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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杜家有女初长成

    

    “小姐,过了朱雀大街,马上就到云骑尉府了。”宝琴悄悄掀起帷幕的一角,新奇的打量着街角的建筑。

    “宝琴,莫扰了小姐清静。”侍书压下宝琴放在帷幕上的手,把透过帷幕投入马车的一丝丝光线驱走。宝琴疑惑的看一眼握着她的手轻点她手背的侍书,乖乖的放下了手,垂首不语。

    “无妨,宝琴第一次进京。”微闭着双眼的女孩,突然出声。声音清冷,如清泉坠入林间,幽静雅致。

    这边厢,入画在女孩出声前,就把绣着红梅的抱枕从女孩身后收起折叠,塞入车壁与自己座位之间的暗格里。抚棋捧着小盏的桂圆红枣羹,轻声询问“小姐,可要来一盏桂圆红枣羹?是奴婢一直温着的。”

    “恩。”女孩轻应一声,睁开眼睛,扫过眼前的蔚蓝小盏,一双素手缓缓抬起,接过丫鬟手里的小盏。用银匙拨开盏里的桂圆红枣,盛起一点点羹汤,慢慢入唇,微红的羹汤沾在唇上,水润红艳。两三口过后,递给一旁候着的抚棋,用手里的素色青竹帕拭了嘴,“炉上炖着的你们几人分食吧”

    “诺。”婢子四人轻声应道,因是在行驶的马车上,四人无法起身行礼谢赏。

    侍书接过抚棋手里的小碗桂圆红枣羹,带着宝琴在马车两侧快速的饮用。入画跪坐在自家小姐身侧,帮小姐整理云鬓,抚棋捧着一小面紫云镜,方便小姐梳妆。

    “宝琴,侍书,到我这来。”入画、抚棋把八宝梳紫云镜收入妆盒,退在一旁,等宝琴,侍书上前接替她二人的位置伺候小姐。

    待宝琴侍书接替入画抚棋陪坐在小姐身边时,入画抚棋在车两侧端起自己的小碗开始用起桂圆红枣羹。

    “侍书,你跟着我多久了?”女孩看一眼侍书,淡淡问道。侍书还未答话,宝琴已迫不及待地开口“奴婢知道,侍书姐姐告诉奴婢她跟在小姐身边已经有五年了。奴婢跟着小姐也有两年了。”

    “嗯?侍书你说。”女孩像是没听到宝琴的话,依然自顾自的问侍书。

    “小姐恕罪,奴婢没完成小姐交给奴婢的任务,任小姐责罚。”侍书起身跪地,头伏在手上,长跪不起。

    “侍书姐姐,这是怎么了?”宝琴看看端坐着的小姐,无端的感到一股压力,那双眼睛如同声音一样冷冷淡淡。不由自主的期盼的望向一旁的入画抚棋,期望入画抚棋为侍书求情,却见二婢不动声色的垂首望着侍书。宝琴不在言语,跪在侍书身边。

    “说,错在何处。”女孩不为所动,一字一句询问,明明是很平常的询问,宝琴内心徒然升起一股恐惧感。第一次真正的感到害怕,她跟随小姐两年来,第一次看到侍书姐姐自动求罚,也是第一次感到小姐那种威压。

    “两年前,小姐把宝琴托付给奴婢,要奴婢把宝琴□□成可堪重任的大丫鬟,跟随小姐左右。奴婢无能,宝琴不合小姐心意,不能担任大丫鬟一职,为小姐排忧解难,还可能为小姐招来祸患,婢子自请跟宝琴一起降为二等丫鬟。”侍书依旧没有抬头,宝琴惊愕的抬头看着小姐。

    “入画,你说,宝琴错在何处。”女孩依然不为所动,换了个人继续问道。

    “回小姐的话,婢子看来,宝琴错处有二,其一,不知礼数为何物;其二,不知尊卑为何物。”入画起身答到。

    “抚棋与宝琴说个明白。”女孩又吩咐道。

    “是,小姐。宝琴一不该在朱雀大街上拉开帷幕,二不该在小姐问侍书话时抢先回答。”抚棋不得不开口,唯望宝琴明白小姐的一片苦心。

    “侍书,起来,告诉她,后果是什么。”女孩抬手,让伏跪在地的侍书起身。

    “朱雀大街是大梁都成玉京最繁华的大街,来往人流嘈杂,如若被人看到小姐容貌,必会跟小姐招来祸患。小姐心慈,宝琴自作主张的回话,也未责罚。如若被别人看到一是会诟病小姐不会□□婢子,更有甚至,答错一句话,宝琴立刻会引来杀身之祸,累及小姐。”

    宝琴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是四婢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女孩离开家后才跟着身边伺候的,不如其他三人一起跟随小姐一起长大,来得稳重细致。

    宝琴知道自己的嘴巧,经常能逗笑小姐,所以一直以来小姐对她和颜悦色,她也常常沾沾自喜。侍书入画抚棋提点过多次,她总不在意。

    可这一刻,她的舌头好像被猫咬掉一样,发不出更多的声音,她一动不动的跪在小姐脚下,不敢去想自己会遭受到怎样的惩罚。这个时候,她反而想起来侍书轻敲她手背的涵义,可惜,为时已晚。

    “起来吧,往后,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心里多掂量掂量。云骑尉府不比山上,以往侍书三人疼你,入府后,且看吧。降为二等丫鬟,侍书教导不利,罚三个月月钱。我还是把宝琴交给你,再教不好,不必来见我了。”女孩示意入画扶起宝琴。

    宝琴一怔,哽咽着谢恩,“谢小姐,宝琴会好好学。”

    说话间,马车离云骑尉府越来越近。云骑尉府位于朱雀大街西北的玄鸟大街,这一条街上都是朝廷大员的府宅,跟朱雀大街的热闹相比,玄鸟大街清幽肃静。

    玄鸟大街是玉京的政要府居,从百余年前开始,此处房产就是寸土寸金。

    寸土寸金玄鸟街,玉清雅致都玉京。

    玉京是大梁的都城,大梁建都与此已经一百三十余年。在这一百余年里,大梁历代君主都以发经济为主要策略,玉京作为大梁的国都,其富庶程度窥一斑而知全豹。

    在这繁华锦绣地,云骑尉府经历了六代的传承,已经日渐式微。

    马车从西侧门而入,停在了二门上。下车换轿,主仆一行回到浣花院的时候,万嬷嬷已经带着下人等候在院门口。

    万嬷嬷是四房夫人陆氏的陪嫁嬷嬷,三年前陆氏染病离世,万嬷嬷护着年幼的小姐躲过了后院一次次的暗害。看着万嬷嬷一次次艰难的护着自己,而人微言清的自己处处被侧夫人为难苛责。

    在一个请安的日子里,女孩跪求老夫人准自己去南山为母守孝,在佛前为家人祈福。老夫人答应了女孩的请求,她带着婢子护院等人在南山一待就是三年,每年只有过年时才会回府。

    “小姐,老奴拜见小姐。”万嬷嬷带领着浣花院的下人跪了一地。

    “嬷嬷,晚间再请嬷嬷吃茶。侍书带宝琴把我们带回来的行李收拾好。入画抚棋快扶起嬷嬷,嬷嬷稍后随我去给老夫人请安。”女孩一改马车上的淡然,干脆利落的吩咐下去。

    万嬷嬷收拾起久别重逢的激动,帮着丫鬟给小姐梳妆换衣。

    平时幽静的浣花院一时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云骑尉府各处收到了十小姐回来的消息,纷纷派人送礼慰问打探消息。收到消息的各房反应各不相同。

    各房关注和反应,暂时顾不上细思,她带着入画抚棋和院内4个小小丫鬟,穿过回廊,向着老夫人的云然居走去。一路上先后碰到了等在路上的八小姐和九小姐。

    八小姐是大房夫人宋氏所出,今年十二岁。因着同为嫡出且年龄相仿的缘故,八小姐打小就亲近十小姐。一听说十妹回家,就迫不及待的等在路边要跟十小姐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而九小姐确是从老夫人的云然居偷溜出来,迎接自己的十妹。

    九小姐生母是三房的田姨娘,按理说身为庶女的九小姐是不比嫡出小姐身份尊贵的。九小姐能得到老夫人青睐,事出有因。三房老爷杜贤雨,年纪轻轻已经是从四品的知府。是整个杜家官职最高的人,也是杜家除了袭爵的大房老爷杜贤竹外最有实权的人。

    三老爷外放做官,三夫人自然带着儿子六少爷和女儿七娘随着三老爷到任上生活,只余下一个田姨娘带着九小姐代替三房伺候老夫人左右。九小姐打小就亲近祖母,老夫人看九小姐无嫡母教养,遂养在身边。因着祖母教养的缘故,各房都给九小姐几分面子。可以说九小姐是杜家女儿中最有人缘的一个。

    杜家女儿多,十小姐这一辈儿里,她是最小的一个,行十,故此下人称为十小姐。长辈唤她十娘。元娘到四娘均已嫁人,五娘也说了人家,七娘在云阳,六娘因着二夫人的缘故跟她们并不亲厚,最小的三个姑娘因着年龄相仿,一向投缘。

    十娘在家的时候,八娘九娘就经常找她一起玩儿。每逢过年十娘回家,三人也一直有来有往地交好。

    互相见礼过后,三人结伴去上房。一路上轻声交谈。到上房云然居的时候,三个小姐暂停交谈,让小丫鬟去云然居通报。

    大丫鬟玛瑙不多时亲自迎出来,在院门外就开始招呼,“八小姐九小姐十小姐,快随奴婢来,老夫人刚就一直在念叨十小姐。原来是被八小姐九小姐给截胡啦。”

    “劳烦玛瑙姐姐,祖母身子一向可好。”十娘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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