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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以后的理想是成为爸爸的妻子。”讲台上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女生，说的振振有辞。

    讲台下面的其他同学却是哈哈大笑，他们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一位打扮很是知性的女人坐在下面也是忍俊不禁，童言无忌的孩子，真是可爱！这是她心底的感叹。

    讲台上的小女生环视众人，每一声笑声都对于她是很大的打击，即使他们是无心的，她依旧很是气愤，她是认真的好不好，于是她瞪着眼睛，气急败坏的大声冲着所有人喊道：“我是认真的。”小女生的长长的马尾左右摇晃，小小的胸脯也是起伏剧烈，着实被气的不轻。

    小小的身体迸发出巨大能量，吓住了下面的所有的小朋友，只是短暂的安静，窸窸窣窣的笑声又慢慢跑出来，不安分永远是人的天性，只是坐在下面的那个女人却是察觉到了不对，女人向来都是敏感的，不管对谁，只是在男人身上突显的更加具体而矣。

    “大家安静点，请认真听罗恩书同学讲完，”女人站起身，言语严肃，然后示以讲台上的女生鼓励的眼神。

    女生却是走下讲台，径直走向她。

    “顾老师，我才不要讲给他们听，他们都太幼稚了。”女生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愉快，一个人喜欢雨天而讨厌晴天，不需要任何理由，或许理由很是简单：我喜欢水滴落在掌心的感觉，往往很简单的原因说出来反而无人可信，小女生很是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玩笑！玩笑！在他们眼中自己真的就是一个笑料。

    “幼稚？”女人实在难以想象这个词从面前这个娇滴滴、站起来还不过和自己坐下来一般高的“六年级”小女生的嘴里说出来。

    “对，就是幼稚，”小女生加重了语气，“真是烦死他们了。”

    女人看着小女生脸上那一副嫌弃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原本情绪就不高的女生，脸瞬间就拉下来了，不被理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与其解释不如无视，因为当你费尽心力的解释，最后得到只是一个敷衍的笑容。

    “难道老师也和他们一样认为吗？”

    女人嗅到了女生话语里的反感气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伤到了她，小孩子的自尊心是很强大的，尤其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小萝莉，或许已经看穿了这一切，孩子是大人的梦，或美或恶，全被大人操纵；。

    “对不起，恩书，老师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所以不好意思笑出了声，”女人抬起手，想摸小女生的头，来表示自己的诚意。

    小女生却是拍掉她的手，“说谎的女人都是魔鬼。”小女生鼓着眼睛，生气地嘟着小嘴，吐出这句话。

    女人讶异的呆在那里，伸出去的手也僵硬地定在半空中，小女生的这句话无异于一颗炸弹把女人三十几年的阅历炸的灰飞烟灭，这个小女生带给她的惊喜，或许用惊吓这个词更加合适吧，远远超过了她待在国外十年遇到的各种意外。

    “这是你自己说的吗？”女人很是小心地轻轻问出这句话，她实在理解不了，稚嫩的孩子说出属于成人的话，是滑稽还是嘲讽？或许这是她从别的地方听来的吧，女人只能如此想象了。

    “哼，是我爸爸说的。”小女生说完就撇下她，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边走还嘟着嘴，小嘴不停往上吹气，扬起自己的刘海，来表示自己此刻内心的不满。

    女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长叹一口气，或许是八分欣慰，两分诧异，这种孩子在c国很少见了，即使出现也应该是被集体孤立的对象，然后被时间和舆论磨平棱角，成为千千万万中的一员去嘲笑下一个“异类。”

    幸好这不是小女生自己的话，但是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倒又希望这是小女生自己的话，或许这会给她原本平淡如水的人生带来些许与众不同的波澜，抑或是滔天巨浪？

    与此同时，她对于孩子的父亲却是有了想见一面的想法，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在如今的环境下，是怎样的父母才能教育出这么“强大”的小女生。

    女人名叫顾恋薇，从国外学成归来的教育学女博士，面对国内的教育现状，毅然决然地花掉所有的积蓄，加上朋友的资助，接手了这座因为经营不善即将倒闭的私立小学。

    为了更好的了解学校的现状，顾恋薇却是选择隐藏身份，做一名老师，而选择这个班就是因为这个让以往的老师又爱又恨的小女生。

    小女生名叫罗恩书，莳英小学所有老师眼里的天才，甚至可以说是妖孽，超高的天赋让她学什么都是轻而易举，但是每一个教过她的老师都被她各种智商压制和戏弄，因此她也气走好几个老师，而且每一个离任老师都是以同一个理由：“当老师的还不如学生，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了。”困难意味着挑战，而挑战本身是机遇的象征，顾恋薇从这个女生身上看到了改革的希望。

    放学了，校门口早早地就围满了接孩子的家长，每一个殷切的眼神寄托的都是一个家庭的希望，罗恩书听着人群中的声音，“我的乖孙子，今天上学累不累呀？”“来，爷爷背你回家。”……

    每天都是如此，即使已经习惯了，但她依旧很是厌烦，说不上具体原因，但看到这一幕总是让她反感不已，总觉得他们将是一群不会飞的鸟，但她又有点嫉妒，因为她只有爸爸，爸爸再好却是没有家的完整，“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从美国回来找我呀？”罗恩书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爸爸口中的，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妈妈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这一切只是她美好的幻想，睁开眼睛，在她眼前的只有拥挤的人潮，她长叹一口气，有些失落，摇摇头，超乎常人的智商也让她拥有异于同龄人的成熟，也拥有了同龄人没有的“心机，”或许这是惩罚吧，上天不希望出现一个超于平常的人，有缺陷有遗憾才能谓之为人吧！貌似她也想到了，又是微微一笑，颇为无奈却又有点心酸，她拎着一个菜篮子，板着脸从人群之中挤出来。

    一只手却是轻轻拍了她的肩膀，难道我天天祈祷，感动了上帝，罗恩书欣喜地在脑海描绘着妈妈的形象：一个爱穿纯色裙子的文静女人，长长的秀发散发着淡淡清香，举手投足间应该有着一种文艺范，只有这样才能配的上完美的老爸，只是这是中国，信耶稣是行不通的。

    罗恩书憧憬地回头一望，却是看见顾恋薇那张灿烂微笑的脸庞。

    “恩书，你这是干什么去呀？”顾恋薇很是友善地搭讪道，刚刚女生那一瞬间的笑容让她很是欣慰，难道她原谅自己了。

    罗恩书的脸色却是犹如从天堂掉入万丈深渊一般，冷的有点吓人，巨大的反差让沾沾自喜的顾恋薇，笑容的涟漪还没来得及荡漾开就被一块寒冰给冻住了，顾恋薇尴尬极了，罗恩书却是没有回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罗恩书小同学，你知道当别人问候你时，不理会别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罗恩书停下来，转过身子，举起手上的篮子，冷冷地说道：“我讨厌和没有智商的女人说话。”

    被一个小女生说智商不高，顾恋薇实在是哭笑不得，她可是被她的老师夸过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女生，怎么到了这个小女生面前就成了智商不高。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老师呢？”顾恋薇和罗恩书较起劲来。

    “实话实说而矣，”罗恩书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顾恋薇一阵咳嗽，这个小女生犹如克星一样把她克的死死的，原本打算就此为止，只是想到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便一步一步紧跟在罗恩书的后面。

    “老婆子，你看那个女人像不像一个诱拐孩子的人贩子，”一位和老伴散步的老人指着顾恋薇。

    旁边的老婆子却是立即拍掉他的手，“赶快收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不记得你上次帮助一个小女生，反而被诬赖骚扰她的事情了吗？”

    老人看着顾恋薇两人，又看了身边老伴，催促的眼神不言而喻，他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便和老伴彼此搀扶，若无其事地继续散步。

    罗恩书走着自己的路，对跟在自己后面的顾恋薇丝毫不在意，顾恋薇看着她走进一个农贸市场，顾恋薇惊讶地张大嘴：“真的去买菜！”

    顾恋薇看着罗恩书熟练地在菜市场挑选着各种东西，偶尔还和大叔大妈讨价还价，有声有笑，看情形，应该彼此都很熟悉了，顾恋薇再次被这个小女生给吓住了，照理来说在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是这个画面，她对这个小女生背后的故事更是好奇了。

    “小姑娘又来了，我都替你准备好了。”卖菜大妈很是亲切。

    罗恩书瞅了瞅袋子里的蔬菜，又拿起来仔细端详，“大娘，这菜没有昨天的新鲜，就少要点钱吧。”

    “没问题，”大妈回答很是干脆，“小姑娘，你的眼力更加厉害了。

    这还是为了几毛钱就可以和你一直喋喋不休的卖菜大妈了，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话了？疑问盘旋在顾恋薇的脑海，但更多是对于在自己面前，正蹲下来认真选菜的小女生而言的。

    长长的马尾，包裹在白色校服里的娇弱背影，让顾恋薇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女生，环境塑造人，或许是与众不同的际遇才会有如此一个特殊的女生。

    逛了大概半个小时，罗恩书买完菜往回走，她两只手拎着篮子，很是辛苦，顾恋薇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