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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边关烽烟

    “将军，末将是驻守马夹关的巡检校尉，前来迎接将军入关。”黄默两手抱拳“介胄之士不拜，请将军恕罪”

    “恩，黄校尉所谓当然，免礼”。留玉应了声，百无聊赖的看了看灼热的太阳。

    “谢将军”

    “此地说话不便，先带我等入关说话。麻烦黄校尉了”

    “将军说哪里话，都是末将份内的事，请将军随我来”。黄默两腿一夹，马儿仰起甩了甩头，打了个响鼻，慢慢转身向关内军营走去。“马夹关这个地方西南高东北低。西南临着狂风山脉而建，东南是黒杉山，远看像是二马并行故此得名。此地关隘大抵是过往商贾。主要是本地太过干旱，土地无法耕种。这里的居民喝水都是靠着南边山上的两口井和从东边的集仙镇运来些吃食过活，在这养活不了多少人，因此此地军民不多。”“恩，这里居然如此干旱？”留玉顿时想念西海州府的绿荫，和临走时长官那慈祥到虚伪的面孔。跟随的郭副将在还没到时就向留玉背起了马夹山的资料。

    “马夹关以西是蔓延八百里的沙漠，绝无一处水源。而关城不大，只可以容纳八百余人，军民人数大抵各半。因为是往西去格拉国的最后一个落脚点，所以过往商人还算较多，显得小小关口也颇为热闹。本处驻军借此征收赋税，才能养得起四百余士兵和七十多匹军马。”留玉哪里会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听这个烦人的副将背资料了。

    月前，西海州长官上报，州多处临界沙漠关隘发现有不明斥候侦查关隘地形、布防。景王朝执政特派抚军将军、西海禁军左卫兵官留玉带一都士兵前往西海州加强守备，结果被州长官周天朔把这一都军队发配来巡查各西海州西部关口。

    半柱香的时间，到了军营内讲武堂大厅。

    留玉看了看正坐在下首穿着黄色军袍一脸严肃的黄校尉，心中暗笑。问道“黄校尉，我这次来就是因为听说马夹关出现了不明斥候，请问是什么个情况？”

    黄默正身回答“我手下士兵在关西沙漠十余里深处多次发现马粪和骆驼粪，并且，一月前的午时有数人偷入军营，都是统一服装，被我手下巡逻发现。”

    “哦”，留玉用右手撑着头，斜着说，“那有没有抓到个活口，还有单凭这两点，你就认定是斥候？”

    “将军，手下巡逻当时就和那几个人交了手，肯定是斥候的路数。那几个人手上有点功夫，又没有恋战，走的也快，因此没有抓到。”

    哦，难道是格拉国的。

    不像，他们的斥候我也是见过的，多用弯刀。但是那几个人用的是匕首，弩箭。”

    留玉皱了皱眉，匕首？正待继续询问，突然大厅外传来一阵高呼“敌袭！敌袭！”，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景王朝与西方的格拉国肃无兵事，哪来的敌袭。

    刚准备出去询问，便跑进来一个小兵

    “将军，关北十里发现敌军！”

    关北？关北是扬威关的地方，是自己人，那里怎么会来敌军？

    “属下不知，巡逻队长来报发现千余人，黄衣黄旗，都是骑马喊杀而来！”

    黄默正待发令，突然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两手作揖，请将军指挥

    留玉似笑非笑的看了黄默一眼，大手一挥，令：“黄校尉，你速去集合部队上城墙防守，郭副将，你带领孩儿们配合驻军防守”

    “是，将军”郭副将、黄默得令而退。

    “其他诸位将官，随我来”

    马夹关北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此时从北而来的千余骑兵已将关城包围，为首的一个全身包着深黄色铠甲的精壮汉子。其余骑兵大都着黄袍，拿的兵器却又繁杂不一，有景王朝人用的长剑，骑枪，格拉国和北方游牧各族的弯刀、狼牙棒，以及长棍、短剑等等

    就见那个精壮汉子上前大喝一声“得州长官令，抚军将军、西海禁军左卫兵官留玉目无主上，起兵作乱，今派西海州禁军第七都前来捉拿，其余人等不得阻拦”这段话过后关城诸将皆是大惊失色，黄校尉一脸紧张的样子看着留玉，右手已经把住刀柄。因为留玉前来未曾出示兵符，汉子这话一下让黄默信了五分。

    留玉倒是一脸老神在在的样子，嘲讽的看着黄默。“你去问问他是谁，西海州禁军只有六个都，每都足有三千人，他这个第七都是怎么来的，而且人数也不对吧”

    站立在旁的郭副将心里倒是忐忑，因为要巡检州西部各关口，他把手下分成七部前往其他关口。随他来这个关口的只有四百余人，而且骑兵也不多。守关城或许有余，野战就够呛。心里一个劲的埋怨主将“让你偷懒，让你偷懒，本来是挨个去的，碰到这种情况也不怕。非要打散部队。现在好了。被这么多骑兵包围怎么走得了！”

    黄默到底是一关守将，安了安神，对关外吼道，“你个鳖孙，哪来的第七都。就一千人也好意思称自己为一都？！”

    精壮汉哈哈大笑，“我等原是西海沙漠义士，我就是浑天黑。今次受西海州州长官赏识，也是因为汝等叛贼狼子野心，故此收编我等专门整治你们。不仅我们西海沙漠，南边的狂沙山脉曹十七和北边的独眼狼马帮以及四府十八县的众位义士也已经是官兵了，我们这么多人收编成两个都的兵力都绰绰有余。黄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还不快拿留玉人头来献。”

    这个沙漠巨寇的话说完，不说小小的黄校尉了，连留玉留将军也是心中烦躁不安。

    州长官周天朔想干什么，收编这么多土匪江湖巨寇。难道要谋反？可是还有其他五都啊，不对，第一都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又兼任第二都的长官，第三都的将军是他的兄弟，第四都前次北征被图切赫部所围，损失很大。第六都是执政官刚从北山州调来的，执掌将军留铜是我的同族兄弟。不好，留铜有危险。周天朔是京城禁军王将军的人，周天朔如此行为难道是受他指使？再往下，留玉也不敢想了

    既然如此，眼下如何是好。反正现在随留玉来的士兵也有四百，加上关内在值守军约有七百。野战斗不过就守吧。留玉下令，全城戒严，守关待援。郭副将、黄默连忙带领各部士兵发放武器，分段防守。

    然而关内尚有许多商贾平民，其中一个格拉国商人大着胆子爬上城墙的石阶，又不敢问留玉，跑到黄校尉旁边，“将军，小人请问何时开关。我带了一批上好的丝锦准备卖到格拉国去。”黄默也不说话，只把眼来督留玉。留玉看着好笑，上前来问“你想出关？”格拉商人看着知道留玉官大，转而求到“是啊是啊！分分钟都是钱，昨天沙暴刚过，今天准备上路。哪知道不让走了”说着附耳上来，“将军若让我等出关必有重谢，关外的贼人我等商人自有法子打发，就请将军行个方便。”

    留玉听完微微一笑“想出关啊？”

    “想~~~啊~~~”商人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只见留玉已经拂去留家长剑上的血迹，然后刀归入鞘。而那格拉商人的颈部闪出凸起的血线，然后左右颈总动脉处射出血柱，洒出一米多远，又在地上哀嚎良久，脖子流出的血迹从城墙第七节石梯一路随着身体流到第一节石梯，再随着商人身体的抽搐，粗重的呼吸声，看着周遭惊恐的同伴慢慢死去。留玉这一剑法灵巧之出便是左右颈总动脉已破，而气管却未受损，足见剑招之快，看似是被一剑砍死实际是被连刺两剑，而其精准也是独步西海州了。这招不会使人立即死亡，而是让其哀嚎挣扎数分钟之后，被用来警示恐吓他人实在是一有效的方法。

    果不其然，在留玉的恐吓之下周围的商人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留玉低头看着这些商人，仿佛在看一群猪羊，“哼，还有谁想出关？”旁边黄默识的眼色立马上前一步，扬声到“出关者视为资敌，立斩不赦！”

    这群商人又不是亡命之徒，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都拜伏在地“唯将军之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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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西海州反

    留玉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命令郭副将：“郭将军，你派几个快马往南经黑杉山绕路，分两路走，一路前往第六都驻地，让他警惕周天朔，另一路直往京城报告最高执政，就说西海州长官收买各大匪首准备谋反，速调援军。出城之时我亲自率部吸引敌注意力。”

    “是，将军”郭副将转身急忙走下，安排随从快马事宜。

    “开城门~~~”守门小校扬声一呼，两名小卒拽着把手缓缓拉开城门。留玉横刀跃马，率领数百兵丁杀向敌军。城外的浑天黑哈哈大笑，只道城内无计可施，出门殊死一搏：“众位孩儿速推，犯不着与这等穷寇死拼”。两边兵众发声喊，跟着浑天黑向后退去。后面郭副将识得机宜，连忙率十余骑向南而去。那边探马眼尖，发现郭副将他们，飞马报得浑天黑。浑天黑才知道不对，连忙挥兵阻拦，却被留玉带领骑兵拦住。只见两马相交，留家长剑剑光飞闪，浑天黑知道不好，往侧后一躺，嗷的一声，血光飞溅，被留玉削掉半边耳。一击得手留玉也不恋战，估摸着郭副将走远，打转马带众将士回关。这边浑天黑连忙派人前往追赶，自带众人守着关隘。

    留玉回到关内，知道贼寇兵力有限攻城不下。却又担心起州府来。

    西海州州府，周天朔看着座下两列将官，兴奋的全身带劲，似乎所有的骨骼、肌肉蕴含的力量能撕开一头牛，动一动就能把这大厅震碎，连空气都和勃勃的野心一起跳动。

    下首第一员大将就是自己的义子周一都，这个人本姓王，因为从小兵到伍长，从伍长到百夫长，百夫长到旗将，旗将到骑马统军，再到都将外人以为是耍的一手好枪，其实都是周天朔一手扶持而上。条件就是拜周天朔为义父，做周家的好狗。第二员大将周天幽穿的一身黑色重甲，胸前两片护心镜磨得锃亮，两手不停揉搓，紧张的手心泛出黄汗，本想蹭在胸甲上，又怕脏了护心镜，只好偷偷的抹在屁股后面的棉袍上，就见那棉袍也已经泛黄，看得出也不止一次了。

    然而第四都的都将马瞎子居然没来，周天朔不禁大怒，一巴掌拍的虎师椅颤的左右摆，下面诸将吓得浑身一抖，周天幽连汗都不敢擦了。就见周天朔坐起身，瞪着传令兵就问：“第四都的人呢？怎么没来？你怎么传的令？我不是说了，死活都要骗过来吗？你小子是不是偷懒逛窑子去了？”

    这一窜发问砸的传令兵连忙跪倒在地：“将军，小的去过了，那马瞎子说败军之将，无颜来见。还说他已经是大半个身子在黄土里的人了，将军的事他不过问。”说完之后，赶忙用左袖抹了抹汗，低头喘气，不敢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