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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且说贾府衰败之际,大厦将倾,前事诸因也一一败露。这深宅大院的私阴之事还会少?就连路人都知道这荣宁二府里,就门口的石狮子还算干净。
要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为了一时的苟延残踹,贾家总得让一人出来,背那黑锅。
昏暗的灯光下,贾琏手捧着一幅旧绸裙,冷冷的表情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忽略了,终究对出来,我替你报仇!”
里间的凤姐听到动静,看见绸裙心中大骇:“那不是尤氏那贱人的裙子!”依着王熙凤的性格,她此刻恨不得跳将起来,对着贾琏破口大骂,只可惜她病得病病歪歪,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琏阴着个脸,步步逼近。
贾琏笑得格外狰狞,一双手貌似深情的抚着王熙凤的脸:“琏二奶奶,我的好二奶奶。”如此诡异的情形让王熙凤想躲、想辩解,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的咕噜声。
“哼哼。”贾琏冷笑了几声,然后猛地掐住了凤姐的脖子:“二奶奶别急,让为夫送你上西天!”已经病得只剩一口气的王熙凤那受得住这些个。于是一口气不上不下,死了过去。
自古猛鬼怕恶人,王熙凤又有着那么一股子刚性,竟没有鬼差敢来收她。她亲眼见着自己的尸身被三两个小子用一卷破席包住,扔进了乱葬岗,受野狗病猫吞食,于是她魂魄里又添了几分怨气。她终日盘旋在贾家人周围,经久不散。
这一不散就出了问题。她王熙凤自认为自己没有对不住贾家的,可贾家却对不住她。她真正死无葬身之地也就算了,圣人追究起贾家的过错时,贾家的过错竟都成了她王氏熙凤的问题。放贷、高利盘剥,包揽诉讼这些个也就算了,她王熙凤是没有那么干净,可朝中站队这问题也都往她一个死人身上扯。你这是糊弄圣人还是糊弄鬼?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去干涉朝中大事?虽说贾家那一干王八羔子均被流放,但王熙凤的怨气却日益加深,只因为一个人:巧姐儿。
她王熙凤金娇玉贵养大的姐儿居然被自己的狼舅奸兄卖去了那见不得人的烟花之地,而贾王两家剩下的人竟无一伸出援手。
“我王熙凤也就待下人严些个,可没对不起你们这些奶奶少爷!”愤怒的王熙凤将周身的怨气凝结成实体,终究从恶鬼转变成了煞。
“痴儿、痴儿!何苦如此!”一位道人骑着仙鹤寻着怨气而来,“你可知你做了什么?好端端的把自己折腾成煞。”
“哼!好端端?我的巧姐儿被卖去了烟花之地也算是好端端?”王熙凤的怨气直冲云霄,“这算哪门子好端端?我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道人摇了摇头,扔下了一面水镜:“你且看。”
只见镜中巧姐儿被刘姥姥从青楼赎出,之后又嫁给了板儿。“如此,你能否放下?”
王熙凤笑得更是张狂“金枝玉叶嫁入村野之地,难不成我还得说声好!”
“放肆!”那道人终究是恼了,拿出一只金镯定住王熙凤,“世间因果循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你不积阴德,难不成还想诸事顺意?”
“如何不可?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生是我大意了,倘若换个环境,我自然会不一样。”被定住的王熙凤张狂不减。
气急的道人结出一道玄奥的手印,将王熙凤打向重生之地:“本座到要看看,你如何来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着挣扎的王熙凤慢慢没入重生之门,道人还是心软了,他从玉瓶里引出一道清泉:“本座送你一汪灵泉,存入金镯之中,小可强身健体,大可解毒救命。但要切记,这泉水对一人只能使用一次,多用就无效了。重生后若遇见以前的姐妹,能力所及,且救她们一救。冤孽呀,都是警幻惹得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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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伴着道人的叹息,王熙凤只觉得自己泡在一团黑乎乎的温水里,刚活动了下手脚,就被一股大力挤压出去了。她试图睁眼,但光线刺得她又不得睁。迷迷蒙蒙中只感觉有人擦拭着她的身子,然后被人用毯子包裹了起来。“会重新遇见爹娘吗?”王熙凤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在王家未嫁的时光。作为王家当时唯一的女儿,她的生活悠闲又安逸,父母的宠爱让她自小充男儿教养。
“回老爷,太太生了个姐儿。”
“姐儿呀!”那男声听起来并不欣喜,有几分怅然若失的味道。
“怎么会是姐儿。王嬷嬷,抱来给我看看。肯定是收生婆子马虎弄错了。”一个虚弱又焦急的女声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爹娘似乎对自己的出生并不高兴?王熙凤猛地睁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抱着自己的男人,那人不是她父亲王子胜。
“丫头婆子都死哪儿去了!还不来人把这没王法的东西拖下去。”王熙凤下意识的开口,虽然经过重生,但她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杀伐果决的凤辣子。只是她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婴儿,张嘴只能发出“哇哇哇”的啼哭。
那男人并没有将王熙凤交给前来的王嬷嬷,而是自己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咱们姐儿自然有奶嬷嬷照顾。姐儿眼睛乌亮,啼哭洪亮,想必将来是有大造化的。”
刚出生的奶娃娃能有多大的气力。哭闹过后,在奶妈一边喂奶一边安抚的情况下,王熙凤很快就陷入了沉睡,等她再次醒来时,各房里已经上了灯。
“咱们太太也算是命苦,一连生了两个姐儿。老太太哪儿想必也不好看。”在面对一个奶娃娃的情况下,人们根本不会有防备心理,看着王熙凤不哭不闹,她们也乐得唠嗑。
“咱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议论主子为好。”说话的是奶娘邹氏,从声音上听,应该是个温和守礼的人。
前世王熙凤虽屡次称贾府为中等人家,实际上还是为那份奢华气派感到自豪,不然不会拆东墙补西墙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公中以维护那份体面。她打量了下周围略显素雅的摆设,不由得瘪了瘪嘴。通过奶娘与旁边婆子的讲话,王熙凤知道自己重生的这户人家姓李,也算是出身金陵的大族,老爷在京中做官,她上头还有个姐姐名唤织姐儿,她母亲是正房太太,家中虽无通房侍妾,但因为一连生了两个姐儿,这一情况也许会被打破。
“你何苦来府里做奶娘,在庄子上种地带孩子不好吗?奶的是织姐儿还好,毕竟是长女,又有老太太宠爱,前途必然是好的。二姐儿这里不上不下,何苦来哉。”那婆子越说越来劲。
邹氏却淡淡的说道:“二姐儿又如何,老爷亲口夸过,说是有大造化的。”
“说你傻你还真憨了。”那婆子抹了抹嘴,“太太可是生了两个姐儿呀。老爷不急,太太老太太可是要急了。第一个姐儿还能说先开花、后结果,第二个怎么办?老太太、太太必然不喜。再大造化,也不能越过大姐儿,又能有多大前途。”
说到大造化,王熙凤就想起贾家的宝贝蛋宝玉,又想起重生前道人定住她的金镯。莫非她生来带着个金镯?王熙凤急忙动了起来,看见自己左手上果真有一只镂空云纹镯子,不由得急了。多活了一世的她可不想担着这样没用的虚名。
“嬷嬷回去歇息吧,姐儿醒了要吃奶。若哭闹起来惊了老爷太太就不美了。”看见王熙凤这边的动静,邹氏抱起王熙凤下了逐客令。
吃奶过程中,王熙凤发现邹氏对她手上的金镯视若无物,才意识到这镯子只有她一人能看见,真真是仙家异宝,不是宝玉的那块破玉能比的。
奶娃娃虽不能真正给大人请安,但邹氏仍然依礼节抱着王熙凤去各房请安,只是去老太太哪儿时王熙凤根本没有醒。
王熙凤是在现在这个父亲的逗弄下醒了过来,旁边还有个四五岁的姐儿,想必是下人口中的织姐儿。四五岁的孩子并未张开,但王熙凤却觉着异常眼熟,可她前世不曾认识一位闺名叫李织的人呀。
“太太可曾用饭?”得到下人肯定的答复后,李老爷让邹氏抱起王熙凤,自己牵着织姐儿道:“父亲带着你姐俩去找你们母亲去。”
虽说产房不吉利,但李老爷不以为意,仍旧是进去了。看着妻子脸上带着郁色,他也明白是什么回事:“咱们这样的人家,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夫人何必忧心。”
“在老爷心中,妾身就是这般拈酸吃醋,不顾子嗣大局的人吗?”李夫人陈氏勉强笑了笑:“妾身是担心咱们姐儿,唯恐因我连生了两个姐儿,带累得老太太不喜咱们二姐儿。”
四五岁的孩子懂得并不多,吃喝玩乐是他们生活的主要内容,织姐儿也算早慧,知道父母忧心,听到父母提到老太太,主动说道:“祖母可喜欢妹妹了,还给妹妹取了个名字。”
李老爷笑了笑:“母亲依辈分给姐儿点了个纨字。”
李家也算是书香世家,陈氏也是名门闺秀,听着名字就有点不喜。纨绔、纨绔,不管纨字寓意如何,听起来总归是不美。
“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说是诗书传家,但姐儿毕竟是女儿身。诗书会就行,女四书是要通读的。女子重要的还是女德、女红。”李老爷细想下来也有几分尴尬,但依旧试图说圆了:“纨字取意和织姐儿一样,期望她们能擅长针线、纺织,做一个贤淑温良的女子。”
“李纨!”这名字算是给王熙凤当头一棒,家人姓李,有个姐姐叫李织,她就应该猜到的。作为妯娌,王熙凤自认为没有丝毫对不起李纨之处,可李纨却薄情寡义得紧。前世巧姐儿遇难,李纨这个做长辈的可是一毛不拔,半分钱力都没有出,还不如刘姥姥一个乡野老太太有情有义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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