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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世界级高等学府的堕落

    【炼金】

    用石灰笔写在磨砂黑曜石板上的两个大字，已然清晰地向学生们传达了这堂课的核心内容。

    阿特拉斯学院炼金系，这是一个历史不那么悠久、传统也不算那么光荣的学术派系，因为一直以来，炼金术都是作为法爷必修课程，涵盖在魔道学教育中的。虽然专精炼金术，擅长制作魔药、魔法道具、武器附魔，或是使用炼金魔像战斗，用炼金魔偶协助实验的法爷绝对不少，但他们也都统称法爷，而没有谁自称为炼金术师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九年义务教育中，你必须要学语文数学等各种学科，偏科几乎是每个人都存在的问题，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自称数学家、自然科学家之类的。然而历史的发展总有其必然性，古希腊哲学体系最终无法包容愈发繁杂的科学体系，只能无奈地将之分立出去，而在奈恩，魔道学也已然无法将庞大的炼金学体系抱在怀中了。

    二十多年前，第N次魔道学术大会才正式议定，将炼金学作为单独学术派系，从魔道学中分割了出来，而阿特拉斯炼金系的成立，更只是今年的事情而已。自此以后，元素契合天赋极低、但却梦想着成为法爷的少年少女们，也有了能够发挥热情的道路――至少招生宣传单上是这么写的，很是诓骗了不少在元素契合测试中落选的笨蛋。

    要知道他们千里迢迢从奈恩各地赶来法师联邦，可不是为了拿着一份落选通知书灰溜溜回家的，元素契合度这个指标属于天赋，哪怕神明降世也无能为力，但这些落选者中，可还有着不少相信努力能够超越天才的热血笨蛋。

    他们一定没听过电炽恶魂爱迪生那句名言：

    天才等于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然而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往往才是最重要的。

    话说有多少莘莘学子被这句话的前半段骗了整个基础教育十二年？

    魔力这种东西几乎是个人都能练出来，说白了就是精神力的一种衍生产物，聪明点儿的狗说不定都能整两手，和“叼丝战士”（法爷公认）们的斗气想比只是差了几个参数。对于法爷而言，元素契合力才是关键，这决定了一个魔力使用者沟通元素精灵借用天地之威的能力，法爷从来都不是靠自己施法的，他们只是魔法仪式的零件。

    放在往常，元素契合度测试不合格以后，落选者都只能黯然神伤，要么回家种地，要么把参数改改去练斗气，成为一个哪怕超凡入圣也只能带头冲锋滚成泥猴子的叼丝战士，永远告别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优雅法爷之路。

    但是今年，那个连招生席位都被排挤到了角落里的炼金系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因为这里对元素契合度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求智商。

    能来参加魔法学院新生入学仪式选拔的都不会是弱智，在最关键的元素契合度测试之前，那些关于魔道基础理论的笔试可不是能够随便蒙混过关的，非得做几百套模拟试题加上一整本《三十年施法二十年模拟》才能拿下。

    于是皆大欢喜了不是么？对于这些落选者而言，能混个阿特拉斯的毕业证书就已经很满足了。

    更何况炼金系的招生者承诺毕业后颁发与其他学生一样的毕业证书，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可比函授学历的含金量要高多了啊混蛋！！！

    于是乎，这个今年才刚刚成立、而且明显遭到学院各方排挤的新院系，居然在只印发了几百份宣传单的情况下，奇迹般的招收到了十二个学生。别看这个数字貌似少得可怜，须知阿特拉斯可不是国内的技校式大学，招生考试录取率低得不忍直视，笔试环节的淘汰率就达到了95%，魔力契合度测试又要刷掉一大半笔试通过者，而够胆子报考阿特拉斯学院的，每年也不过区区几千人而已。

    历年来，阿特拉斯的最高录取记录也只有两百冒头，一个毫无根底的新专业，居然生生占据了近5%的生源，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然而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法爷对天赋的要求太高，阿特拉斯的入学测试又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人为地在门槛之后画了一条更高的门槛，被折腾到快要暴走的新生们又怎会饥不择食？诚然，他们可以选择招生条件更低的学院，光是通过了阿特拉斯的笔试环节这一点，就足够他们拿走那些三流魔法学院的全额奖学金了，然而那感觉就跟通过了北大的自主招生考试，却被强迫去上蓝翔一样，挖掘机技术再好也挖不尽这满腔的委屈啊！

    如果不是因为绝大多数人还能在悲伤中保持理智，这个奇怪院系的招生人数恐怕还能再翻上几番。

    世界级名校的毕业证，吸引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那一时冲动病急乱投医的十二人进入炼金系的教室后，后悔之情就如黄河之水泛滥般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很难想象历史悠久财大气粗的阿特拉斯学院内，居然也会存在“危房”这种建筑，学生们当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而当他们进入教室内部，发现墙壁上那些裂纹可能并不是后现代主义风格的装饰后，内心就彻底崩溃了。

    房子是旧的，桌椅板凳也是旧的，就连那块儿磨砂黑曜石板简称黑板，左上角居然也裂了一大片。

    要死啊喂，学费能退么？

    “残念，不行！”

    说出这话的人，看上去年龄与学生们差不多大，绝对不超过二十，一头不怎么打理的黑色短发，一副反射着必杀死光的普通眼镜，一张几乎没有表情变化的面瘫脸，一袭艰苦朴素的灰布风衣，如果再加上一本厚厚的教典，怎么看怎么像是诸神教游走四方行（跟）侠（人）仗（撕）义（逼）的灰衣教士，Cos还原度太低，果断差评。

    即便如此，一个残酷的事实依旧摆在了学生们面前――这个与他们年龄相差仿佛的家伙，确实是炼金系的教师。

    因为有人认出了他就是招生时那个戴着兜帽默不吭声的家伙。

    一个刚刚成立的院系，你肯定不能指望有学长去骗学妹，既然如此，负责招生的也就只能是老师了。

    这尼玛绝对是在坑学费吧？夭寿啊，世界顶尖学府也堕落了啊！

    “诚如各位所见，作为一个新近独立出来的院系，我们的底子还恨薄，教学资金也非常之不充裕，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依然选择了支持，对此，为湿感觉非常欣慰。”必杀死光一闪，某个面瘫开始胡说八道了，“革命的道路必将充满艰辛，单还请相信自己，相信那相信着你们的我，相信那相信着自己的你们自己，以阿特拉斯学院炼金系为起点，我们将携手并进，共同改变这个世界，翻开奈恩魔道学历史新的篇章，今天，我有一个梦想！”

    哦哦哦好感动好热血……个头啊！信你才有鬼啊！演讲的时候就不能有点儿表情啊？一张冰山脸是在念悼词么？

    话说这根本就不是底子薄资金不充裕的问题吧？拿危房当教室，炼金系在阿特拉斯是有多不受待见啊？你丫能不能不要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说点儿实际的啊，我们现在退学还来不来得及麻烦给个准话啊！学费不要了行么？

    “你们……”正在一本道的黑心教室（学生视角）扶了扶眼镜，“似乎对成为炼金系的学生很不满啊？”

    废话，寒酸成这个德行，谁爱来谁来！

    如果不是有必杀死光特效加成，学生们怕是早就跳起来了，面对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他们还会怂着点儿，毕竟是顶级魔法学院，教师基本全是大魔导师职称，抬手一发气定神闲大火球维持课堂秩序简直不要更酸爽，而面对同龄人这些熊孩子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只是那眼镜实在太恐怖，感觉就跟被弹道导弹锁定了似的。

    呃……谁能说明一下弹道导弹是什么鬼，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奇怪的名词？这黑心混蛋的气场居然恐怖如斯？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某面瘫成功用眼镜和气场镇压了蠢蠢欲动的学生们。

    “很遗憾的通知你们，从踏入这扇大门开始，你们生，是炼金系的人；死，也是炼金系的鬼！！”

    说出来了啊喂！果然这里是坑骗学费的什么黑心教育机构吧？

    “距离你们毕业还有整整八年时间，在这八年之中，为湿会奉献出自己全部的爱，将你们打造成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有能力的新世代四有青年。”用面瘫脸说着这种催泪风格的台词，着实让学生们感觉浑身一阵阵战栗，“我希望在八年以后，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拿着鲜红的毕业证，昂首挺胸走出学院大门，我不希望在第九年的时候，在这些座位上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脸――选择留校成为我的同事另算，那么，现在开始本节课的第一个问题。”

    面瘫甩出一根长长的教鞭，“啪”地一声抽在了【炼金】两个大字旁边：“想必你们在来学院之前，已经熟读了不少魔道学的启蒙基础读物，甚至在座的不少人应该都掌握了魔力，那么，谁能告诉我，什么叫做【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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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来自地球的炸逼

    未来就像是一颗封装好的炸弹，不到引爆的那一刻，你永远也猜不到它的当量有多么酸爽。

    这句话，来自于一个年过六旬满头华发却依然很潮的老头子，他是柯尔特－特恩特曾经的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