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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心事有谁知

    华夏大陆大周王朝以武立国,至今已建立三百多年,民间习武风气十分盛行。

    傍晚时分,并州清河县河口镇练武场上,十几个少年正在练拳,不时大呼小叫。

    “嘭”地一声闷响,一个少年的脸上挨了一记重拳,口中喷出一股血沫,身体直接向一侧飞了起来,在空中连着几个翻滚,又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沙包,快起来啊,再和三少打一次,一锭大银就到手了。”几个少年围了过来,看着地上少年痛苦挣扎的惨状,一边嚷嚷着,一边嘻嘻哈哈笑着。

    被人唤作沙包的少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直冒,耳中嗡嗡作响,全身各处一阵阵撕裂地疼痛。

    “不行,我得站起来,只差一次就能拿到钱了。”沙包心里这般念叨着,双掌用力撑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刚抬起上半身,从左臂上突然传来一阵撕裂欲碎巨痛,沙包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沙包费力地侧过头,大口喘着气,眼睛却死死盯着十几步开外的三少。

    俊秀的三少约莫十七八岁,身高七尺,一身大红武生衣,显得十分精神,正抱着双臂笑吟吟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沙包。

    “王锦华,你又在欺负冯宝。”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响了起来,原本喧闹嘈杂的练武场忽然变得寂静无声。

    众少年不约而同转脸望去。不远处,一位十六、七岁的翠衫少女正站在那里,杏眼蛾眉,俏丽中又透着一股英武之气。

    被人唤作三少的王锦华摊开双手,一脸委屈:“罗香秀,这回你可真是冤枉我了。今天是沙包自己主动找我打架,说是要跟我学习猛虎拳。不信你问沙包。”

    “他叫冯宝,不叫沙包。你一个六级武师欺负一个不入流的初学者,难道不嫌羞吗?”罗香秀一双俏目狠狠瞪了王锦华一眼,转过脸去。

    众人跟着罗香秀的目光一起看向冯宝,却惊奇地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冯宝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但见冯宝满脸尘土混和着血痕,显得有些恐怖,裤子上有几处已经开了花,渗着殷红的鲜血。

    看见冯宝这付惨然,罗香秀又气又急:“冯宝,是不是他们几个欺负你?”

    “香秀姐,是我自己找王老三练武的。”说着,冯宝吐了一口血色唾沫,恶狠狠道:“王老三,再来。”

    王锦华转向罗香秀,一脸得意:“怎样?”

    罗香秀并不理睬王锦华,耐心劝着冯宝:“你武功底子太差,根本打不过王锦华,也不要指望他会教你武功,先回家去。”

    冯宝咧了咧嘴,努力想作出一个笑容,却让自己的面容显得更加可怕:“香秀姐,我没事,再打一次就回家。”冲王锦华一招手:“再来,王老三。”

    王锦华微笑着看了罗香秀一眼,得意地将双手用力互握了一下,发出一阵噼啪之声,接着便迈步向冯宝走去。

    冯宝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大吼一声猛冲上前,挥拳便打。王锦华也不闪避,直接抬起右腿,只一脚,便将冯宝踢飞出去。

    “嘭”的一声,冯宝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罗香秀气得跺了一下脚,冲冯宝叱了一声:“原来你真是个傻子。”随即扭身走了。

    见罗香秀走远了,王锦华和众少年仰头放声大笑起来。众人正乐呵时,忽听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王老三,拿银子来。”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冯宝一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冲着王锦去摊开:“快点拿银子。”

    王锦华一阵错愕,随即狂笑起来,冲着身旁一高个少年做了个手势。那少年立即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沙包,接着。”

    王锦华笑够了,走到冯宝身边,用力拍了一下后者肩膀:“记得明天再来啊。”说罢,带着一众少年哄然离去。

    见众人走远了,冯宝脸上现出一丝笑容,费力地将银锭收入怀中,又闭上眼,躺在地上,静静地想起了心思。

    河口镇的罗、王、冯三家是清河县有名的世家,祖上都为朝廷立过功,受过封,只是现在有些没落了,但仍然十分富有。这三家世代交往,冯宝幼时便和罗香秀定了亲。

    冯宝今年十六岁了,有一个大哥和两个姐姐。五年前,冯宝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中不幸身亡,母亲不久之后也因病故去。大姐嫁在并州府城晋阳柏家,二姐嫁到清河县城陈家,现在家里只剩下了冯宝和大哥冯明。

    自父母离世后,冯明掌握了家中大权,欺冯宝年幼,乘机将家中所有财产都划到自己名下。随着冯宝年龄渐长,冯明对弟弟愈加警惕,表面上客气,暗中却加强了对弟弟的防范和控制。甚至冯宝平时从账房支取零用钱都要冯明和他的妻子秦氏点头才行。

    冯宝表面上是冯家二爷,看着风光,实际上手头十分拮据。冯明为了防范冯宝闹事,从小便不许冯宝练武,只是找了个老秀才作他的教师,也不认真教他读书,只是教他识些字了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长了,冯家兄弟之间的事便传了出去。罗香秀父母得知了冯宝的窘境后,已经生出悔婚之意,只是还没有公开挑明。

    近两年来,冯宝年龄渐长,对世事已有所认识,逐渐明白了大哥的心思,干脆不读书了,转而习武。可是他没有武功底子,家里的武师因为冯明的授意,也没有人敢教授冯宝练武,而冯宝自己又没有钱请武师教习,只能自己瞎练一通。

    但冯宝这人很聪明,琢磨一段时间后,竟想出一个主意来。于是去找从小习武的王家老三王锦华,平日里死缠硬磨与王锦华混在一起。每当王锦华练武时,冯宝便乘机在一旁偷学,并经常与王锦华过招。

    初时,王锦华对冯宝十分警惕,时刻防着他偷学武技。但后来王锦华发现冯宝根本没有武功底子,只有一把子笨力气,而且对武学悟性极差,于是放下心来,竟将冯宝当作一个练拳的活靶子。

    一段时间下来,王锦华惊奇地发现这冯宝十分耐打。每次冯宝倒地后,不管伤有多重,过一会总能缓过劲来,重新站起来与人对打。

    时间一长,王锦华与一帮纨绔少年竟将冯宝当作开心取乐的人肉沙包。每次练拳时,王锦华一伙人便以冯宝做人肉沙包,许诺只要冯宝能撑过一定时间便付给他一些银子,互相比试着看谁能将冯宝打得更惨些。

    尽管痛苦难忍,可因为手头紧,更因为想学武功并由此出人头地,冯宝咬牙答应了王锦华等人的羞辱与折磨。

    独自在比武场上躺了一会,冯宝感觉身上的痛苦缓和了不少,便挣扎着起身,一路摇摇晃晃向家走去。

    待到进了冯家大院,冯宝感觉身上疼痛好了许多,只觉得腹中饥饿难挨。“此时天已晚了,晚饭时间早已过了。怎么办?”冯宝站在院中想了一会,直接向伙房走去。

    管伙房的秦五是冯明夫人秦氏的心腹,七级武师,功夫相当了得。此刻,秦五正站在伙房院子里和另一名管事张志和说话。见冯宝来了,秦五脸色立即阴下来,快走几步,挺身挡在伙房门前,皮笑肉不笑道:“二爷来这里干什么?”

    “少废话,快点拿些吃的来,二爷饿了。”冯宝知道这秦五的底细,也不与他客套,直接伸手索要食物。

    “二爷来晚了,晚饭已经没了。”秦五一脸阴笑。

    “放屁。滚开。”冯宝大怒,伸手推开秦五,直接进了伙房。鼻子用力一嗅,闻见一阵诱人的香气。一番搜索,在一个竹蓝里发现了十几个馒头,还有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冯宝也不挑拣,伸手便拎起蓝子转身向外走去。

    “贱种,竟敢夺我食物。”秦五心中怒火顿起,眼角直跳。这烧鸡本是他扣下来留作自己用的,怎能让冯宝拿走。

    纵身拦在冯宝面前,高声说道:“二爷,夫人已经吩咐了,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准私自从伙房拿食物。请二爷自重。”

    冯宝停下脚步,也不说话,只是用阴冷的目光盯着秦五的眼睛。秦五被盯的有些发毛,但还是咬牙道:“希望二爷守规矩。”

    “呸”,冯宝猛地喷出一口唾沫。近在咫尺的秦五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满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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