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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重生？

    昏昏沉沉的,总觉得自己被淹没了。赵茜茜闭着眼睛,感受整个人不能呼吸的滋味。她曾经溺过水,此时重新经历只觉得有些丧气。莫不是就要死了?没想到竟会是溺水而死!正当赵茜茜觉得绝望之际,骤然听到了一声妇人尖叫,接着便是自己被拉起来,还有那妇人紧张的话:“天杀的,不就让她给孩子洗个澡吗?就能差点把孩子给淹死!这老太婆忒心毒!”孩子?说的是她?赵茜茜一被人拉起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整个抱起来了!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眼自己,喵了个咪的,自己怎么变那么小了!那肉呼呼的小手,小胳膊小腿啊!真是欲哭无泪!好不容易长到二十多岁,大学毕了业,竟然还没等自己挣钱,就又变小了!赵茜茜睁开眼睛看了看那妇人,只见那妇人身材消瘦,面色发黄,眼圈深重,着一件青色麻布衣,全身上下半点饰物都无。赵茜茜蓦地眼圈红了,这妇人,跟前世的母亲长相一样,只是自自己记事起,母亲就胖了,因为她觉得胖点会有力气多干些活!赵茜茜是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家里姐弟三人,排行老大。母亲是个极宠孩子的人,只要她能干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孩子动手。所以,赵茜茜虽是农村孩子,却是极少有会做的东西。这是穿越了吧,今生的母亲是穿着古装的。可是,在这跨越两辈子,几乎跨越几个世纪的历史的此时此刻,为什么自己会涌出那么多的爱意?“妈。”赵茜茜伸出胖乎乎的手近乎贪婪的拥住这妇人,只觉从心里涌出的那份感动是那么强烈!“大妞,你终于开口说话了!”赵茜茜虽不知这妇人说的什么意思,但却是下意识的对她点头。那妇人瞬间就笑了,但眼眶却是红红的。正在此时,那不远处正有脚步声,赵茜茜便随母亲一起转头看去,只见一四十多岁的婆子,大大咧咧的进来:“老三家的,俺家鸡蛋没有了,来你这拿几个!”只见那婆子话未落,母亲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母亲好像是忍了又忍,方才开言:“婆婆,不是媳妇儿推脱,只是家里实在是空了,俺家那口子到现在还没弄回来钱……”“这是我老婆子使唤不动了,是吧。自从你到我们家,五年了就只生了个没人要的闺女,你这不下蛋的还指望着吃好吃的吗?”赵茜茜只觉得心下震怒,这简直是自己在现代时经历的翻版啊!那个时候自己小,这自家名义上的奶奶可没少欺负自家老妈!偏偏老妈年轻时,性子太软,脸皮太薄,只要那老太婆随意大声哭闹几句,老妈就拉不开这面子去计较!果然,这老太婆一嚷嚷,那不远处有好几家都探出了头。母亲颤着身子,往外看了看,脸上又红又白的变化着。偏偏那老太婆奸诈的紧,已经抬步走向了西屋里。家里穷,除了没有连在一起的厨房,就只有三间房间。一正堂,一东屋,一西屋。厨房太小,又没有锁子,所以母亲就把西屋充作了杂货屋,大部分吃食有关的东西放在了里面。看着那老太婆就要走进去,母亲爆发了:“婆婆,自从分了家,我有了大妞开始。我娘家的礼金还有那些吃食,你要拿的,我都给你了。分家本来就是自己家过自己家的日子,每个月的孝敬我家也都没忘了给,您三天两头拿东西,那也要我家有东西才行啊!这个月才不过初十,我们家能吃的也没有多少了……”听着母亲哽咽的话,赵茜茜都有些难过了,才初十,计划的能吃到月底的东西都没了,这种心酸……可是那老太婆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声音越发高亢刺耳:“那你住我们家,吃我们家的,我还不兴拿你点东西了啊!看你现在吃的,住的,哪个不是我儿子给的!”这老太婆简直不要脸!你儿子还是人家老公呢,凭什么分了家,给了你钱,你还来又吃又拿!母亲虽知道这婆子的无赖,但毕竟也是外婆教养长大的,自是不会有这种泼辣的言行,可是这心却怎么也甘不了!当了母亲,方知为母则强。就那么几个鸡蛋,还是自己不舍得吃,准备要给大妞补身子呢,若是也被拿走了……“婆婆,咱这样说吧,本来今日我找你帮大妞洗澡,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差点淹死在水里。婆婆我知您不喜欢我,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呢,她才一岁多一点啊!你好狠的心啊!”听母亲说起这件事,那老太婆明显心虚。连那跃跃欲试准备随时登堂入室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她虽心虚,却嘴硬道:“俺明明是给她洗了澡的,小孩贪玩,定是她不小心自己又滑下去的!”母亲都气乐了:“您忘记了吗?上个月我家正吃饭的时候,您说身子不舒服,要我去你家帮忙做饭,结果大妞却被那滚烫的热水,给浇了个整条胳膊!本来这个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她生生的被吓的再也说不出话!”想起自己抱着孩子去村里那位老大夫那看,结果那老大夫那句治不好了的心情。本来烫伤了,若是及时冲凉水也没有什么大碍,可偏偏自己不在。等赶回家时,自己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去带大妞泡凉水。第二天还是发了炎。自己又带孩子去镇上,在镇上的医馆住了近十天,那每当孩子睡觉时都会将身子缩成一团。那一岁多的孩子,本来就小,缩成一团更是让自己的心揪成了一团一团的。在孩子烫伤期间,自家相公这边亲人,都没有一个人去看看孩子。送孩子去医馆的还是自家小一岁的弟弟!在孩子住在医馆的第四天,自己让弟弟带话把相公叫回来,没想到他竟然说烫伤不过是个小事!想到出嫁这几年的糟心事,赵贾氏不禁心累。挑了那么久的亲事,自己也想跟姐姐们一样,不求过富裕日子,只希望相公能够顶起一片天,至少能够夫妻同心一些啊!十六岁出嫁,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竟然对这糟心日子生了绝望!婆家只懂得压榨自己,相公只懂得听自家老娘的话!竟还害的自家女儿手臂上留了个碗口大的疤!终于,一提起这烫伤的事,那老太婆就骂骂咧咧的走了。不过,自家娘亲也放下自己快步回屋了。赵茜茜知道,定是自家娘亲忍不住了想要大哭一场了。前世今生,她的母亲都是很要强的人,不愿意与人争吵,不愿意将那些糟心事告诉别人,也不会在人前哭!她觉得会让人看了笑话!也许就是这份要强,让那老太婆有了放肆的底气吧,不然怎么自家明明排行老三,这老太婆却常常光顾呢。前世今生,赵茜茜最恨的就是这老太婆了,欺负老妈欺负的太猖狂了。真是人至贱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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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伯母

    中午强烈的日光照射着大地。此时已近六月。地里的繁忙此时仍未得空闲。

    午后,母亲做好了饭菜,只一蒸的鸡蛋和那此时众多农家用来喂猪的荠菜清炒的一盘菜。那蒸好的鸡蛋极为鲜嫩,被完整的放在自己面前,而母亲只用杂粮的窝窝头就着那清炒荠菜下了饭。

    因为那临近中午那老太婆的一回闹腾,母亲一吃完饭就背着自己下了地。

    前世今生,赵茜茜都知道,自家姐弟三人,都是母亲这样拉扯大的。家里两位老人,都跟大仙似的,只管要自家的供奉,却半点生活疾苦都不愿插手。偏偏父亲也靠不住!

    地处平原,此时小麦已经收的差不多了,耕种玉米的人也不是很多。古代哪有那么容易的灌溉机构,农民更是靠天吃饭的,所以大家都在等着下雨,等雨一落地,就立即去播种玉米和大豆之类的。

    母亲背着赵茜茜去自家田里看了看,便走了,赵茜茜知,她不过是来看看安安心罢了。农民就是土里刨食的,不得不重视这块地。

    母亲一路慢慢的往回走,临到转弯时,便回转了身子。赵茜茜知她是不想回家了。也是,有那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婆婆,谁愿意回家找骂!

    当年分家时,那老大和老二都先选的地方,总共三个地方,两个精明的都不愿意跟老人住在一起。那年是母亲嫁进来第二年,那时母亲还太单纯,自是没有拒绝与老人挨着的决策。

    初时那老太婆面子上,倒不会做的太过分。可慢慢的,那老太婆就好像不要了那张脸似的,频频向自家讨要东西!

    前世如此,今生也是。赵茜茜不知,这冥冥之中到底要自己如何,只是觉得心下越发压抑。就是这样的家庭,就是这样的模式,还有那莫测的天意,让自己家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地方,更是雪上加霜!

    等母亲停下步伐,赵茜茜才知原来是到了二伯母家。

    说到二伯母,就不得不提二伯父。二伯母娘家离这赵家村很远,一年只能回一次娘家。可二伯母娘家都是极有心眼的人,外表慈眉善目,内心花花肠子极多。

    二伯父是最像父亲的人,不管事外貌还是内心。他没有二伯母那么精打细算,却也在二伯母的调教之下,好处拿了不少。

    偏偏就这样外表温和的一对夫妇,母亲却极为倚重。也是无奈吧,母亲是被忽视着长大的,因为外婆家六个女儿,两个儿子,母亲排行第三。大舅舅只比母亲小一岁。

    农村普遍都重女轻男,所以母亲不善与人交往,自是极喜欢从嫁过来就极为和善的二嫂子。虽父亲是儿子,但父亲是第三子,所以,爷爷奶奶也不甚在意。父亲下面还有一妹妹,毕竟是最小的,还是唯一的女孩,那老太婆自是喜欢那女儿。

    只是那女儿已经出外打工去了,母亲与她并无交流过。

    待母亲推开门,就见二嫂正在摘菜,那鲜亮的叶片无一不表现出,她家日子的滋润。母亲虽有些羞忖,这跟上门故意讨东西似的,却也硬着头皮,搬个凳子坐到了一边。

    二伯母则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把菜放进厨房里,洗了手,方也坐到母亲身旁。一手抓住赵茜茜的手,一边挤眉弄眼的逗赵茜茜笑。

    赵茜茜起先一阵不适,不过最终还是给面子的银铃般的笑了起来。看赵茜茜笑了,二伯母方坐直与母亲攀谈起来。

    “婷,”这是母亲闺名,母亲姓贾,单名婷字,“那老太婆又找你要东西了?”

    听到二嫂知道了这事,那就代表全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贾婷脸上一阵发白,只觉得自己成了全村人的笑话了。

    看母亲这个样子,二伯母自是仗义执言:“这老太婆也太会欺负老实人了!婷,你就是太老实了,你硬气一点她就不敢咋样了!”

    母亲红着眼,低声说道:“那毕竟是婆婆啊,总不能对她动手吧?”

    二伯母看着这样不争气的母亲,嘴上极为怜悯:“唉,你就是愚孝!”但是内心极为欢喜的。这样的人毕竟好拿捏,看分家时各家得到的东西就知道了。

    大伯家分得的是祖传的玉石,一大块的翠绿的石头。而二伯家则农用工具啥的全整套,还有一头牛。而自家,则除了锅碗瓢盆就只有用得很旧的几个农用工具。父亲不会抗争,只会孝顺的听从,母亲知道自家东西少了,却也不愿意在面子上让公婆难做。

    结果便是一忍再忍,直到现在都还在忍耐。

    此时此刻讨论这话题自是有些冷场。二伯母自然不会任由气氛这样下去,便又开始了关于自家男人的讨论。

    “万什么时候回来?”

    父亲的名字叫赵万生。小名万,村里人都是这样喊的。大伯叫赵摄生,二伯叫赵诺生。三兄弟年龄差距挺大,大伯大二伯三岁,二伯大父亲七岁。

    大伯家有三个孩子,老大是男孩已经十岁了,叫雁飞,余下女孩子也一个八岁,艳丽,一个四岁了叫程程。二伯家三个孩子跟大伯家的均只差了一岁。男孩子叫鹏飞,那大的女孩叫艳萍,小的叫宁宁。

    因为孩子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连心眼都是差不多多,所以二伯母明显对大伯母要热乎点。只是母亲不知罢了。

    听二嫂问到自家相公,赵贾氏自然是有些精神了:“说是过两天就回来了,这趟只是为了要钱!毕竟从三月份就跟着叔舅公干了嘛。”

    二伯母听闻这话,倒是又热乎了些,今年自家相公不回来,自然是想着自家兄弟能多帮衬些呢。

    “那咱们两家就合在一起种吧。正好你要带孩子。我和万两人干,一家各出一人,宁宁还要你多看顾一下。”

    呵,这二伯母想的真是好呢,她们家有四亩地,自家只有两亩不到。若是帮她家干,肯定就是父亲出很大的力。若是她再有了什么身体不适啥的,那岂不是都由自家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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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亲人！

    来到陌生的地方,却经历着过去熟悉的事情。赵茜茜第一回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家日子是如何的艰难!

    都看着母亲脸皮薄,不想吵闹,怕人笑话是吧!

    这就跟自己大学期间看种田文一样的感受,嘲笑。谁说农民一定都是淳朴善良的?谁说他们都是有良心的?谁说他们不欺负弱小的?

    错了,都错了!赵茜茜用自己的十八年的生活经历告诉你们,乡下远比你们想的更复杂,乡下远比你们想的恶毒!他们信奉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的原则,专挑软柿子拿捏!

    看,连所谓亲人都是这副嘴脸!

    母亲自然也懂得考虑利弊,只是,对于这个和善的嫂子提出来的事情,总觉得拒绝了面子上就会不好看。可是她也确实做不了主,自家相公没回来,他一向与自己交流又不多……若是此时答应了,可他反对……

    想到这里,赵贾氏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交替出现。

    未等母亲想出解决办法,那厢又有人推门而进。

    “贾婷,你以为躲在你二嫂这,俺就找不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