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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奔向幸福的列车

    据说,正常人入睡最深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到四点,而这段时间,也是形形色色之人“做案”的最好时机,漫天弥漫的黑暗大大助长了其“做案”成功的概率,若说八分靠天时,两分靠个人,却也不容置喙。果不其然,北京碧水佳苑这晚一片安静,黑暗加深了树影,树影深遂了黑暗,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小轮子咕噜噜的声音和高跟鞋的嗒嗒声,一个朦胧的白点越来越近,陈诗诺终于成功从家里逃脱,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穿着李安送给她的那件白风衣,叫醒了熟睡的看门大爷,被人吵醒总归是件不快的事,本来正要发怒的大爷,一看是小区的大美女,又是大名鼎鼎陈教授的掌上明珠,刻满皱纹的脸硬生生地挤出了与这个本该慈祥的年龄不相称的笑容,融入了黑夜里。“这个点,去哪啊?”“公司有急事””这么早,也不等天亮了再说,老板可真是的……”不等他废话说完,诗诺早已远去,打了个的,扬长而去,而看门大爷却也来不及去想不就上个班吗,怎么还拖那么大的行李箱,还有听说这个人不已经被她父母禁足了吗,怎么这个点出门?

    陈诗诺终于成功赶上了奔向幸福的列车,当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地从黑色褪变成了绿色,太阳也冉冉升起,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酒在她熟睡的脸上,秀发遮住了半边脸,她太累了,为了这次逃脱计划,她蹑手蹑脚地收拾行李,还要时刻观察父母什么时候熟睡,折腾地一晚上都没睡。倘若这个时候有人在观察她,就能发现那张散发着疲惫的脸上,从嘴角慢慢的漾开了一抹虽浅却能感染人的微笑,她要去哪里呢?

    记忆回到五年前,那年她大二,是中文系有名的才女,诗词歌赋等风雅之词造诣故高,唯对悬疑恐怖小说更是情有独衷。那天下午,当她终于从李西闽的小说《血钞票》抬起头时,发现天已大黑,图书管理员也在驱赶迟迟不肯离开的学生“闭馆了,闭馆了,没走的赶紧走”,诗诺匆忙合了笔记本,准备回宿舍,到得大门口,因走得太急,竟与同是着急赶路的李安相撞,李安趔趄了一下,诗诺“哎哟”一声已坐倒在地,李安忙捡起诗诺掉在地上的笔记本递给她,嘴里不住地道歉,诗诺情知自己得负一半责任,便没多加责怪。

    出得门来,路灯务自散发悠黄的灯光,向来往学生炫耀着自己工作称职。诗诺想起自己回宿舍有段路没有路灯,又想起刚才看的小说,不禁心里发毛,“有胆看,没胆回家的胆小鬼”,四下张望被路灯照耀不到的黑暗,不禁缩成了一团,看着前面急匆匆赶路的李安,不禁小跑追上“喂,同学,你住几号楼啊?我住五号楼,顺路不?”李安这才转头认真自己被自己撞倒的女同学,瓜子脸上一双明眸璀璨如星,五观精致,身高达到自已胸前,及腰长发,因追赶自己略显凌乱,几丝几缕散落在脸上,一袭米色风衣,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动人之态,倒是一位美女,“我住六号楼”,该学校单号是女生宿命,双数为男,李安对诗诺顿生亲近之感,便将自己所住的十号楼说成六号楼。五号楼坐东朝西,六号楼坐西朝东,中间隔一条人行道,也是最相近的了。“太好了,咱两顺路,哈哈,我叫陈诗诺,中文系的,你呢”“李安,管理系”。诗诺活泼开朗,自是问的比较多,李安谦躬内敛,少有提问,一问一答倒也配合默契,虽初识却并不尴尬。不知不觉已到五六号楼的人行道,不是恋人自不必送至楼下,李安停步道“很高兴认识你,那么下次再见”,诗诺明知该走了,却畏缩不前,李安务自疑惑,不明何意,正待发问。诗诺抬头“我刚看了恐怖小说,那边路灯这两天坏了,还没修好,我……”“哈哈,那我就送佛送到西喽”。此后两人一来二去,柳荫道下,图书馆里,自习室里,便有了两人热恋的身影。

    终于诗诺在第二天中午成功抵达湘城,心里默念着:湘城,湘城,李安,我来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在一起了!踏着幸福的脚步,向出站口的方向走去,如沐春风般地洒脱。当她根据李安提供的地址找到李安家的时候,她满心激动,站在李安家门口,素手在放在心口上,平复一下内心的激动,五个月没见面了,他会不会想我,待会见到我,他会不会激动地跳起来,想到李安跳起来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又想,他的父母长得什么样,会不会喜欢我,应该会喜欢我的,这么优秀,这么漂亮的儿媳妇,从哪找去,哈哈。说着挺直了腰板,像罗密施耐德扮演的茜茜公主,高贵中透露着无害的活泼,意识到自己的自恋,扑哧地笑出了声。

    终于感觉自己内心可以稍微平复了,按了门铃,李安家在南城北郊,两层小楼,有独立庭院,两扇已明显脱漆生锈的大铁门,一看只是普通中下等平民生活,李安家的情况,诗诺是知道的,但是她不在乎,她只要跟李安在一起,她相信,爱能战胜一切。半天没人开门,诗诺笑意敛住,透露着疑惑,看看手中握着的字条,上面有李安给的地址,再看看门牌号,对着呀,为什么没人开门呢?难道家里没人?不对呀,他说过他爸爸因在工地受伤,失去了双腿,母亲在家看护,不应该不在家啊,又按了几下门铃还是没人开,诗诺从门缝中往里看,庭院有一株梧桐,却满地落叶,内里一片安静,一看就是久无人居。诗诺更纳闷了,李安换住址,怎么都没告诉她啊,出什么事了吗?无奈,给李安打电话,心里还在遗憾着:忍了这么久不给你打电话,想给你的惊喜竟这么泡汤了,有点阴沟里翻船的无奈。打了半天,得到的回答却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反复不知打了多少遍,都是这种回应,上一刻还沉醉在幸福中的女人此刻茫然了,交往五年,李安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没的接上,不到两分钟也会立马打过来的啊,被妈妈禁足的五个月里,虽然他两没联系过,但是她坚信,李安一定时时抱着手机,等她一个电话,奔向幸福大道的,可是,现实,现实是样的跟她开了个玩笑,似乎她足足打了满腔的鸡血等待战斗,换来的却是回家睡觉,不禁有点泄气。诗诺不禁做了一个所有女人都会自我保护的动作,抱膝蹲下,眼睛盯着地面,黯然空洞,当她木然地从耳边收回那个不带感情的“请稍候再拨”,把头埋进膝盖,久久,久久,终于她听到窸窣零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安来了,哼,还放慢脚步,跟作贼似的,是想吓我吗?想到这里她又满血复活,如飞燕轻舞地猛然站起,大声道“李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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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如死灰

    “他家早没人住了,都搬到市里去啦”回应她的是一位穿着红棉袄、黑棉裤,烫着劣质波浪卷的中年大妈,嗑着瓜子,边吃边把皮吐在了马路上,没来由的,她恨这个人,似乎是这个人取代了李安的到来,如果没有她,现在站在那的就是李安。待认清眼前的人后,硬生生地将已到嘴边的“来了”咽回到冰凉的肚子里,“市里?他们住到市里了吗?”“是啊,女朋友那么有钱,怎么还可能住这种地方?”“女朋友?”“对呀,就在市里那个景苑,人长得帅就是有资本啊,不像我们家那没出息的,就知道拿自己的钱去养小狐狸精……”大妈也不顾自己那些话给诗诺带来的凌乱,自顾自的吃味,“女朋友?他有女朋友了?不,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对我的,里面肯定有误会,肯定有,我得去找他!”

    景苑并不难找,湘城人无人不知,原因很简单,这里是湘城富贵之人聚居地,在这里随便一个人跺跺脚都能让湘城颤三下。出租车司机一听诗诺要去景苑,又看她一身名牌,气质不凡,虽然是从北郊“穷人窟”打车,倒也不敢怠慢,想攀关系,或者想多讨点小费,一路上吧嗒不停“美女,你去景苑找人啊?”,回应他的是车外的喇叭声,诗诺的反应让司机脑洞大开“肯定是哪个大人物的情人,想甩没甩掉,肯定钱没给够,哈,明天新闻又有得看了,我再多套点料”“你找谁啊?你是初到湘城?你不知道,我们湘城山青水秀,风景美着哪,这是我名片,想去哪找我……”诗诺这次却转过脸来,似乎觉得这人话太多,看了司机一眼,又把眼睛扔出了窗外。

    当诗诺到景苑的时候,诗诺给了司机100就下车,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把多余的50元和“不用找了”,通通地留给了司机锁在了车里,扬长而去。待给看门保安说找李安之后,被保安请进看门房里稍等,这里的保安都是明白人,不该问的就不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已只和诗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这一等竟等到了晚上七点多,在陪保安看着新闻联播的时候,一辆红色限量款保时捷开过来,让保安放行,一有开进来,诗诺就往窗外看,想着见到李安时该说什么,下午那么的激动早已被意料之外的变数浇灭,在保安按下放行按钮,诗诺还在想着,这么好的车在北京都难道一见,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湘城竟然见到了。在那辆车缓缓开过的同时,诗诺看到了坐在后排靠窗的李安,疯一般地冲出来,趴在车窗上,狠命地敲打窗,“李安,李安,你出来,我是小诺啊,李安……”而车里的李安乍看到诗诺,转头看了眼正偎在他怀里凑在他耳边说情话的沈凌一眼,眼里尽是恭顺,恐惧,一种懦弱无能的无耻,沈凌听到窗外的声音,看向诗诺,再看看李安“老郑,停车”沈凌高傲地走下开来尖声细语地“哟,我道是谁呢,你就是那个什么诺吧,你和李安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夫了,我两下个月20号可就要喜结连理了,你不知道吧,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哦,哈哈”尖锐刺耳,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声,对诗诺来说犹如一把把利箭穿心而过,诗诺仍是死啪着车窗,泣不成声,“李安,李安,你出来,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已经来找你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们在一起,你快出来啊――”李安在车内仍低着头,不敢看诗诺,沈凌见围观的越来越多,也懒得废话了“李安,出来”,李安应声而出,一米八二的李安站在一米六五的诗诺面前,低着头,好像他的眼珠掉在了地上,不看,或者不想,或者也许是不敢看诗诺正抬头看着他的泪眼,“小诺,我,我……”像个认错的小学生,可是放他身上,又颇显滑稽。“哟,还小诺呢,叫得可真亲啊”沈凌不悦地插嘴道,李安如惊弓之鸟哆嗦了一下,外人一看李安对沈凌恭顺的样子,便知怎么回事了,诗诺却只是盯着李安耷拉的脑袋,不肯死心,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们可以幸福的,“陈诗诺,我们结束了,我。。我。。我要和沈凌结婚了,我。。对不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是有苦衷的,你快说啊,李安,李安,我是你的小诺啊,快给她说,你不会娶她的,我才是你的女朋友”,诗诺双手疯狂地摇晃着李安想要抓住她最后的幸福,沈凌明显已失去耐心,哼了一声,给李安下最后通牒――老娘等得不耐烦了。李安终于从地上拾起了他的眼珠看到了已经五年没有见到的眸子,可是婆娑泪眼已经取代了昔日的璀璨明眸,内心淌过一丝怜爱,转又狠狠道“你爸堂堂大学教授,就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爸妈是农民工,每次去你家都冷言冷语,讽刺嘲弄,我也是有尊严的,我受够了,你走吧,回去过你大小姐的日子吧,以后咱两各不相欠。”说完便匆匆回车,头又重重低下,好像脖子不是脖子,而是哪个恶作剧小孩换成了一根粗大的橡皮筋,而橡皮筋质量也忒不好,支撑不住他装满混蛋逻辑的脑袋,在人看不到的角落,终于忍不住地落下了几滴无用的泪,旋即又不着痕迹地擦干。诗诺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跨,听着李安的解释,一步步后退“不,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说着用手捂住了耳朵,“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沈凌见李安回车,走向诗诺,嗒嗒地高跟鞋落地声都犹如索命符一般让诗诺恐惧“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双手死命地捂着耳朵,恨不得她耳朵是聋的,就什么都听不到了。“陈小姐,哦,不,陈大小姐,想必我老公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吧,那么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了,听李安说,你是个作家,哦,不,作家好歹有代表作呢,你是想当个大作家,瞧我,这么年轻脑子都不好使了,以后呢你可是要出名的,这种事传出去,哼,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后面的话竟赤裸裸的发起狠来,从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扔在诗诺身上,“念在你千里迢迢赶来看我老公的份上,这些钱就全当给你报销路费了吧”说着转身上车,“老郑,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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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路遇歹徒

    诗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景苑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孤魂野鬼般地游荡着,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不知何时何地何处,天幕已然被黑色笼罩,不给光明留一丝缝隙,微弱的路灯散发着悠悠灯光,似病入膏肓者苟延残喘。一辆轿车经过诗诺身边,“小姐,去哪啊,打车吗?”诗诺机械地往前走,车慢跟向前“小姐,这里不好打车,你去哪啊,给你便宜点。”诗诺仍是无动于衷。司机终于没了耐性“神经病!”扬长而去。又有几辆出租车经过,都如前一位司机一样,悻悻而去。

    孤身女子,长得这么漂亮,又在异地,这是很危险的。终于,一辆没有牌子的黑色桑塔纳盯上了诗诺,车窗落下,准备来说是后车车窗落下,主驾驶座车窗已荡然无存,只窗框上残留星点玻璃渣片,哔声响起,“美女,去哪啊”说话的是司机,身穿黑色夹克,右手虎口刺了只张扬跋扈的蝎子,手上附着着大量血迹,把方向盘都染得面目可憎。诗诺的麻木惹得后座一个膀大腰圆、身着黑色运动装的光头无礼道“美女,一个人不害怕啊,是被男人甩了吧,上车来,哥哥疼你”“哎,美女,你别走啊,你别看哥哥长得粗鲁,心可细着呢”“喂,我说大妹子,哥哥我出道以来,还没对哪个娘们说话这么温柔呢。”无礼之言伴随着第三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奸笑声。光头男见诗诺对他仍不理睬,兴趣大增,说着竟开车门将诗诺拉进了车“上来吧,让哥哥我好好疼你,哈哈”。“老大,这妞挺靓啊”说话的是旁座一个身材瘦小,贼眉鼠眼,一身像是化工厂的蓝色工作服,无疑,刚才就是他发出的奸笑声了,鼠眼男见光头把诗诺弄上了车,美女在旁,不仅伸手跃跃一“拭”。诗诺在他们搭讪的时候已经回过神来,自己竟在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公路,两旁路灯悠悠然蜿蜒到天的尽头,融入黑暗而无穷尽,来不及思索自己怎么走到这儿,但见路上车辆稀少,偶尔有辆车还是嗖地飞过,她是没有外援了,只能强装镇定,保持常态。在光头把她拉上车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失去了李安,她也不想活了。

    光头奸笑道“美女,这风衣不错啊,这手感,肯定值钱吧”说着,右后摸到了诗诺背后肆意游走,“哟,你看这双手,细、长、白,这皮肤……”说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诗诺的手。

    蝎子男从镜子上看到同伙已上下其手,不禁心痒难耐,不住地看向后座。同伙独享美味,自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顿生焦躁之感。三人合伙在化工厂门口偷车,鼠眼男偷了身该厂的工作服,骗门卫说“财务发工资,赶紧去领,钱就那么点,晚了可就没了”,要知道厂子生意不景气,已有五个月没发工资了,门卫一听这消息,哪还有心情去辨认下这张脸是否面熟,兴奋而去,竟也来不及锁门,跑了几步回头道:“小子,给我看着点,我马上回来”脚下仍不停向前。鼠眼男“好嘞,您老别着急啊”又默默补充“傻叉!鬼给你发工资,做你的春秋大梦!”鼠眼男进了门卫室,将大门口监控关掉,此时藏于路旁树影暗处的蝎子男便朝一辆桑塔那走过去,抡圆了右手朝那辆桑塔那车窗狠狠砸去,玻璃应拳而碎,鼠眼男心下嘀咕“这牛还真不是吹的,看来老二的位置是你的了”,蝎子男顺利将车发动,鼠眼男赶紧上车,在不远拐弯处,光头男上了车。鼠眼男道“大哥,我服了。老二还是让他做吧”“哈哈,三弟客气”蝎子男不免脸露得意之色,心明如镜“刚才两指间夹了个七厘米长的粗钉子,老子一拳下,那玻璃要再不碎,老子还怎么在道上混”,“老二、老三这都无所谓,以后咱有财一块儿发,管他老几,哈哈”……

    “哼,有财一起发,有妞不见得一起泡!”蝎子男再也禁不住诱惑,手使力握着方向盘,刚被车玻璃划伤已渐止血的口子又被绷开,汩汩涌出殷红的鲜血来,淌过虎口,将蝎子血染得狰狞恐怖。“老三,换下,该死,血又流出来了”。鼠眼男正想从诗诺浅黄花边毛衣下伸手进一步行恶,听见蝎子男叫他,又见他满手鲜血。眼里闪过一丝不快,抱怨道:“让你逞能”。蝎子男将车停下与鼠眼男换了座。

    诗诺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木然,思及所见:破碎的玻璃、右手的血迹、钥匙孔没有钥匙,还是超速前行,这辆车是他们刚刚偷来的,专挑僻静路走,路上又遇见了她,临时见色起意,劫持她的。蝎子男随手在衣服上一抹,转头对着诗诺堆笑道:“美女,哥哥伺候你”说着竟双手扳过诗诺的头,脸正对着自己,欺身上来,当他将碰上诗诺嘴唇时,诗诺终于忍不住,啪地一声,清脆狠绝,趁他们错愕之际,欺身上前,和鼠眼男撕扯,转动方向盘,朝马路右边撞去,大家都同归于尽!

    照理,三个大男人,怎么也不会让诗诺得脱。只是此前他们“上下其手”,诗诺都无动于衷,不动不说不怒,他们便以为她可能智障或者精神不正常,因此诗诺这一巴掌劈下来,谁都没有预料,蝎子男被一巴掌打得身向后闪,光头男见蝎子男挨了一巴掌,也自小愣着,诗诺便趁机推了他一把,轻松摆脱二人纠缠,而鼠眼男边看似开车,眼睛却没离诗诺一步,突逢变故,他三的放松大意,加之诗诺又是死命而为,是以,竟让诗诺得逞。

    此时,车子已向马路右侧撞去,诗诺闭着眼睛,等待着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如此期待的车辆爆炸之声,良久,竟什么也没有,车还在正常行驶!“明明是朝电线杆撞去的,怎么是路?怎么是路?为什么我刚才没看见?”本以为就算撞不上电线杆,即使是棵小树,小土堆,这么快的速度就算不死,也可再找机会脱逃。然则,夜幕掩盖下的,是另一条路!

    诗诺崩溃欲绝,只恨天不遂人愿!待三人反应过来,光头男和蝎子男已将诗诺拉了回来,蝎子男顺手狠狠地还了诗诺一巴掌,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狰狞道“我道是个白痴,原来还是个烈女子,爷爷我最喜欢烈女子了”。两人也没有慢慢调戏的心情,暴力撕扯着诗诺的衣服,嘴里污言秽语尽出,“既然你喜欢暴力的,爷爷我说给你尝点暴力的滋味”。他两人并没有将刚才诡异之事放在心上,以为是只是眼花而已,而鼠眼男此刻却没心情去看后座的好戏了,那两人不确定,他却百分之百确定他们确实是朝电线杆撞去的!可是,可是,为何?再想下去,不禁怛然失色,寒毛卓竖,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惊惶万状,脸上青筋条条尽显,汗洽股栗,哪里?哪里不对劲?

    晚上10点20分,一辆黑色双塔纳高速行驶,突然右转,驶进一条同主道同宽的大道,但却没有一辆车经过,这条道上没有路灯,准确来说,这里有路灯,只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如果是白天,你能看见路边隔两百米便有一个一米高的指示牌“湘城禁区”,字上有个划着叉号的白色骷髅头,下面一个前行的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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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遇张妈

    “老.老.老。老大”鼠眼男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嘴里终于蹦出了声音,随即“啊啊啊……”连声惨叫。光头男和蝎子男听到惨叫声,不耐道“叫什么叫,又死不了,老子享受完了,再换你”“你们这群混蛋、畜牲,放开我”诗诺已衣衫凌乱,“老子一巴掌不是白受的”……话刚说完,耳边传来一阵阵阴恻恻的声音,似远非远,似近非近,“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森森然感染了风,风感染了万物,万物感染了车内的人,一切都在无尽的黑暗中颤栗。光头男和蝎子男四目相对片刻,转向窗外,车灯正好打在前方不远处的警告牌上,“没.没。。没有路灯”“老三,快停车!”三人的颤抖带动着车也颤抖起来。“停。。停不了了”“什么”“刹车.刹车。。失灵了”“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湘城便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城南郊外有一条鬼路,那条路没有尽头,并且长年被黑暗笼罩着,据说是有路灯的,可是从来没亮过。那里有个女人,不,女鬼,只有一有人闯入,她便向那人要她的孩子,谁又知道她的孩子是谁,又怎能交得出来?因此,闯入者无一生还。

    光头男三人误入鬼路,始才发觉,却为时已晚。车子飞速前行,传来三人“啊、啊、啊……”的尖叫声,飘荡在无尽的鬼路上,配合着森然风声,告示着他们即将面临的凶险。

    诗诺一个外来人,对当地的传说并不了解。李安自不相信这种传说,也从未对她提起过。又于保持清白之际,全力抵抗,并未听得那句鬼音,见三人慌张失措、惊恐尖叫,不知发生何事。疑惑间,油表闪烁,车速慢了下来,三人趁机跳下车来,摔倒在地,不等神经系统传出疼痛感,便即起身四下逃窜,屁滚尿流,鼠眼男体力差,不住哀嚎“你们等等我啊”,片刻间,三人便消失在黑暗中,跑步声也渐渐淡去.

    车终于油尽而止,诗诺穿好衣服,来不及欣喜这意外的解脱,便也意识到不对劲。这才意识到,这里除了车还在散发着微不足道的灯光外,没有路灯,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黑黢黢无止尽,风飒飒然将股股阴冷灌进诗诺体内,同时她也听到了一句苍凉幽远略带哽咽的声音“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后面竟是哀怨的哭泣声,如鬼泣。看过的恐怖小说骇人情节此刻一个个从脑海闪过,害怕得缩成一团,捂着耳朵“啊、啊、啊,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没听到”疯狂地摇着头,想证明自己真的听不到!突然,她感觉到有个影子闪过,本能性的抬起头,眼睛正对着车窗外,是一张脸,空洞的眼神正盯着她,表情极度怪异,嘴闭着,却不断发出呜呜的哭泣声。“啊、啊、啊”诗诺惊恐地尖叫着,身子使劲地缩着,恨不能缩小如尘埃,随风而散,或者融入大地,谁也找不到自己。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幽怨之声再次袭向栗栗危惧、肉颤心惊的诗诺,“你走开,我不认识你.我没有做过坏事,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车窗外,那张脸已经不在,声音却在,“你不认识我了吗?”一阵风过,车门突然大开,“啊、啊、啊,你不要找我”诗诺吓得再次往后缩,脸埋在双腿间,贴着另一扇门,她已经贴着门了,还能缩到哪里?突然,她感到阵阵意袭向自己,全身颤抖着。“小姐,不要害怕,你回来了,我很高兴”,声音离自己如此之近,她抬起头来,一个约摸六十来岁的妇人,脸上布满皱纹,灰白的头发挽在脑后有些凌乱,身着一身灰衣,正坐在她旁边,脸正对着自己,“啊、啊、啊”,当她感觉到一双手颤颤微微地摸向她时,她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妇人,“你是谁?为什么要等我?”“这么多年了,也难怪你不认识我,小姐,我是张妈啊”“你是人是鬼?”妇人的手终于摸索到诗诺的手,“小姐,你说呢”,诗诺感觉到她手上有些许温度,惊恐之心稍减,见她眼神空洞,“张妈,你的眼睛。。”“哭瞎了”,诗诺壮着胆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眼睛真的是一眨都不眨。眼瞎之人,听觉是十分敏锐的。张妈抓着试探的手道“小姐,不用试了,真瞎了,唉.”长叹一声,无尽沧凉,诗诺心下琢磨“眼睛瞎了,所以她看不见我,所以就认错人了?”心下已信了七八分。“小姐,我们回去吧”“回去?回哪去?”诗诺四下里不见屋舍,“回家啊,哦,家就在不远处,这些年,修了新路,以前的路已满地荒草了”。诗诺想着“待在这里,总归不是办法,张妈是人不是鬼,那就没事了,这么晚了,先找个地方住再说”,爽快答应道:“好的”。

    两人便即下了车。冷风阵阵,诗诺裹紧了衣服,一路急走,跟着张妈,心下嘀咕“看着张妈年纪那么大了,腿脚还真是灵便,走这么快”。过了一个坡之后,车灯的微光便普渡不到了,四周又被无止尽的黑暗吞噬着。诗诺又害怕起来,“张妈,这里怎么这么黑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小姐,拉着我的手,快走吧,天快亮了”“天快亮了么?快亮是什么时候啊,我怎么感觉还早着呢?”这里黑不见底,打死她不都相信这是天快亮了的节奏,“嘿嘿,小姐,以前天是永远不亮的,可是,你来了,天就会亮了”,诗诺心道:这老太婆可真会开玩笑,天亮不亮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天,不管了,先找地方住吧,累死了,今天可把这二十五年都没遭过的罪给遭了,我得大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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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误入鬼宅

    诗诺跟着张妈,感觉走了不是很长时间,张妈便即停住,“小姐,到家了”,“嗯,怎么家里也没灯啊?”,“用不着了”,诗诺嘟嘴嘀咕“什么叫用不着?老年人就是省,唉……”,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诗诺被拉着走了十来步,突然身子晃了下,感觉脚踩高了,再迈一步,又高一截,脚下有木质板吱呀声,原来是上楼梯,“张妈也真是的,都不给我说下”。上了十个台阶便右转,又是台阶,“原来房间在二楼。。十三、十四、十五,啊十五个台阶,终于上来了。咦,奇怪,走了这么久,我都气喘嘘嘘,张妈却没任何反应?”

    诗诺从小得到父母的细心呵护,虽然已工作三年,公司领导又是父亲的门生,对她颇加照顾,兼之她做的是编辑工作,接触的人物素质相对高些,对人信则不疑,心思极是单纯。适逢张妈在她最懦弱无助的时候出现,给了她极大的安慰,是以,取得信任后便不再怀疑。

    上楼左转,走得五六步,转了身,又是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向右手边走得七八步,张妈双手按着将诗诺双肩,让她坐下,诗诺感觉屁股下一片柔软,“床,哈哈,终于能上躺在床上了”不禁在躺下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张妈,你睡哪啊”,“我是下人,自有下人去的地方”声音已在七八步之外,吱呀一声,房门关闭。走廊里,张妈的眼珠子已攥在手里,又成了黑不见底的两个洞,脸变成了诗诺第一次看到的那张诡异脸,带着那个诡异的笑……

    床实在是太舒服了,仿佛飘在云端,摸到枕头,片刻间已入梦乡,她实在是太累了。

    梦里,她问李安沈凌时,李安说他不认识这个人,她自抚心口“吓死我了,我做梦梦见你一个叫沈凌的女人要结婚了,不要我了”李安用食指勾了下她的鼻子宠溺道“傻瓜”,她傻傻地笑着。画面又切换到那辆桑塔那上,光头男三人本来将非礼她时,诗诺惊叫,那三人却忽然哈哈大笑,告诉她“我们在录结目呢,看外面,有摄影机,有剧组”然后灯光就亮了,原来在一个大帐篷里,所以才那么黑,“嗨,早说嘛,吓死我了”。忽尔她又在云端徜徉,身轻如燕,说不出的舒适安闲,忽尔,又泡在温泉里,百骸俱轻,说不出的舒心快活,忽尔,又一阵优美典雅的女声飘来,“郎君今年二十五,桂英今年二十秋,青春结伴烟波走,学一个范蠡大夫泛扁舟”只见一间空旷偌大的房间里,一位穿着白衣紫裙戏服的长发女子,甩着水袖,缓缓转身,竟是自己,“哈,我竟然还会唱越剧”。忽尔一声声孩子啼哭之声,伴随着轻轻慢慢的歌谣“小摇床,轻轻晃,小星星,挂天上,妈妈唱着催眠曲”,一边唱一遍轻摇着拨浪鼓,那是一位怀里抱着小孩的妇人对着窗外,然后回头,对着她微笑,可是却流露出浓郁的哀怨,奇怪的是那张脸竟然和她一模一样,妇人还温柔的对她说“你来了”,诗诺自疑惑时,画面陡转,自己怀里竟然抱着个婴儿,对着她笑,使劲往她胸前蹭,手在她的胸前抓着,可衣服太厚,他怎么也抓不住自己想要的东西,小嘴张得老大,却喝不到想喝的甘露,“童童,快看,这小家伙把我当成你了,想喝奶啦,哈哈”,可是一转眼童童不在了,只剩下她和那个孩子,孩子恶狠狠地在她胸前抓着,那种感觉如此真实,真实的她突然睁大了眼睛……

    窗外,黑幕终于破了个洞。

    诗诺发现天亮了,想起昨天险象环生,恍如隔世,真是生平大幸,至于李安,经历过生死的人,对生命更加珍惜,失恋便再没那么痛苦了。她起身环视四周:大约一百平米的大房子,右手方向有一扇大约六平米的落地窗,厚重的黑色窗帘空荡荡的垂在两侧,床头有张深褐色的檀木书桌,桌子与窗户聊放着植物架,花盆里的植物早已枯萎,辨不出是何植物。桌子上面放了几本书,《越剧精华集》《情探》《越剧名优商芳臣》看来它的主人是个越剧迷了,简约的黑色笔筒有两只黑色钢笔,正中间有个暗红色的拨浪鼓,下面压着一个黑色真皮笔记本,翻开首页,“叶翠宁”三个娟秀小字映入眼帘,诗诺翻开,发现竟都是些素描,一个年轻男子单膝下跪向一女子求婚、又一页画的是他们结婚、又一页是搬入新房子、孩子入睡,诗诺随便翻了翻就放下了,眼角余光扫到那个拨浪鼓,楞怔了一会儿,感觉似曾相识,却不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床的另一侧立着两米来高雕花的衣柜柜,古朴典雅,柜门半开着,仔细看,发现它轻颤颤的摇晃着,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诗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手猛的上去拉开了门,里面有些女人、小孩衣服,似乎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流行的款式,突然,一件衣服有个凸起的小包,缓缓移动,诗诺的视线跟着它移动,突然呲呀一声,射出黑色的一团,不等诗诺反应过来,已落地逃窜,不见踪影,“吓死了,原来是只老鼠”,与桌子呈对角线的那头,是个方格子置物架,上面有古董之类的摆设,相当雅致,显眼的是有个小孩儿虎头玩具与其他摆设格格不入,旁边有个婴儿檀木制摇篮,做工精致,雕花繁琐而细腻,一看就是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那种。诗诺走到窗前,外面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雾霾?这里也有雾霾?不过好在天亮了,张妈果真没说错,也不知现在何时了,自景苑出来也没了时间观念“长叹了一口气,突然发现,此情此景如此熟悉,感觉好像来过这儿,对,那个梦,那个窗前的女人,为什么感觉那是我?

    “张妈,张妈”寻着昨晚的记忆,下了楼梯,直往大门口走去,却发现大门怎么也打不开,“张妈,张妈”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她惊慌了,不对劲,不对劲,这里不对劲!那个梦,那个和自己相似的女人,还有那个孩子,为何对他们如此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哪里见过呢?

    终于她放弃了开门,这才打量着这间房子,现在她背对着大门,右手边有落地大窗,还是银色落地窗帘,只是可能年代久远,有点暗黄了,窗前,一套欧式银边碎花式沙发,配套大理石茶几。眼光扫向左边,正对上一扇门,蓦地,心跳加速,那扇门似乎是有灵性的,在勾着她的魂,摄着她的魄,她不自觉的朝那扇门走去,门阴森森的的悠悠打开,是一间空房子,三个半圆方边窗户,墙上挂着一面大镜子,似乎是个练功房,诗诺突然愣住了,“这里.这里。。那个梦中唱戏女子便在此处,诗诺彻彻底底惊恐了,镜子里她看见那张惊恐的脸,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五官可以那样的扭曲,那样的恐怖,突然镜子里她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咿呀着“窗前虔诚来焚香,望求神圣保佑我王郞,愿王郞在京都身体无恙……”,如梦中场景一样,那女子甩着水袖慢慢转身,还未看到脸,诗诺便再也忍受不住“啊、啊、啊.”,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破门而逃,冲上二楼,反锁了门,躲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女子咿呀声却扔在耳畔,“我也曾与王魅曾到神前把誓盟,实指望生死祸福与他共命,又谁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声音凄惨悲切,刺激着诗诺的鼓膜,床也配合着她抖动着,突然,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诗诺更惊恐了,使劲缩着身子,冷汗顺着额头直往下流,吱呀一声门开了,细微地几近听不见的脚步声传来,终于在床前止住,一双手慢慢地摸索上来,“啊、啊、啊……”,她猛力掀开被子想要逃脱,熟悉的声音同时传来“小姐,你怎么了,该吃饭了”,诗诺看清了是张妈,她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粥,一盘精致点心,“哎呀,张妈,你吓死我了,也不敲门”,说着瘫软在床,此时张妈又是那副慈祥的面容了,“我敲了呀,只听见你在尖叫,半天不开门,我就用备用钥匙开门了”,“张妈,我发现这间屋子里有鬼”诗诺走过去,以手遮掩在张妈耳边低语道,“不会吧,小姐,你肯定昨晚吓坏了,出现幻觉了”,“不会的不会的,我亲眼看见的,我带你去看,我亲眼看见一个穿戏服的女人,在下面那个练功房里唱戏”诗诺急切地摆着手“不信你听”,然后发现竟什么声音也没有,周遭静的可怕,“小姐,自你走后,这里真的没人住过了”,诗诺把张妈往外拉,想证明自己真的看见了,张妈挣脱手道“小姐,这里真的没有人,你先吃饭吧,我去干活了”,不等诗诺反应便离开了,诗诺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怎么也打不开大门,便追上去,可是追到一楼大厅,竟然没有张妈的身影,“张妈.张妈.张妈.”,又是一阵死寂,才两三秒钟,人怎么就不见了。诗诺满脸惊恐,跑过去开门,死劲的开门,手指都抠破了,门却仍旧丝毫不动,“啊、啊、啊,快开门啊,张妈,张妈,你在哪,帮我开开门”,门外,张妈手里握着一串钥匙,立在那儿,听着诗诺惊恐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哀嚎,悠悠道“小姐,你的心愿快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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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噩梦连连

    诗诺终于筋疲力尽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诗诺听见女子清脆凄冷的咿呀再次传来,,慢慢苏醒,确认没听错,缩在门后,脸上扔挂着泪痕,浑身哆嗦着带着牙齿咯咯作响,那扇门悠悠打开,慢慢的那个身着戏服的长发女子莲步轻移,飘忽而至,“啊、啊、啊.”使劲地向后退,那张像极了自己的脸如此惨白,诗诺从没想过,一向引以为傲的脸竟把自己吓住了,这真的是世间最大的悲哀。

    那女子并未靠近,只淡淡一笑“你来了”,似老友打招呼般,诗诺埋首入膝,颤颤栗栗,女子却已猛然向后飘了回去,门啪的一声,紧紧关上了。

    诗诺身子随着关门声加剧颤抖着,良久,四下里又一阵死寂,诗诺脑子里回响着这两天发生的事,“那张脸、张妈无疑是古怪的,那个唱戏的和自己相象的女子,还有那句'你来了',为什么这么跟我说?显然她是认识我的,而且,她好像是在.等我,张妈一直叫我小姐,让我回家,那么…那个.那个。。那个和我相像的女子.才是她的小姐!天啊,她的小姐是鬼!那么,她。。她眼睛不是瞎了吗?怎么知道我和她家小姐长得像?声音?对,是声音……她显然不是要伤害我,那么…那么她到底想做什么?”认清眼前的情况,便不再那么害怕的一路畏缩,如此折腾一番,她已经累了,肚子咕噜噜的乱叫,在这个死寂的环境里甚是大声,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又遇上那个诡异的女人,真真是饿了。

    诗诺回到房里,坐在床上,狼吞虎咽的吃着张妈端来的食物,眼角扫到什么东西在晃,抬头一看,婴儿床在轻轻摇晃,诗诺刚放松的神经又绷了起来,嘴里的食物卡在喉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呛的诗诺眼泪直流,好不容易忍住,发现摇篮已安静如初,诗诺小心翼翼的靠近,发现什么也没有,突然一阵风吹来,才明白,原来有扇窗户没关,正好吹向这个方向。诗诺走到窗前,关了窗户,却突然发现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了,为何外面一直是都是灰蒙蒙一片?甩了甩头,也许自己生物钟不准确了吧,可是,为何,头晕晕的,眼皮重的抬不起来,身子站立不稳,回头看见床上的食物,“食物.食物.张妈。。张妈!”不及说不口,已晃悠悠走到床前,跌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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