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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沉香袅袅

    夜深如墨,城墙上旗帜迎风招摇,城墙下疏影婆娑。青衫女子瘫软在城门外,鬓发散乱,眼神散涣。

    今夜……她抬头望向夜空,半点星子也无,真真是让人扫兴。浑身无力,她想抬手叩响城门,偏生没有那股力气,最后只得作罢。怀中捧着一瓷壶清酒,那酒她已在怀中捂的温热,却迟迟不愿饮下。

    远处马蹄声渐近,她眸子一紧,心中竟是有些期待的。也不知她期待什么?期待裕亲王能将她这罪臣之女重新带回家中,不顾当今圣上反对,再与她重修旧好么……

    头脑到底是不清醒的,下一刻毫无情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苏沉香,本王念在你曾是裕亲王妃的份上,准许你出城领罚,你还不将那壶酒喝了?你的族人这一刻怕是已在乱葬岗安身,怎么,你竟还不想死?”

    苏沉香浑身一激灵,她哪里还有得闲心在此处看星星,她分明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呵……”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的出现令她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破灭。手指紧紧攥着衣袖,骨节发白。她只觉浑身发寒,却并不觉害怕。

    也是,她明知自己将死,为何要怕?又何需惧怕?

    “萧元凤!你利用我盗取圣上宝物,栽赃于我!若不是你深得圣心,怕现在你也在劫难逃!你以为,灭我九族你就能继承大统统一天下了么!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骏马上的男子眉目阴鹜,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一丝怜惜。见她如此,他轻蔑一笑,下一刻,剑已出鞘:“这些话,等你到阴曹地府说给阎王听吧!”

    萧元凤一跃纵马而下,刀剑无眼,苏沉香倒也不躲。任凭那剑深深刺进胸膛,事实上,她也没有力气来躲他这一剑。

    早晚都是一死……

    只是这一死,也未免太过冤屈了些……

    “本王用这苍穹了结你,也算尽了夫妻之义。”他手一挥,苍穹剑从她体内拔出,血光四溢。

    她只觉胸口撕裂般疼痛,她怀中温热酒壶跌倒在地上,在脚边打了几个圈,便也一动不动。她望向萧元凤,他的眸子满是厌恶,见地上女人缓缓躺在地上,他眉头一皱。吩咐身后隐藏在树影后的随从:“等她气绝,便将她扔去乱葬岗吧。”

    “是,王爷!”

    萧元凤乘马离去,再也不愿多看身后红袖残玉一眼。

    苏沉香仅有一点意识也快消失殆尽,眸子里萧元风越走越远,她仅存的一点意识里,只有当初与他新婚燕尔后,为即将征战的他唱的那首小曲……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栏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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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又见沉香

    “小姐!小姐!”

    维夏才安心下的脸又焦急起来:“我马上让人去找大夫!”

    说罢,她冲外屋喊道:“槐夏!快请大夫!小姐醒了!”

    而躺在床上的沉香却是大笑,只有她知道,这一切,是老天安排给她,最好的机会……

    沉香再一次吃上温热的薏米粥时,眼眶竟是湿润的。到底是苍天有眼,见不得她含冤而死,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她是记得十二岁自己溺水过,当时是什么情况她已记不清,大抵是维夏与她一起去池塘喂鱼,维夏见她手脚通红便琢磨回屋子去拿暖炉。偏生槐夏不在身边,她一失足,就掉进了池塘里。

    她在刺骨寒冷的水扑腾了好一会,直到近昏迷时才被维夏发现唤人救起。那一次溺水她身子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体质越来越差,用了四五年的时间才慢慢调理了过来。

    而她现在……便是回到了这个时候。

    “夫人也太过分了!小姐都病成这样了,还克扣院子里的例银,不说请大夫需要钱,就是补身子也需要钱啊!”

    “你小声一点,小姐还在里面喝粥呢……”

    沉香眼皮一动,眉梢一挑。外边人声她听的很清楚,分明就是槐夏和桐夏的声音。槐夏和维夏都是房里的大丫头,做事沉稳有担当,桐夏有时虽粗枝大叶,却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将汤匙搁下,沉香再也没了食欲。总是感觉有气无力,胸腔处隐隐作痛,时不时伴着几声重咳,实在是没有心情。

    “小姐,可是这粥不合胃口?”维夏眉间满是担忧,变着法子想让沉香多吃一些:“这腌渍萝卜是后院的顾婆子特意做的,吃着也新鲜,还有这些小菜……”她将清烧笋干、烩酸菜、白玉豆腐小心翼翼推到她面前:“可这是小姐以前最喜欢吃的小菜呢,小姐莫不是想吃些荤的……?”

    “不了。”沉香摆手,轻轻一叹。自己若真是十二岁,面前摆着这些小菜,想必她还会多尝两口。可偏生她不再是任人摆布榆木脑袋的苏沉香,在裕亲王府遭受过的那般嘲讽与利用,她都铭记于心,现在所能做的,或许就是好好活着。

    她重新拿起汤匙箸子,开始吃了起来。

    听外面已没了说话的声音,她沉默半响,待一碗粥吃的差不多时,她方才开口:“把槐夏和桐夏叫进来吧。”

    “小姐!”桐夏跟在槐夏身后,一进屋子便跪了下去。以为是方才在屋外大声说话惹怒了小姐,小脸慌张万分,眸子满是惊慌失措。

    槐夏倒是不慌不忙行了礼,沉香不禁一笑:“桐夏,你怎的这般胆小?方才我听你说夫人克扣院里的银两,可是真的?”

    在这之前,沉香压根没有考虑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为银子而发愁。

    沉香的爹苏远志是朝中员外,生母秦氏也是将臣之后,可惜生下沉香没两年,便因病去世。沉香记忆中,娘亲的味道总是关于桂花糕的,香甜软糯入口即化,是她唯一幸福的记忆。

    只是苏远志没过多久便将姨娘严氏扶为夫人。严氏也育有一女,此前,沉香一直以为严氏只是不喜欢自己罢了。可现今看来,这一切并非她想的那般简单容易。

    除却严氏这个夫人外,苏远志还有两个姨娘,一个也是商贾之女柳青青,一个则是药行之女潘银梅。

    严氏的女儿苏妙香,一贯与沉香不合,容貌倒是闭月羞花,做事却是处处都留了许多心眼。上一世沉香并不喜欢和这些姊妹玩乐,一来她身为嫡长女,根本没有必要去巴结任何一个妹妹。二来她的确不喜欢这些人。

    说是姊妹,却连生人都不如。

    “此事是真……”

    桐夏结结巴巴,心虚的看了一眼槐夏,见槐夏淡然的眸子,吞下口水,继续道:“今儿奴婢与槐夏姐姐去领例银……院子里每月例银原本有五两,如今却只有三两,小姐看病调养身子添置新衣都需要银子……这三两哪里够……”

    府中例银一向都是严氏发放,也是她在执掌中馈。这事不是她做的,还能有谁?饶是沉香再笨,也清楚严氏此举是何意。

    当她还是那个软弱的苏沉香?!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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