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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闻鸡起舞所到之处···一片尘土

    清晨的第一声鸡鸣刚落,骆锡岩就从床榻翻身而起,披衣束发只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手脚麻利的简单整理后便打开那扇雕花精美木门,大踏步到自已房前的院子里,惊的放在房门边的几个鸡笼里的鸡边打着鸣边扑通乱飞,他皱皱眉,走过鸡笼边轻踢了几下,边说道:“谢了,这么准时叫醒我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

    之后便是每日例行的晨练,那颀长身影一丝不苟的将熟记于心的拳法舞了起来,他拳风强劲,时不时扫倒院子两旁栽种的豆角,一排排的架子倒地时又扬起尘土一片,声响是不小,但骆锡岩并不担心会惊扰到西苑中仍旧熟睡的父母,因这骆府在城中占地并不小,算得上数一数二了,五进的宅子,还搭着东西两个偏苑,他想着就更毫无顾忌的放开手脚,灌入内力对着一棵少说也有百年的白果树来了一拳,那老树承受了骆锡岩十余年来的道道力拳,终于拦腰折断,满树的银杏叶子和着茂枝扑簌扑簌倒在院子中央,“噗,咳咳咳……”骆锡岩闪躲及时,心里是满满的自豪感,自己竟能将一人合抱的粗壮大树一拳挥断,爷爷传下来的“九拙拳”果然精妙。

    这“九拙拳”因整套拳共九个招式得名,且每招每式大开大阖,将自己胸腹暴露。看似拙劣,实则诱敌先机,待敌先动,凭纯正内力施以拳法斩断退路。骆锡岩祖父便是靠着这套拳法技压群雄夺得武林盟主之位,骆家也曾名满江湖。当然,看这大院各色蔬果,不乏鸡鸣狗吠,便知已然落沒。

    骆锡岩拖着半截树干,边在心里念着心法边动手劈成柴,晒干烧火用。将院子收拾差不多时,天刚蒙蒙亮,他拉开颇有气势的朱红大门,年久失修,门又沉重,骆锡岩手上用了力气,只听得吱呀一声,紧接哐当一响,骆锡岩避让开没接,高悬的门匾掉落,见其上书“骆府”两字让骆锡岩心中一阵难言心酸,门内一阵急切脚步声,骆锡岩抱起门匾,就见母亲秦林快步走来关切问:“儿啊,怎么了?是这门匾啊,掉了就掉了吧,没砸着吧?”骆锡岩答道:“没。”看骆锡岩神色恹恹,秦林也感慨道:“当年我嫁进来的时候……”骆锡岩截住话头:“娘,我去浩然那了。”

    说罢,骆锡岩便将门匾夹在腋下拾阶而下,秦林还在身后唤道:“那门匾捡回来还可以当柴烧,你拿走做什么?诶,这谁家的狗,怎不教教德行,在别人家大门口拉着这么大一滩,真是……”

    骆锡岩不搭腔任她在身后叨叨,径直往街巷走去。快走到巷底时,一院子里传来浩然那似笑非笑的念着:“甘淋刀锋血雨,不齿苟活一世····”他轻笑着推开门边说道:“你这败家玩意儿,大清早瞎吆喝什么呢?”

    浩然也不理他,继续磨墨,看那墨色浓淡适中,便停了手。也不招呼骆锡岩,就提笔在纸上画些什么,骆锡岩把门匾往围墙一倚,便跳坐上院中宽大一长条桌子,自顾自的拈起桌上盘中的糕点饼子往嘴里塞,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院里只剩下一人咀嚼食物声,一人徽墨在宣纸上涂抹声,隔壁几记厨房里的乒乓声,动静也不大,加上清晨特有的清新气息本是平常之极,此时却让骆锡岩胸闷不已。

    “咳咳咳……”骆锡岩使劲的咳出声,想把碎屑沫子咳出来,“给你,巷子口的老油茶,别大志未成先呛死在我这。”应着的是毫不客气的大碗放在桌上的清脆瓷声,“咳咳,谢了。”骆锡岩拿起大碗就着碗沿尝了一口,“恩,还是老味道。”

    “我说,你一大早上,摆着那副郁郁不得志的脸到我这蹭吃蹭喝,是不是想过两招?”浩然调笑着,一贯不着调地口气配着那万事都风轻云淡的样子顿时激得骆锡岩扬起手,将还盛着汤汤水水的大碗甩向画卷,浩然也不急,眼见着那碗就要落到画上,翩然描上最后一笔,反手将笔尖往上一竖硬是顶住碗底,生生截住了碗的去势,那小号狼毫本是润滑有弹性的,现因灌入内力,倒如利刃般在碗底下划了一道。

    骆锡岩抬腿踢向浩然面盘,浩然却将碗放下“唉,别人家都是用官窑骨瓷器,就我这穷苦书生使着城南本地窑烧出的大碗,啧啧啧,还差点被蛮夫所毁。”。言毕,听的风声只侧头往后微扬,劲风带起耳鬓一丝发,映着那俊朗调笑着的脸,骆锡岩本就抑郁不及,现下对着浩然微怒道:“怎么不还手?”浩然伸手擒住骆锡岩伸过来的长腿,就势一掰,骆锡岩借力翻转身侧,另一只脚踏在长条桌上轻点就腾空近一丈,喝道:“再来。”

    浩然轻笑:“当我是傻的?这可是我家,打坏了东西,你赔么?”

    骆锡岩几个跃起就往浩然身侧提起一拳就要袭来,浩然脚步极快,看不清身形就移到围墙边,道:”好了,你赢了,少侠饶命吧。”骆锡岩还不依不饶:“我说再来!你出招啊。”浩然也不怒:“你再来我就用这破木头来挡了,火气这么大,是因为这个吧?”说罢还曲起手指往上弹了几下,“啧啧,是挺厚实,不愧是大家子门上挂着的。要是换做旁人,没有你这般好身手也是拆不下来的。怎么,现如今的骆府还要靠着卖门匾才能揭开锅么?呵 ̄想来也还不至于吧。”

    果然还是一起长大的,不用言语便知。骆锡岩叹了一声气幽幽道:“就这样……掉下来了。”,浩然沉默片刻,也学他叹了口气,道:“凡事莫强求,守着这门匾,当年骆家的光景也不能回来,依我看,不如……”

    骆锡岩怒:“你敢……”,浩然走过来搭着他的肩,一身痞气,与那张白希俊美的脸极不相称,哄道:“我就说个笑,莫当真。唉,年轻人火气真大。”

    骆锡岩任由他带回到桌边,心中仍是一股闷气说不出,身处这宁静的小院,看着毫不在意的浩然,问道:“浩然,你没想过要报仇么?”

    浩然像是在议着隔壁王大婶那般轻佻不正经道:“呵呵,没想过,不是你在替我“操”心吗?”骆锡岩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忿忿道:“我们一起去报仇如何?”浩然伸手将他按在石凳上道:“就算是要报仇,我报我的仇,你有何仇可报?”骆锡岩抬起头认真道:“先助你寻得灭门的歹人,咱们联手杀了他。报了仇,我们再行走江湖,重振我骆家雄风。”浩然嗤笑道:“说那些东西,还不如看看我新作的画,这是陈员外私密订的,你瞧五两银子一卷可值得?”

    骆锡岩将画卷推至一边:“我才不看呢,不就是画的男男女女脱光了衣服抱住一处,做那档子事么,整天画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浩然笑道:“哟,你这正经家的少爷,还知道男男女女也可以抱住一处啊。好想法,让我新开一个图册画来看看,得了赏银请你喝酒。”

    骆锡岩懒得再跟他计较,正无聊抖着腿,就听到门口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夫子,大家都来了,请您过去授课。”浩然冲那小童道:“你且先去让大伙背诵昨日讲的诗,我这就来。”那小童眼乌溜溜的瞪着那盘子糕点口中答应着,就是不转身,浩然笑了笑,抽出手帕包了几个糕点,送到那小童手里,对他说:“背好了才可以吃,去吧。”小童拿了小包揣在怀里方蹦蹦跳跳的跑了。

    浩然往外走着,忽然想起什么便回过头说:“把我这收拾好,麻烦少侠了。“言语里称着少侠,眼里却尽是揶揄,毫无尊敬之意。骆锡岩白了他一眼,嗤笑道:“别带坏了那帮孩子。”浩然听了戏谑道:“今天本夫子就教一教他们那伦理之道,如何?”骆锡岩闻得此言,气得伸手朝桌上一拍,笔筒里震出只笔来,他捏了就往浩然后心掷去,浩然头也不回就着脚步,折手往背后一捞,笑道:“果然好体贴,知晓我未带笔,谢啦 ̄ ̄”

    清朗笑声随着脚步在门外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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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少侠出动 闲人遣散

    浩然与骆锡岩是打娘胎里便相识,可谓是竹马加竹马校园全能高手。孩童时,两人一起在骆府习诗书,骆锡岩的要求不高,能看懂武功秘籍就行;浩然则偏好书画。两人都是五六岁时开始练武,浩然的武功路数师承于兰观的清方道长,骆锡岩起步则是由未去世的爷爷手把手教导。论功夫,两人都宜近身相搏。拼内力,自然是骆锡岩淳厚,真气激荡,拳风强劲。讲身法,浩然则更为灵活轻便,翩翩若仙,遗世出尘。他们曾立下豪言壮语,誓要成为武林大侠。

    如今两人都已年过弱冠,为讨生计,浩然做了这城中的师塾夫子,正经的教书先生。闲暇时绘绘春“宫”,供人消遣,赚些细碎银子,喝点小酒,日子倒也过得去。而骆锡岩,整日无所事事。城中各处晃悠,协助官府打击恶霸,理论家长里短,结交一些游侠,可惜这乡风淳朴,治安有条,一身好武艺便也无多大用处。

    骆锡岩把半碗余温的油茶饮尽,又嚼了几个糕点,填饱肚子就站在空地上伸伸懒腰,随着性子还没舞几个招式,就听得嗤啦一声,骆锡岩心道不好,是浩然的画。画好还未收到屋子里,现下被拳风扫到地上一半裂了开。他捡起一看,只见画上的女子神情慵懒,额上描着赤蕊,发髻散乱,罗裙铺满石桌,露出半个胸脯,风情缭绕,往下是柔软腰肢,丰臀浑圆,一只腿挂在男子腰侧挡住两人教合处,另一腿屈起,白玉裸足点在男子胸膛上,直看得骆锡岩心突突跳,那女子半掩半遮更让人心生意想,怪不得浩然说:“我这画不比别的春“宫”,自然要的贵些。”

    忽然想起这可值得五两银子,这一拳可真值钱,浩然知道了定不轻饶他。念及此骆锡岩赶紧将画卷成轴,放进屋内,落了锁便匆匆夹着门匾离开。

    街上已开了集市,人声并不喧闹。他进了店内,满街坊的也都熟络,刘掌柜迎上来招呼:“骆公子,有空来店瞅瞅?”骆锡岩将门匾放下道:“我看了门墙上的倒钩还在,想着是这门匾后的铜环坏了,现挂不结实了,您给看着修修。”刘掌柜边冲了茶边说:“好嘞,给您泡壶茶。您这牌匾的料子和手艺我们这小店做不出来,不过修倒是没问题。麻烦骆公子等会,马上就好。”说罢就进到屋内拿物件。

    骆锡岩正抿着茶,从屋内跑出两个半大的孩子,两人争抢一个木轱辘。起初还好好地,那女娃伸手把轱辘推到供桌底下去了,男童不依又是啃咬又是抓挠,眼见女娃就要哭了。那大一些的男童骆锡岩认得,是刘掌柜的小儿子,他赶紧唤道:“大毛,还欺负小姑娘呢,不害臊啊。”乳名大毛的孩子道:“真是笨手笨脚,又一点不经打,玩一会就要哭,真讨厌!”,那小姑娘听这话,再也憋不住了便放开声哭起来。

    刘掌柜听得声忙出来了喝道:“大毛,快领着妹妹去院子玩,没见有客人吗!”刘掌柜人长得黝黑精壮,教训起来又严厉,俩孩子吓得赶紧跑了。

    骆锡岩笑着:“刘掌柜,何时有了个这么水灵的女娃娃?”

    刘掌柜边忙着手上的边答道:“哪能啊,是内人的外甥女,大毛舅舅家害了怪病,人都没了,就剩个女娃子,怪可怜的。”

    骆锡岩惊道:“怪病?我倒还没听说。”

    刘掌柜手上也忙活完了,道:“就西边的离远城,整个城里的人不知怎么就染上了,大夫也看不好。唉,有些得了病去了也就算了,有些人呐,趁着这灾祸去偷去抢,那些病了的哪还有钱去医呢,这心啊都坏透了”。

    骆锡岩付了钱道了谢便往家走去,爷爷教导他的字字句句回荡在心间,长久以来的大侠情结让他浑身血液急速涌动,有股冲动迫使他必须要去离远城看看。

    行至门口,骆锡岩直接踏在台阶往上跃起,将门匾挂好,仰头看着,想起爷爷当年也是年轻时行走江湖,为民惩恶,终是打下了至高的江湖地位。越想越觉得那股子劲更是不可抑制。他进了前院,弟弟骆恺妹妹骆悠正在踢毽子,看见他回来,冲他喊道:“哥哥,哥哥……”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这两小娃对哥哥崇拜不已,骆锡岩年长了他们十来岁,对弟弟妹妹特别宠爱。经常带他们上树捉鸟下河逮鱼,此时骆锡岩也顾不得和他们嬉闹张口便问道:“娘和爹呢?”

    骆悠正处换牙时候口齿不清的抢着说:“赛后厅呢。”

    骆恺指着她嘲笑:“哦哦,说话漏风了,哈哈哈哈……”

    骆锡岩也不管两小孩蹭着他的腿开始打闹,一臂夹着一个孩子往后厅走,这大宅子里搭了好多豆角架子。他嫌走的慢,就迫不及待的跃到空中,踏着中厅的拱门施展轻功前行,俩孩子高兴的拍手:“哦哦,哥哥好厉害好厉害。”到后厅门廊,骆锡岩放下两孩子让他们去玩,自己则进了厅。

    母亲秦林正和面包着包子,父亲骆傲天看着书时不时的和母亲拉几句家常,骆锡岩几步上前去,道:“爹,娘,我有事要出城一趟。”

    秦林以为是与日一样,出城和他那些朋友玩乐,不在意道:“好,去吧。看看这头上的汗,也不擦擦。”

    骆锡岩想到这一去不知要多少时候,若是也染上病还回不回得来,看着父母弟妹还要替自己操心,也不知离远城是何种惨状,种种情绪夹杂着。他不禁双膝着地,沉声道:“爹,娘,孩儿是想学祖父出去闯荡一番,策马江湖去打拼。先去离远城调查怪病,这前景如何并不能预料,还望你们在家保重身体。”说罢就磕了头,并不起身,自己也不确定父母是不是支持,心中正忐忑不安。

    骆傲天放下书卷,看着儿子,心中也颇多感慨。骆锡岩的祖父骆征亭一世豪杰名声在外,只骆傲天这么一个孩子,偏生还不爱武学连防身都不及。可骆锡岩自幼聪颖,痴醉于拳法,天生对功夫领悟力强,骆征亭亲自教导,爱护异常。骆锡岩此时立了决心要出去闯荡,骆傲天未免担心,又想到自己父亲阖眼前拉着锡岩的手,说不出但满怀期待的眼神。

    骆傲天沉吟片刻开口道:“锡岩啊,我知道你志在此,男儿就该去拼去闯。家中你不必担心……”

    秦林张口想说些什么,骆傲天对她摆摆手,又道:“出门在外,凡事切不可鲁莽,识人要仔细,不可落入歧途,坏了你爷爷的名声啊。”

    骆锡岩看父亲并不阻止,言语中透着关切,他心中激动道:“是,爹,我记住了。”

    秦林已站起身来:“唉,儿啊,既然决定了,就万事小心,多带些银两总是好的,什么小痛小病的可得照顾好自己啊。”说着眼圈就红了,缓了缓接着道:“我的儿,江湖上刀剑无眼,要是伤着了,身边又没个人照应……”

    骆锡岩忙说:“我等会去邀浩然,再说,我又不做那些歹事,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险恶啊,事不宜迟,我收拾东西这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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