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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酒楼行侠仗义

    已过中秋的西安府，仍然是赤日炎炎，一场暴雨过后，微风伴着嘀嗒的雨声，给人带来丝丝凉意。西安府最大的酒楼德祥楼门口人头攒动，只听“啪”的一声惊堂木响，一位身穿麻布长袍，黑面白须的老者手握纸扇，正在说书，“列位看官，今天老朽在这里给大家说一段‘盗王传’，话说我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率领三十万大军奉旨讨伐元逆，小元顺帝听到风声吓得是屁滚尿流，揣着传国玉玺就往漠北老家跑……”

    说书场被听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场外酒楼门口的两座石狮子上面分别坐着一个少年，约十**岁的年纪，认真地听书。坐于左手的少年眉目清秀，身穿粗布青衫，衣袖高挽，手中拿着一把二尺长折扇。右手的少年，衣衫灰白，但十分干净，肩上蹲着一只金色小猕猴，少年总是面目含笑，好似一个顽童。

    听了一会儿，左边的少年转过来笑嘻嘻地对另一个少年说到：“一两银子，小俊，拿来吧！”。叫小俊的少年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李铁嘴，太没道义了，连着五天了，天天说盗王传，按照我的想法今天怎么地也该说大明英烈传了。木头，接着”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个对面的少年。

    左边的少年笑着接过银子，道：“盗王传多好啊，哪天你章俊要是有一块盗王的牌子，你就是天下的贼祖宗。”

    “滚你娘的小杂种，没钱敢来德祥楼吃霸王餐”，忽然从酒楼里传来一声暴喝，把听书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酒楼。原来是酒楼的伙计在推赶一个锦衣少年。

    “谁吃霸王餐了？”少年红着脸说道，“刚才都给你说了，我的银子丢了，就在你的酒楼里丢的。”只见这说话的少年，生的眉清目秀，但脸色发白，说话不停地咳嗽。

    “小少爷！”酒楼的胖掌柜眯着一双小眼睛，用手敲着柜台，说话的声音细若蚊子哼哼，“您这是吃了霸王餐，还要冤枉咱这里有贼啊，众位给咱评评这个理，咱这德祥楼可是这西安府里数一数二的买卖，可不是黑店吶，您说您在我这丢了银子，您可得拿出凭据来。”

    “你！”少年被胖掌柜气的无话可说。

    “我什么我？您可着西安府打听打听，敢在我这德祥楼吃霸王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胖掌柜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不过像您这样的角色，咱也见过不少。这么地！”胖掌柜“啪”地一拍柜台，“小少爷，我看您这腰里的玉佩倒是能顶几钱银子，顶了这饭钱，就当我吃亏，一笔勾销。”

    “我！”少年被胖掌柜一气，更说不出话来。

    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但是没有人敢到酒楼里面去看。看热闹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里面的情况。“看这位小公子的衣着，不像是平常人家啊。”“照我说，光那个玉佩啊，我看至少值一百两。”“放屁，我家老爷有那么一个，五百两从碎玉轩买的。”“乖乖，五百两？老汉我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些钱啊。”“就是啊，所以说，这邢胖子可够黑的啊。”“你才知道啊，不黑这就楼从哪来？”“唉，造孽啊！”“小声点，别乱说话。”

    “哦哟哟，邢胖子这又在讹钱呢啊！”拿折扇的少年说着从石狮子上跳下来，走到被推赶的少年旁边。

    “我当是谁呢，原来牧家的小混混，就你那当牢子的爷爷来了也不敢和我这么说话。”胖掌柜眯着眼看了看少年。“你这是又要替人强出头？”

    “对啊，就是你牧桐爷爷。”原来这替人出头的少年叫牧桐。“出头谈不上，就是看不惯你邢胖子这么欺负人。”

    胖掌柜瞪了瞪小眼，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很好，既然牧家小少爷要踢这位少爷出头，那就请您把咱这饭前给付了。”说完，伸出肉呼呼的大手，“不多不少，五两银子。”

    “五！两！”牧桐显然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不去抢？五两银子都赶上牢头一年的俸禄了。”

    “牧少爷别着急啊，咱这是明码实价，吃饭之前咱可是跟这位少爷说清楚的。”胖掌柜依然是那副让人看着想打的笑脸。

    “得，五两就五两，小俊，借我四两银子”牧桐转过头对石狮子上的那个叫小俊的少年喊道。

    “哎，你要当活菩萨不要带上我！我没四两银子！”小俊从石狮子上面跳下来，走到牧桐身边。

    “谁说你没银子，昨天不是咱俩下棋赢了邢家小胖子五两银子吗？”牧桐说话间，开始在小俊的身上搜银子。

    小俊推开牧桐的手，道：“别摸了，邢家小胖子不是没给吗？借条，对借条在你那啊。”

    牧桐一拍脑袋，“哦，对，在这里。”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胖掌柜，“邢胖子，看清楚了，这是你那宝贝儿子亲手写的借条，上面还有和您一样的胖手印。”

    “你！”这回轮到胖掌柜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胖掌柜瞪圆了小眼，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借条，甩了甩手“得，你们走吧！”

    “嘿，多谢！小俊，咱们走！”牧桐拽着小俊和那名少年向外走去。

    “邢掌柜印堂发暗，虚气上升，近日内切勿动火，否则气息不顺，肝火伤身。”那名少年转过头对胖掌柜说了一句。

    “滚！”胖掌柜吼了一句，转身对伙计大喊道：“把那个畜生给我叫过来！”

    当牧桐三人走到街口的时候，酒楼里传来阵阵把掌声和求饶声，突然一声大叫，扑通一声，好像是有人栽倒的声音。

    转过街角，少年向牧桐和小俊深深一揖，“朱少天感谢两位少侠搭救之恩！”

    这一揖倒把牧桐和小俊吓了一跳，牧桐拍拍朱少天的肩膀，指着小俊说道：“别叫我少侠，我叫牧桐，他叫章俊，叫他小俊就行。”

    “对，叫我小俊，叫他木头”章俊笑着说道。

    “谢谢两位，银子容我日后定将奉还。在此告辞！”朱少天又是深深一揖。

    “等等，你身上一文钱都没的，要去哪啊？”牧桐喊道。

    “哦对了，还有”朱少天走了两步，转过身来，“我要去找回春堂看病，还要向两位问路。”

    “回春堂？那我太熟悉了，跟我走吧，就在我家隔壁。”牧桐一听朱少天的话，拉着朱少天就走。

    “对，也在我家隔壁。”章俊从后面跟上来，“嘿嘿，我俩住一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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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闯回春堂

    “走，走，走，走，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三人刚进回春堂表明来意，回春堂的伙计就拿着扫帚把三个少年赶了出来。

    三个少年，灰头土脸地站在回春堂门口，站了半天。

    “你确定，你是来看病的？”牧桐转身问朱少天。

    朱少天非常肯定地点了下头，“没错，家父说我这病他看不了，只有西安府回春堂的寿王爷能看好。”

    “寿王爷？”牧桐和章俊同时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朱少天。

    章俊摸了摸朱少天的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这病不是发烧啊，你确定这回春堂里有个王爷？你确定你爹没骗你？或者说你爹没记错？再或者说，你没记错？”

    “对，家父是不会骗我的，而且我确定，我也没记错。”朱少天再次坚定地点了下头。

    牧桐想了半天，“那我知道了，走，咱换个时间，换个地方进回春堂。”

    月牙半弯挂在树梢，照在地上的树影张牙舞爪甚是吓人。夜里的长安城静的出奇，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回春堂的后墙下面出现三个黑影。原来，牧桐所说的换个时间、地方就是要半夜翻墙进去。“你会翻墙吗？如果不会翻，那里有个洞可以钻进去。”牧桐拍了拍朱少天，指着墙角的一个狗洞说道。

    “不用，你们带路就行”朱少天撇了一眼狗洞，看了看墙说道。

    “那行，我先上了”章俊说完，纵身一跃，已经悄无声息地到了墙里侧。牧桐和朱少天都对章俊的轻功暗自佩服。章俊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后，对牧桐说道，“进来吧，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