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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优等生

    “林凡：男，21岁，农村出身。”

    “职业：医科大学四年级，‘待’实习学生。”

    “成绩：品学兼优，九个科目成绩满分。”

    “推荐实习地：省人民第一医院。”

    这是一**凡的推荐表，由他班导亲自填写，此时放在省医科大学教务处主任办公室的办公桌上。

    主任黄全明，中年男子，头发稀少，但却梳的锃亮，他拿起那张推荐信，扫了一眼那表格上的成绩，然后把视线落在了最后推荐的实习地上面。

    唰唰！！

    黄全明拿起笔，直接在省人民第一医院几个字上面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叉，然后又在大叉叉下面继续写上了几个字：黄田镇医院。

    写完之后，他拿起桌子的章印，“砰”的一声，盖了上去。

    笃笃笃……

    正当黄全明收起章印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进来！”

    一个二十一岁左右的学生推门而入，短发，脸庞看起来并不是多么帅气，但轮廓分明，属于那种阳光类型。他站在了黄全明办公桌前，恭敬说道：“班导让我来找您。”

    “林凡同学，正好我想跟你说说实习的事情。”黄全明笑了笑，然后扫了一眼推荐表，道：“你们班导可是很看好你啊。”

    林凡听到这话，整个身子站的笔直的。

    “以你的成绩确实可以去省人民第一医院实习。”黄全明的脸庞依然带着笑容，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年轻人嘛，起点不能太高了，就需要好好锻炼一下，培养好的工作状态，以后才能胜任更好的工作，林同学认为呢。”

    林凡怔了怔，不知道这主任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回道：“是这样的！”

    黄全明继续笑着：“最近上面下文，说要大学生多加支持乡村医学建设，很多乡村的医学很落后啊，作为一个医生，实在让人痛心。”说到这里时，黄全明还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学用于民啊，我想来想去，林同学在学校表现优异，而且也是农村人出身，对于农村更加了解。”

    但林凡的心里却陡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所以，我准备把林同学推荐到桐庐县黄田镇的医院去，在那施展才华，林同学有没有意见？”

    黄全明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满嘴的大道理，又是国家政策，还表现出悲天忧人的样子，不去当演说家真的是可惜了。

    “黄田镇？这……”林凡完全想不到居然是黄田镇。

    虽然现在很多大学并不包分配，但成绩拔尖的人，学校都会安排好的实习地和好的工作岗位。而这个医科大学可是全国出名的名牌大学，林凡的成绩在学校也是名列前茅，学校就算不把他分配到最好的实习地，但至少也不会去黄田镇啊，那完全是一个偏僻的小镇，而且在山旮旯里面，因为林凡就是黄田镇的人，对那里再熟悉不过。

    “我可以自己去找实习的地方。”林凡如何换能接受这个结果，双拳紧攥着，满怀期待的来，但失望却更大，分配到乡里去实习？这完全是大材小用了。

    “学校已经决定好了。”黄全明罢了罢手，制止了林凡还想反驳的话语，“如果每个学生都能随意改来改去，学校还如何安排，况且这对你们以后的工作也是不利的嘛。”

    “我……”

    “好了，三天之后记得去报到，要是决定好的事情你又没去，那医院缺人对于你来说是小事，但我们学校就会失去信用，林同学总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损坏了学校的名誉吧？要真是如此，难道林同学还有脸面回来要毕业证吗？”黄全明咧着嘴，似乎嘴巴根本就合不拢，而且一句句话里面都绵里藏针，看似和和气气，其实压根就没商量的余地。

    居然还用毕业证威胁，林凡咬紧牙关，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这不就得了，出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黄全明罢了罢手，同时把推荐表推了过来。

    “操，这个笑面虎。”林凡心中暗骂一声，深呼吸几下，艰难的转身，捏着那张推荐表走出了办公室。

    ……

    宿舍内，其余三人看到了林凡的推荐表，老大不爽起来：“你的成绩年年在年级前列，要是你都不能去省人民第一医院实习，整个大四上千学生中，也没人敢说能去。”

    “肯定是那主任动了手脚，操！妈的，现在老子就去找他算账。”平日里脾气一向火爆的老二大怒，话音刚落，他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找黄全明算账。

    “是啊，必须找他好好理论理论。”年龄最小的老四也附和起来。

    四人做了将近四年的室友，早就如同亲兄弟一般，现在看到林凡吃亏，他们自然不答应。

    “别去。”林凡拉住了老二，“要是我们去找姓黄的麻烦，要是在学校闹事了，我们会被处分的，而且这件事情我不能连累兄弟几个。”

    “可是你去镇上实习，太不公平了。”

    “我去找班导想想办法吧，我可是答应过兰兰，会留在省城的。”林凡攥紧了拳头，二话不说又走出了宿舍。

    从楼上下来，到了宿舍门口，林凡直接愣住了。

    对面站着一个女子，秀发微卷披洒肩头，一身蓝色长裙包裹着婀娜的身姿，只不过她的眉头轻蹙，脸上那两个酒窝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甜蜜，似乎可以看到她脸颊未干的泪痕，站在微风中，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惹人想去怜惜。

    对于这个女子，林凡再熟悉不过，正是和他相恋了三年多的女友，他赶紧跑了上去，“兰兰，你怎么来了？”

    只是还没接近张兰兰，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就拦住了林凡。一个身材有些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负手而立，对着林凡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以后别再纠缠兰兰了。”

    “别在纠缠兰兰？你是？”林凡怔怔的问道。

    “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兰兰将要订婚了，你最好死心。”中年男子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语气。

    “订婚？跟谁订婚？”林凡只感觉脑子有些晕眩，他看向了张兰兰，艰难的问道：“兰兰，这是不是真的？”

    “我……我……对不起。”张兰兰低下了头。

    此时此景，林凡哪里还不知道真假？他深呼吸一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兰兰的父亲，诚恳说道，“是，兰兰家世好，人又漂亮，我承认我现在配不上兰兰，但我希望叔叔至少应该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会努力拼搏，就如同在学校这三年多一样，我相信我不比任何人差。”

    “其实我倒还欣赏你的志气，只是有志气并不等同于能成功，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我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好人家。作为一个商人，一块不知道内里是否有黄金的矿石和一块现成的美玉放在面前，只能二选一，你说我会选择什么？”中年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林凡愣在原地，他自然能理解张兰兰父亲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是一块还没证明过自己有价值的矿石，就算以后有潜力，但这也是未知数。很明显，张兰兰的父亲自然不会用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来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