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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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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上飞机

    明楼上飞机的时候,孟敖就在舷梯旁边站着,像在等人。明楼冲他点点头,笑了一下:"我们这些人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孟敖也笑:"明先生也怕坐飞机?"

    明楼摇头,还没说话,就听见后面拎着箱子的阿诚问了一句:"什么叫也?"

    孟敖没答话——上一个说这话的人,是徐铁英。但是这次,徐铁英是不会坐上他的飞机了。

    他这么想着,忽然感觉肩头压了一只手——明楼的手。

    "你怕吗?"明楼问。

    孟敖皱了皱眉,反问道:"我怕什么?"

    "此去,再无归期。"

    明楼这句话出口,非但孟敖愣了一下,正往飞机上递箱子的阿诚也停住了,扭过头来看向明楼。

    "兴许过些日子我们就回来了。姑父在这看家,我们也不能老留他一个人。"孟敖抬眼望向方宅的方向,"又或许,到时候,姑父就亲自去接我们了。"

    明楼看着孟敖,在他肩头拍了两下:"你说的对。家在这里,总是要回来的。"

    他对站在舷梯上的阿诚挥挥手:"上飞机吧。"

    家在这里,总是要回来的。也许,很快就会回来。

    彼时,他们都这样相信,或是,只愿这样相信。1

    “大哥,中央急电。”

    彼时,抗战已臻终末,日本人早已是强弩之末,败退已是预料之中之事,但此时,显然不是中央密电可以毫无风险地抵达上海站的时机。不说日本人,军统的把控,也不易走脱。也就是说,有比当前局势更严峻的情况发生了。明楼接过电文神色凝重。

    北平地下党行动组全面瘫痪,急调眼镜蛇,青瓷接手北平地下工作,另调夜莺配合行动。

    明楼放下电文后坐回椅子上,北平将是未来的一个重要战场,明面暗面上都是,这一点他们心里都大略有数。一整支行动组被废,自然不是小的损失,然而……上海,也不是轻易能走脱的所在。思虑再三,明楼只得折中考量。

    “阿诚。北平地下党此时遇伏,很有可能是国民党的手笔。”

    “恐怕,是有叛徒了。”阿诚谨慎地提出自己的猜测。

    “恐怕不是叛徒,是早就布好得暗棋。”语罢明楼突然抬眼截住阿诚的目光。紧张的神色就写在眉眼间,明楼强抑下改变主意的冲动,调整回平和如水的声线后,缓缓说到:“你带夜莺先去北平,尽快恢复行动组的工作。”

    几乎就在明楼收起最后一个尾音时,阿诚因有些压抑而略嘶哑的气音便堵了上来,斩钉截铁一句“不行”。“上海地下党在伪政府内部只有我们和夜莺这一条能运作的线,您怎么能一个人留在这里!”

    “阿诚你听我说,组织会冒这么大风险急调我们过去,必然是有我们不可替代的特殊性,你不能由着性子来。现在无论是汪伪还是日本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而北平形势关乎大局 这是命令。”

    一句大局,一声命令,让洪水中的怒狮停止嘶吼。他强迫自己冷静,考虑一个两全之策。局势,他不可能看不明,命令 他不可能不遵从,但放任大哥一个人在虎穴里,哪怕只是关了病疴缠身的老虎,他也是不敢的。

    阿诚试探着看了看明楼的眼睛,颇有几分肃穆,斟酌片刻后他说到:“大哥,我听命令,去北平,您让夜莺留着好不好。您需要她。”

    明楼看着眼前的战友,活脱脱就是庭院里那株白杨,退,能遮挡风雨,进,也是伟岸地傲立一方。阿诚能心甘情愿地走出他的壁垒,这太好了。潜伏六年来,他们始终在一处并肩作战,而阿诚,总是不由分说地做着替他披荆斩棘的战士。即便是死间计划,所有人的生死都悬在一线之间时,阿诚仍是将自己与明台的命摆在一个至高的位置。如今历了亲人的生离死别,阿诚到底是成长了。独立人格的最终形成,虽不算完美,倒也算欣慰。

    明楼点了点头。

    阿诚掩着心里的慌乱,匆匆回房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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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接头

    “后悔过吗。”

    “没有。”明诚听着她的叙述,不由想起了早年在巴黎,他坐在烟缸对面,递出自己的入党申请书时的情景。

    那是的自己在想什么呢,在想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在想牺牲的同胞,在想前赴后继的战士?

    大概也有想想明家,想着大姐操持家业再无后顾之忧,想着大哥做一个德高望重的学者,想着带无忧无虑的明台上大学。

    可能也会想想十岁前一直呆着的那条小巷,想着给那些斑驳的砖瓦都换换新,给那些夜里漏雨的屋檐都修补好,想着再不会用妇人的嘶吼与稚子的哭喊声在半夜断断续续的从门缝里飘出。

    大家都是一样的。小家,小义,天下,大义。都是一样的。

    “不需要对不起,我很欣慰。”也算是不负初衷吧,明诚点点头,又说道:“说起来,不必叫我明长官了,我听着也不习惯。你若愿意,我自觉还是够分量让你叫一声兄长的。”于曼丽笑着应到:“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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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明诚

    另一头,却是坐着一位有些嚣狂的青年。倒也不是明诚刻意表现地盛气凌人,只是眼前的军统副站长沉静如水,反衬着他不知轻重。

    那就索性不知轻重吧,军统这边的态度,明诚也算是探明一二了。

    “王站长。”

    对面的人仿佛从冥想中被惊醒,不好意思的赔了个笑脸。

    “王站长秘密调查在下,也有两日了。不知王站长可否给在下一个结论,不然在下可是不敢轻举妄动。”

    “明少校说笑了,例行调查而已,明少校对党国的忠心,自然是无需怀疑。只是,”王蒲忱吸了一大口烟,似是难以启齿,“只是明少校身边的那位小姐,党国很是不放心,还望明少校多加保重。”

    “王站长,您不会不清楚,于曼丽自始至终受命于我,生变,也是她报告的上海站。巧的是,党国下达的调令也是指向北平,明诚怎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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