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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逼上梁山

    1.2逼上梁山

    什么叫逼上绝路？一个笑话讲得好，如果每一个人后边都有一个老虎追着，估计大家都是刘翔了，所谓的“逼上梁山”。其实“梁山”不一定不好，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想上。没有生活中“老虎”，谁愿意冒着风险做什么英雄好汉。

    有人说了，挣钱就那么难吗？不难，一点都不难，现在只要是一个健康的正常的人，不怕苦、不怕累，到了人力市场总能找到一份养活的自己的工作。关键在于不是你能养活自己就行了，还得养活别人，还得承担责任，还有昂贵的现代生活，还有人们被调动起来的无限*。于是需求和收入不成正比，所得跟*不成正比，甚至是严重失衡，怎么解决呢？除了随遇而安、自我安慰，几乎没有办法。但如果非要是解决，那就只能是采取非常规的办法。买彩票就是其中的一种。

    其实何人的接触彩票，还要从一个人说起，他就是董冬冬，一个很拗口的名字，一个很执拗的人。何人大学毕业来到这个城市，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董冬冬。当时他看上去还不错，带个眼睛文文静静的。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一起租住在一个城中村的小房子里。那时候，何人还比较潇洒，虽然工资不高，但就一个人，除了买几本书，几乎没什么爱好，倒也是自在快活。董冬冬就差一些，好像每个月的钱都不够花，几乎每个月都向何人借钱，而且每一次都能如愿。于是他很是感激，把何人当作了朋友。每次喝了几杯酒之后，就开始给何人讲他的浪漫故事。

    那是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里，有一个清秀帅气、单纯懵懂的年轻学生。学生学习好、人品好，出口成章、知书达礼，老师们喜欢、家长自豪、许多漂亮的女生也暗恋。终于，一个女生成功地把男生给搞晕乎了，飘飘然了，“堕落”了。于是，本该是重点的大学也没考上，最后来到了这所城市一个普通的专科学校。

    其实，这故事说白了也就是学生早恋，或者说是初恋的那点儿事。该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事情，然而却总是被他翻来覆去的讲，成了“祥林嫂”口中的阿毛。特别是当何人知道他甚至连人家女生的手都没有拉过之后，就更是怀疑这故事的真实性了。“这小子没准就是个单相思”。虽然他总是无力地辩解，然而对于董冬冬，这事无论如何都是值得永远铭记的，至少它改变了他的命运，甚至影响了他的性格。这件事也让何人感叹，看来早恋确实不该呀，当时的家长、老师们还是有人家的道理的。只是当时怎么就没人管管董冬冬呢？估计应该是管了，但显然没起作用。当然也可能是他本身太脆弱、太投入了，已无药可救。

    董冬冬对何人也是有不少帮助的，至少他骑着自行车带着何人熟悉了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让他知道了哪里有便宜的餐馆，哪里有廉价的市场。何人感觉跟他在一起，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的世界一样，见到了硬币的另一面。

    一个春节前的雪夜，单位聚餐完毕，两个人都有些醉意，回到租住地还有些意犹未尽。董冬冬说：“咱们出去转转吧！”

    漫天飞舞的雪花悄然地伴着他们飞驰在几乎没有一个人的城市街道上，终于到了一个地方，那是董冬冬的大学。

    学校里安安静静的，一片银白的世界。来到学校操场，更是一片空旷，那感觉有些万籁俱静的祥和了。何人本就喜欢雪，再加上马上要放假，此情此景更是觉得满心欢喜。突然就听董冬冬在一旁喊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何人有些吃惊，联想到晚上聚餐时他唱刘德华歌的那份神似和酒酣时竟然说“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就感叹“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有几分才气呀！”

    “安得？那究竟怎么得呢？”何人笑着向有些怅然若失的他问道。

    “呵呵，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何人心里也默念道，“我们算是古代怀才不遇的士子吗？不过是读了几年应试教育的书算得上有什么才吗？最多也就是青年人在人生之初大多会有的感慨吧！就即便算是有才了，又能怎样呢？还能期望着被君王一朝重用吗？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现在一切都已经被解构了，哪还有什么意义可讲？”

    “都毕业几年了，还一无所成，就挣那几个钱，朝不保夕的，家里还催着结婚，这样的日子，你觉得好吗？”

    何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起郁达夫的《沉沦》里主人公在跳海自杀前说的那句话：“祖国呀祖国！我的死是你害我的！你快富起来，强起来吧！你还有许多儿女在那里受苦呢！”看来每一个时代的年轻人都有每一个代年轻人的苦闷，就安慰到：“咱们这算什么呢？还有那么多的北漂、南漂呢？连海龟都成了海带！差不多就行了，别那么多事儿！”

    他没有回答。何人就说，“你知道关汉卿吧！如果大学生也算是知识分子或者也算是古代士的话。那么，从理论上讲，这份沉沦不算是坏事。从文化的发展上来说，反而是好事，知识与基层与民间碰撞，正是伟大诞生的前提。只是这份伟大来得太辛苦，然而这正是所谓伟大的宿命！即便我们成不了铜豌豆，那么做个风流潇洒的柳三变也行吧！”

    董冬冬笑了，“你知道在同事中你为什么不受欢迎吗？就是因为你爱讲大道理，哪有那么多的道理，道理能解决现实的问题吗？”“不过想想你说的也有些意思，那么就让我们承担起历史的责任一起光荣地伟大吧！不过我可不希望光荣以后没人管，要靠歌妓捐钱来安葬”。

    “当然也许那也是一种幸福！”他后来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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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最后通牒

    序：为什么是彩票？

    据说货币的出现，也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标志。据说私有制的出现，更是人类文明的重要体现。据说，个人私欲才是人类文明进步的真正动力。据说，人类社会没有了贪婪，没有了占有欲，也就没有了发展前进的可能。

    然而，中国的古代的先贤们，当然包括世界上其他文明的先贤们，都提出过天下大同的理想，提出过限制个人*、甚至是完全泯灭个人*的无欲无求的人格理想。那样的社会是大同社会、哲学社会、天堂一样的地方，那样的人是真人、圣人、上了天堂的人。

    但好像都没有实现过，理想还是理想。就是有那么几个人和一段时间的桃花源，也只是存在于传说和所谓的历史中。至于以后能不能实现显然还是个未知数，或者说还是个无限长期的过程，因为现在还有没有人为之去奋斗实在是个问题。

    然而，在这个所谓物竞天择的社会，*的闸门既然已经打开，就再也挡不住了。即便是恬不知耻，只要是能有钱有势，一切都是很荣耀的事情。照着本心的呼唤，跟着本能的需求，人人都像得了魔怔一样疯狂地追求、狂热地占有，不顾了尊严，不讲了面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你穷就是我富。

    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这种以人为本、以己为本的疯狂最集中地体现在金钱两个字上，因为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有了钱，一切都可以有，一切的问题也都可以迎刃而解。钱真是个好东西！可是正因为这份特殊性，也不是谁想拥有就拥有，想要多少就多少的。但*还在呀，怎样既不用铤而走险、又能一夜暴富呢？

    于是，在所谓的现代社会、法制社会里，买彩票也许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捷径！

    1.1最后通牒

    何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始买起了彩票，这在以前显然是羞于作为的事情。当然，今天虽已是熟练，到了销售站张口就是要买什么什么，很专业的样子，但还是有些不自然，一踏进那多数有些昏暗、烟雾缭绕的小屋子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虽然表面上装得满不在乎，往往却是连出票员的眼睛都不敢正视，买了就走。而且出了门以后，如果有帽子也会赶快带上，赶紧离开，绝不敢逗留，生怕被熟人看见。何人都不敢想象，如果被熟人或是单位的同事看见，会有怎样的尴尬，如果真是那样也许第二天他可能连屋都不愿出、连班都不好意思去上了。

    庆幸的是，那样的事情到今天为止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而且现在有了更先进和隐蔽的方式，那就是网络。有了网络真是好呀，如果你愿意，宅在家里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完成。当然一开始，也出了些小问题。何人刚注册完成，打算试一把，就显示暂停销售。百度了一下才知道因为网络操作不易监督容易出纠纷，各大彩票网售已经停了一段时间了。何人就恨和后悔得不行，既然不能买，为什么还让人家充值，自己那一百块钱不就是白扔了吗？让媳妇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顿唠叨。哎，真是时运不济啊，倒霉啊！还好，后来终于有一天何人打开网页的时候，显示可以通过手机购买，虽然也担心会有风险，但还是试了试，还不错，也很方便。就是手机上网费升高了，开通了包月还不够用，但总算可以买了，可以足不出户，不用再担心受怕。后来淘宝上也可以直接买了，就更方便了。

    何人后来想为什么自己总会有那种羞愧的感觉呢？估计还是因为那几千年来中华民族已经形成的勤劳致富的朴素观念。虽然无论是福彩和体彩都有“为社会弱势群体献一份爱心，没准还能收获一份意外惊喜”、“公益体彩乐善人生”等所谓正当的宣传口号，然而在常人看来，那还是不劳而获、渴望一夜暴富等不良行为的体现。据说，周总理就是因为小的时候看到家族人中了彩票后的兴旺衰落，留下了不良印象，在建国以后才长时间反对在国内发行彩票的。

    然而，现在毕竟一切都是正当了，人们的观念也已经改变。挣钱才是硬道理，有了钱一切都行，没有钱怎么也不行，所谓的“笑贫不笑娼”。大环境影响人，既然大家都可以，自己有什么不可以。何况买个彩票也不杀人放火、偷税漏税、行贿受贿，正大光明的事情，就是不中也就2块钱，也真算是献爱心了，虽然不知道最后这爱心究竟能落到何处。

    然而这些道理也就是说说，真正地促使一个人做一件事情还是需要内因，那就是贫困。已是亿万富翁或是衣食无忧的人恐怕还是很少会问津这样的事情。你到那些彩票站去看看，有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呢？不是一身沧桑的农民工，就是写满辛苦的工薪阶层，或者就是刚刚开始打拼的年轻人，甚至还有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自己的故事，但归根结底还是需要钱。

    何人有一次就看到这样一件事情：一个外地的农民工在一家彩票站外卖水果，可能是受了快速致富的宣传蛊惑，或是那些日子家里有些什么特殊情况确实需要用钱，竟然把自己辛苦一天挣来的所有的钱都买了彩票。他肯定想怎么能一注也不中呢？然而就是一注也没中。等到收摊的时候，他媳妇来了，一问一分钱也没剩下，同他大吵起来。而那时，何人刚走进那个站点，不禁感叹怎么感觉买彩票就像只有在电视剧上才能看到的赌博或是吸毒的事情呢？然而还有更震撼的，据说几年前，北方某地的几个银行金库保管员，因为大量的买彩票，竟然铤而走险盗用金库的存款，最后高达5000万元，震惊全国。

    一个个的反面教材固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教育一部分人，然而现实并不能因此而改变。谁都想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谁都想活得有尊严，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一点一滴积累的过程，在这个一切都提倡“提速”的时代显得太落伍、太漫长了。大家都等不及，也不愿意等了。

    何人大学毕业也已经有几年了，作为一个农村的孩子能够留在城市、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本已是不错。然而一遇到生活、残酷的生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结婚需要钱，买房需要钱，生孩子需要钱，照顾老人需要钱，衣食住行都需要钱。而何人只有那点可怜的工资，连一个普通的农民工的收入都比不上。怎么办呢？在不能辞职的情况下，只能是盼着涨工资，然而这实在是靠不住的事情，多少年没涨工资了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就到处有上访的、告状的，“公务员工资都那么高了，怎么还涨？”现在“仇官”、“仇富”是时尚，一提起公务员老百姓都恨得牙根痒痒。可是何人一听说工资不涨了也是恨得牙根痒痒，心想“你们还让人家活吗？怎么办呢？贪官污吏固然可恨，可那些小职员的辛苦又有谁能够体味？难道非要逼着大家都去想尽办法去*吗？”当然就即便是涨了，那几百块钱又够干什么的呢，还不够还一个月的房贷的呢。

    那就另谋出路吧，看着亲戚朋友们在经商致富的大潮中一个个都富裕起来，何人也羡慕地不行，但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特别是看到一些人为着挣钱不要了友情、亲情，变得薄情寡义、虚情假意，就更加有些厌恶了。但现实还在步步紧逼，特别是刚开始还房贷的那几个月，媳妇甚至给下了最后通牒：必须限期想出挣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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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算是失身

    后来，何人与董冬冬不在一起工作了，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突然有一天他打电话说：“可以借点钱吗？”“当然，你小子又咋了？”“也没咋，不要太多，有200就行”。后来又是长时间的没有联系。直到有一天，他又打电话说：“我请你吃饭吧！”“哦？你小子发财了?”“呵呵，是发了点小财，见面说吧！”

    在那家他们经常去的小酒馆，从他有些兴奋地讲述中得知他中了奖，“1000元！”何人有些好奇，这些只有在新闻上才会听到的消息，竟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你还真中奖了，啥时候开始买的彩票？”

    “买是买了些日子了，不过还是第一次中这么大的奖”。

    “呵呵，既然中了奖，那就还钱吧”

    “我还欠你多少钱？”

    “还真就不记得了，你看着给吧，不行就别还了”

    “那我真不还了啊”

    “别，那只当是我投资了，哪天你中了百万大奖的时候分我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