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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圣皇玺(上)

    崇乐六年,周灵帝荒淫失德,朝野颓唐,时遇九州大旱,民不聊生,饿殍遍野。遂有十三王并起,讨不义,伐无道,逐鹿天下。灵帝震怒,遣大将军秦怀臻,率军平叛。战乱七年,生灵涂炭,浮尸千里,未分胜负。遂以黔岭为界,北周南魏,史称十三王乱。

    后,崇乐十七年三月,灵帝崩,怀帝继位。同年六月,南魏内乱。十一月,白王齐瞰灭十二王,一统南魏。十八年春,白王举兵,北上攻周,大战黔岭十七日,秦怀臻殁于军中,白王大胜。九月,南魏兵临圣京,怀帝立圣卫军以抗之。次月,圣卫军败,圣京城破,大火七日不止,怀帝为南魏枭首,皇后自缢,周亡。次年三月,白王即位,定国号秦,改元永贞。

    ……

    永贞十六年,夏末。

    上天对新生的秦王朝似乎是青睐有加的。立国以来十六年来,未见到太大的天灾,算得上风调雨顺。

    有了十六年的休养生息,战乱的伤痕逐渐被抹去,民力恢复,至少不再会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了。于是,人们更加相信,秦代周,那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喜欢新生十六年的秦皇朝的。

    江东以南,浩荡楚地,洪州九凌下的一座名为‘余庄’小村子里,就有那么一老一少,对秦皇恨之入骨。确切一点说,赵焌并不恨秦皇,只是他的师父很恨,他就不得不跟着一起恨了。他的师父从赵焌小的时候就对他说:你是天命所望,是荡平九州,重立大周江山的唯一人选,是周皇怀帝之子,理应重登大宝之位。

    虽然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想法,但小家伙可对什么荡平九州、重登大宝没什么兴趣。自小被逼着读书的赵焌,虽然很讨厌那些厚重的书本,但却明白,要达到他师父的期望,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要真有那么一个想要造反的人物出现的话,好不容易安生下来的天下,怕是又要大乱了。

    虽说他师父跟他讲,他是什么‘焌太子’,他父亲赵洛死时已经决定将皇位交给他了。但这一切在赵焌的心里就是扯淡,从他记事儿起,自己就在这座小村庄里生活,皇位?没见过,黄泥倒是见得不少。

    说实话,相比所谓‘重登大宝’,还是村东边儿刘老头儿的小孙女儿对他更有吸引力。

    赵焌第一次跟他的师父——那个满头银发,面无须毛的老家伙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胖揍。

    被揍的鸡飞狗跳的赵焌大喊:“师父!你不是说我是太子么?太子你也敢打!”

    他师父淡定道:“皇后临终前将殿下托付给老奴之时,曾说要老奴严加教导殿下,老奴是奉懿旨行事。”言罢,又是一顿胖揍。

    赵焌是不敢反抗的,别看他师父那样一副骨瘦如柴,苍老不已的样子,但那一双满是老人斑的手却苍劲有力。他曾亲眼见到,那双皮肤干枯松弛的手,当着他的面,轻而易举的将一段百炼钢锻造而成的大刀给捏成了铁渣滓。

    当时不过才六岁的赵焌,无比崇拜的看着自己的老师父,央求着要学这一手。老师父沉吟半晌,问道:“太子殿下当真想学?”

    “想学想学!”

    “也好,皇家子弟是应学些武艺,殿下年岁也已不小,是到了学武的时候了。”

    小赵焌开心得很,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在随后的几年当中,每隔十个月,他的师父就会消失一两个月,然后带回来一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制成药水,让他泡澡。

    第一次入水的赵焌,就仿佛被九天神火骨头到表皮烧了个透彻。但偏偏每次泡在药水里之时,他的师父都会在一旁监督,让他想逃都逃不出来。最让他怨念的,还不是这个。吃苦也就罢了,虽然很痛苦,每次都跟死了一样,但每次药浴结束之后,他都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许多,这也让他感觉这是相当有用的。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学到他师父的绝技,除了每年都要下一次‘地狱’的痛苦之外,就只有打坐、吐纳的基本功锻炼,除此之外就是读书写字,更深一步的武艺?半点儿都没学到。

    “师父,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学武?”

    “殿下不就是在学武么?”

    “我知道这算是学武。”赵焌不傻,当然明白这些基本功是学武的一部分,但他想问的完全不是这些:“我是说,我什么时候能够学那些厉害的招式和心法?”

    老人并没有敷衍他,可以这么说,这位老人从来不会敷衍赵焌:“老奴所学的武艺并不适合殿下学,老奴是天残之人,与殿下体质并不相同。殿下想学的武学招式,老奴并无什么好教给您的,至于内功心法,倒是有一门,但要到殿下完成九次药浴之后才可学。”

    “好吧。”其实小赵焌心里还是很失望的。

    十年时间很快过去,赵焌十六岁这年,他的师父照例失踪了两个月之后,重新出现,制了一缸药浴,这也就是他的第九,也是最后一次药浴了。

    与往常一样,当药浴制好后,赵焌就打算跳进缸中,但这次,他的师父在他跳进去之前,将他阻止了:“殿下先不要急。”

    “嗯?”

    老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方形的、被丝绸布条包裹住的东西,交到了赵焌的手中。

    赵焌接过,一边解着包裹着的丝绸布条,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肃穆的看着。

    当布条被解下之时,赵焌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块玺印。玺印并不大,一只手就可以将其握住。玺印是由一种透彻的玉石制成的,微微有些淡黄的玺印,从窗外透过的光芒的照射下,还可以看到在玉石中仿佛有股云气在涌动,时不时幻化而成各种形象,那些看着好像是上古时期的各种神物的形象,但却又看不真切,望不明白。玺印下端是个方形的底座,底座之上,是一个小巧的霸气龙首。龙首雕得活灵活现,仿佛真有一头神龙在怒瞪双目,高声咆哮。在方形的底座下面,则印刻着四个古朴的大字。

    赵焌自三五岁幼儿之时起,便就被逼着读书。虽不求甚解,但却被规定每三日必须要读完一本。算不得学问精深,但却绝对算是饱读诗书。可尽管如此,这玺印上的四个大字他却是不认识的。

    虽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但从他师父将这东西交给他时那一副慎重模样,以及过往读过的那么多书中的描述,也让他一下就明白这到底是何物了。他失声道:“圣皇玺?”

    一抬头,却看见他的师父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恭迎太子殿下亲掌圣皇玺。”

    赵焌瞪大了眼睛,问道:“我真是太子?”

    “殿下莫不是以为老奴过去十六年在跟您说笑?”

    “这……”赵焌有些发愣。小时候,他师父跟他说,他是前朝太子时,他是信的。在外跟村落里的小伙伴玩闹之时还常常这么说,结果被人嘲笑。后来,年岁渐长,读书也越来越多,心智越来越成熟,对自己这个所谓前朝太子的身份也就越加的半信半疑了。直到今日,周朝传国的圣皇玺,就在他的手掌间的时候,他才终于敢相信,自己真的是前朝太子,灵帝之长孙,怀帝之嫡子。

    心情复杂之下,赵焌道:“这东西……太过宝贵了,还交由师父保管吧。”

    老人将赵焌的手推了回去,道:“不可,殿下接下来要修炼的心法,非得有这圣皇玺不可。”

    一手拿着圣皇玺的赵焌,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他的身边有一个懂得此事的老师父呢。赵焌只听他师父说道:“我交于你一篇法诀,这法诀唯有赵氏皇族才能学习。皇族一脉嫡系唯有太子殿下一人,请殿下记好法诀。”

    赵焌听了两遍,将法诀确认记下,心有些许疑虑,问道:“这不像是内功心法啊。”

    “这确实不是内功心法。”他师父点头应道:“这是圣皇玺的开启法诀。”

    “哦,那你说的内功心法呢?”

    “这要殿下开启圣皇玺后,从圣皇玺中获得了。”

    闻言,赵焌不再多问什么,手持圣皇玺,踏入了药浴之中。那熟悉的天火焚身之感再度传来,但他这次却强忍着痛楚,在心中吟起那篇圣皇玺的开启法诀。忽而,浑身一凉,那几乎连筋骨都要被烧透的灼痛感瞬间消散。心神沉入了一片温润的云间,一个威严而仁慈的男人声音从他的心底响起。

    “神皇大道,天地为尊,以仁生万物,以德统众灵,固有人王之道,以邪攻正者死,以逆攻顺者亡……”不知不觉,赵焌的神念,就已完全沉入到了这男人的声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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