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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晋阶了

    大年初一，这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时候，整个响水镇到处弥漫着节日气氛，街头巷尾不时会有炮竹声传来。这万家欢腾的时候，却让孤单的人变得更孤单。

    砰！砰！砰！

    六方门的下苑中有一棵几人环抱粗的大树，树上吊着一个铁砂袋，此刻正有一个一身紧身打扮的小小少年，握紧拳头猫着腰，一下一下的锤击在那沙袋之上。而在他的四肢和胸腹，各帮着一个装铁块的帆布袋子，凭空给他的动作增加了许多难度。

    这个小小少年，自然就是戚风了。他昨日伤还未曾痊愈，今天便又开始练功。他的两只拳头骨节上到处都是硬硬的老茧和陈旧的疤痕，而那沙袋上也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点点滴滴都沁透着他的血和汗。

    戚风是个孤儿，尚在襁褓的时候就被亲生父母抛弃，被师傅捡来后，一直都跟着他过着清贫的生活。然而正是这样的生活教会了戚风该如何生存，坚强和乐观是一等一的重要，而这两者同样适用于修炼一途。

    与江大炮之流相比，戚风没有那么多的零花钱，也没有那么好的生活条件，更没有时不时的一株灵药，但是他却有毅力和韧性。

    拳头再一次被铁砂袋子磨破，鲜血丝丝沁出，钻心的疼痛让戚风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行忍住。汗水从他肌肤各处渗透出来，打湿了他的头发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从清晨到现在，他已经连续不停的练习了两个时辰，在体力逼近极限的时候，他选择了坚持。

    “砰！”又是一拳狠狠击中沙袋，戚风咬住牙关，心里想的是：“江大炮，我一定会超过你！”

    江大炮是大师伯座下的弟子，以手贱嘴贱在六方门十分出名，昨日大年三十，是他们门派年终测试的日子。戚风成绩虽然不好，但是因为过年的缘故，心情却也不错，谁晓得从演武场出来之后，却遇到了江大炮一行人。

    那江大炮言出必称废物，并且这个废物还是指的他的师傅――古大山。在戚风心里，古大山如师亦如父，他是断不能接受师傅被人侮辱的，因此二话不说就上前与江大炮干了起来。

    那江大炮乃是武夫境四阶，而戚风只不过是武夫境二阶，虽然不过是相差两阶，实力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加之江大炮身边从来不缺狗腿子，因此这一架结果可想而知，戚风浑身是伤的被丢回下苑。

    砰！

    这一拳的速度明显比之前要慢许多，力道也少了许多，而戚风已经气喘吁吁，站立不定。他双拳抱住沙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凛冽的空气从他的嘴巴进入，又由鼻孔喷出。就在这时，他的腹中忽然感受到一股热烘烘的暖流，那暖流顺着腹部往四肢游走，顿时就给他恢复了些许力气。

    戚风知道，这一定是师傅的那株忘忧草起到作用了。

    “这本该是给师傅疗伤用的，他却转赠给我，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此生都不能忘这恩情！”想起那貌似严厉，实则对他关怀备至的师傅，戚风就暗暗的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报答师傅的恩德，而在他来说，报恩最好的手段就是替他报仇。

    人字七品的灵草忘忧草正在戚风体内发挥着它最大的效用，可惜的是它只是最低等的灵草，药效还是有限的。尤其是在戚风这么疯狂的修炼时，肌体消耗能量的速度十分迅速，同样的，对药力的吸收也就十分迅速了，这忘忧草在他体内不过短短半日时间，居然就被他完全吸收了。

    然而虽然药效完全被吸收，却不是被浪费，而是被存储在腹部，慢慢的随着**需求而向外扩散。

    当戚风感受到那热烘烘的暖流时，他的精神也不由得为之一震，似乎又有了些精神，于是便松开拳头，站直身子，深呼吸一口，继续出拳击打沙袋。不过此时他浑身所绑缚的那些装了铁块的袋子似乎重逾千军，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极其艰难。

    戚风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这沙袋和铁块耗干了，他周围的空气像是粘稠的浆糊一样，黏连着他的手脚，让他出的每一拳都像是慢动作，可就算如此，他依旧在挥舞着拳头。那沙袋在他眼里已经幻化为两个人，一个模糊，一个清晰，模糊的人叫做任锋，清晰的就是江大炮。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戚风浑身抖了个激灵，一股白色的雾气自他的天灵盖腾地冒出，旋即消失在凛冽的空气里，与白色雾气一同生出的，还有难以名状的爽感。

    “晋阶了？”戚风惊喜万分，他停下动作，观察着自己的双手，刚刚确乎是晋阶了，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他不会记错，而这双手上的力气似乎也变得更大了一些，那斑驳的疤痕错落着，似乎在诉说这拳头的主人有多么刻苦。

    “呼噜！”一声浓痰被古大山吐出，他提溜着酒葫芦从院门外走进来，肩膀上还扛着一捆木柴。六方门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门派，一切都要亲历亲为。

    “师傅，我晋阶了！”戚风快步跑向古大山，迫不及待的报喜道。

    古大山有些惊讶的翻了翻眼皮，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神色，不过这神色被他那蓬乱的胡须掩盖住了。

    “哦，还不错。”古大山嘴里淡淡的说道，事实上他心里想的却是：“这混球，没想到体质这么好，第一次吃灵草，就把药力完全吸收，看样子属于吸收力超强的体质。”

    “师傅，今天是大年初一，咱不去给师祖拜年么？”戚风还幻想着能拿个红包压岁钱什么的。

    “拜什么年？我们现在这么落魄，他们出门都恨不得假装不认识我们。”古大山性子耿直，就算是对他师傅也不例外，“算啦，我们自己在家弄点吃的好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得送你一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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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礼物？”戚风可最喜欢听这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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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体战武学

    “确切的说是两个礼物。”古大山把柴禾放下，坐到树下石凳子上，打开酒葫芦美美的喝了一口之后，正色说道：“首先是箴言，小凡，你要记住，这灵草永远都只是起到辅助作用，它虽然能对你的修炼有所帮助，但是一个人真正要有成就，还是要看个人的努力和毅力。”

    戚风点头道：“师傅，我记住了。”事实上这些话即便古大山不说他也知道，通往武道巅峰的路途，没有终南捷径，有的只是艰难险阻，一个人能走多远，就看他有多少力气能够在这险途上披荆斩棘了。

    古大山扫视了一眼戚风，那孩子浑身都是伤痕，双拳上的伤痕更加显眼，这让他这个做师傅的心痛的不得了，不过古大山是个汉子，从来不会把这些感情表露在脸上。

    “第二个礼物就比较实惠啦，我今儿个要教你一套武学。”古大山把酒葫芦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扎紧腰带，“这门功夫虽然也是最低等的，不过却十分实用，叫做十二路弹腿。”

    在彼苍大陆，武学也分两种，一种是体战武学，一种是心法武学，这两种武学都分天地人三等，每等七品，其中以天字一品为最强，人字七品为最末。

    顾名思义，体战武学主要就是用来格斗的，而心法武学则是用来巩固内里的。

    “这武学的分类我之前都告诉过你了，今儿个就不重复了。”古大山缓缓道，“不过今天在练习之前，有一件事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永远都是人，而不是某种拳法或者某种武器。同样是人字七品的十二路弹腿，你师祖施展起来跟我施展起来就是两个不同的效果，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戚风虽然算不得什么天才，但是却也是个聪明人，属于一点即通的那种。古大山的话他瞬间就明白了，说到底，最靠的住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在彼苍大陆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有一定的实力，师傅的前后际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有实力就有话语权有地位，没实力就靠边站。

    见戚风领会了自己的心意，古大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下面就来演练一遍，同时也会附带讲解，不过这些我就只做一遍，你且要看仔细了！”

    戚风于是点头：“师傅，我会努力的。”

    古大山挥了挥手，让徒弟站到一旁，整装过后，顿时就焕发神采，没了往日的颓废模样。他咧开架势，犹如烈马扬蹄，猛的飞起一脚，同时嘴里说道：“天下练武者皆知这样一句话：练拳不练腿，犹如冒失鬼，由此可见腿法之重要！”

    戚风目不转睛，凝神注视着师傅的一举一动，同时耳朵也捕捉着来自师傅的每一句话。

    古大山行如猫，动如虎，动作干脆利落，精悍迅疾，整个身子武动起来带着一派呜呜的风鸣声，把离地一丈多高的树枝树叶都震的扑簌抖动，与此同时，戚风似乎还听到清脆细微的咔咔声。

    “十二路弹腿，顾名思义，总共有十二招。”古大山行功时却依旧面不改色气不喘，并沉声讲解着功法要义，“一路出马一条鞭，二路十字鬼扯筋，三路劈砸车轮势……十二路鸳鸯连环巧！这十二式，每一式都有极强的爆发力，也都连带着锻炼你腿上的几处关节，每一次甩腿都会发出咔咔声，久而久之，关节韧带就会变得极为坚韧。”

    “这门功法，基础是有十二招，练好这十二招，估计也就距离你下一次晋阶不远了。”古大山缓缓收势，对戚风说道。

    戚风还沉浸在方才弥漫的腿影当中，听到师傅这话才自回过神来，躬身说道：“我记住了。”

    “嗯，好了，我去做饭，你自己练吧。”古大山打了个酒嗝，提着酒葫芦往厨房里走去，在他身后，传来戚风嘿嘿的爆发声和拳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