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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恢复记忆时她以为自己也遇到了网上无数次提到的穿越狗血剧情,直到多年后才了然,不过是在轮回道里前世记忆清除得不够彻底,她只是个带着残存记忆重新转世为人的魂魄罢了。

    谁说投胎转世了,便一定是到后世去了?醒转时,成了大清安亲王爱新觉罗.岳乐的第八子:塞楞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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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为庶子

    顺治十五年戊戌十二月初一亥时,位于京畿东城的安亲王府内好不热闹,安庆王岳乐的庶福晋张氏胎动频繁,连夜候着的接生嬷嬷忙个不停,屋里的叫唤声不停。此乃张氏头胎,且其怀孕期间腹大异常,折磨得其夜不能寐,憔悴不已,故胎动已是两个时辰有余,却始终不见动静,等候在外的安亲王、继福晋那拉氏也不免焦急。

    岳乐因此前战功卓著兼之又在工部政绩斐然,去年被顺治帝擢升为安亲王。许是十几年征战沙场,早年追随肃亲王豪格征讨张献忠,尔后又浴血奋战,率部一路奔袭,终击斩其,声名大振。封官进爵伴随而来的却是前几子的陆续早殇,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为其诞下的三子一女竟无一能安然存活超过十岁。虽此后庶福晋们陆续诞下了子女,但多数体态羸弱,年幼便显病症,故当初岳乐纳张氏入府便是看中其家中三代体质硬朗,胎儿存活率高于常人,也希望她能为自己带来体格健硕的孩儿。

    屋内呼喊声持续到初二寅时,胎儿响亮的哭闹声瞬间唤醒了安亲王岳乐沉重的心绪,摆下茶盏,等待着嬷嬷前来回报。不多时,接生嬷嬷喜滋滋的抱着刚洗净的小主子,福了福身,口中念到:“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听到嬷嬷的贺喜之声,岳乐迫不及待揭开盖在婴孩身上的布裹,立时喜笑颜开,“哈哈哈,好!好!好!岳乐今日再得一子,张氏有功,众人皆有赏。”此乃岳乐的第八子,名塞楞额,安亲王深夜得子,竟不觉疲乏,亲手抱着塞楞额端详许久,久久不愿脱手。

    张氏产房内已清理过,仍有血腥味弥漫,产后的张氏体力虚脱,失去知觉前嬷嬷已经报喜了,为王爷生了个儿子,她也总算能松口气了,此前的疲乏齐涌而来,抵不住的倦意让张氏来不及看儿子几眼便睡了去。

    顺治帝听闻昨夜里安亲王再得一子,早朝上也不免一番祝贺,散了早朝更是有各路官员齐声贺喜,岳乐好不开心。不知何故,他总觉得这个儿子和以往的都不同,许是昨夜里那一声响亮无比的哭喊声,又或许是那灵动不已的胳膊不停在自己怀里挥舞,就让岳乐觉得这个儿子将来必成大器。

    安亲王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诞下的三子一女皆早殇,不单伤了身子,更伤了心神,在幼子夭折之后不久便跟了去。此后岳乐娶了继福晋那拉氏,诞下一女,颇得董鄂妃垂青,将其收为养女,获封和硕柔佳公主。之后身体却也不再硬朗,岳乐不敢再让其冒险生产,虽只生下一女,但因承欢圣君膝下,地位显赫,在王府里的地位不见动摇。现存的三子两女则是由侧福晋与其他几位庶福晋诞下,体格皆羸弱,才出娘胎不久便已与汤药常伴,令岳乐忧心不已。所以他对张氏的这一胎格外重视,当初怀孕五个月后便请了太医院最有经验的陈太医诊断,得知了是男孩之后更加是小心翼翼的护着,潜意识里就指望着这个第八子能是个好体魄。

    张氏因生下塞楞额有功,地位也渐渐在其他几个庶福晋中有了抬升趋势,不过张氏向来低调,她娘家势力本就单薄,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庶福晋,哪怕是嫡福晋走了,还有继福晋、侧福晋压着,同辈的还有好几个庶福晋,再如何也是轮不到她有所作为,她只期望自己的孩儿能健康平安就足够了。故其入府后从不主动争宠,老实本分,很得那拉氏欢心,怀孕时也格外得到照顾,诞下塞楞额后那拉氏也是第二日便去了她房里安慰探望。

    “妹妹如今为王爷诞下了塞楞额,往后的日子便也不用担心了,好好的将养着身子,将来再生下几子,这位子也就彻底牢靠了,姐姐我也会替你照料着的。”

    产后仍有些虚弱的张氏听着那拉氏的话,忙侧身行了拜礼,“多谢福晋恩待,如此抬举妾身。能为王爷诞下塞楞额,是妾身的福分,也是妾身的本分,此后自是更加安守本分。”见张氏并未因生了儿子而趾高气扬,那拉氏心里颇为满意,拉着她的手又说了几句宽慰话,便回屋了,离去前又赐了一堆的补品。

    望着雍容华贵的福晋离去,陪嫁的丫头绿荷不免嘟哝,“小姐入府才一年,便生下了八少爷,怎么说也该是母凭子贵了。怎地就成了个替福晋巩固地位的生育工具了?这不是。。。”

    还不及把话说全,便被张氏喝住,“绿荷,这些话岂是你我能说的?这些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莫说你,就连我,也得不到好下场。这种话以后给我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要宣之于口。”跟了张氏多年的绿荷还没听过小姐如此严厉的语气,向来温柔的小姐自入了王府后便愈加的沉静,开口说的话也日渐精炼,有些时候连自己都猜不透小姐的意思,如今被这么一吼,更加有些无措,低着头,竟有些颤抖双肩。

    襁褓中的塞楞额,吃饱后呼呼睡去,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竟也承袭了张氏的小酒窝,每每笑起,左脸窝便有个小小的酒窝,而也是这小酒窝最得王爷喜欢,每日下了朝都要抱着逗弄一番。窗外的寒意渐渐浓厚,正月里,塞楞额满月酒,王爷特地大办了一番,连宫里都惊动了,太后与皇上都特地下了赏赐,这么小的孩子承受这么大的恩宠,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恐怕是会要折寿的。

    做娘的,心里担忧又不能显露,不免难捱。再如何得到王爷喜爱,满月办得再隆重,塞楞额也只是庶福晋张氏之子,不仅身上有一半汉族血统,且娘家势力微薄,说到底,也只是个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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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庶子竟成长子

    顺治十七年庚子十二月,塞楞额三岁了,这年里,安亲王岳乐的六子青盛、七子图兰塞都因体弱而夭折了,加上上一年里走的四子阿裕锡,塞楞额竟成了府中的“长子”。塞楞额是王爷众多子嗣中唯一一个没有生过大病的,自小活泼聪慧,更得岳乐欢心。塞楞额的健康成长也多少减弱了王爷的丧子之痛,只期望着塞楞额早日长大。

    虽说这年里,张氏又为王爷诞下一子,可这位十一子艾滋,体格与塞楞额相差甚远,没挨过多少日子,两岁时便夭了。此后张氏好不伤心,也就暂时缓了生子节奏,一门心思在照料塞楞额身上了。四岁的塞楞额看着额娘因为早夭的弟弟伤心,迈着小步子晃到额娘身前,学着前些日子里阿玛的样子,用小小的手掌轻轻拍着额娘,边拍着嘴边还讷讷道:“额娘,额娘,塞楞额陪你。”因为完全够不到额娘的肩膀,只是轻轻敲打着张氏的膝盖。

    这一举动深深融化了张氏的心窝,痛失了幼子,可仍有个健康懂事的儿子,她比这府里的任何女人都幸福。她不要什么福晋之位,也不求自己的儿子袭了爵位,她只要她的塞楞额健健康康的,她要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看着他给她生孙子。当初被纳入王府,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家族靠自己,而自己的一生也由不得自己去选,只怪自己是个女人。如今她有了儿子,她的儿子将来有机会活的比她好,比她自由,这就是她最大的期盼了。

    可眼看着王爷的儿子们一个个的去了,而那拉氏也突然病倒了,她不免慌了神,生怕这王爷在沙场上积下的孽债要让府里的子嗣、女眷们来偿还。她走了不算什么,可她的塞楞额如今成了“长子”,她怕下一个要“替父还债”的便是他了,这怎叫她能安心?战战兢兢的过了这几年,虽说艾滋刚满两岁就走了,却也算为塞楞额挡了回煞,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再让儿子出岔子了。想到这,急忙将站在身前的塞楞额抱进怀里,怕有谁要来跟她抢了去似的。感知到额娘的悲伤与慌乱,胖乎乎的塞楞额不哭也不闹,乖乖的窝在额娘怀里,不多时,睡着了。

    顺治末年,是个多事之秋,失了董鄂妃的顺治帝再无心朝政,而后又感染了恶疾,重病在床,朝中之事岳乐不得不多加跟进。不足五岁的塞楞额得了王爷重点交待,在府中一定要仔细照料,切不可染了病。千叮咛万嘱咐,病来依旧如山倒,小小年纪的塞楞额还是病了,岳乐震怒,王府上下忙做一团,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前来应诊的大夫,为首的是城里有名的“赛华佗”胡大夫,细细把了脉后,拱手向王爷回禀,道:“启禀王爷,八公子乃染了风寒,只因尚且年幼,体质不足以抵挡,但并无大碍,只需服了药再细致调理几日便可。”

    岳乐听了胡大夫的话,紧拧的眉却并未舒展开,手中的茶盏仍旧紧紧握着,不品也不撤。刚下了朝回府,补服尚未来得及更换,听了下人禀报就匆匆赶来,往日里活蹦乱跳的爱子如今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让他这个征战多年的铁血汉子也不禁揪起了心。手一挥,看了眼候在旁的另两个大夫,“你们也去给塞楞额把脉,看看是不是只染了风寒,若是有任何疏漏,你们一个也别指望脱了干系!”宫里如今都在为圣上的病焦灼着,即便贵为亲王,也不敢在此时僭越,请太医来为自家孩儿诊病,只得把这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了来,虽说往日里他并不相信汉医的技艺,可当年追击张献忠时,身上最重的箭伤却也是被一位外出采药的汉人所救,如今也不得不再次相信一次汉人了。

    直到听了三位大夫如出一辙的诊断,岳乐才算是稍微缓了口气,着下人赶紧拿了方子就去煎药,看着主子略微轻松的神情,一屋子候着的奴才也不禁在心底松了口气:虽说这八少爷只是位庶福晋所出,可这府里哪个会不长眼,看不出这几年里王爷对塞楞额的喜爱,且不说刚出生时的午夜不肯离手,往后的日子里连带着生母张氏都被王爷高看一眼,恩宠日盛。前两年里几位少爷陆续夭折了,也不见王爷这般焦虑,可八少爷一有个好歹,王爷就喜怒形于色了,好不明显。明明只是个庶子,却比嫡子还得宠,若不是生母地位过低,将来指不定是什么造化。

    奴才们陆续下去,岳乐起身踱到床沿,抬起右手,轻轻落在张氏肩上,此时张氏仍在细心为塞楞额更换着额头的湿巾,看着昏昏沉沉的儿子,嘴里仍旧嘟嘟哝哝却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张氏只得默默落泪。安亲王对于张氏谈不上有多少情爱,只是这女人是塞楞额的生母,他对她的情感在这几年里也在不知觉的增加,因着孩子的缘故,不免多有接触。看着张氏连着两日不休照顾孩子的憔悴模样,岳乐的心竟起了一丝怜惜,“刚才大夫们的诊断你也听到了,塞楞额不过是染了风寒,你也暂且放宽心,过几日便会好了。”

    张氏入府几年,安亲王的侍妾不算少,她也不是专宠,从入王府起她就没有奢望过能得到所谓爱情,淡如水的心自然不太习惯王爷突然的这般软声安慰,只得赶紧擦了眼泪,起身福了福,“妾身明白,累王爷操心了。塞楞额妾身会加以照料,王爷早些歇息吧,莫要伤了身子。”看着王爷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床上的儿子,所谓相敬如宾,当如是吧。没有爱情,但王爷这般待我,也算是不薄了。从未对自己的婚姻有过幻想的张氏此时也不免小小的感动一把。

    塞楞额果然是个争气的,不出几日,就恢复了,且更加的生龙活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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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王府少年初长成

    顺治帝终究是没能熬过那场天花,宫里不久便宣了旨,昭告天下:皇三子玄烨即位,是为康熙帝。

    看似平静的帝位传承,却暗藏了多少云涌,不得宠的三阿哥因一场提前来到的天花便成了那个避免“重蹈覆辙”的最佳人选。当初入了顺治眼的人选共有四位:皇次子福全、皇三子玄烨、康亲王杰书和安亲王岳乐。最后由孝庄太后力主,玄烨终是得了杰书和岳乐支持,登上了帝位。而朝中的四位辅政大臣也不容小觑,各怀心思不得不防,幼帝初登大位,朝中各种势力蠢蠢欲动,连安亲王岳乐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所谓“伴君如伴虎”,常伴君侧便意味着命悬一线,即便是皇亲贵胄,一旦站错队,灰飞烟灭也不过转瞬。比起当年征战沙场,如今朝中扑朔迷离的局势更令岳乐心力交瘁。起初他就没有争夺大统的野心,即使是被顺治帝看中了,召入御书房试探心意,他也只一句:“臣愿尽心辅佐新君。”此后孝庄太后宣他觐见,暗示其助力玄烨即位,他更是甘愿俯首。克己安守,忠君尽责,这便是岳乐的处事原则。

    可他也清楚,当初顺治帝崩,杰书是多么心有不甘,因为争取不到自己的支持,身为康亲王的他也只得跟着俯首称臣,但这并不代表此事就此终结,再加上四位顾命大臣,究竟是为了辅佐皇上还是别有用心,岳乐不得不步步谨慎。

    所幸回了王府,还有个塞楞额可以给自己一丝安慰,这个儿子自那年的一场风寒治愈后便更加懂事,小小年纪就明白事理,进退有度,令岳乐见了欣慰不已。自那拉氏薨逝,安亲王又迎娶了顾命大臣之一的索尼之女赫舍里氏为三继福晋,这几年里也陆续为王府诞下子女,张氏也再诞下一子。但无论是赫舍里氏诞下的十五子玛尔珲还是张氏的十六子塞布礼,都没能取代塞楞额在岳乐心中的位子。说来也奇怪,任凭哪个孩子出世,都未能再带给岳乐那一夜的感受,那种注定了与众不同的感知,也没有哪个孩子能让岳乐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病愈后的塞楞额便开始跟着府里的师傅学习满文还有蒙文,由于生母张氏为汉人,而岳乐又是个喜爱书画的,私下里也由着塞楞额跟着张氏学习汉儒经典。此后塞楞额在诗词上的天分便开始显露,虽不擅画作,但每每背诵唐诗宋词及那些个汉学经典,不足十岁的塞楞额竟是在熟读几遍后便复述,更令人称奇的就是他不但能背诵下那些诗词名句,更是能引经据典地与阿玛对话,其中还不乏发人深省的段子。虽然身上有一半满族血统,但塞楞额越发长成了风流儒雅的翩翩少年,身上的淡然气息日益浓重,与其母张氏倒是愈发相像。

    这也是张氏所期望的,她本就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只求能有一方安稳,她用自己的幸福保住了爹在家族中的地位,如今又用自己的安守本分护住了两个儿子,她不争不闹,心里却比任何人都坚定:她用自己来换幸福,为重要的人。她清楚明白,塞楞额再受宠也比不过赫舍里氏生下的玛尔珲,所以她从小就给两个儿子灌输,不要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要守住本分,让自己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就够了。也因着张氏的本分和淡泊如水的心境,即使她诞下的两子都得到王爷的喜爱,却也没有引起福晋的敌意,这便够了。

    “额娘,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塞布礼,有我这个哥哥在,便一定护住他。”哽咽着应下了这句承诺,塞楞额便再也忍不住,泪水上涌。榻上的张氏脸色发白,音色虚弱,缠绵病榻数月,如今怕是已到了弥留之际。抬手摸着伏在身旁的塞楞额后脑,再看着跪在哥哥身旁已泣不成声的塞布礼,黯然开口:“孩子,额娘怕是看不到你们成家立业了,往后你们要学会互相照应,兄弟俩切莫激进,也不可相残,这是额娘对你们,最后的牵挂了。”许是已无力气再赘述,或许是想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多看看儿子,张氏不再开口,双手各执一子的左手,又用力交叠在一起。泪滴落枕,张氏闭上了迷蒙的双眼。

    “额娘!”张氏屋里哭声一片,两位少爷哭声不止,伺候多年的绿荷更是长跪不起。张氏一生为安亲王爷诞下了三子一女,一子早殇,如今刚满三岁的女儿又夭折了,令她再也承受不起这失去的痛苦,一病不起,缠绵数月后还是走了。留下了两个幼子,这一年,塞楞额十一岁,而塞布礼仅五岁。

    府里的庶福晋病逝,本不是太大的事,但由于是八少爷的生母,竟是遵照侧福晋的规制办了丧礼,岳乐又亲自将塞楞额带在身旁加以辅导,而塞布礼尚且年幼,便交到了福晋赫舍里氏那儿,与玛尔珲一同抚养。这玛尔珲也只比塞布礼年长半岁,而赫舍里氏又体念着塞布礼初丧母,便多花了些心思加以照料,两兄弟的感情日日渐进。

    每日里跟着师傅习完功课,塞楞额便到书房里接受阿玛的考校,而岳乐也会教习一些为人处世之法,甚至是政治之道。书房出来,塞楞额便径直去了赫舍里氏的院落。

    “儿子给额娘请安。”跪下行了礼。虽然生母走了,可这府里的女主子还在,塞楞额时刻不忘,该有的礼制也不能缺,更何况,塞布礼还寄养在这,每日里来看看也是必然的。这样每日风雨无阻的请安,竟无形中加深了赫舍里氏与塞楞额的母子情,也让玛尔珲与塞楞额、塞布礼的兄弟情堪比手足。

    原本岳乐还担心塞楞额会因丧母而消沉,又怕将塞布礼交给了赫舍里氏,使塞楞额与他离了心。却不想,塞楞额带着弟弟为母守孝,还愈发的勤奋学习,对赫舍里氏是恪守母子之礼,对玛尔珲也是极尽兄长之能加以爱护。看着早熟懂事的儿子,岳乐不禁心情大好,直叹当初的感觉没错,这塞楞额就是与众不同,是上天给他的好儿子!翩翩儿郎就在英武的阿玛严厉教导,端庄的额娘温柔以待,两个弟弟极崇拜的神情里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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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穿越还是重生

    其实塞楞额不是什么神童,更不是什么天赐麟儿,五岁前他不过是一个在娘胎里发育健全的大胖小子,五岁的那场风寒,让王府上下见识到了王爷的爱子深情。躺在床榻上的那十日,塞楞额将前世的记忆一丝不落的给唤醒了。犹记得初染风寒时昏迷在床,如海水般汹涌而至的记忆席卷了塞楞额有限的大脑,把他吓个不轻,所以才有了昏迷不醒的症状,之后又用了好几日才逐渐消化,忐忑中接受了自己不但成了大清朝安亲王府的八少爷,还是个满汉混血的!

    这十日对于塞楞额来说是脱胎换骨的十日,对王爷和张氏来说,是揪心焦虑却只得煎熬等待的日子,而对奴才们来说,则是大开眼界看到了王爷对八少爷的疼宠至极。病愈后,众人心态倒是各不同了:塞楞额能下床后愈发成熟懂事,王爷和张氏则疼惜更甚,下人们看清了形势,巴结得更为殷勤。

    塞楞额的前世姓楚名渊,平头百姓一枚,爱过三个女人:初次暗恋持续了六年,却未能有勇气开口说一句喜欢;第二段的恋情轰轰烈烈,经历了分分合合,足足纠缠七年后也消散了;三十岁那年,远走异国,终在那里找到了伴侣。两人彼此陪伴了一生,走完了剩下的路。虽始终爱的只有七八分,倒也是最能平静安稳相处。

    楚渊有过深深的无奈,也曾愤恨不已,恨苍天不公,将自己生做女儿身,以至于在第一次察觉到怦然心动后只能苦苦压抑着自己的恋慕,看着心中喜爱之人接受着自己的呵护,却始终维持在朋友的界定中,直到看着她投入男友怀抱。那份苦涩在遇到另一个女人后开始增添了一份甜蜜,终于有个愿意接收楚渊不同于常人的情感了,开始了两情相悦的恩爱。不是彼此无心,也曾设想过未来携手人生,只是现实太过残忍,四周的指指点点,或明或暗她们可以不在乎,但家中至亲的不理解,不支持,不接纳却揉碎了她们的心。一次次的尝试争取后面对的只有失败,经济实力不够的短板也逐渐显露,终是有人先选择了放手。苦痛酸甜了足足七年,只剩一句珍重。留给楚渊的,除了苦涩,还有不甘:为何我不是男人?为何我不是身在富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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