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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产子

    太阳斜斜的光照在大地上，一间破败的土屋前的小院子里站着一位妇人。她穿着半旧的墨绿色夹袄，发髻散散的挽着，脸颊两边散落着一些发丝。她的脸色不算好，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两手也纠结在一起，她的眼睛不时扫视着土屋。

    突然，木屋门嘎吱响了一声，她急切的走向打开门的那位穿着半新暗红色袄子的妇人。

    “婉娘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不好。”

    那个妇人犹豫了下，说道。

    一听这话，原本待在外面的妇人猛地拨开面前那位妇人，冲了进去。

    土屋本就不大，进屋就见着一张小方桌，越过方桌，撩开一道隔帘，就见着躺在土炕上的一个身影。那妇人快速来到那身影边上，用力握住那身影垂放在外面的手。

    “婉娘，婉娘，你醒一醒，我是你娘啊！”

    “李大家的，别这个样子。”

    另外一个妇人也走了进来。那个李大家的一见着这个妇人进来，赶忙拽住了她的手：“方大婶子，我们这谁个不知道您的厉害，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看看大妹子你这个话，要能行我也不会不管。方才我让你出去，我用了我祖传的法子。可她还没醒呐！想想刚才端出去的血盆，她肚子里的娃子可还没出来！”

    李大家的闻着空气中浓浓的铁锈味，她知道面前自个儿闺女情况很不好。她从昨儿傍晚就开始流血，一直到现在肚子里娃还没下来。刚才她出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她的喊叫，可现在连叫嚷的声音也没有了。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可怕。许是因为那方婶子的方子的缘故，她现在看上去神色倒也还算是恬静。

    只是，她身下不时滴着血的褥子，显示出她生命的流失。

    李大家的手紧紧的攥住婉娘的手，手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婉娘最是娇气，一点疼都受不住的。李大家的现在多想听到一声叫疼的声音啊。

    见着她这个样子，方家婶子不由背过身子去。儿女就算有再大不是，都是自己个身上掉下来的肉。

    “唔……”

    一声声响突然从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儿口中传出。

    当李小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难道说，那辆卡车真的从自己身上压榨过去了？念头还没想完她就听到自己边上传来一阵惊呼。

    “婉娘，婉娘你醒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人，就见着另外一个人猛的把那位妇人挤走。

    “现在跟着我来，看我，吸气，呼气！”

    她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自己身下传来一阵剧痛。她发誓，她来月经那么多次，加起来也没有这一次这么痛！她下意识的就大声喊叫起来，她只觉得自己要死掉了，整个人就如同一个被拆分的布娃娃一样，支离破碎了

    就在她疼的意识要模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宿主病危，启动应急程序。”

    当这个声音响起以后，她就干净利落的晕了过去。

    “哎呀，李大家的，生了，生了个儿子！”

    方婶子高兴的抱着红袄包裹着的一个小家伙，兴匆匆的抱到了李大家的面前给她看。李大家的看着她怀里头抱着的小家伙，皱巴巴的，看不清楚眼眉。只是，她脸上却没有什么欢喜的神色，她叹了口气，然后从自己的怀里头掏出了二十个铜子塞到了方婶子怀里：“就知道你手艺是极好的，这样凶险也能救的回来。”

    “哎，也是这姑娘命大！”

    那方婶子说着，手里头虽说抱着孩子，但是却也并不妨碍她直接把铜子收起来。她麻利的收好铜钱以后，就有几分为难了：“如今这一关挺过来了，你闺女也睡着了，我这儿……”

    “哎，我知道！”

    那李大家的说着，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叹了口气，从她的怀里头接过了孩子。

    这孩子似乎知道自己是苦命的一般，只有自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哭过一声。想到这里，李大家的把她放在了婉娘的身边，麻利的收拾起屋子。屋子很快就收拾整齐，只是因为如今婉娘才生孩子，所以说屋子里并没有开窗。

    也是因此，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闻着就有一种气闷的感觉。收拾完了以后，李大家的又去煮了一锅米汤，若是婉娘没有下奶，这米汤也是堪堪可以给孩子充饥的。

    这一切折腾完了以后，婉娘也醒了。

    “这……”

    婉娘刚醒，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就见着一个妇人走到自己跟前。她在一块儿抹布上面蹭了蹭手，然后直接上前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舒了一口气：“你如今这儿也好了，我得赶回去了。不然你爹爹到时候又该发脾气了！”

    说完，也不等婉娘说什么，她就匆匆的出去了。

    看着这一切，婉娘愣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小婉，也是婉娘，她挣扎着，忍着□传来的不适感，四处看了看。这是一间泥胚房，糊的还算严实，至少在房间里面没有感觉到什么风。房间里许是因为没有什么东西的缘故，看着十分简洁大方。

    只是，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腥味，让人闻着就不好受。她皱着眉头，挣扎着想要起身，她想去开窗户。但是没想着，自个儿手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哇哇，哇哇……”

    一阵难听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偏头一看，见着自己旁边躺着一个“小猴子！”不，应该说是一个孩子。许是因为刚才碰疼他了，所以说他哇哇的大声哭着。她打开了裹着小东西的襁褓，发现小家伙真的好小，只有她手臂一半那么长，而且瘦巴巴的，就好像是难民营里出来的。整个小东西看着，有些像是她以前在网上看到那刚出生没毛的老鼠一样。

    她下意识的用手戳了戳那孩子，小家伙又叫唤了两声。

    这个小东西哪里来的，难道说刚才自己那么疼，是因为自己生了孩子，这个小东西是自己生下来的？可是，自己不是才怀孕三个月吗，这里是哪里，自己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她思索着，手却像是有自己意识一样，很自然的就把小家伙搂在了怀里。因着感觉到了母亲的体温，小家伙立即安分了下来。并且开始在她的身上寻觅着什么……

    见着这个小东西这个样子，婉娘顿时一愣，这个该不会是要吃奶吧！她立即感觉脸有些涨红，她还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小东西似乎是因为没有找到食物而显得有些焦躁，用头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晃着。见着小家伙这个样子，婉娘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撩开了自己的衣裳。还好，她身上的衣裳大概是因为方才的缘故，所以说都是松松的搭着，并没有系上。

    说起来小家伙也是真神奇，他压根都没有睁开眼睛，却能够准确的寻到位置。看着小家伙吃的香甜的模样，婉娘微微呼出一口气。她刚才还真有些怕小家伙突然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