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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羊

    岩羊学名:pseudois nayaur),体型中等,形态介于野山羊与野绵羊之间。两性具角,雄羊角粗大似牛角,但仅微向下后上方弯曲。以青草和各种灌丛枝叶为食。冬季啃食枯草。它们还常到固定的地点饮水,但到寒冷季节也可舔食冰雪。无固定兽径和栖息场所。它们在悬崖峭壁只要有一脚之棱,便能攀登上去。一跳可达2、3米,若从高处向下更能纵身一跃10多米而不致摔伤。冬季发情交配,次年6、7月产仔,每年通常只产1仔。主要天敌是雪豹、豺、狼,以及秃鹫和金雕等大型猛禽。( )

    岩羊又叫崖羊、石羊、青羊等,形态介于绵羊与山羊之间,外貌也确实兼有这两类羊的一些特征。就体形而言,岩羊很象绵羊,不过它的角不盘旋,而近似山羊,但雄兽的下颌又没有胡须,也没有膻味。它的体形中等,体长120140厘米,尾长1320厘专心养儿一百年24819米,肩高7090厘米,体重为6075千克。头部长而狭,耳朵短小。通身均为青灰色,吻部和颜面部为灰白色与黑色相混,胸部为黑褐色,向下延伸到前肢的前面,转为明显的黑纹,直达蹄部。腹部和四肢的内侧则呈白色或黄白色。体侧的下缘从腋下开始,经腰部、鼠鼷部,一直到后肢的前面蹄子上边,有一条明显的黑纹。臀部和尾巴的底部为白色,尾巴背面末端的三分之二为黑色。冬季体毛比夏季长而色淡。雄兽的四肢前缘有黑纹,而雌兽则没有。雄兽和雌兽都有角,但雌兽的角很短,仅有13厘米左右,基部扁,角形直,往上逐渐变得尖细,横切面几乎为圆形。雄兽的角的长度为60厘米左右,最高记录为84.4厘米,既不像盘羊那样盘成螺旋形,而且有很多褶皱和颗粒,也不象北山羊那样朝后呈弯刀形,而且具横棱,而是先向上,再向两侧分开外展,然后在一半处稍向后弯,角尖略微偏向上方,整个角的表面都比较光滑,末端尖细,角基略有一些粗而模糊的横棱,横切面为圆形或钝三角形,虽然没有盘羊和北山羊角那样奇特,但也因为特别粗大,显得十分雄伟。栖息在海拔21006300米之间的高山裸岩地带,不同地区栖息的高度有所变化,但不见于森林及灌木丛中,有较强的耐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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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特殊的犯人

    那天,我们一直玩到了中午,三匹马拉着的一辆大马车给犯人们送来了饭,我们才回家。

    爸爸上了一天班,吃过晚饭就又走了,晚上还要继续上班。他被分配去管刑满释放的那些人,除了星期六和星期日,每晚要组织这些人从七点到九点半进行政治学习,十点才能回家。爸爸走了不久,胖翻译和蓝菜花来我家玩,他俩的爸爸也去监房上班了,也是组织犯人学习,时间和刑满释放那些人一样。我们觉得很奇怪,在监狱里的犯人和刑满后出来的犯人待遇怎么会一样,这是为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那些刑满释放的出工和犯人出工惊人的相似。

    那些刑满释放的出工除了不向战士报告,他们是要给干部报告的,也要站队、也要报数,出工时也要列队。不同的就是他们自己可以拿工具、排着队去劳动工地不喊口令、可以在队列里说话、抽烟、步伐乱七八糟,中午在工地吃饭时要用饭菜票,没有部队押送。

    晚上收工回来时,犯人要向监狱门楼上的解放军报数、报告后才能回监狱。刑满释放的要向干部报数、报告后才能回大院。犯人和刑满释放的人,称呼干部,不论职务高低,通称干部为“队长”,称解放军为“班长”。无论你是厅长还是师长,到了这个地方,就统统变成了“队长”、“班长”,很“平等”。我觉得有些好玩,有些好笑。

    慢慢地,我弄清了犯人和刑满释放的人的区别。

    犯人一点自由都没有,他们的活动区域仅限于监狱、劳动工地和去劳动的路上,没有干部或是哨兵的允许,不能离开监狱半步。除了刑满被释放,他们是走不出监狱的。但监狱里也有幸运一点的犯人,这就是表现好,剩余刑期不长,没有逃跑思想的犯人。经过考察后,认为他们不会出任何问题,就会把他们从犯人群体中分离出来,让他们从事一些简单的劳动,象打扫卫生、运送垃圾、在工具间修理农具、去没有哨兵看押的地方劳动等等。一般情况下,这些犯人都是35人一组,在一个干部带领下从事劳动。一个两个犯人单独去干活时,干部就不会去管理他们。这部分犯人被称为“零星犯”,他们可以在整个中队的区域内活动,只要按时回到监房就不算违纪。

    因为这些“零星犯”有一定自由,他们就受到了那些没有自由的犯人的“热捧”,成了其他犯人巴结的对象。

    那时候,政府每个月给每个犯人发有几元钱的零用钱,这些钱是供他们买生活必需品的,如牙刷、牙膏、香皂、信封、信纸之类的东西。但这些钱不会发到犯人手中,都是由中队统一管理,犯人需要什么,由中队统一购买。当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犯人手中拥有现金,这规定主要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因为,犯人手中无钱,逃跑后他就不能乘车,不能住店,就没有吃喝,以此来打消犯人的逃跑念头。

    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有个犯人逃跑了,他手中没有一分钱,只有一张他自己写的,用萝卜刻成公章盖着假大印的证明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信,他住店时拿出了这张假证明那时住店,必须要有证明,否则不能住店),告诉旅店,第二天他的汇款就到,到时补交住宿费。晚上他就偷了其它旅客的钱,结果被抓了现行进了公安局。到了公安局,他就要求立即把他送进看守所。那是因为他已经三天没吃上饭了,快要饿死了。到了看守所,就有饭吃了。为了再不遭受饿肚子的厄运,他马上交代了自己是个逃犯。被送回监狱后,这个犯人说,以后就是打着让他逃跑,他也不会逃跑了,饿肚子的滋味太难受了。

    虽然制度严格,但部分犯人手里还是藏有现金,这些钱基本都是亲属探监时偷偷塞给犯人的,但他们没有机会去花这些钱。

    在那个年代,物资很匮乏,给犯人供应的东西少之又少,在身上藏有“私钱”的犯人,就想方设法要把身上的钱花出去,买一些稀有之物,“零星犯”就变成了他们的“采购员”。

    这些“零星犯”也很乐意给其他犯人当“采购”,因为他们可以从中赚取一些差价。如那时的“百花”牌香烟八分钱一盒,拿进去就变成了一角六分。一盒一角八分的战斗烟,拿进去就变成了两角五分……他们还会从刑满释放人员那里买些熟食,拿进去卖给其他犯人,那种东西价钱就更贵了。有点私钱的犯人都在拍这些“零星犯”的马屁,讨好他们,生怕不给带东西。当然,他们做这些都是在瞒着干部偷偷进行的,一但被干部发现,他就会失去做“零星犯”的资格。

    当时监狱里关押的犯人,罪名乱七八糟,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宰杀耕牛、偷盗农作物、盗窃公私财物、打架斗殴、强?奸等等被判刑的。有的犯人,在农村仅仅偷了几斤红薯、几斤豆子就被判刑了,被耽误了一辈子,很不划算。还有一些历史反革命旧军人、特务、帮会成员等)、现行反革命被判刑的,还有不知道是如何进监狱的。

    19中队就有一个叫“张没名”的犯人,他在监狱里改造了七、八年,却没罪名,花名册里有他的名字却没他的档案。在文革的内查外调活动中,监狱也开展了挖余罪、打现行工作。干部们在整理档案后发现了张没名的问题,找张没名了解时,他说他没有名字,因没有名字,大家就叫他“张没名”,这个“没名”就成了他的名字。问他是怎么来的监狱,他说出来后令干部哭笑不得,觉得就像是天方夜谭。

    原来,那天张没名在火车站要饭,见一列火车上拉满了人,他认为有这么多的人坐火车肯定就有吃的。当时看管很松,张没名就混上了车。到了车上不久,刚好开饭,他就领到了一份。从那天开始,张没名开始顿顿有饭吃,也跟坐在车上的人混熟了。他听那些人说他们是去劳改,张没名也学会了说自己去劳改。他不知道,自己上的是调犯的专列,稀里糊涂地当了“罪犯”。到了西北后,张没名被分到了19中队的监狱,因为在列车上犯人们称呼他为“张没名”,他就有了名字。

    进了监狱后,张没名表现非常好,干活最主动,脏活累活抢着干,他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能吃饱饭的好地方。发现这一问题后,干部去张没名的原籍进行了调查,结果令人吃惊。那个村庄确实有这样一个人,他父母双亡,成了一个孤儿,此人姓张没名字,靠要饭长大成人,有次在去火车站乞讨时失踪。当干部拿出张没名的照片时,村里人认出他就是那个没有名字的失踪者。

    后来监狱干部跟张没名谈话,要放他出去。可张没名听了后吓坏了,说啥也不出监狱,他认为出了监狱还得继续过乞讨的日子,大哭大闹了一场,说啥也不愿意离开监狱。最后,人们硬把他抬出了监狱,安排在机耕队当了一名工人。当他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才知道当工人比当“犯人”好。从此,他认真工作,钻研技术,成了一个好工人,还娶了当地一个姑娘成了家。

    改变了身份后,这个张没名回了一趟老家,成了村里的明星。他的老家很穷,人们连饭都吃不饱,几辈子也没出现过一个出了村,能在外挣着工资回来探望乡亲们的人。张没名是这个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伟大的人物”,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工作服,带着老婆孩子出现在村头时,受到了全村老少们的热烈欢迎。看到荣归故里,光宗耀祖的张没名,大家都很激动,都向张没名争相表白他小时候被他们救济的故事。张没名拿出了钱,给全村每家每户购买了一斤点心,以报答他对村中人们对他的照顾之恩。看到张没名现在的状况,村里人的肠子都悔青了,后悔那时为何没和张没名一同上了火车,如果大家都去了,这个村可就是个“名村”了,就会富裕的在当地成为“状元村”。

    这也算是那个特殊的时代、特殊的社会中一个畸形的故事吧,它会让现代人感到忍俊不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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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技术型犯人 就业职工

    那时监狱里关押的犯人都是五花八门,绝大多数都是很聪明的人,很有才华的人,犯人几乎是人人都有一份技术或手艺。像监狱的木工,手很巧,做出的木工活十分细腻、精致,干部的办公用具都是他们做出来的,桌椅、柜子板凳做的有模有样。那个年代买不上娱乐工具,这些犯人就用木料的边角料制作了扑克、麻将、军棋、象棋供干部闲暇时娱乐。有的犯人犯罪前就是食品厂的面点师傅,他们做出来的点心、饼干之类的面食,比街上卖的还要好吃。有的犯人还是外语翻译出身,能讲一口流利的外国话。犯人医生大部分是旧医学院的高材生,他们看病的技术很高。有一个姓龚的眼科医生,是国民党的少将军医、医学院高材生,看眼疾很有名,很多人经批准后都来找他看眼病,他给很多人医治好了眼疾。犯人里还有水利专家、测量专家、建筑专家等人才,凡是搞农田基本建设或是修渠蓄水,他们都会去搞设计。连那监狱、干部的住房都是犯人里的建筑师给设计的,房屋盖的很漂亮。犯人当中还有几个“八级钳工”、“七级钳工”……他们只要看中谁口袋里的东西,不出几分钟那东西就会到了他们的手里。其中有一个犯人,由于掏包技术非常高超,犯人们授予了他“八级钳工”的称号。进了监狱,他的毛病也改不了,不偷点啥东西手就发痒,但偷了后他还会把东西还给别人。有个干部不信他的盗窃技术,让他试一下。结果,没出五分钟,那个干部的香烟、钱包连同手表都到了他的手里。这些“钳工”们,都是因盗窃罪被送进监狱的。犯人的能人里面,还有各种大师,就像八仙过海,能熟练的各显其能。有一个开锁大师,他手里只拿两根小铁条,就可轻易地打开任何锁,开保险柜就跟闹着玩一样。中队干部、家属的钥匙丢了,打不开锁,都会让他去帮忙,没有一把锁能难住他。还有一些犯人属于武林高手,什么醉拳、长拳、猴拳、少林拳、八卦掌……打得非常好,刀枪剑戟没有不会的。有一个姓罗的犯人,自称是《说唐演义》中第七条好汉罗成的后人,精通枪法,打得一手好拳,熟悉硬气功,功夫很好。他刑满后,我曾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的拳术,从此只要伸出拳头,也能吓唬住几个人。

    我还认识了一个姓宋的犯人,他的毛笔字写得非常漂亮,凡是中队需要写东西时,干部就会把他带到队部来,我就认识了他。此人是国民党的军统特务,中校军衔,在解放战争时期潜伏在中?共解放区多年,1949年才被识破,被解放区解放军判刑,解放后在监狱继续服刑改造。他的妻子和子女都在台湾据他说他最早在台湾军统工作,在台湾找了个日本籍媳妇,后派他到解放区潜伏才回来,已经多年没和家人通过信、见过面,在后面我还会写到他),这人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人很有礼貌,文化很高,他已失去自由多年,连人民币都不认识,后来若干年后被特赦。

    关在监狱里的这些犯人,在那个年代,基本生活还是不错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吃饱喝足,就是没了人身自由。他们最盼望的就是能够收到亲人的来信、收到一份包裹。有文化的犯人最渴望能多看些书籍、报刊,可那个年代除了有限的几本政治书籍和一两份报纸外,其他的根本看不到。

    这些人好不容易盼到服满刑期出了监狱了,但他们不能走,还得留下来。

    那时候,犯了罪的人刑满后是不准回原籍的,要继续留下来劳动改造,叫做刑满留场就业。这些人虽然刑期满了,可是人身还是没有多少自由。他们要集体编队、编组生活在一起,住在由监狱改造成的大院里,由劳改干部统一管理,出入必须由干部批准。劳作之后,大院和19中队的范围内,是他们唯一的活动场所。作息时间非常严格,每天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多小时,晚上七点至九点半的集体学习是他们的必修课,除了墙上没有部队看押和他们有了一份微薄的工资外,其它的待遇和犯人没有什么不同,这就是他们和犯人的区别。

    这些刑满释放的,每年都有春训、冬训两次专门教育训练活动陪伴着他们。这些活动主要零级大神19181是组织他们学习、检讨和检举揭发各种违规语言、违规活动,要人人过关,搞得他们人人自危。对“问题”严重者,会采取开批斗会、禁闭那时不叫禁闭,就是直接关起来)、干重体力活等严厉手段加以制裁。这些人最不愿意被批斗,因为批斗时除了自己交代问题、别人发言检举揭发、批评帮助外,还会有一些改造积极的会对他们进行直接的肢体攻击,让这些人苦不堪言。活动开始后,这些人就会不寒而栗,意识只能随着活动走。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就业职工”。

    这些“就业职工”享有“探亲假”,但享受假期必须要有“表现好、靠拢政府”和请假必归的前提。如果请假不归,干部就会换上警服、拿着手铐去把他抓回来。到那时,请假不归者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轻则再也不能请假、挨批斗,重则会被戴上“坏分子”或其他帽子,那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一般表现好,请假能按时回来的就业职工,再请假就容易一些。相比之下,上海籍的就业职工要比其他省籍的就业职工请假更容易一些。这些上海籍就业职工的脑子很灵,他们每次去上海探亲回来,都提着大包小包,里面装满了香烟、糖果等东西。

    60年代,各种物资紧俏,什么都是凭票供应。劳改农场地处偏僻、遥远之处,可能是人们把这里遗忘了,像那些城市里供应的东西这里根本就没有。农场产什么就供应什么,不会生产的就没有供应的。这些就业职工回到上海后,就找亲戚朋友们搜罗各种票证,购买一些香烟、糖果、布料和指甲刀、小剪刀、打火机及女人们戴的头巾、围巾、女孩子头上扎的绸子、头绳、发卡之类的小商品带回来,然后加价卖给干部。那时上海造的东西质量均属上乘级别,大家都很喜欢。这些就业职工给带回来的东西加了价,来回的路费就挣回来了。我记得他们带回来的烟有“海鸥”、“牡丹”、“中华”、“光荣”、“大前门”、“红双喜”、“群英”、“上海”、“凤凰”、“飞马”几种牌子的,干部里的“烟鬼”见了这些牌子的烟都很兴奋。他们给干部卖烟时,还会卖给干部一个“五星”牌打火机从香港走私到内地的)。那是一款名牌打火机,防风,燃烧好,工艺很漂亮。最受小孩欢迎的是他们带回来的大白兔奶糖、什锦糖、酒心巧克力。那种巧克力里都装有一点点酒,上面写着“茅台”、“西凤”……等名酒名字,很好吃,多吃几块也不会醉。女人和女孩们最喜欢那些布料、头巾、围巾和那些小商品。他们把东西带回来了,一般大家都会去购买。

    这些“就业职工”没有政治权利,但他们的生活水平是当地牧民、农民不可比拟的。他们有工资,吃食堂,每月花十几元生活费足够了,还给他们配备了专门医生也是刑满释放的),看病不用花钱,基本上是生活无忧。但他们处的环境很危险,在语言、行动上稍有不慎,就有重新回到监狱的危险。

    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岁月里,这些就业职工虽然出了监狱,但他们和监狱里的犯人一样,还是专政对象,属于“阶级异己”的范畴。干部和他们的关系,是专政与被专政的关系,他们这些人只能“规规矩矩,不能乱说乱动”。干部批评教育他们的时候,就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他们要做出诚惶诚恐、非常安分、驯服老实的样子去接受,就是挨骂也绝对不敢还口,没了做人的尊严。这些就业职工见了干部,和干部说话,都是有一定规矩和要求的。我觉得他们见了干部,就像是电影上的奴隶见了奴隶主,就差跪下了。就是干部的孩子训斥他们、让他们去做什么,他们也会洗耳恭听、规规矩矩地去做。在劳改农场,就业职工和他们的家属们、孩子们是一群最无助的群体,处在社会最底层,没有一点社会地位。就连孩子之间,干部的孩子是不会和就业职工的孩子在一起玩耍的。就像电影上描写的,地主的孩子不和穷人的孩子一起玩耍一样,属于那种状况。那时,上小学的孩子需要马车接送,车上的座位都是干部子弟的,就业职工子弟大部分都是站着乘马车,相当不公平。我很看不惯这种现象,觉得这不是文明社会,但又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就业职工”留场就业后,劳动强度丝毫没有减弱。虽然他们从劳改到刑满,已经完成了从其他行业转变成为农业劳动者“庄稼汉”的历程,但谁也不想再干重活、累活。聪明的就业职工就会通过进一步的认真改造、优秀的表现来引起干部的注意,最后达到调换工种的目的。

    在就业职工的工种里,到食堂做饭,尤其是在干部灶做饭,看麦场、在马号马厩)喂马、打扫卫生、种菜看菜、木工、裁缝、理发、看门、养猪、赶马车、当医生护士是最好的工种,每个就业职工都想去做。但医生护士、厨师、木工、裁缝、理发是技术活,必须找有技术的人去做,剩下的那些工种就成了就业职工们的竞争目标。在这些可以竞争“上岗”的工种里,最吸引人的就是赶马车。那时候,19中队没有任何“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出门全靠马和马车。而中队长和指导员才有专用马匹,给他们配的马匹就像现在给领导干部配的卧车一样,级别不到是不给配的。马车就相当于现在给大家配备的公交车,没有它你就出不了门。如果就业职工能赶上马车,那就交好运了。那时,19中队没有学校,队上给上小学的学生专门制作了一辆箱式马车。那车就跟现在的公交车一个样,用木料做的车篷,车篷两面装着玻璃窗,里面安装了几排小座椅,中间生了个小火炉。一匹大辕马、两匹梢马拉着,一天两趟,专门到大队部小学去送接学生。

    大队部比19中队规模大一些,它是这个荒原上最繁华的地方。19中队需要的很多物资都要从那里购买,那里商店的东西也比19中队的多。19中队离大队八公里,想去那儿买东西的就业职工去时就想搭车。为了坐车,就免不了给赶车的敬敬烟、说几句好话。他不同意,那些就业职工就只能走着去。

    19中队还有几辆更大一些的马车,每辆车都是一匹辕马、三匹梢马拉着,跑起来飞快,那是专门跑长途、去农场场部的马车。

    场部对整个农场来说,是政治、经济、文化和教育的中心,大队、中队都需要从那里拉回更多的物资,还要去那里接送出差的干部,接送上初中的学生,这样就离不开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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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草原上的少年时代

    从19中队到场部,马车要跑五到六个小时,赶马车的就业职工都很愿意到那里去。到了场部,碰巧了就能买上“紧俏”商品,买些不常见的日用品,吃点好东西。赶好了还可以看场电影。那时的电影也就只有“三战”片《南征北战》、《地雷战》、《地道战》)、《新闻纪录片》和京剧样板戏拍成的电影就这几部电影,在19中队一年半载也看不上一部,我到了19中队后,没在那里看过一场电影)。更重要的是,赶车的可以借给别人捎带东西、别人求坐车捞些好处。那时候,凡是去场部,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没有马车,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去场部观光。我上初中后,赶车的就业职工最愿意拉着我去场部。因为他们的口粮里粗粮占得比重很大,顿顿饭青稞面做成的黑面馒头是主食,都吃怕了。能吃些白面馒头,就成了他们的一个奢望。在场部招待所,作为干部子弟的我,买饭票时,可以把粮票全部换成细粮饭票,开饭时就可以尽吃白面馒头。这些事情那些就业职工办不到,因为不允许他们住招待所,他们只能住在规定的地方,吃和他们在中队一样的伙食。他们就想找人,去招待所弄些白面馒头带回去吃。可就业职工子弟也办不了这种事,他们买饭票,一斤粮票只能换六两细粮饭票,四两粗粮饭票。在当时那种严酷的环境下,这些孩子已被磨练的没了棱角,性格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他们的行动和语言上,人们就可以知道他们是谁的子弟,他们不敢冒充干部子弟去干这种事。赶车的找了我后,我就会理直气壮地去为他们买饭票,在他们回19中队时,就可以带回去一大包白面馒头。那几个赶车的,都很感谢我。

    就业职工除了用调换工种的办法减轻劳动强度外,有的人还会装出各种残疾来逃避劳动。

    19中队有一个就业职工,劳改以后不久,他的双腿就瘫痪了,不能参加任何生产劳动。刑满释放后,他的腿还是没有好,19中队就安排他在劳动工地专门给干部送开水。每次送水时,他都是拄着双拐,将两个暖瓶挂在拐棍上,步履艰难的给干部送去,我们看着他很可怜。这算是最轻的劳动了,属于照顾性质的。有一天我们去看就业职工平整土地,这人又给干部送开水。他正艰难地走着时,我们发现,他的身后有一条蛇正在爬行,怕蛇咬着他,小孩们就喊了起来。小孩们一喊,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那个人竟一下撂了拐棍,飞一样地跑向了前方,他那瘫痪了的腿竟然好了。后来的结果不用说大家就可以知道,吃惊的干部们清醒过来后,就把这个就业职工关了起来。他后来交代,从进监狱的那天起,为了逃避劳动,就开始装残疾,一直到这天被小孩的喊声所揭穿。这个就业职工在这件事情后,被戴上了“坏分子”的帽子,强迫执行劳动改造,受尽了折磨,我们这些小孩都挺后悔那次喊话。

    任何办法都没有的就业职工,他们就会采取另一种办法去逃避劳动,这种办法就是逃跑。

    当时部分就业职工不甘心在这里受苦、呆一辈子,就想方设法逃离此地。有的趁劳作时看管松懈从田间地头逃跑了、或是在月黑风高时不顾危险翻越高墙逃跑了、还有的请了假后出去购物就一去不复返了。可是,绝大多数都在以后被抓了回来。那时的劳改干部都希望出差抓人,目的就是挣些出差补助补贴家用和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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