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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张成元

    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回响,无数个影像在脑中晃荡显现,模模糊糊、零零碎碎的让萧元根本无法理清头绪,不过一会,萧元便沉睡了过去。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醒了过来,蓦然发觉脑海里多出了许多他从未经历过的记忆。这些记忆前所未见,却又那样熟悉,好像与生俱来一样。一时间他感到无所适从,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是神州第一洞天“小有清虚天”王屋山的入室弟子萧元,还是大韩民国汉城特别市九老区的一名叫做张成元的普通高中生?等等,大韩民国是什么国家?高中生是什么身份?这些称谓既熟悉又陌生。

    萧元正思索着,脑袋瓜子蓦地感觉快要迸裂了开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告诉了他韩国是什么样的国度、高中生是怎么一回事,顺便连张成元许多曾经的经历也一一浮现了出来。

    张成元,男,1983年2月24日生于朝鲜半岛南部小国也就是他记忆中叫做大韩民国的国家。九岁那年母亲即得了重病而死,只余父亲张东虎一个人把他拉扯到现在。

    从脑中的记忆得知,今年是1998年,张成元昏迷之时已是6月末,按韩国人的算法,他是3月之前出生,勉强可算作82年,现在虚岁已经17岁了,还只是一名高等学校一年级的新生(相当于中国的高中一年级)

    张成元上小学时因为没有母亲呵护,父亲又时时出差公干,连一次家长会也没去过,同学们还以为他是个无父无母、政府助养的孤儿,使得劲的欺负他,而且张成元平日三餐无常、生得一个瘦小的身躯,根本反抗不了,时常被耍得哭泣连天,更是无处诉冤。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个孤僻懦弱、沉默寡言的性格。一直到昏迷之前,仍然常常被同校甚至临校的学生勒索零花钱而不敢声张,这样凄惨的状况居然没有人出头为他稍微主持公道,因为他连半个朋友都没有,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在老师眼中他是个安静、不惹事、做事循规蹈矩的学生,成绩不上不下,既不优秀得引人注目,也不糟糕得需要留校单独辅导。

    在男同学的眼中,这家伙瘦不拉几的,似乎随随便便一阵大风过来便可将其卷走,如果拉上他跟人比斗或者打架,,不仅不能助长声势,反而会让对方士气大振。

    在女同学的眼中,张成元这个土鳖,比江原道山里的娃儿还落魄,唯有近年来kbs电视台一直放送的介绍北韩的纪录片中的北韩穷鬼才可与之相媲美,真是土得掉渣,如何能让喜欢帅哥、追星成狂的她们多看他一眼?

    在张成元自身的眼中,他自己是个名副其实的窝囊废,面对欺凌没有勇气反抗,只能顾影自怜、独自舔伤,没有人会来可怜他,连父亲也懒得搭理他。所有人除了在欺负他的时候,全当他是个透明的存在。

    与其就这样浑浑噩噩、不知为了什么的而活着,还不如早些离开这个令人痛苦压抑的世界,学学那些在高考面前崩溃而自杀的前辈们,早些自尽得了,也可替父亲省下一笔将来的学费,或许父亲没有自己这个拖累之后,可以再次结婚,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他也能跟母亲在另一个世界早日团聚,重获新生。

    一念之差,使得张成元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98年6月29日,学校今年第一学期的最后一天,在回家的路上,张成元又被几个不良学生拉到一处偏僻的所在狠揍了一顿,连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一只老旧的自动手表,也被他们扯烂表带丢在地上摔坏了。这只手表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他最为珍视的一件遗物,每每看见它便想起了母亲临死前慈祥遗憾的容颜,还有“成元,你要好好活着!”的话语,是他心灵的依托,唯一活着的寄托。

    气愤、羞愧到极点的张成元七年来第一次爆发了,出人意料的扑过去死死咬了一名肇事者的脸一口,大有将其生吞活剥的气势,只是可惜还没咬下一块肉来,就被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少年**们揍得遍体鳞伤,差点昏死过去。

    等张成元能爬起来时,不良少年们早已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唯有张成元一人孤伶伶的端着母亲留给他的手表在嚎啕大哭,因为他再也听不见秒针转动时那滴滴嗒嗒犹如母亲儿时在他耳边的轻声细语。

    哭累了,心也碎了,只觉得生无可恋,张成元珍重地将手表放在里衣的兜里,慢慢的爬了起来,身体上的痛苦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只有心痛的感觉,此时他的心里只念念叨叨着一句话:“妈妈,我马上就来陪你了!你等着我!”

    蹒跚地走着,张成元也不回家,反而向着汉江的方向而去。

    汉江是韩国一条著名的河流,自古以来被看作是养育着汉城人的母亲河。或许是因穿过汉城(2005年1月改名首尔)而得名,或许汉城反而是因汉江而得名?对此,张成元这个平时很少看课外书的高中生并不能确定,他只知道汉江是韩国自杀人士所选择的最热门、最壮观的自杀地点。

    模仿盲从的心理几乎是所有人的通病,此时的张成元怎有心思去想一个奇特的死法,跳汉江溺死是他此时所能想到的最快的又最浪漫的方法。死于孕育出汉城人的母亲河的滚滚江水中,犹如投入到母亲的怀抱中,是多么的温暖舒适。

    从汉城最西南的九老区一直走到汉江边的汝矣岛,张成元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天色早已暗了,汉江边上灯火辉煌,繁华绚烂,现代的都市气息弥漫着整个江面,与在灯光照耀下银光闪闪的水波交相辉映,诉说着创造了汉江工业奇迹的汉城人的聪明才智,并见证着许多求死之人的最后光景。

    在汉城之内,汉江之上,横跨了二十多条的现代化大桥,几乎每一座都曾有自杀者从桥上“勇敢”地一跃而下,纵入茫茫的大江之中。其中汝矣岛上的麻浦大桥,近年来更是跳江自杀人士的最爱。或许是因为97亚洲金融风暴后,韩国经济受到了极大冲击,汝矣岛上的一些失败的金融人士受不了破产的打击,又嫌跳高楼大厦太摧残尸身,所以干脆从离汝矣岛最近的麻浦大桥上跳了下去,这样尸身便能保持完整了,因为政府会紧急地为对他们打捞拯救,不过等他们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多半已是一个死人。

    今天,这麻浦大桥或许也是张成元人生的最后一站,他踉踉跄跄的上了大桥,准备开始他这辈子最勇敢的一次举动。

    可是,老天似乎真的看他不顺眼,连他最后的愿望也不愿意满足,在他走到大桥上准备眺望汉江江面时,不知是精神恍惚,还是被眼角上流淌下来的血液给模糊了视线,张成元不幸地踏入了机动车道内,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艺人保姆车给撞飞了。在那一霎那,他似乎看到了母亲在天上对他明眸微笑的面容,是那么的慈爱,那么的温暖;还有他父亲严厉的目光中隐含着不舍,他闪过了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念头:“父亲,请你不要为我伤心,一定要幸福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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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生

    在张成元的魂魄离开人世的时候,忽然一声霹雳响起,夜空似乎猛然开了一个口子,一道紫色的云团蓦然出现在原本灰蒙蒙的云层后面,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开始在天空中疯狂扭动着,其中一些甚至击穿了云层直达地表。

    就在这绝大多数汉城人对着大为反常的天空目瞪口呆的时候,一道幽暗的电光在几乎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击中了倒霉的张成元,让他的身体又受了一记可怕的打击。

    任何一个正常人遇到如此的境遇,哪里还能留下性命?可以说他死定了!

    此时,那意外撞上张成元的车辆倏然刹住,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胆战心惊地跑到近前,一瞧张成元的那副犹如地狱恶鬼的惨状,脸色马上惨白无比,傻了好一会,才连滚带爬的跑向车子,向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汉子惊慌失措地叫喊道:“前辈,撞死人了!”

    那中年人早有心理准备,叹了一口气,快速的道:“马上打医院的急救电话,然后报警。”看着仍然呆愣的青年,又暴喝一声:“快点!马上!说不定还能救回一条人命!”

    一听这话,小青年好像被打了兴奋剂似的,猛然清醒了过来,掏出手机飞快地按着电话号码,打急救电话向附近的医院求救。

    那中年人却转身对着坐在后座上的四位已经被吓哭的少女安慰道:“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何让四位刚接触社会,头一次碰上车祸的少女们安下心来。再说她们身份特殊,是刚刚出道的歌唱新人,只要媒体曝光了今晚的车祸,不管她们有无责任,必然会受到竞争对手的恶意诽谤。如果事情恶化,公司为了平息争论,说不定会将她们雪藏甚至直接放弃掉,那么她们刚起步的星途便极有可能毁于一旦。一想到这些,她们如何不惶恐不安?

    四女哭得梨花带雨的似的,又怕哭声惹怒了眼前的这位资深经纪人,都小心的掩住嘴巴啜泣着。

    中年人这大半年几乎天天都对着她们四个,对她们的心思十分了解,宽慰道:“今晚这事与我们无关,我们的车速并不是很快,是那个人自己突然冒出来才会被撞到,这座大桥上装有不少摄像头,肯定能将事情经过一清二楚的拍摄下来,所以不会有媒体对这件事纠缠不清,须知我们dsp公司也不是吃素的。还有,你们也不必担心公司会对你们怎么样,公司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培养你们fin.k.l出道,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轻易放弃?你们放宽心便是,一切有我!李孝利,作为队长和大姐,你要好好劝导一下你的妹妹们。”

    李孝利立即擦擦去眼泪,干脆利落的答道:“我会的,请前辈您放心!”

    首尔麻浦区129中央急救中心,一间单人高级病房,张成元犹如还未觉醒的僵尸一般,动也不动地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在口鼻处露出一点空隙罩着氧气罩。除了一息尚存之外,基本与死人无异,现代医学称之为植物人,而在古代则会说是得了离魂或失魂之症。

    此时此刻,张成元的灵魂或称生命能量早已随着那场车祸而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做萧元穿越人士的魂魄。这个魂魄有些特殊,他比一般人的魂魄高级得多,是普通灵魂的升华版,古代中国的道士将其唤作元神。

    萧元,原是中国北宋初期的一名年轻的修道士,自有记忆以来,便是修道界第一隐修门派“小有清虚天”王屋山的入室弟子,被门里的长老们视为自天地元气大变之后,五百年来本派的第一天才弟子。从三岁起灌顶修炼以来,不过弱冠之年便已臻“炼气化神”之境界,元神已成,出窍可夜游百里,归窍只需一念之间。虽然“炼气化神”的境界在洪荒时代根本不算什么,但在修真文明渐渐没落的北宋时期确实是难得的成就。

    在所有人看来,萧元的前景几乎无可估量,或许会成为五百年来第一位成仙的存在。可惜!在即将踏入“炼神还虚”境界的时候,萧元在渡天劫时被意想不到的、远超同阶的“紫环天雷”给劈得粉碎,若不是其元神因为修成了王屋山秘法“分神诀”,独具神妙又异常坚韧,只怕便要随着肉身一同毁灭。

    不知怎的,萧元的元神便随着那道紫色天雷穿梭到了20世纪末朝鲜半岛的南部,刚巧附着在倒霉透顶的张成元那几乎坏死的肉身上,原本强壮的元神因为受伤极重,一进入肉身之内,便犹如疲倦归巢的鸟儿进入脑袋里的识海内,进而开始接收起张成元的大脑中的残存的大量记忆。

    萧元足足昏迷了半个月,等他清醒过来后,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清楚明白地辨识到,自己是附身在张成元的肉身上重新活了过来,而并不是真正的张成元,虽然他的脑袋里满是张成元的记忆,而有关萧元的记忆却不怎么多。不过能够再活一次,已是老天对他的厚爱了,萧元也不再奢求其它。

    艰难地睁开双眼,从眼缝中看见一个打扮很奇怪的女子正欣喜地盯着自己,脑袋中的记忆立刻便告诉他这个女子是位护士。只听她轻声道:“啊,你醒了,我马上请医生过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男医师过来为张成元检查了眼眶、心跳等情况,交代了几句没有意义的话便急匆匆地走了,留下护士继续看护。

    张成元虽然意识已经清醒,但全身却难以动弹,猜想可能被打了麻醉剂一类的药物。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病房,起先虽然有些新鲜,但看久了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想要向护士问话解闷,却觉舌头怎么也不听使唤,无奈之下只能闭眼凝息休息,打算运气疗伤。

    一运气,才发觉丹田空空荡荡,全身经络似断似续,根本察觉不到半点真气的存在。恍然自己已经另换了一具肉身,而且还是具极端残破的身躯。心下长叹了一口气,定定神,想起前世的疗伤之法,于是调匀呼吸,准备吸取一些天地灵气来疗养躯体。

    原本以他目前残破的元神之力,想要运用大型法术虽然绝无可能,但自信要调动周围的灵气却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却只吸取到几根如头发丝那般细的灵气,这让他又惊异又失望。不要说跟远古时代相比,就是在前世之时,灵气的浓郁程度也胜过现在千倍以上。以目前的灵气而言,如果在前世时不依靠灵药他能够在三个月内恢复全部修为,那么现在起码要250年,那时早投胎好几次了。

    张成元无奈地又叹息了一会,最终没有放弃运气疗伤的想法,为今之计,能早日复原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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