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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轰隆隆――”破碎的位面空间之中，黑光与金光交织着，刺目的光芒掩盖了烈日的光辉。数道残影在虚无空间中宛如恶魔巨嘴般的裂缝中穿梭，每一次对碰都致使空间破裂，时间扭曲。无数位面屏障的碎片在他们脚下像是裂开的冰面。裂缝中疯狂的空间风暴肆虐着，试图绞杀其中的那几道身影，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身影却仿若无物。

    “轰――”又是一击对轰，几道身影分开，赫然分成两个阵营，双方都倒退上万丈才站定，冷冷地望着对面的敌人。“源，最后一招决胜负吧，你我也都是老对手了，你也知道这些攻势对于我二人是无用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漫天的黑色气流汇聚成两道模糊的身影。无边的黑色海洋在二人身边翻滚着，气势骇人。

    “暗日，我们也是该了结了，这个世界不该有你们这些生物的存在。”另一个声音在万丈之外响起，声音苍老却十分洪亮，语气中透着无法掩饰的威严与凌厉。

    “源，你也知道，我们也是迫于无奈。你我同为一个族群之首，应该明白一个族长的苦衷。”先前那被称作暗日的模糊身影轻叹着开口。

    “这种话也你也不必说了，族群之间的战争，永远都是如此残酷，不死不休。来吧，多少年了，我们两族，也该决出一名胜者了，我们的关系决定了我们必定只有一个存在于这个世上。”

    “哼，源老头，就凭你也妄图击败我们二人联手？多少次交手都是你们人族落于下风，我看今日也是如此！暗日，少和他们废话了，解决掉这聒噪的家伙，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人类终将成为我们的奴隶！“暗日身后，另一道身影声势凌厉地说道。

    暗日不置可否地看向源，那道金光万丈的伟岸身影静静地站在原处，并没有因此而怒形于色。皱了皱眉头，暗日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位人族第一的强者，对于今日这种局面似乎有些太平静了，平静中隐隐透着一股……决然。

    “魔渊，我能否战败你二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暗日，魔渊，准备吧，把你们的实力都拿出来，不要让我失望！”源低吼着。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暗日平静的说，手掌一挥，身后的千丈黑色海洋全都沸腾了起来。

    “来吧！兽神，以大局为重，助我一臂之力！”源包裹在金光中的身体猛地暴涨起来，霎时间便是千丈高大，对着身后的虚空吼道。

    身后，一座巨大宛如山峰一般的身影应声悬浮起来，身影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正是源口中的兽神，沉默的看向源。

    “兽神，将你的力量暂借我一用！”源嘶吼着。

    “好吧！成败在此一举。你我之间虽说有那么多矛盾，但今天还是有共同的敌人。”兽神长叹一声，随即长啸，周身澎湃的神力毫无保留的涌入源的体内。霎时间，源周身的神力波动达到了顶峰。

    暗日与魔渊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切，这滔天的威势让他们不得不严阵以待。

    “天龙，天寒，天阴，天魔，天炎，天罗，天霸，天清，天灵，听令！结九龙锁天阵！”

    “谨遵师命！”九道金光冲出，从九个不同的方向射入源身后的磅礴金光中。

    “九龙锁天阵，屠魔！”

    “轰！”天地沸腾，只见漫漫金光冲天而起，汇入源的体内，旋即源一步踏出，轰出中正平和的一拳。

    “魔渊，联手！”看到源全力一击，暗日也不得不郑重起来，毕竟源是和他二人同等层次的存在，这一击非同小可。

    “好。”魔渊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收起了之前的不屑与轻视。他嘴上虽然充满了轻视，但对于这样一击，却是丝毫不敢怠慢。

    “哗――”无边黑海涌动，以惊人的速度幻化为一道巨大的虚影，将魔渊与暗日笼罩其中。下一刻，源的攻势到来！

    天地失色，仿佛静了一瞬，随即空间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战斗的这整个位面都在这次冲撞中支离破碎。“噗――”吐血声几乎同时响起，金光应声而碎，源大口的吐着鲜血，浑身破碎，踉跄着倒退而出。而他身后化为九道金光的九人更是狂喷鲜血，倒飞万丈，直接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哈哈哈，源老头，就凭你这种力量也想摧毁我们？真是异想天开啊！”远处，暗日与魔渊也同样糟了重创，二人都是浑身龟裂，气势萎靡。然而魔渊却仿佛对自己的伤势丝毫没有知觉似得，狂放的大笑着。只有暗日眉头微皱，手掌一挥，其身后的黑色海洋疯狂的涌入他们的体内，随即，二人的伤势便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转瞬间，二人便又是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源，没用的。你应该知道我们妖神一族的能力。我们二人都是王级妖神巅峰级别的强者，只要你一击无法击杀我们，我们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而凭你，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放弃吧，这个世界，终将属于我妖神一族。我会考虑给你人族一条生路。”暗日冷冷的说。

    “咳咳”鲜血滴落，源艰难得重新直起身来。暗日瞳孔一缩，因为此刻在等他对面的老者脸上，竟一片平静。“是啊，凭我的力量，想要秒杀你们是不可能的了。我相信以你暗日的性格，确实不会对我人族赶尽杀绝。可是，这片世界是我们生存过的世界啊，这里有生我们养我们的家园，有我的无数子民。他们有着需要被保护的家人，有需要被呵护的孩子，他们希望有一个安定的人生。”源静静的说着，沧桑的眼角流下浑浊的泪，“作为人族的领袖，我若是连这些都无法给他们，我还配当什么领袖！我还配当什么领袖！”说到此处源的气势猛地提升起来，身上的伤势同样以惊人的速度着，气势如潮，一波胜过一波。

    “燃烧生命力？源，你这个疯子！”暗日见状脸色大变，出声道。

    “我身为人族领袖，肩负着的是无数人的希望，我答应过他们，一定还给他们一个平静的生活和一个和平的世界，所以，你们必须得死！我知道我杀不死你们，但我可以和你们同归于尽！”源周身的金色神力化为赤金色，如血焰搬熊熊燃烧着。

    “不好，退！”暗日脸色惨变，大吼着。

    “晚了，你们逃不了的！”源一声惊天的大吼，一步迈出，拳随人动，再度一拳轰出，“吾以生命祭祀，天人合一，战争之道！”

    “轰――”这一刻，赤金之光渲染了整片天空，如绽放开鲜血之花。盛大的威势逼迫无边黑海迅速消融。

    “以身化阵，九龙锁天！”

    “轰轰――”源一指点出，似乎将整个生命交付在了这一上，整个人都开始融化。在这一刻，这位人族的领袖，在献祭了自己无限接近于战神的实力后，终于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然而，他的生命也在这一刻终结，成就了这一击绝杀！

    “不！”暗日带着魔渊飞速后退，可那无比恐怖的一击却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以无可比拟的威势轰上了面色惨白的暗日二人。

    “魔渊，躲在我身后，全力防御！”暴退中，暗日脸色凝重的说到，随即，他的全身也开始燃起了暗黑色的光焰。

    “大哥！”魔渊悲愤地大吼着，他如何看不出，暗日和之前的源一样，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力呢？他拼命地伸手想抓住暗日，但一股大力死死的按住他，飞速后退。

    没有声音，只是空间悄然湮没，无数的位面在寂静中瓦解，灰飞烟灭。滔天的黑海在这一刻彻底崩溃，被强烈的金光净化而去。而源，也终化为了漫天的金色光点，消散在了这片天地之间。这位人族的领袖，最终选择了以自己的生命，与敌人同归于尽，为他的子民们，付出了一切。

    “始祖大人――”九道黯淡的金光重又化为九道身影，正是先前重伤而退的天龙等人，缓缓地对着源消逝的方向跪了下去。一旁宛如一座岛屿般的兽神也静静地浮了起来，对着源深深的默哀。

    “你们节哀吧。源，是我无尽岁月以来见过的最伟大的强者，现在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他为这个世界所做出的一切贡献，世人会铭记的。而且，他在最后以生命为代价，终于领悟了周天三十六道之首的战争之道，我相信他死而无憾。”

    …………

    破碎的空间中，一道细小而微弱的黑色光线悄然掠过。

    “嗖――“光芒汇聚，一道身影踉跄着化出身形来，竟然是之前与暗日一同对抗源的魔渊。只不过此时的他，再没有了先前的骄傲与狂放不羁，此刻的他，浑身破破烂烂，遍体鳞伤，气息极度萎靡，显然也是遭到了无法想象的重创。

    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悲哀，他低头静静的望着手中残存的一点黑色光芒，那是暗日仅存的一丝元神。在源那恐怖的攻击中，最后正是暗日燃烧着生命力以自己的身躯最大限度的为魔渊挡住了那一击的威力，使魔渊最终活了下来。而他自己却已濒临陨落，只是在魔渊的妖神本源的温养之下才得以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元神，却也行将消散了。

    “我们曾相约并肩战斗，同生共死，直到最后，登临无数位面的巅峰，可你却无法陪我再走下去了啊。”

    再望一眼这无垠的虚空，魔渊的眉心缓缓裂开，一滴黑色的血液徐徐流出。“暗日，你用你的死换来了我的生，这一次，便让我用我的一身修为送你进入轮回吧，哪怕让我沉睡千万年。千百世的轮回，我等着你的再次归来。我的哥哥，暗日圣妖神。”

    黑光悄然升腾，魔渊的身影也渐渐虚化。天边，淡淡的金光升腾，那是久违的阳光。寂寥的空中，似乎有着庄严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伴着初升的霞光，响彻无边的天际：

    “终有一日，黑暗与杀戮之王将重临。无尽的战争，无边的血海，黑夜中将再也不见光明。冰封的王座，必将迎接她主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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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