才怪她太过于担心了,以至于她忘了这些事了。但是又是哪里不对呢?妖物是绝对近不得她身的,而且整座皇宫都有龙气所环绕,妖魔邪怪是靠近不了半步的,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母后体内的邪肆之气又是从何而来呢?
晟帝在外面等了一夜,这一夜他一直处在焦虑不安的状态下,沐晗一直昏睡不起,就算是昏睡不起,但是只要他一靠近沐晗,沐晗就会尖叫着让他滚,他也弄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姝一进去沐晗虽没了声音,但是她还是不肯开口吃一点东西,这让他心急如焚啊,梁公公说召见逸王妃,让逸王妃来劝劝皇后,他沉思了半响,为今之计只有这个法子了,逸王妃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冷墨殇的正王妃,开始的时候,他以为他不喜欢这个无颜而且是废物的儿媳,但是在见到静瑶的那一眼,心里反倒没有厌恶,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感激和亲切,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当皇后沐晗也告诉他这个想法之后,他也就明白了,也许有些人从一出生就带着一股让人熟悉的气息,而他们的儿媳静瑶就是此类人。
眼尖的梁公公看见静瑶开了门,于是有些激动的就对晟帝説:“皇上,您快看,逸王妃出来了。”晟帝放下心中的沉思,转头望向静瑶,大步走了过去,“瑶儿,你母后她怎么样了?现在醒了没有啊?”“父皇,母后并无大碍,只是多加休息就可,还有父皇多注意一下母后的情绪,大病过后的人难免会有些情绪失控,所以父皇您要多让着点母后,别刺激她就行了。”静瑶微侧身,让晟帝进去了,晟帝对沐晗的一番真意在清央国可是有了名的,晟帝为了让晟皇后独宠后宫,竟然下旨说这一生绝不碰别的女子,一世只爱晟皇后一人,当时静瑶还未出生,这段佳话就在清央国埋下了晟帝对晟皇后深情的种子。
“父皇,既然母后并无大碍了,那儿媳先行告退了。”静瑶恭敬地对着晟帝的背影行了个半礼,带着脸色明显不好的折月回到了逸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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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折月,可是着凉了?脸色这么差。”静瑶问,跟在身后的折月闻言,身子几不可闻的摇晃了一下,静瑶抬眸看着她,眼神平静,可是折月却觉得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看穿了一样,垂下头,双手交握在小腹处,“回王妃,奴婢无事,只是…”静瑶轻颦眉,只是什么?这丫头什么时候像今日这样吞吞吐吐过了?
“只是什么?折月。”轻唤一声折月的名字,静瑶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思,莫不是这折月知道什么?
“回王妃,水色她…出事了,奴婢求求王妃救救水色吧。”折月跪了下来,一言一语之间都透着对水色的关心与担忧,静瑶侧目,水色天**玩,大小祸事不知闯了多少了,多亏烟色和折月替她收拾,要不然的话她早被踢出宫了,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折月,静瑶没有说话,这次她要收服这三个侍女的心,若是收服不了…眼眸一眯,闪过丝丝凉意。折月她倒是不担心,反倒是水色和烟色…恐怕就有些麻烦了。走到前院里的一个做工精致的亭子中,静瑶坐了下来,看着亭子中摆放整齐的名贵花儿,浅浅一笑,对着折月招了招手,折月见状立马就跪着过去了,这看得静瑶眉心又是一皱,“起来,昨日本宫与你说过什么了?这么快就忘了,是不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啊?”折月被这声突如其来地怒喝吓懵了,最后在看见静瑶黑沉的脸,她这才想了起来昨日王妃与她说过的话,低垂着头,手揪着衣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是的,王妃,奴婢没有忘,也并没有不把王妃放在眼里,奴婢没有。”静瑶轻叹了一口气,“好了,进来。”她不是有意要吓唬她的,这不是为了以后做打算吗?
“折月,自你们三人来到这逸王府,本宫可有为难过你们?”轻敲白玉桌,声音清脆如流水,折月抬起头与静瑶那双冷清的眼睛对上,折月摇摇头,本来她想这王妃肯定会对她们百般刁难,可是没想到,这逸王妃不仅不为难她们,而且待她们,不,不止她们,就连这逸王府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她都一视同仁,不对谁巴结,也不对谁使小绊子,总体来说,这王妃待她们还是很好的,就连一向毒舌的烟色也大开尊口赞了逸王妃几句。
“本宫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不得有半分隐瞒。”喝了一口女婢泡上来的云芽,静瑶有些严肃地说,折月点头。
“你自小与烟色,水色一块长大?”这问题问得折月莫名其妙的,但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回答了一声是。
“那你又怎么知道水色有危险?而且还求助于本宫?你就这么认定本宫会帮你?”静瑶眼里带着浅笑的望着折月,如果是自小长大的话,那么除非是真心的,不然要感觉到一方有危险,这恐怕像是天方夜谭。
“奴婢不敢瞒着王妃,奴婢其实和水色是双胞胎姐妹,奴婢与水色心灵相通,一方有了危险,另一方就会很快知晓的,所以奴婢才来求助于王妃。”折月一五一十地说,静瑶端起茶杯,但是双眼一直盯着折月看,微敛眸,眼中划过一丝浅笑,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但是只是她和水色有心灵感应,那烟色呢?算了,不用问了,这丫头现在整颗心都系在了水色的身上,估计烟色被她忘在了脑后了吧。
“那水色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出的什么事?”静瑶起身,将滑落在肩头的乌发挽回发髻,动作优雅娴熟,一举一动间是无限的风姿,折月一下子就看呆了眼,一时半会儿竟回不过神来,知道静瑶再次把视线投到她的身上,她这才将神智拉了回来,扭着两只手指,眼眶在提到水色时一下子红了,“水色是卯时一刻出的事,至于出了什么事,奴婢不清楚,那感觉太混乱了,总感觉水色被一道屏障屏蔽了起来一样。”屏障?静瑶眉心一蹙,踱步在亭子里,面上毫无波澜,可内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怕是折月所说的屏障是结界吧,可是那人抓水色做什么?斜眼看向在一旁着急的折月,心里冒上一计,只是好像有点可耻,但是现在是用人的时候,可耻就可耻吧。
“折月,如果本宫救出水色,你可会一心一意听命于本宫?”静瑶步到折月的面前,伸出手指挑起了折月的下颚,折月与她对视,最后重重的点头,然后在静瑶的面前跪了下来,指天发誓,“我,折月,在此向天发誓,此生此世只效命于我的主子—逸王妃静瑶,滴血为誓,日后若有半点异心,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说着举起右手,并拢食指和中指,往左手掌心一划,一道口子便出现在掌心中,鲜血汩汩而流,静瑶勾唇一笑,“起来吧,但是折月,这种情况只允许发生这一次,如有下次,本宫要你生不如死。”折月收回还在往外冒着血的左手,站了起来,她知道王妃在说些什么,因为她不是真心要效命于王妃才立下契约的,果然王妃不简单啊。
低下头,折月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要破蛹而出了,“是,王妃,折月定会谨记于心,王妃不会有机会让折月生不如死的。”静瑶笑着摇头,笑容竟然让这亭子中千娇百媚的花儿都失了色,折月也呆了目光,静瑶轻敲她的头,“好了,有时间在这儿发呆,还不如想想怎样去救水色比较现实吧。”折月回过神来,摸摸被敲的地方,笑得一脸傻兮兮的,其实王妃人挺好的,知道她心里难受,才用这种方法逗她开心的,王妃,从现在开始,折月这条命就是你的,你以后就算是要折月这条贱命,折月也会毫不犹豫的拔剑将这条命交给你,绝不后悔半分。亭子中的折月握紧拳头心中暗下了誓言。
“主子,这丫头可靠吗?要不还是让蝶萼来伺候你吧。”静瑶脑海中响起了蝶萼的声音,静瑶摇头,“你啊,肯定又被初霁他们几个欺负了吧。”一句话彻底打击了蝶萼。
“呜呜,主子,求你了,初霁他们几个不是人啊。”蝶萼哭兮兮地叫了一声,就在这时,另一道不属于蝶萼清脆如夜莺的声音又出现在了静瑶的脑海中,这声音娇柔妧媚,一字一语之间都透着性感的娇媚,“主子,别理蝶萼这疯子,我们本来就不是人嘛,主子,要当心哦,抓走水色那黄毛小丫头的不是一般的人,还有蝶萼我帮您好好教训她,敢在主子的面前说我流舞的坏话,这简直是…自寻死路。”蝶萼一听,顿时慌了,这流舞素来与她不对盘,要是落她手里,她还有明天可言吗?“主子,不要啊,救救蝶萼啊,蝶萼不想离开主子您半步啊,主子…”无限的回音在脑海中一直回放,静瑶心里微动,“呵呵,流舞,初霁,下手轻一点吧,毕竟蝶萼在这里年龄是最小的哦,你们可不要以大欺小哦。”这蝶萼仗着年龄小可没少笑他们老。所以这次蝶萼在劫难逃啊。
“主子,你这是火上浇油啊…救命啊,流舞姐姐,小的知错了,不敢了啊…”蝶萼惨叫的声音越叫越远,静瑶驻足,望着身边在微风中摇晃着身躯的梨树,眼眸一敛,一股清凉透彻的气息旋转在她的周身,卷起地上被昨晚雨点打落不少的花瓣,跟来的折月看见这一幕,心里顿觉疑惑,现在没风啊,这些花瓣为什么能够飘飞起来呢?看着驻足在梨树面前的静瑶,折月上前一步,静瑶眼一睁,周身的气息散去,飞起来的花瓣也都纷纷落地,折月没注意这些细节,“王妃,您没事吧?”两只眼一直盯着眼前的梨树,奇怪啊,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气息啊,难道是她眼花了?但是没道理啊,又看看了梨树,摸着头,可能是她担心水色吧。折月一点也没怀疑到静瑶的身上去,这让静瑶多多少少有了些挫败感,她到底是有多废材啊?让人这么无视。
“没事,以后不要叫王妃了。”抬脚往苒雪斋走去,“对了,叫管家准备马车,今天我们去礼佛寺为母后祈福。”折月脚步一顿,不去救水色了吗?刚想问出口的话,但是她心思一转,原来如此,即使王妃没有斗气,但是看王妃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鲁莽之人,她这样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她要做的,就是相信她。
走出很远的静瑶没有听见身后折月的问话声,娇艳欲滴的唇瓣划开一笑,看来折月不笨嘛,至少她不会质疑她,呵呵,原本心里还有些迟疑的静瑶此时下定了决心,既然折月如此相信她,她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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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晴朗天空,艳阳高照,一扫昨晚梅子雨带来的沉闷,大街上人声鼎沸,吆喝声络绎不绝,各种声音掺和在一起组成了清央国最和平的气氛。
一辆低调的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区,往城郊两公里外的西梅山远去,那座山是因为一到冬季满山的梅花仿若商量好了一般一夜之间竞相绽放,你争我让的,而且又因为这座山位于清央国国都的西面,故此得名西梅山。而那礼佛寺正位于这西梅山的半山腰。
静瑶素手掀开车帘,望着在后退的那些景物,眉宇间漾着清浅如雾的笑,虽说她是在这儿清央国长大的,可是十六年来除了嫁给殇那次踏出府外,她就没再出过府,也不知晓这城外竟有如此美的景色。折月看着高兴的静瑶,心里竟涌出一股酸涩,其实王妃活得比任何人都苦,终年不踏出府,就因为眼角的那一块被世人称之为“鬼印”的胎记,要是静瑶知晓此时折月的想法,估计会喷血三尺高吧。她静瑶岂会因为一块胎记而不踏出府外一步,真是可笑。
“启禀王妃,到了西梅山脚下了,接下来的路马车不能上去,所以只能委屈王妃步行了。”驾车的马夫说道,低垂着头,眼里闪过鄙夷,这逸王妃虽得逸王宠爱又如何,男人的宠爱岂是能维持一世的?过不了多久,逸王就会喜新厌旧,到时不知多少娇美如花的小姐会进入这逸王府呢?静瑶似笑非笑的看了马夫一眼,马夫只觉脖子一凉,伸手去摸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他猜想可能是树上落下的晨露吧,因为他将马车停在了一棵参天古树下,昨夜又下了那场梅子雨,会有晨露掉下来也是很正常的事。瞧瞧,多笨啊,要是晨露掉下来的话,脖子上或者是衣襟上会留下水迹的,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摸到,说明什么…
“折月,走吧。”静瑶转身就朝山上走去,在路上也会偶尔看见一两个上山来烧香的大户人家的千金亦或者是山脚下的农妇,总之谁看她的眼神都是不对头的,她也不在意,而折月就不同了,鼓着腮帮子瞪着那些人,静瑶好笑的摇摇头,其实折月这丫头心地挺好的,一旦认定了那个人,她就会用一切去效忠那个人。望着周围的树木,因为现在还是初秋,所以这些梅树在沉眠,等到冬季来临时在尽情地绽放属于它们的美。
也不知走了多久以后,静瑶终于看见了礼佛寺。
长期被人们踩踏的青石板泛着古老幽绿的光,昨夜下的雨冲洗去了上面的泥土,干净清幽,牌匾上的字听说是前朝皇帝恒帝亲自写的礼佛寺,门前有两个半大的小和尚在拿着扫帚神情严肃的扫着门前飘落的树叶,静瑶抬脚上了阶梯,一步又一步,折月依然跟在身后,那两个小和尚在看见静瑶时,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两人夹着扫帚对着静瑶微一躬身,嘴里念道:“阿弥陀佛,施主这是来上香的?”
“你这小和尚问话咋怎么奇怪呀?来寺庙不来上香?那来干嘛呀?”烟色从一旁的古树上跳了下来,轻轻飘飘的落在静瑶的面前,双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的样子,吓呆了两个刚出家不久的小和尚,呆愣了一会儿之后,两个小和尚扔下了手中的扫帚,一边往寺院里奔去,一边喊道:“不好了,师傅,外面有一个妖怪啊,好可怕啊。”听到这话,烟色气得脸都绿了,妖怪,有她这么漂亮的妖怪吗?真是眼瞎的和尚,怪不得会出家呢,原来是因为找不着媳妇儿啊,也对,眼瞎到这种程度,谁家姑娘会看上他啊。冷哼一声,烟色率先进入了寺庙,静瑶也不说话,折月则歪着个脑袋,她好像没有告诉过烟色她们要来礼佛寺吧?“我让人告诉她的,进去吧。”说着也进入了寺庙,折月也没想太多,抬起步子跟上了静瑶。
“施主,请莫要见怪,这两个小和尚年纪尚幼,望施主看他们年幼放他们一马。”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老和尚捻着手中的佛珠对着一脸怒色的烟色赔罪道,静瑶看了那人一眼,不错嘛,五级斗气,而且看他手上的茧的厚度,应该是一个练家子。扫了一眼躲在老和尚身后发抖的两个清秀的孩子,容貌相似,年纪相仿,估计是双胞胎,而斗气是二级,微摇头,静瑶上前一步。
“大师言重了,是这女婢无意吓坏了这两个小师傅,又为何要我家婢子放过他们呢?只要两位小师傅不怪罪我家婢子即可。”静瑶说话圆润,说的头头是道,一来是承认吓坏两位小和尚是无意之举,二来则是为了不落人口实,说她逸王府仗势欺人。烟色也收敛了面上的怒色,心里也在暗暗感激静瑶。
“施主,我寺主持要见你。”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来到静瑶的身边,静瑶斜目,笑着点头,跟着那和尚去了。
“施主,请。”
望着眼前干净雅致的小院,静瑶轻笑一声,推门进去了,那和尚没跟进去,而是站在了外面。
“施主,请坐。”一道沧桑似万年古松的声音在此响起,静瑶转眸一看,一个白眉的老和尚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静瑶笑笑,走到老和尚的面前坐下,端起面前矮桌上的清茶轻抿一口,入口的是苦味,苦味慢慢在舌尖漫开,刺激着静瑶的每一根神经,放下茶杯,静瑶看向了对面的主持,眉间染上了疑惑,她与这主持连面也没见过,怎么就单单要见她呢?
“施主不必疑惑,老衲也是从未见过施主。今日有缘啊。”老主持又开口说话了,静瑶眉头一蹙,今日有缘?什么意思?
“老衲在施主到达山脚下时就感到施主身上的煞气与血腥颇重,所以这才让人将施主请了过来。”老主持的嘴一开一合的,可就是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呵呵,主持这是在开静瑶玩笑吗?这清央国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皆知晓静家嫡出小姐静瑶没有任何斗气,那静瑶可就不明白了,静瑶这身上的煞气与血腥是从何而来的?”静瑶抿唇一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把玩着装有茶水的茶杯,静瑶句句犀利至极,老主持的眉梢抖了抖,不再开口说话。
“主持,静瑶念你一生为我清央国祈福,保我清央这么多年来风调雨顺,静瑶就不追究主持污蔑、造谣静瑶一事了,但若有下次,定诛九族。”说完,甩袖离去,而她一直把玩的那个茶杯边缘有丝丝裂缝,老主持睁开眼,望着静瑶远去的背影,心里直叹气,这逸王妃天生煞气太重,恐怕在这样子待在逸王身边,早晚会害了逸王的。
不行,他不能放任这女子毁了逸王,此事要上报给晟帝知晓亦或者是晟皇后,晟帝和晟皇后疼爱着逸王是出了名的,如果知晓此逸王妃的命格会害了逸王,那么晟帝便定会下旨废除逸王妃。他以为他这么做是为逸王好,却没有意识到这个做法有点自以为是,等到逸王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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