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圣安慈济堂

    辰瑞是个面容清秀俊朗但身体瘦弱的小孩子，由于缺乏阳光的照耀，他的皮肤显得苍白甚至有些透明。

    他是孤儿，12年前被人放在圣安慈济堂门前收留孤儿的篮子里。当时他5斤都不到，微弱的呼吸让慈济堂里的嬷嬷们都以为他死定了。可是虽然他的身体一直羸弱不堪，却依旧顽强的活了下来。直到今年他已经快要满12周岁了。

    12周岁的生日对生活在阴霾大路的人类而言是个重大而又痛苦的日子。他们将会在这天安排能力测试，合格的被招录为战士，与汹涌的魔族对抗十年。十年后，如果还能侥幸活下来的话，就会成为自由人。

    如果测试不合格的话，他们的命运就悲惨了。如果他们的父母能够交得起不菲的人头税的话（差不多价值100盎司黄金）他们还会被父母抚养，成为一名自由人。

    如果交不起，那将会被作为奴隶卖掉。

    而在慈济堂里孤儿，除非能成为战士，否则就难逃被卖掉的命运。

    瘦小的辰瑞端着餐盘走到休息室的一个角落，默默的吃掉分给他的黑面包。由于阴霾大陆常年缺乏阳光的照射，在这片大陆上只能种植喜阴的粮食作物，常见的一种叫灰麦，用这种麦子做成的面包色泽发灰，味道酸苦，吃起来还很硬。

    但辰瑞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吃的很满足。

    由于在预先的测试中，辰瑞的成绩糟糕透顶。这导致他命运已经注定了，就是被卖掉。因而而他的伙食反而得到了改善。在孤儿买卖的交易里一半收入会以人头税的名义上缴大陆黑暗教廷，另一半则会成为慈济堂的运营费用保留下来。

    所以慈济堂的主事希望这批小奴隶被卖掉的时候至少看上去健健康康的，只有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休息室面积很大，足有两三个足球场的大小，这里是孤儿们活动和吃饭的地方。里面摆着简陋的餐桌和小凳子，还有一些破烂不堪的玩具。在休息室的左面有一排小窗户，慈济堂里的监事可以从这里查看孤儿们的活动情况。

    辰瑞静静的吃着面包，忽然他内心产生悸动，不自觉的朝着那排小窗户看了一眼。当然他是无法看到窗户外面的情况的。

    “瞧，那个小孩子朝这边看过来了。这小孩子还真是和大人有缘啊。”慈济堂的副理事狐先生弓着腰，油光发亮的脸上堆着灿烂的微笑。

    “恩，这就是你说的叫辰瑞的小东西?长的还可以，就是脸苍白了些。”沙哑的声音来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此男子从头到脚被长袍裹的严严实实，无法看到他的面容。

    一名妙龄女子站在费里子爵的边上，嘴里露出两只小小的吸血犬牙。她不屑的问，“费里子爵，你要的是他的心脏，看他的长相做什么？”

    沙哑的声音变的稍微温和了许多，“回蓉格格，从长相可以看出人族的心脏长的是否健壮。长相俊俏者，心灵健康，心脏也漂亮。”

    “哼，尽在这里胡扯。”荣格格依旧是一脸的不屑。

    费里子爵似乎从荣格格的目光里看出了些什么，“荣格格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把他变成你的血奴。”

    “我对血奴没兴趣。”荣格格冷冷的说一句后，步态轻盈的走了出去。

    “假慈悲。”身穿黑色长袍的费里子爵的鼻子微微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荣格格，而是继续在人族孤儿名单上划圈圈。

    他大约划了十几个圈圈，然后对副理事狐先生面带微笑的说道，“狐先生，请为我点的这几个孩子给他改善一下伙食好吗？略微加一些肉汤。当然肉还是不要给。如果他们通过了测试就不好了。”

    副理事狐先生继续谦卑的弯着腰，谄媚的说道，“明白明白。子爵大人放心。这些孩子成绩都差的很远，尤其是那个辰瑞，体内一点玄气反应都没有。要想通过测试肯定没戏。”

    费里子爵拍了拍副理事狐先生的肩膀，满意的说道，“恩。只要这事情办好了。我就和这里的主教大人说说，下一年度让你当总理事。”

    “那先谢谢大人了。感谢大人的栽培。在下一定认真为大人搜集更加完美的‘小樱桃’。”狐先生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等费里子爵和荣格格离开后，狐先生收起了他那谄媚的笑容，对边上的保育员严厉的道，“照着这个名单，给这几个孩子每顿饭加一份肉汤。看住其他孩子，不许抢他们的食物。”

    保育员颤微微的结果了那份名单。写着名单的纸带着金边，在纸的上方画着一个红艳艳的樱桃。这是在圣安慈济堂里最为重要也是最来钱的‘红樱桃’项目，为上位血族提供优秀的人族孤儿奴隶心脏。对上位血族来说，人族儿童的心脏是他们最为美味可口的食物了。

    晚上，辰瑞的餐盘里多了一份肉汤。鲜美的肉汤香飘四溢，引来了全体孤儿的围观。但没有人敢上前一步，因为他们知道慈济堂里的规矩，不听话的孩子会死的很惨。

    分到肉汤的孩子幸福的品尝着鲜美的肉汤。肉汤里并没有肉，但是孩子们都知道这是用阴霾大陆最上等的耗牛肉熬制出的肉汤。这种肉汤平时只有在真神复活节的那天晚上才能分到一小勺。

    辰瑞并没有因为这肉汤而感到高兴，因为他的贝斯奶奶生前曾告诉他，如果12周岁前的预测没有通过，之后又分到肉汤喝的话，一定不要喝，饭也不要多吃。要想一切办法让自己瘦下来，让自己比其他的小孩子看上去都要瘦小。

    贝斯奶奶是这些年来唯一的让他感到过爱的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认识贝斯奶奶的，在他的记忆力，贝斯奶奶是那么的和蔼可亲。贝斯奶奶作为圣安慈济堂里的清洁工，有时候也负责分配伙食。每次贝斯奶奶值班的时候，会多给他一勺子白粥，或是多给他一片灰麦面包。

    每个月的主祈祷日就更好了，对辰瑞来说简直就是盛大的节日。那天，所有孤儿院的孩子们可要去外面的荒地上活动半天。由于风向的缘故，在主祈祷日前天的夜里，慈济堂外面的雾霾会被大风吹走，所以主祈祷日这天是慈济堂环境最好的一天。

    在这一天辰瑞会穿过慈济堂外面的小树林，来到贝斯奶奶的小屋里，听贝斯奶奶讲故事，吃美味的烘烤饼干以及难得的燕麦粥，运气好的话，还能吃到一小块耗牛肉。

    但这一切在去年的风季来临前结束了。因为贝斯奶奶去世了。她离世前抚摸着小辰瑞的头，跟他讲了这一个忠告。

    “不要羡慕他们，这些家伙死定了。他们的心脏会被吸血鬼吃掉！”边上一个个头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忽然大声叫了起来。他叫怀特，长得比较粗壮，已经通过了预先测试。他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消息，或是嫉妒这些孩子手上那美味的肉汤，竟然把这个秘密大声叫了出来。

    辰锐的手一颤，端着盘子的手颤抖了起来，盛着肉汤的碗里肉汤飞溅。围观的孩子已经四散开来。其余分到肉汤的孩子惊慌的看着怀特。

    一个保育员走了进来，也不言语，狠狠的给了怀特一个巴掌。他一把拉住怀特的手，把怀特往外面拖，同时对着惊慌失措的孩子们训斥道，“赶快把肉汤喝掉，如果被我发现剩下一滴，就扒你们的皮。”

    当怀特被保育员从外面拉了回来的时候，浑身满是伤痕，衣服也变的凌乱不堪，甚至可以说是衣不遮体了。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鲜血从嘴里不停的流了出来。

    “咻咻……”尖厉的口哨声响起，这是圣安慈济堂里集合的命令。

    或许是受到了怀特的刺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活动室所有两百个孩子整齐的排成排站在了一起。

    副理事狐先生大腹便便的走了进来，高筒真皮皮靴踩在活动室的地面上砰砰直响，他的右手拿着一根鞭子，左手夹着一只雪茄，很是威武。

    他走到躺着地上的怀特身边，把雪茄丢到地上，然后就像提小鸡一样把怀特拎了起来。他把鞭子套在手腕上，然后用那粗大厚实的手掌按住怀特的腮帮子。怀特的嘴巴在强有力的挤压下被迫的张开了。

    孩子们惊呆了，许多孩子惊恐的闭上了眼睛，有的孩子想向后逃跑，却又没有勇气迈出哪怕是极其微小的一步。

    怀特嘴里空荡荡的，他的舌头不见了！

    “胡言乱语者就这个下场！”副理事狐先生看到眼前这一群惊恐万分的小孩子，心中很是得意。他那杀鸡骇猴的目的达到了！

    他把怀特又重新丢到了地上，然后让保育员把他带到医务室去医治。没有舌头的孩子是不能成为战士的，但可以成为奴隶。

    队伍解散后，辰锐又回到那属于他的角落里，默默的吃完了餐盘里的黑面包和肉汤。开始的时候，他还在犹豫是不是听从贝斯奶奶的意见，把肉汤倒掉，黑面包也不要全吃完。但是当他看到怀特那副模样后，他下定了决心。

    “不自由，毋宁死！”在贝斯奶奶给他讲的故事里，他听到过这样的话。虽然辰锐并不太明白自由的含义，但是在和贝斯奶奶的交谈里，奴隶的悲惨生活他是有所了解的。

    辰锐不想过那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