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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六月荷塘
林夕缓缓睁开双眼,悲催的发现自己还是yi丝bu挂地躺在小船上,那个杀千刀的男人还压在她的身上进退起伏。哦,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求求你们快响个炸雷劈死这恶贼吧。两世为人,林夕没谈过恋爱没跟男人做过这种事,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第一次是要交给自己深爱的男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童贞会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失去。林夕觉得自己正在被撕裂,那种疼痛让她冷汗直冒。林夕内心一遍又一般地抱怨老天太残酷了,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样的折磨。眼泪宛如小河,缓缓流向船板。此刻的林夕只想着这折磨快点过去,偏偏那人仿佛不知疲倦,没完没了地折腾。林夕先是感到下ti火辣辣地痛,然后渐渐变得麻木。她放弃了反抗,努力将自己装成一根木头。这不是二十一世纪,不会有警察叔叔来解救她。古代女子摊上这事大多一死了之。林夕虽然不至于作此下策,但也绝不能叫人看到自己被人施暴。故而虽然那人早就移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林夕也打消了呼救的念头。况且就算自己大声喊叫,荷塘这么宽,四周又没人,不但喊不来救兵,只怕触怒了那人自己还会有性命之忧。此人戴着面具,分明是不愿让自己认出他的真面目,难道是自己认识的人?这家伙不会观察自己好些天了,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会来荷塘游泳,所以早早在此守株待兔吧。荷塘潜伏着这么大的危险,可笑自己还以为此地绝对安全,真是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林夕啊林夕你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怎么就这么大意呢,想到这里林夕的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今日要来荷塘,要是自己不来,哪里会发生这样的祸事。今日和往日一样,林夕趁母亲苏锦午睡,下人们走开的空当,偷偷溜出荷风院。“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六月的荷塘真叫人赏心悦目。林夕推了推绡纱帷帽,将小船驶入荷塘深处。夏日炎炎,无奈身为闺阁小姐想畅游水中那真是痴心妄想,这让作为一名游泳爱好者的穿越妹子林夕情何以堪。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不能大张旗鼓地下水,咱还不能偷偷洗啊。杜家庄的荷塘那么大又是私产,闲杂人等不能进入。这大中午的,杜家上上下下都在午歇,此时的荷塘绝对无人。林夕就挑在这个绝对安全的时间段来解解凉过一过瘾。游泳自然要穿泳衣,古代没有泳衣,穿着长衣长裤游泳实在是太不爽了。林夕自制了一套简单版的泳衣,上衣和肚兜差不多,裤子就相当于现代的四角短裤,只要游水的时候能减小阻力不碍事就行。奋力划了一通船,林夕早就汗出如浆了。除下淡红色的右衽小袄和月白色的罗裙,立马露出了粉色的“林夕牌”泳装。脱下碍事的外衣,整个人感觉清爽多了。林夕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惬意。泳衣的带子有点松了,因为害怕被自家老娘发现,林夕特地带了针线包来船上加工。该加固的地方都加固了,林夕满意地拉了拉“泳装”低头打量着自己,不得不承认眼下的自己比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漂亮多了。二十岁的大三女生林夕最多只能算清秀佳人,十五岁的闺阁小姐林夕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凤眼英眉配上樱桃小嘴,精致的五官完美地搭配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再辅以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搁二十一世纪绝对秒杀荧屏广告中的各色美女。虽只芳龄十五,全身上下却是纤浓合度玲珑有致。满意地欣赏了一通自己的傲人身材,林夕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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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荷塘遇险
这地盘仿佛是专门给她准备的一样,周围荷叶高大茂密,中间这一块却较为开阔。既隐秘又能施展得开。只见林夕在荷叶之间穿梭来回,身姿矫健,宛如游鱼。林夕以前没见过荷塘,只记得课本上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本来以为荷塘一定很臭没法洗澡的。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荷塘却并非如此,杜家庄整片荷塘的水清净澄澈。这荷塘引的是活水,古代又无污染,因此不用担心洗澡过后身上会起疹子。空间隐秘,无遭人窥视之忧,加上身周田田荷叶夹杂着粉色荷花,微风过处阵阵清香袭来,不多游几个来回简直对不住此情此景。林夕使出十八般武艺,仰泳蛙泳蝶泳轮番上演,只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才靠在船舷上歇息。拿出小刀将自己带来的黄瓜切成薄片状,然后一一贴在自己脸上。虽说这副身子肌肤好得没话说,不过后天的保养也很重要不是,反正古代的蔬菜不施农药绿色天然,大可放心使用。林夕一边搓洗着身子一边哼着小曲自怡自乐,“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儿呀得妹有情,得儿呀得郎有情……一个你呀一个我就好像两角菱。”丝绸的泳衣终究不太靠谱,林夕折腾了这么一通,身上的肚兜松了,几乎包不住胸前的浑圆。林夕干脆解开带子,让自己胸前的那对小白兔自由一把。不论是二十一世纪还是这个异时空,林夕都是个羞涩的孩子,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胸。这次她认认真真察看了一番。发现自己的胸型完全符合二十一世纪的完美标准,白希挺翘,粉色的顶端小巧玲珑。鼓足勇气托了托,想象着自己要是穿着最时尚的胸罩将会是怎样的魅惑撩人。然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闭上双眼。闭着眼睛摸索着系肚兜带子的林夕忽然感到有炽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她惊骇地挣开双眼,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眸,那眼神充满了yu望和掠夺。对方是个带着银质面具的男子,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没察觉,真是太大意了。林夕又惊又怕,本能地张嘴欲喊,却被对方死死捂住嘴巴。紧跟着腰间缠过来一只大手,然后身子一轻,人就被抛到了船上。察觉危险的林夕奋力爬起,却被按了回去,紧接着男人的身躯重重地覆盖在了她的身上。林夕被压得死死的,她拼命抓打撕咬,却难以撼动对方分毫。男人气息急促身体火热神情癫狂,没头没脑地在林夕身上四处啃咬。林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改良泳装支离破碎地飞离自己的身体,紧跟着下身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禁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林夕死死瞪着这恶徒,恨不能喝其血吃其肉。如果眼神真的锋利如刀的话,她一定割裂了这恶徒的面具,割烂了他的脸。林夕不甘心,她要看看祸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手刚要举起却忽然想到,此人既然以面具遮面,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其真面目。如果自己揭去其面具,他为了掩盖自己的恶行,极有可能杀人灭口。不行,自己还只有十五岁,一点都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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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武林高手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恶徒终于发泄完毕,却不从林夕身体里面退出,只管趴在林夕身上喘息。汗水仿佛泉水一般顺着他小麦色的肌肤流到了林夕身上然后渗入船板。林夕紧紧盯着那人,知道这时候应该是他最疏于防范的时候,无奈切黄瓜的小刀放在她的右上侧,离她的手有点远,她必须奋力伸直手臂才有可能够得到。此时的林夕心头被愤怒和屈辱充满了,她只想着杀了这可恶的禽兽。尤其是这人十之**是附近认识自己的人,今日他夺走自己清白,往后万一以此要挟,那自己就永无宁日了。不行,一定要杀了他!林夕伸出手,因为怕引起那人的注意,她只能慢慢地一点一点向前。终于抓到了小刀,咬紧牙关一刀划向那人颈部。那人听到风声,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一挥,看都没看一眼,林夕手中的刀子便脱手而飞,掉进了水中。然后那人猛然抽离起身,三两下穿好自己的衣裳,快速抄起丢在船上的长剑。身姿飞掠,足尖踏在荷叶上,几个起伏,转瞬就不见了踪影。前世的林夕是个武侠小说爱好者,对于小说里描写的什么踏雪无痕登萍渡水之类的轻功很是神往。不过神往归神往,内心却认定这不过是小说家们的想象夸大。没想到世间真有这种神奇的武功,此人分明是个高手。自己怎么就这般命苦,人家小说里的主人公遇上的武林高手大多是除暴安良扶危济困的大侠,怎么自己好不容易遇上个偏偏就是yin贼呢。艰难地翻身坐起,林夕越想越后怕。自己和人家的段位相差简直十万八千里,人家要弄死自己真是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幸好刚刚没有刺中他,不然此刻自己只怕见到阎王爷了。另一方面又隐隐松了一口气。据她所知杜家庄附近不管是她认识的还是可能认识她的人当中,都没有这样的高手,那就排除了他是熟人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自己原先猜测的都不对,这恶徒根本不是盯紧了自己在此守株待兔,而是自己倒霉恰好碰上了他。至于面具,估摸着也是这家伙的某种习惯性的恶趣味。打量着自己全身,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上上下下乌紫一片,尤其是datui内侧和胸部,简直不忍目睹。下ti不断有红白夹杂的液体流出。林夕艰难地下水清洗,掏挖了好久才将男人留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清理干净。根据前世的生理知识,林夕知道这样的清洗其实丝毫不可靠,可是古代没有某婷,那种传说中的事后避子汤她一个大姑娘上哪儿去弄。她算了又算,似乎今天是自己的安全期,想来贼老天不会犯贱到这地步让她一下就中标了吧。除了这样安慰自己又能如何呢,林夕自嘲地一笑。夏天的外裳太过单薄,所幸那人没有将她的泳装丢下船,林夕拿出针线三两下缝补穿好,划船离开荷塘。林夕所住的荷风院距离荷塘较近,她将船系在塘边的大柳树下下船回家。才走了几步,就觉得难受之极。林夕不禁蹙眉暗骂,强忍着腿间的不适,慢慢挪向大院小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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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努力遮掩
刚一进门,一个淡绿衣衫梳着双鬟,细眼肤白个子娇小的小姑娘就疾步迎了上来。“姑娘,你可算回来了,真是急死奴婢了。”小姑娘一边拉着林夕的手臂一边小声抱怨道。这小姑娘正是是林夕的贴身丫鬟春燕,今年还只十三岁。“姑娘你不知道,夫人都问过两回了,我撒谎说你还没睡醒,幸好她未曾亲自进房察看。姑娘也太贪玩了些,今儿怎么就耽搁这么久。”春燕丝毫没有察觉到林夕的不适,只管拉着她快步往房间走。见林夕不大配合,春燕急得直跺脚,贴着林夕的耳边轻声急吼:“我的好姑娘,你倒是快一点啊!眼下夫人和胡妈妈在后院井边大树屋檐下歇凉,咱们赶紧跑回房间。”这丫头对自己向来忠心,林夕自然不好怪她,只能咬牙奔回房间。春燕关上房门,飞快地找来衣服要给林夕换上。无意中却发现了林夕颈上的乌青,问道:“小姐,你颈上是怎么了。”“没什么,不过被虫子咬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换衣服,不用你伺候。”林夕边遮掩边赶人,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拉了拉衣领。她不拉还好,越拉乌青之处越露得多。“天哪,这是什么虫子,怎地这般厉害。小姐还是将衣服脱下来让奴婢好好瞧瞧。不行,得告知胡夫人和妈妈她们,万一是什么有毒的虫子可如何是好。”春燕转身欲出房门。这丫头就是少根筋,林夕暗自叹了口气,赶紧伸手拉住了她。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你去告诉夫人,那我每日去荷塘洗澡的事儿不就暴露了。难不成你这小蹄子想挨上一顿板子?”“那,那怎么办,万一这是什么毒虫子。”春燕哭丧着脸小声嚷道。“行了,有没有毒我自个儿还不清楚,赶紧出去!”“小姐,奴婢求求你以后别去荷塘行吗?今儿遇上的是虫子,万一明儿遇上毒蛇又怎么办!你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吧。”春燕边说边冲林夕作揖。“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往后再不一个人去荷塘行了吧。”林夕一边说一边动手推春燕出去。一边腹诽道:打死也不去那凶地了,倒霉催的!“你到底是哪里不好,这么整日躺在床上!”林夕的母亲苏锦在林夕一整天没出来吃饭后,决定亲自来女儿房中察探缘由。苏锦是个三十三岁但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的美丽妇人,林夕的五官十之**继承了母亲。淡紫色上衣月白色下裳,云鬓高耸环佩叮当,峨眉微蹙罗扇轻摇,从廊下款款走来的苏锦仿佛神妃仙子。因为做贼心虚,春燕看到她朝林夕的闺房走来,吓得双腿发抖。林夕怕母亲看出什么端倪,赶紧让春燕将罗帐放下。按照以往的经验,应付母亲苏锦还是比较容易的。苏锦对于女儿的事情向来不大放在心上,林夕的日常生活都是胡妈妈和春燕打理。不料这次苏锦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很是认真,问东问西,句句直奔要害。春燕这丫头终究道行浅,很快露了马脚。虫子之说骗骗春燕还行,骗苏锦就不行了。苏锦将春燕打发出去,关紧房门,自己掀开罗帐,亲自察看女儿的身体。看过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作为过来人,苏锦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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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母亲苏锦
在苏锦威严的目光下,林夕只好将自己在荷塘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给母亲听。苏锦听罢颓然地倒在椅子上,半晌猛揪自己的头发,恨声道:“都怪我,都怪我,其实我早知道你独自偷偷去荷塘沐浴的事,可是我……”原来母亲早就知道,亏得自己和春燕还以为天衣无缝。在这个时空一个闺阁小姐独自下水洗澡是多惊世骇俗的一件事,任何一个正常的母亲在得知自家女儿有此等行为都会不遗余力的阻止,所以自己绞尽脑汁也要瞒着母亲。没想到母亲知道却不阻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锦对自己这个女儿该有多不在乎。林夕苦涩地想。“报应,真是报应,咱们母女俩为什么都逃不开这样的命运!老天爷还真是……”苏锦低声喃喃道,神情似哭似笑。稍后苏锦忽然惊慌地问道:“此事春燕这丫头知道了吗?”见林夕摇头,苏锦大松了一口气,叮嘱道:“春燕这丫头是个傻的,万幸你没告诉她,记着,此事便烂在你的肚子里,不准跟任何人提起!”母女相对默然良久,苏锦擦了擦眼角起身走了出去。林夕着盯着母亲落寞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讥诮,怨愤之情忽然袭上她的心头。报应,母亲说是报应。她林夕之所以会遭此厄运固然要怪自己,但母亲,如果当初母亲不带自己来到这中楚国,这一切断然不会发生。林夕颓然地靠在床架子上,情不自禁回忆起自己当年在北燕王府的快乐时光。林夕刚穿来的时候才两岁,名字不叫林夕叫慕容修仪,是北燕大皇子慕容桓之女。其生母苏锦乃慕容桓之侧妃,因绝世容颜极受宠爱。无奈苏锦心中早有所爱,始终冷淡相对。原来苏锦本系西唐世家贵女,不光出身高贵还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有西唐第一才女之称,与其妹苏绣被人合称“苏家锦绣”。当年西唐上下不知有多少豪门公子梦想着能娶她为妻,可惜苏锦与西唐宗室子弟李政勋青梅竹马鸳盟早订。不料西唐夺嫡之乱中苏家与李政勋一派失败,因为母亲为北燕人氏,李政勋便带着未婚妻苏锦远赴北燕投奔外家避难。不承想慕容桓梅林偶遇苏锦,彼时十六岁的苏锦身披狐裘,俏生生立于花树之下,无意中的回眸一笑,令那琉璃世界白雪红梅,生生成了衬托她绝世容颜的暗淡背景。因为李政勋之外祖家在北燕也是权贵,李政勋自然也认识大皇子慕容桓,双方偶遇少不得要寒暄一番。尽管不喜欢慕容桓看自己的眼神,可不管是对方高贵的身份还是出于礼貌,都必须上前跟对方打招呼,无奈的苏锦只好朝慕容桓抿嘴浅浅一笑。她这惊艳一笑,让慕容桓立马丢了魂魄,下定决心要把这绝世佳人据为己有。接下来慕容桓开始依仗权势威逼利诱,悍然做出横刀夺爱之事。李政勋早已失去西唐宗室身份,一介政治难民哪里是北燕大皇子慕容桓的对手,结局自然是痛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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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北燕往事
苏锦虽无奈委身慕容桓还生了个女儿,却一直心意难平,时刻想着逃离北燕。因此某日苏锦得知中楚国商人杜玉忠夫妇因为一桩马匹生意犯了北燕律法,被慕容桓所扣的消息后。她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不光出面保下了杜家夫妇性命,还施计助其逃回中楚国,条件就是是带自己一起走。这些秘密往事都是林夕根据大人的谈话中透露的零星信息拼凑完整的,因为没人知道四岁的慕容修仪身体里进驻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说话从来都不避她。林夕前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没有感受到真正的家庭温暖。因而穿为王府小郡主,金枝玉叶锦衣玉食的生活固然让她欢喜,但更让她惊喜的是那种从未感受到的亲情。慕容修仪上头有三个哥哥,分别是老大慕容修睿老二慕容修端老三慕容修方,三子皆为慕容桓正妃所出。整个王府只有慕容修仪一个女儿,这孩子不光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小小年纪就眉眼精致得不像话,更难得的是性情可爱讨喜外加聪慧远超常人(穿越人士的优势,大家懂的);故而上至父亲下至兄长,都将她当做眼珠子一般地疼爱,便是王妃也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她。宫里的太后皇上亦是赏赐不断,整个北燕上下都知道大皇子家的慕容修仪是皇家最受宠的郡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林夕倍感温暖,就算母亲苏锦对自己爱理不理漠不关心也丝毫不能减轻她的幸福感。林夕本来以为这辈子自己会一直做一个受宠的郡主,然后嫁一个门第相当的男子生几个孩子,幸福安稳地度过一生。没想到她偏偏撞破了苏锦和杜家夫妇私逃之事,苏锦一方面怕女儿去报信,另一方面也想着带着女儿万一被阻拦也有个谈判的砝码,二话没说便捂紧女儿的嘴,挟着她上了马车。慕容家的人有多在乎这个女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本来好几次过关的时候,林夕都有机会呼救,可是她一想到自己一喊,苏锦他们就会被捉。以慕容桓对苏锦的宠爱,她肯定无性命之忧。但是苏锦待自己再冷淡也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她不能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何况还有杜老板夫妇,他们被抓回去铁定小命不保。林夕是个心软善良的孩子,终究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日夜兼程,连番更换马匹,一行四人终于平安到达了中楚国境内。彼时夕阳西下,疲乏不堪的几个人在一片树林子里短暂歇息。苏锦面对斜阳,指着林中大树,一字一句地对女儿说:“从今往后你叫林夕不叫慕容修仪。你不再是北燕的郡主。而是一个跟随寡母依附远房表姨生活的孤女。你给我记清楚了!”当时听到这席话,林夕心中咯噔一下,暗想苏锦胡乱给自己起个名字,竟然和自己前世的名字一模一样,莫非这一切真是上天注定。前世自己长大的孤儿院所在市的名称是以“林”字打头,因此孤儿院的小朋友都被姓了林。自己是在夕阳西下时分被抱到孤儿院的,院长顺嘴就给起了“林夕”这名儿。内心暗潮汹涌,脸上却做出与四岁孩童相符的表情,瘪着嘴巴,一副想哭又不敢的委屈样子。身为母亲,杜夫人看不下去了,笑着劝道:“苏夫人太多虑了,咱们到了中楚国就不用再惧怕慕容家的人追杀。令爱不过四岁的小丫头,能记得什么事,过不了几年就会将北燕的事情忘光的。”苏锦点了点头:“姐姐说得对,往后咱们不要再说起任何有关北燕王府的事情,久而久之这丫头自然全忘了。”听到苏锦的话,林夕不禁暗自兴庆苏锦向来对自己这个女儿不上心,全不知自己女儿“早慧”近乎妖孽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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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杜氏一家
苏锦原本以为这位杜玉忠杜老板只是中楚国一个普通的商人,没想到人家竟然出自中楚国世家上扬杜氏,其家族中在东楚国朝廷或者地方任职之人颇为不少。杜老板只是因为父亲去世得早,为了让寡母幼妹继续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才无奈走上了为世家所不齿的经商之路。杜玉忠本有经商天分,再加上世家子弟的身份,生意自然做得风生水起。杜夫人娘家姓石,乃中楚国的经商世家,石父看上了杜老板的才华人品,亲口向他提亲。杜老板偷偷打听相看了石家的小姐,很是中意。无奈杜老夫人本来不想让儿子娶一个商贾之女,总以为凭着自己儿子几百年世家子弟的身份,娶个六品七品官员的女儿还是绰绰有余。可是家族给儿子安排的要么是名声不佳的高门庶女,要么是品貌平庸的不入流小官之女。转来转去都不如意,寒透了心的杜老夫人只好同意了儿子的请求。好在杜家夫妇婚后琴瑟和谐,感情甚笃。志同道合的夫妇二人为了扩大生意,不辞辛劳走南闯北。北燕遇险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遇上苏锦这个贵人搭救,虎口脱险。死里逃生的杜家夫妇对苏锦感恩戴德,承诺一定会将苏锦母女当亲人一般地奉养。杜家本住在中楚国京都汤阳城,但杜家大部分生意都靠近东楚国南部的景阴城一带,因而杜家在杜老夫人驾鹤西归之后便举家南迁。杜家除了在景阴城中置了一座宅子之外,还买下了景阴城西郊三千亩地,在那里修建了一座豪宅。杜老爷特地花重金请了中楚国最有名的工匠,精心设计修建,新修的杜府除了主宅雕梁画栋气派非凡之外,园子各处的亭台水榭花木假山之类也样样精致讨巧,比起京城朱门大户丝毫也不逊色。除了处理生意上的大事呆在城内的房子外,大多数时间杜老板夫妇都住在郊外的大宅里。荷风院是整个杜府大宅的一个相对独立的院落,虽整体属于杜府但又有自己独立的小门通往荷塘。而荷塘虽宽外面却有围墙,故而还是很安全,最适合苏锦母女居住。杜玉忠除了正妻之外,没有通房小妾之类的其他女人。比起其他大户人家,杜府的人口算是单纯了。杜老板夫妇育有三子一女,长子杜若松今年将满十八岁,在东楚国北边的丹枫书院求学。次子杜若柏,今年将满十四岁,完全继承了父母的经商天分,对读书却是兴趣缺缺。杜家夫妇只好让其传承衣钵,让他在自家柜上跟着掌柜的打理生意,慢慢历练。最小的儿子杜若楠今年十岁,就在景阴县学念书。唯一的女儿杜若兰在家中排行第二,跟林夕同年今年十五岁,比林夕小两个月。本来杜老板夫妇一心要全盘负责苏锦母女的日常开销,不过遭到了苏锦的拒绝。她当初从北燕逃离之前就做了充足的准备,暗中准备丰厚的钱财。苏锦拿出大半钱财投资入股到杜家的生意当中。这十来年很是赚了一番。荷风院的日常开销,下人们的月例银子都是娘儿俩自掏腰包。因此母女俩虽说是依附杜家生活,却无寄人篱下之感,腰板还是挺得很直的。杜家上下说到荷风院的苏夫人和林家表小姐,那是不敢露出半分不敬的。谁不知道杜夫人的这位远房表妹苏夫人虽说守寡却是家资殷厚,再加上苏夫人貌美如花却最是坚贞节烈,一心为亡夫守节,先后拒绝了好几位达官显贵的提亲。景阴城的人一提起苏夫人没有不称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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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母女纠结
林夕前世是南方人,所念的大学也是在南方,中楚国的气候和前世南方的气候差不了多少,因此来到中楚国之后,林夕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也如苏锦所愿很快“忘记”了自己北燕郡主慕容修仪的身份,从不在人前提起北燕的一切。谁会知道林夕在闲暇的时候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父亲和哥哥们的名字。虽然从道义上来说,林夕唾弃慕容桓横刀夺爱拆散苏锦和未婚夫;但从感情上来说她却对慕容桓充满了孺慕之情,这个男人给了她前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浓浓的父爱。前世林夕的第一爱好就是绘画,因为担心时间一久,自己会忘记亲人们的长相,林夕偷偷地画了父亲和哥哥们的肖像。苏锦对林夕的感情很复杂,可以说是爱恨交加。恨是因为林夕的身材长相。林夕的眉毛极肖慕容桓,一看到女儿英挺的眉毛,苏锦就会想起慕容桓想起自身的不幸。另外就是林夕的身材,苏锦个子娇小,而林夕则健美挺拔,这也是慕容家族的特征。有时候打量着女儿,苏锦就会没来由地发脾气。作为穿越人士的林夕又岂能不明白她的纠结心态,虽然理解但也很为自己抱屈。因此这对母女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互相呛声的时间比较多。独自一人的林夕喜欢就偷偷拿出父兄的画像来看,在脑海里反复回忆他们的音容笑貌。那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真正的亲人,他们是发自内心地宠爱自己,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是如此快乐,可惜如此短暂。现在遇上这样的事情,林夕心头对苏锦的怨怼藏也藏不住。回首北燕的往事,真是恍然一梦。独自一个人流了大半宿的眼泪,次日的林夕双眼肿似桃子。春燕吓了一大跳,特特去后院打来冰凉的井水敷了小半天才将将消了下去。双眼红肿的除了林夕还有苏锦,午间的时候苏锦拿了一小瓶药膏给林夕,交代道:“我找借口让胡妈妈去柜上拿来这个,你把它涂在……涂在伤得厉害的地方,便可快速痊愈。”说起这样不堪之事,母女二人甚是尴尬。稍后苏锦怅然道:“本来姐姐给你相好了一户人家,那家的公子家世人品都不错,原本人家下个月就会上门提亲。可是你给人,给人……,此事只好作罢。”苏锦口中的姐姐指的自然是杜夫人。中楚国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才可以成亲嫁人,不过稍有体面的人家一般都会将女儿养到至少十六岁才将她嫁出去。因而东楚国的女子大多是十五岁议亲,十六七岁出嫁。林夕今年满十五岁,苏锦一个寡妇不好出面,给林夕挑选未来夫婿的担子就由杜夫人挑了起来。其实杜家大公子杜若松钟情于林夕在杜家上下已不是什么秘密,两人青梅竹马兴趣相投,若是结成夫妻未尝不是一段佳话。无奈杜老夫人当年在儿子的婚事上呕了气,临终前要儿子媳妇发下毒誓,无论如何要让嫡长孙高中科举然后娶东楚世家之女,重振祖辈之荣耀。林夕无论哪个身份显然都不符合要求。不过十四岁的杜若松不光早熟还专情,他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的父母此生非林夕不娶。杜家夫妇拿儿子没办法,只好求助于苏锦。彼此都知根知底,杜家夫妇也不绕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对儿子婚事的为难之处,表达了对苏锦母女的愧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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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悔不当初
苏锦一双毒眼早就看出自家女儿对杜若松那小子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毕竟自家母女仰人鼻息在人家屋檐下讨生活。故而苏锦当场便表示了自己对杜家夫妇的理解,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然后尽职尽责地扮演了棒打鸳鸯的角色,当面告诉杜若松自己不同意他娶自己的女儿。
大受打击的傻小子杜若松果然次日便收拾行李,失魂落魄地滚出家门北上丹峰书院求学去了。
“早知今日,四年前便不该拒绝那小子……”苏锦想起这事真是后悔莫及,忍不住低估出声。若当年自己不答应杜家夫妇,以他们对自家那个大儿子的在乎,迟早会松口。那样的话眼下女儿已经是杜家大少奶奶了,何来这飞来横祸!
何况杜若松去年考中了举人,据说他文才出众,深得丹枫书院一众夫子们的赏识,明年高中进士应该不成问题,在京都汤阳城高门大户当着都算得上是佳婿人选。
林夕知道苏锦说的是自己和杜若松四年前那回事,却懒得搭腔。自己前世可是活到了二十岁。以二十岁的“高龄”去回应一个十三四岁小鬼的爱情,想起来便膈应得慌。林夕自认牙口不好,老牛啃嫩草的事儿做不来。
她就是看到那小鬼老成持重良善厚道,性格极像前世孤儿院一个和自己关系最铁的小友,甚至长相都有七八分相似,从而生出莫名的亲近之意。嘴巴上“哥哥”“哥哥”地喊着,内心却当对方是弟弟。谁知道这孩子会错了意。怪只怪古人太过早熟,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鬼便生出那样的绮思,竟然发出非卿不娶的豪言壮语。真是阿米豆腐罪过罪过!
“眼下你再想好好嫁人是不能的了,除非给人做小。”林夕不搭话,苏锦一个人絮絮叨叨。“给人做小,除非我死!”林夕梗着脖子嚷道。做小不就是做小三,她林夕可是来自一夫一妻制的二十一世纪,就算这世道小三合法她也唾弃不屑。
“你,你,要是给人知道你自己不检点一个千金小姐私自跑去外头洗澡给人,给人……你当杜家庄还能容得下你!”苏锦气得嘴唇直哆嗦。林夕暗自吐槽:没完没了了,我是受害者好不好,你老就是再不待见我,好歹也占了我亲妈的名头,给两句安慰话你会死啊!暴躁不堪的林夕气冲冲顶嘴道:“什么给人给人的,不就给人污了身子嫁不出去嘛,那我就一辈子不嫁。杜家庄容不下咱就走,反正咱们不缺银子!”
苏锦勃然大怒:“这孽障,这哪是姑娘家的口气,这样的话老娘都说不出口,你竟然……真真气死我了!”扬手欲打,举了半天又放下。
“那我能怎样,要不明儿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庙里头总能容得下我吧。”林夕一边说一边想:要真出家为尼,倒是可以找机会离开这里北上燕国,不嫁人又如何,好歹咱是郡主谁敢乱嚼舌根子欺负咱,皇帝爷爷头一个饶不了他!
“闭嘴!”苏锦脸色铁青,额上青筋跳了又跳,恶狠狠地呵斥道,“这事儿轮不到你插嘴!嘴巴给我捂紧了,荷塘之事无论如何不能传出去。今儿好好歇息,明儿该去芝兰院看兰姐儿了。你连着两天称病不露面,杜夫人她们一定会来看你的。若叫她看出什么来,老娘便一索子吊死你这孽障算了!”
“吊死就吊死,吓唬谁!”心情烦躁到极点的林夕差点没噎死苏锦。苏锦嘴唇乌青,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冤孽,真是冤孽。报应啊报应!”气急败坏风度全无的苏锦气呼呼地转身出门去了。
林夕冷笑着撇了撇嘴,心想苏锦向来风姿绰约气度高华,今儿竟然被自己气得彻底破功,她林夕还真是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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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出大事了
芝兰院因为广种了各种兰花而得名,杜家唯一的小姐若兰住在这院子也算是应景了。杜若兰只比林夕小两个月,刚满十五岁。她与杜夫人姐姐的儿子袁随云彼此有情,只待袁公子中举便来提亲。杜若兰五官清秀,长着一张轻微婴儿肥的圆脸,一笑两个梨涡微微闪现,很是可爱,加上性情娇憨讨喜,林夕和这个“表妹”相处极为融洽。苏锦的担忧不无道理,杜若兰很黏林夕,两人几乎天天要见面。自己再不去芝兰院,她肯定会来探望自己的。林夕躺了两天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精心收拾了一番就带着春燕赶往芝兰院。芝兰院建在杜家别苑的后花园处,树木繁多,很是清幽怡人。过游廊转假山穿过花圃,前面便是芝兰院正院了。芝兰院丫鬟婆子大大小小有十几个,今日有点奇怪,沿途竟然一个下人都没遇上。林夕觉得有点奇怪,不禁加快了步伐。刚要进入正院大门,却被一个桃红色衣衫的丫头拦住了,抬眼一看正是杜若兰的贴身丫鬟春柳。“林姑娘,我奉老爷夫人的命令在此守候。姑娘您可以进去,春燕妹妹就别进去了吧。”小丫鬟强装出一副笑脸说道。“出什么事儿了,你家姑娘呢?”林夕吃了一惊。“奴婢也不知道,老爷夫人都在里面呢。老爷把我们都赶了出来。夫人吩咐了,一个下人都不能放进去。”“我不嫁,谁逼我嫁给那个残废我就去死!”忽然院内传出一阵尖利的女声,正是杜若兰的声音。林夕主仆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怪不得一个下人都没看到,显然被主子给打发了。林夕想了想,吩咐春燕不要声张,悄悄回去喊苏锦来。根据过往经验,杜家夫妇遇上大事从不回避苏锦,往往会向她讨主意。苏锦虽是闺中女流,当年却是西唐第一才女,见识还是高于一般人的。“娘,您要帮帮女儿,女儿给您磕头了!”林夕步入杜若兰的闺房,只见狼藉一片,书籍字画杯盏之类的散了一地。而身着鹅黄衣衫的杜若兰则鬓乱钗横只差没披头散发了,正涕泗横流的跪在杜夫人面前猛磕头。杜夫人心痛万分,哭道:“兰儿,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不,您不答应女儿就不起来!”杜夫人泪流满面,伸手去拉女儿,哪里拉得动。“兰妹妹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林夕见杜若兰磕得额上红肿一片,赶紧过去拉她。“夕姐姐,我好命苦哇!”杜若兰看到林夕,一下扑了过来,趴在林夕肩头嚎啕大哭,“摊上这样卖女求荣的爹娘,我不活了!”“杜玉忠你个杀千刀的,老娘跟你拼了!”杜夫人忽然转身扑向丈夫。杜老爷躲闪不及,被妻子揪住胡须。下死力挣脱挣不开,举手欲打又下不去手,委实狼狈。只好一边呼痛一边求饶:“君子动口不动手,在孩子们面前夫人好歹给为夫几分薄面!”“呸,你还知道面子,你答应婚事的时候怎么不想到面子,你就不怕人家戳咱脊梁骨,说咱卖女求荣!”杜夫人一口啐在丈夫脸上,就是不放手。杜老爷相貌堂堂,杜夫人容颜清秀,平日夫妻两个人站在一起本是极为登对的。可是眼下身形高大的被个子娇小的扯住胡须,两人厮打在一起,画面委实搞笑,害得本来大感头疼的林夕竟然差点笑了起来,只好拼命忍住。面对杜老爷求助的眼神,林夕赶紧上前拼命去剥杜夫人的手,费了好大劲才将人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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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乱成一团
“到底遇上什么事情,姨丈姨妈能跟夕儿讲讲吗?”拿起桌上唯一幸存的杯子倒了杯茶给杜夫人,林夕才有工夫打听事情的起因。原来三个月前,杜氏族长忽然派人换杜老爷叫回京,说有要事相商。杜老爷回来之后便神情不虞,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今日早上他忽然拉着夫人来到芝兰院,屏退所有下人。板着脸宣布族中已经给女儿定下了一门亲事,婚期就在半月后。杜若兰一直就在做着嫁给表哥的美梦,猛不丁地响了这么个晴天霹雳,可怜的姑娘差点被砸晕了。待知晓自己将嫁给何人时,更是想死的心都有。原来平西侯庄廷栋几个月前为长子求娶杜家女,庄家大公子半身残废,终日坐在轮椅上,根本不能人道一事,举中楚国都知晓,杜氏家主又焉能不知。然世家之所以能屹立几百年不倒,靠的不是运气,是一代又一代的家主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平西侯和摄政王敬王爷交情很深,偏偏杜家以前因为好几桩事得罪了这位摄政王。和庄家联姻是一个修补关系的好机会,杜家一定得抓住,想到这一层的杜氏家主一口答应了庄侯爷的联姻请求。可能是知道自家那样的儿子配不上人家好端端的大姑娘,庄侯爷没有说要娶杜家的哪位小姐,只说是适龄的嫡出姑娘就行。本来也是,既然自家儿子不能传宗接代,那就只要他能完成和杜氏一族联姻的任务就成。杜氏阖族上下适龄未许人的嫡出姑娘有三位,京中两位加上杜若兰。本来那两位年纪都比杜若兰大点,怎么也轮不到她头上。没想到那两名姑娘中家族总排名十五的姑娘的老子消息灵通,在家主上门之前火线拉来朝中一位实权派大佬敲定了儿女婚事。另一位排名十九的姑娘忽然身染恶疾,缠绵床榻。焦头烂额的家主只好召集族亲商量对策,最后这婚事落在了排名二十三的杜若兰头上。“姨丈,这分明是,他们分明是欺负您不……”林夕说不下去了。士农工商,杜老爷虽然顶着世家的名头,实际却是商贾,在族中自然是人微言轻,坏事儿不落在他家头上才怪。“可不就是欺负人,你说修上扬祖宅扩建祠堂办族学,咱们每年给族里的银子还少啊。京中那起子黑心烂肝的,平日里享受了家族的庇佑,轮到该出力的时候就一个个当了缩头的王八,倒把咱们推出去。可见人家根本就不把咱当自己人,真叫人寒心。偏你姨丈这个猪头,成日里族里族里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上扬杜家的人。”杜夫人越说越激动,粗鲁的言辞说的很是顺溜。“姐姐慎言,姐夫息怒!”一个云鬓高耸身着浅蓝色衣衫的美人皱眉站在门口,正是苏锦。“啊,那个……妹妹来了,大热的天劳妹妹何苦跑这一趟。日头毒,妹妹快进来坐。”杜夫人在苏锦这个满腹诗书气度高华的美人面前向来自惭形秽,看到她赶紧讪讪地闭了嘴。“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苏锦敛衽坐下,然后抬眼打量了一下杜若兰,沉声喝道:“出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失了身份气度,兰姐儿这副模样也太有失体统!夕儿先带她下去梳洗,然后把地上收拾一下,姐姐姐夫咱们去东厢房,你们给我说说到底为了何事。”在气场强大的苏锦面前,杜若兰不敢再放肆,乖乖地随林夕下去梳洗。不能叫丫鬟来,林夕只好自己帮杜若兰梳洗。之后两个人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重新拿了一套茶具去东厢房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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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僵持不下
“平西侯,你是说兰姐儿要嫁的人家是那个十八年前巧用离间之计大败西唐的平西侯?”苏锦的声音很是激动。
“可不就是他家,他家开国时候封的只是伯,只可世袭三代,到他这一代本不能承袭爵位。庄廷栋立下了这般大功,皇上一高兴,他倒成了侯爷。”杜老爷点了点头。
“是十八年前吗?姐姐倒是记得清楚。”杜夫人顺嘴说道。“呃,那人这般有名,胡妈她们这帮婆子们经常会说嘴,我听多了不就记住了。”苏锦赶紧解释。
林夕撇了撇嘴,苏锦分明是在撒谎。胡妈妈她们何尝经常说这事儿,庄侯爷大败西唐,对中楚来说是大功臣,于西唐来说则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当初苏锦告诉杜家夫妇说自己是中楚国靠近北燕地方的人,因为貌美引来北燕人,慕容桓为了霸占自己,将自家家中父母兄弟未婚夫尽皆害死。
她聪明过人连口音都像个十足十,杜氏夫妇完全相信她的说辞,从不曾怀疑一星半点,哪里会想到她其实是西唐的贵女。她不知道林夕早就知道自己的秘密,撒起谎来神情极为自然。
“就是普通的侯府嫡长子,这门亲事都算是极好的了,何况还有敬王爷这一层关系,难怪贵门家主会动心。若不是庄家的公子有着不足之处,那兰姐儿嫁过去实在是高攀了。”苏锦叹息道。
杜夫人恨声道:“可不就是,侯府嫡长子有何用。徒有个侯门媳妇的花架子,却是守活寡。咱家又不是什么穷家小户的,需要靠卖女儿来高攀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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