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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楔子

    往日欢腾热闹的据马山一片沉寂,众人脸上都没有笑颜。老寨主身子骨不爽利,从去年入冬卧床,半年时间都起不了身。中间又发生几次险情,叫了郎中过来。此刻山寨厅堂里挤满了人,有郎中,有老寨主的部下好友亲朋,也有山下受过老太爷关照的乡民。

    上房内室里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朽身影,躺在床榻上。床边跪着个铁塔般的高大汉子,正是老寨主的亲儿薛春和。外间屋里,是满脸哀戚的儿媳妇杨氏和孙女薛灵韵。

    老寨主对薛春和道:“春和,我是不成了。你又是个蠢笨的,叫我怎么放心把山寨这么多口子交给你。”

    薛春和这样威猛的汉子,在老爹面前哭得满脸稀里哗啦,哽咽道:“爹,孩儿不孝。”

    老寨主叹了口气,良久才道:“还有一个法子,说出来,却不知你依还是不依。”

    薛春和又给老爹磕了几个响头,才道:“全凭爹爹吩咐,孩儿无有不肯的。”

    老寨主一改适才的愁眉不展,笑道:“如此甚好!去把你妹妹的儿子,我的外孙找来。叫他做了咱们据马山的寨主,这样我死也能闭眼了。”

    薛春和吃了一惊,自从妹妹走后。妹夫便带着外甥回去傅家,之间虽自家腆着脸去候见,却被人拒之门外。如今冒冒失失上门讨要外甥,傅家肯给吗。他倒不是舍不得寨主的位子,只是印象里那个小小一团的孩儿,果然能如老爹所说的那般神奇吗。

    老寨主见薛春和犹豫,吹胡子瞪眼骂道:“怎么还不快去,是真想叫我死不瞑目嘛!”说着,抓起瓷枕丢向薛春和。薛春和心里吐槽老爹这样精神,哪里像是快要死的人。但也不敢违逆老爹的意思,真个打发徒弟下山找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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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异世纨绔

    却说某处世上,有个女子为尊的大顺王朝。国中江南某处,有个不起眼的县太爷姓宋。宋县令家中有位衙内,大名叫宋豫,小名唤作宋蝈蝈。

    宋县令一夫两侍,膝下一女四男。正室老爷只生了个嫡女宋蝈蝈,两个小侍虽然努力,也只各自生了一双儿。因为宋县令家中财权,都在正室老爷手里。这位老爷又最是爱他的独生女,宋豫宋蝈蝈。日常教习上,宋县令竟是连置喙的权利也没有。

    慈父多败女,生生把这家中唯一的女儿,娇惯成了个纨绔。

    这个纨绔小时不晓得读书,只知道和府中小小子玩闹。长大些后结交了一群泼皮无赖,酒肉朋友,四处里结伴调戏好看的男女。把县官老娘治下弄得乌烟瘴气,还险些得罪巡视途径本地的上官。

    这下宋衙内可算是惹恼了宋县令,如此顽劣,再不好生管教,岂不是要造反。县令老娘发了狠,连后衙老爷也罩不住衙内。只能听凭宋县令把宋蝈蝈拘在府里,每日只叫她在书房读书习字。再惹出是非,也不许人包庇。当真拿好大的板子,伺候衙内的细皮嫩肉。

    所谓物极必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宋县令的强硬非但没有扭转衙内的秉性,反而某日衙内终于做出了件出格的大事。

    私自偷跑出府衙不说,竟沿途追随美人上官出了县城。家中遍寻不到,只道宋衙内凶多吉少,人从此丢失不见。

    宋衙内自作主张,也没讨到好。她跟到地方,美人没看到。自己却被厢兵营里的浑人捉住,污蔑成那宵小之徒,一并投入到厢兵营子里。每日早起晚睡操练,缺吃少穿。

    末了还被调拨去沿河前线,对抗来势汹汹的北辽大军。真个是苦不堪言,九死一生。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宋蝈蝈到了这时,方晓得当初严母慈父的可贵。

    心中迷途知返,时运否尽泰来。在对辽战场上,好狗运地保住自家小命。重回到地方,又因为做事勤勉,得了上官赏识。

    渐渐她在厢军中混出名堂,做了个不大不小的虞候,之后一直驻扎在江南某处。

    至于她的县令老娘,却因为入了京中某位贵人的法眼。已经不在本地任职,眼下被调拨入京去了。

    如此一来,她与父母又是一南一北相隔,只能靠鸿雁锦鲤传书交通消息。但父母子女间骨肉想交、血脉相连。纵然相隔了千万里,亲情也是没法斩断。老父老母膝下又止她这一个嫡女,远香近臭。人离得远了,心里反而愈发念着她的好。

    又因她年岁不小,事业算是小成,便把关注点放在她的终身大事上。宋家老爹千挑万选,在京中看下几家小郎君。写了一封书信快马递送到江南,催着衙内早些过来相看。言明若是合适,便叫她就地娶了带回驻地。也好早日传宗接代,为宋家开花结果。

    宋衙内年少青春,手里有些活钱,身边没有家小束缚,得闲便和同僚四处寻欢找乐子。

    正是风光快活的好时候,怎舍得放弃眼前的逍遥日子不过。去京城相亲婚娶,给自家套上副嚼子笼头。只是无奈被老爹十二道金牌召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没得法子,只能择日成行。启程出发前,又因为在暗门子里吃酒,耽搁了些时日。后面只好白天黑夜赶路,弥补时间。

    这日她昏头昏脑,误入一处山林,林中有处荒废的古刹寺院。宋蝈蝈抬头看看天色已晚,四下里暮霭沉沉,再没有人家。

    心道自己若是再继续行下去,只恐羊肠小道,路上崎岖。又兼有狼虫虎豹,呼啸山林。万一不幸自己遭遇到哪位巡夜的山大王,她这一身肥瘦适宜的好肉,可真是羊入虎口,要白白便宜给那些畜生做了宵夜。

    衙内不用如何权衡,就决定在寺里宿上一夜。

    推开破败山门进得寺中,发现此处荒废已久。莫说是人,连鬼影子都没有。

    宋衙内就在中间空地上点起一堆篝火,打算烤几个馒头填塞肚皮。耳中听得不知何处的夜枭桀桀怪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不由地想起年幼时在乡下听闻的许多鬼怪最爱人间香火,偏好占据荒山野寺做崇,迷惑过往人畜,敲骨吸髓的故事来。

    宋蝈蝈往塌了一半的土墙外望去,比较下外间山林漆黑茂密,不知名的野兽嘶吼哀嚎……又觉得似乎还是这四方天里安全些。

    她找了些石块瓦砾把庙门堵住,挨着篝火和衣而眠。半夜里宋蝈蝈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听到坍塌的大殿里有人走动。一会又听到杂草丛生的井中,有水声传出。

    最后宋衙内头皮发麻,怎么也没法安心躺下去。干脆破罐子破摔,点起一支松明火把。趁着头脑发热,冲出了破烂山门。

    她也不知去处,稀里糊涂往前走。看哪哪里都是成双成对,绿油油、黄橙橙的小灯笼。宋某人在北面打过狼,晓得那些全是野兽的眼睛珠子。半夜里看到跑动的活肉,熠熠生光。

    她不敢再看过去,便低下头只管加快脚步赶路。山路上藤蔓纠结,宋蝈蝈跑起来磕磕绊绊。也不知行了多久,路上还跌倒过几回。

    终于看到前方有点光亮,隐约像是户人家。衙内心中大喜,赶紧奔过去拍打那家的院门。

    出来应门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见是个孤身女子半夜叫门,不禁吃了一惊,哆嗦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宋蝈蝈听到“鬼”二字,先自吓了一跳,牙齿打颤道:“我自然是人,怎地这里还出妖怪吗。”

    这时屋里又有一男子道:“哥哥,外面是哪个。”

    开门的男子回道:“是个过路的女子。”

    宋蝈蝈忙摆手道:“我不是过路,是想借宿。”转念一想,又问开门那人道:“你家可有女子。”

    那人摇头,说道:“就我和弟弟两个,我家家贫……”宋蝈蝈听说这家就两男子,没有女人。不免心中焦虑,担心人家不愿意叫个陌生女子进屋,便求道:“这位大哥行行好,我在你家柴房待一夜即可,天一亮我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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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花楼新人

    那人听了这话,拿眼上下打量起宋蝈蝈,还在犹豫说些什么。

    屋里的男子出来了,借着星光,看了看宋蝈蝈的模样,笑道:“那怎么能行,怎么能叫姑娘睡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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