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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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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寒冬腊月里,关内人们都已开始围炉团聚,述说着各自的故事,而这个时候的贾义却在塞北的大漠土牢里,一件早已磨烂的长衫也就只剩一个短袖的样子挂在瘦骨嶙峋的骨架之上,比起牢里的其他悍匪大盗,贾义显得颇为单薄,双手双脚早已冻得彤红,即使蜷缩着,也依然抬着头正视着面前正在抽打他的小吏,咬牙不肯低头。
每天都要这么招呼一次,每当这个时候,只有放饭的老李头会过来求情。老李头早年充军,残了一条腿,从此就在这里打杂放饭。老李头拿着一只装着鸡腿的碗递给了小吏,说到这孩子惨的很,今天就放过他吧。小吏接过碗,甩了甩胳膊,打了个哈欠说到:“今天就到这吧,这狗骨头还挺硬”。
贾义依旧抬着头,嘴唇抖动着,咽了咽口水,说到:“我是人,不是狗”。小吏一愣反手就将阿义打到了墙边,没了动静。老李头赶紧抱着小吏,忙说道:“这狗东西弄脏了,官人的手,赶紧去洗洗吧罢”。小吏看了看这才骂咧咧的走了。偌大个牢房随之安静,剩下阿义微弱的喘息声。
老李头赶忙扶起,叹气道:“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在这里你要学会认怂,官人们开心了,他们少打你,你的日子也好过一点,未来在这里的日子还长”。说罢,将地上的潮湿的稻草拢起来,围在阿义周围。并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和老李头一样干瘪的馒头,嘱咐阿义赶紧吃了,不要被发现。然后起手走了。
早已不知在这里多久了,刚开始还一笔一笔的记录着时间,到最后就慢慢的忘了,只记得每天会被小吏一顿伺候,只记得被抓来的那天,家乡的小红说会找关系救他,只记得父亲晕倒当场,只记得这一切都是那个叫燕南飞的市家子弟,来到贾庄要收回庄上的良田百亩建设赌场开始的。
干瘪的馒头,早已从手里掉落在地上,耷拉着,无精打采的在地上变得僵硬。阿义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忍受着双手的麻木,一点一点爬向了馒头,张开了起皮撕裂出血的双唇,咬在了馒头上,竟一时没咬动。两行咸咸的液体流进了嘴里,略显苦涩。但是这苦涩却无法和心中的苦楚想比。
地上的冰凉,让阿义略微清醒,这一切如此的真实又如此的梦幻,明明上一刻自己还在家乡,一个书香世家,时而看书,时而赏花,春光明媚的时候和三五好友青梅煮酒,针砭时弊。和小红骑马郊游,订下婚约。
到底是为什么,为何如今深陷囵圄,为何每日倍受折磨,为何如今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纵使读书万卷又如何,纵使自己一身抱负又如何,纵使自己从未说过一句假话又如何,燕南飞可曾放过他。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要换个活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在这场权谋斗争中站的最高,一定要亲手把这一切都还给燕南飞。突然就来了劲,馒头也越发的吃起来。只有阿义知道这一天是所有改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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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李头临终赠经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生生的将阿义从梦中惊醒。“睡个X,给老子起来上工,一群杂碎,这里哪个不是江洋大盗,恶贯满盈,就小爷我大冷天还要伺候你们这帮孙子”,小吏愤愤的骂着就是一鞭甩在阿义脸上。瞬间皮开肉绽,一条蜈蚣似的血印爬在脸上。阿义咬着牙,微弱的喘息声还是从牙缝里漏了出来。小吏一看这狗杂还挺硬,无名火上涌,就又是一鞭子。
所谓的上工就是修筑边塞的防御工事,远处十来个汉子正在凿着石头,有的负责搬运,有的负责构筑。阿义来的路上撞见三个汉子,各执器械正在有意无意的找老李头的茬,逗笑着他的残腿,旁边的巡检嬉笑看着不管。阿义赶紧上前怒怼为首的大汉:“欺负弱小,也算好汉?”,汉子一听正想发作,回头一看阿义脸上一道血印,面目狰狞,一副要拼命的样子,竟就怂了,干干的说到一条死狗和一条残狗,正是挺配的,就带着人走开了。
老李头抬头苦笑了一下,阿义看老李头并无大碍,就又开始重新凿起了石头,像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苦牢的将死之人早已习惯,无人关心,只是麻木的做工,但求放饭的时候有口稀得喝。
这日夜里,飞沙走石,卷水摇天。黑漫漫堆起乌云,昏邓邓催来急雨。吹折昆仑山顶树,唤醒东海老龙君。
阿义翻了翻身,想把稻草塞进身子里,抵挡一下刺骨冰刀。阿义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夜,平日里的守夜小吏都已散去,由于特殊招待,阿义是睡在马鹏旁的,距离兵营稍远,寻常时候也只有打杂的老李头因为需要喂马在这里。
只见马鹏东墙外,两个人引着四五个黑衣的,都手里明晃晃拿着刀枪走来,方向眼看着就是冲着阿义他们过来了;这边侧,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五个黑衣的,手里也明晃晃拿着飞鱼钩走来。东西两侧四个好汉并这伙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将来。
“嘭”的一声,阿义惊醒一看,竟是老李头一把将刀子踢开了,阿义看着眼前的变化,竟是呆了。只见老李头身边拔起尖刀,无移时,把许多黑衣人都搠死在黄沙里。哪像是平日里任人欺负的软弱老人。
老李头突然像变了个人,整个身影变得高大无比,犹如黑夜里的修罗,淡淡的说到:“师弟差人来要拿我,便是他亲自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
“好师兄,不愧是我的好师兄,至亲骨肉,当年我们众人合力废了你一腿将你击杀,但是我一直不相信你会这么容易就范,我太了解你了,我最亲的师兄”,一个老者突然从墙上跃出,穿着贵气,竟有儒雅之风。
“我的好师弟,也果然来了,看来这天下最了解我的还是你,我的瞒天过海之计,还是被你看穿了”,老李头直视着来人。
老者淡淡说到:“自从师兄归天,我接了师傅的衣钵,将组织做的越发壮大,可惜没有本门经典至宝《驭道》在手,一直无法名正言顺的做群雄之主,我可是找的师兄很辛苦了”,言语缓慢毫无波澜。“是呀,过了这么久,我忽然快忘了曾经的往事,本想在这里度过余生,师弟你何必再提起”老李头说到,老者忽然大笑:“师兄呀,师兄!驭人之道最高的境界是:上智驭心,下智驭力;人心所聚,大势所向。你我就不要再客气了,今日你我只能活一个”
不多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两位老者屹立场边,巍然不动。阿义顿感呼吸一窒,一股强大气压袭来,竟是昏了过去。
等到阿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阿义看向四周,马鹏已倒塌,四周房屋俱已残破,时有实尸体横陈。在一个断梁间找到了已经气息时断时续,浑身冰凉,干瘪的老李头。老李头看向阿义,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安慰道:“阿义呀,我这一走,你以后要好好活下去,我这里有点东西给你,也算是最后的道别”说着就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了一本残破不堪的,古篆册子《驭道》一本,递给了阿义。
阿义深知老李头即将离开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将逝去,顿觉苍天无眼要如此对待自己,心中苦楚难当。
老李头看在眼里,缓缓说到:“老头子我这一生,追逐名利,妄图站在权谋的最高点,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如今唯一的担心就是你了,等我走后,我给你说个地方,你也好安身立命”,等到一切安排完,老头子身子一软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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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义伤重远走
阿义将老李头埋好,用块木头简单的做了个碑,磕过头。已是第二天中午,收拾好东西,找了几件还算完整的衣服换上,准备前往,老头临终交代的地方,五台山。
由于阿义长相秀气,待人有礼,一路上竟也顺畅,还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所以不到数日来到五台山下,眼看就要到了,阿义一鼓作气来到寺门外,道明来意,被小和尚带了进来,五台寺中法堂上鸣钟击鼓。法相长老会集众僧,于法堂上讲法参禅。须臾,合寺众僧都披袈裟坐具,到于法堂中坐下。阿义和小和尚立于两边。引磬响处,两碗红纱灯笼,引长老上升法座。智真长老到法座上,先拈信香。
阿义向前拈香礼拜毕,合掌近前参禅道:“某有一语,敢问吾师。”法相长老道:“有何法语要问老僧?”阿义向前道:“请问吾师:浮世光阴有限,苦海无边,人身至微,生死最大。特来请问于禅师。”法相长老便答偈曰:“六根束缚多年,四大牵缠已久。堪叹石火光中,翻了几个筋斗。咦!阎浮世界诸众生,泥沙堆里频哮吼。”
焚香已罢,众僧皆退,就请去云堂内请斋。众人斋罢,阿义跟随长老来到方丈内。至晚闲话间,阿义求问长老道:“受人之托,前来求助”,于是将老李头如何重伤,如何临终嘱咐,除去授书一事,都细细说给老和尚听。
长老伫立良久,最后轻叹一声,说到:“老先生多年前与贫僧有过数日交往,为人豁达,对天地之道深有感悟,如今你来了,便是补上了老先生的缘,这是早已安排好的”。
说话间,长老把阿义带到了寺庙里最深出处的一个房间,门外看起来毫不起眼,内里却是大有乾坤。只见七根大理石柱,每个柱子都有名字,比如最近的一根叫做“武”,接着是“棋”,“画”,“琴”,“酒”,“技”,“谋”。每根石柱左右各有一个6层高的木质书架,像“武”的话,架子上就全是各类武功,按照难易程度,从下往上排列。“棋”自然是各种棋谱,其他的也不用分说了。最后“谋”这一边,阿义翻了一下,竟都是些阴谋诡计,小到江湖骗术,大到朝堂权力斗争。
长老看向阿义,这里的书,都是老先生当日所藏,这里的布置,也是他的意思。老先生嘱咐老僧,日后不管他让谁来,都必须在这里待够半年,将所有书册全部读完,否则永远不允许走出这里。
阿义本是读书人,看书本就不在话下,加上身上的伤怕是半年一年才能好了,也就没有任何异议,同意留下。
从此,除了一日两餐,都有小和尚送过来,这里地处寺庙深处,加之五台山地势较高,所以藏书阁显得异常安静,每当看不进去,两眼昏昏的时候,阿义就用一个小木头刻了一个小人,当做青梅足马的小红,放在旁边,有了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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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阿义初窥《驭道》
时光流逝,加之阿义本就是坚韧的性情,在这藏书阁呆了快半个月。不禁感叹这里的藏书,网罗天下,奇技淫巧,无所不包,甚至早先听闻已经失传的《汲冢纪年》,也是完整的存放在其中。这半月出去吃饭,阿义全神贯注投入其中,已然熟读了第一根石柱“武”的全部藏书,奈何阿义从未有修炼过任何武功,阿义只好将所有记载的武功招式,以及化解之法,气门所在,一股脑全部记在心中。
这天吃过午饭,小和尚将阿义初来这里的时候,衣物洗干净拿了过来,顺道把衣服里放着的残破书册,交给了阿义。
阿义接过册子,顿时老李头照顾他的往事历历在目,眼眶顿时就红了。好在来的第一天阿义就已经在藏书阁将有关古篆文字的书研习完了,所以现在看来毫不费力。
书册仅有六章、一百三十二句、一千三百六十字。书中语言高度精炼,字字珠玑,句句名言。书中对人性把握精准独到,对事物变化观察入微,对谋略点恰到好处。阿义顿觉参透书中道理,肯定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暗下决心,一定要替亲人们,也替自己讨好公道。
只见开篇写到:夫欲为人之本,不可无一焉。贤人君子,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如其不遇,没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于后代。
“好一个当条件不成熟时,甘心隐伏,静守正道,加强准备,等待时机。看破玄机,顺势而为”阿义心想这不就是现在的处境。
就在阿义聚精会神翻阅册子之时,突然掉落一封书信。阿义好奇的打开,竟是老李头亲笔书写。信中写到:“十六岁前拜入江相派公子决门下,艺成出山纵横江湖二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诚寂寥难堪也,一日于竹林间悟道,‘上智驭心,下智驭力’,方知多年修行一场空,遂重回江相派,恩师公子决已明了时机已到,便传我本派至宝《驭道》。。。此处省略数百字,暂且不表”。
阿义读完书信,不禁惊出一身凉汗。好一个江相派,《驭道》相传为秦末黄石公作,传说黄石公三试张良,而后把此书授予张良。张良凭借此书,助刘邦定江山。张良便是江相派第一任门主,而历代传人,皆有在历史上出现过,比如王莽,司马懿。他们无不在朝堂之内,善谋奇策,翻手云霭,覆手为雨,站在权谋最高点,谋的是天下。
书信最后,便是交代得此书之人即为本门之主,按照历任传统,江湖中行走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隐姓埋名,取号公子羽,门主皆以公子羽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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