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这还是我?

    夜已深,主抓刑侦的公安局副局长邢越还在办公室忙碌,他已经连续几天加班到深夜,分析案情,布置第二天的工作,写总结报告,审核下属干警报告……总之,有做不完的事。

    邢越几今年57岁,两鬓已经花白,原本健壮的身体这两年发福了不少,近来感觉很容易疲倦。

    邢越从事刑侦工作三十多年,熬夜,加班,饱一顿饿一顿,这一切都是公安生活的常态,早已成为家常便饭。终于,还有三年就可以退休了,妻子已经无数次告诫,退休后立即回家,放下刑侦,好好过家庭生活。

    邢越20世纪80年代中期警官大学毕业,毕业后分配回到家乡,在江南一个中等城市公安局,从一名普通警员做起,没有任何背景,一步一步作到现在的市公安局副局长,靠的完全是成绩。

    想起妻子,邢越心里有些愧疚,曾经很多次答应过,等忙完了,就带妻子出去旅游,看看祖国大好河山。但每次都食言,总是办不完的案子。好在现在儿子研究生毕业,已经走上工作岗位,妻子也快退休,没有了家庭负担,退休后真可以潇洒十几年。

    邢越感觉有些疲倦,眼皮沉重,头有些发晕。他从座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抓起打火机,打算点火,就在他按动拇指的当下,突然眼前一黑,两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失去了知觉。

    当邢越意识觉醒后,他首先感觉自己是躺着的,耳边传来女人的嚎哭声,双手正被拉扯着上下摆动,胸部有人在使劲按压。

    邢越没有睁眼睛,也没有作任何动作,他用一个老公安的惯性思维,在脑海里仔细回想判断目前的处境。他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再结合目前的状况,判断结果是,自己突然休克,现在正在被抢救。

    但让邢越有些奇怪的是,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像在水里浸泡过,躺的地方不像病床,像地面,闻不到医院那种熟悉的药味,而且抢救的手法实在不专业,不管医生还是民警,都不应该这么业余。

    再仔细辨别那个嚎哭的女声,不是自家妻子,和自己共同生活了三十年的女人,他太熟悉不过了,只要发声,不看也能辨认。

    带着疑问,邢越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有蓝天,有绿树,还有人,邢越大吃一惊,怀疑在做梦。

    让邢越吃惊的当然不是蓝天也不是绿树,而是人。

    围着邢越施救的有男人,有女人,男人戴着帽子,那种古人才会戴的帽子,身上穿着古人才会穿得衣服。女人同样,穿着古装。

    邢越悄悄咬了咬舌头,疼痛感传来,确认这一切不是梦。

    什么意思?邢越心念电转,难道在拍古装戏?

    看见邢越苏醒,那个嚎哭的女人扑上来抱着邢越,大声呼唤:“月儿、月儿,你终于醒了,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

    “娘亲?”感受着女人温暖的怀抱,邢越更是瞠目结舌,娘亲几年前已经去世,这个看起来只是中年的女人在叫自己“越儿?”

    邢越在公安口扎根三十多年,接触、侦破过的案子上千件,各色各样的人都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也经历过,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功夫。当下邢越不说话,只是平稳呼吸,但把眼镜闭上。

    两个热心肠的男人扶起邢越,一个健壮男子蹲下来背起他,把他送回家,放在家里的长凳子上,然后各自散去。

    回家后,妈妈也顾不上儿子已接近成年,把邢越的湿衣服全部扒干净,把他一丝不挂扶进里屋,放在被窝里,盖上被子,像呵护着一个小婴儿。

    邢越睁眼扫视了一遍房间里的一切,是间平房,很简陋,家具陈旧,窗户上没有玻璃,贴的是灰白色的纸张。床上的床单、被子是粗布的,那个叫自己“越儿”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粗布。

    没有看见一件与熟悉的现代生活拉上关系的物件,电话、电灯、电视、塑料用品……一切的一切,让邢越不得不相信,这不是拍戏,自己确实来到了古代。

    邢越再次闭上眼睛,思考对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产生穿越了?

    时空穿越的概念邢越早就了解,研究宇宙、研究量子力学的物理学家提出过一个“虫洞”理论,如果把四维空间(长、宽、高和时间)截取一段,首尾靠拢,在首尾之间设置一个连通隧道,这个隧道就是“虫洞”,穿过“虫洞”就能够实现时空穿越,可以穿越到未来,也可以穿越到过去。

    结合记忆中对昨晚的回忆,邢越已经肯定,自己是死亡了,灵魂穿越到古代,附着于这个男子身上了。

    公安系统的刑侦人员是最劳累的,超负荷工作是经常性的事,在工作中猝死时有发生,只是不幸,猝死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邢越对死亡本身没有太多畏惧,多年与凶残的犯罪份子打交道,怕死的话早就改行了。

    但邢越还是特别遗憾,临死也没能给妻子、儿子留下两句话!

    既然邢越已经死了,但又通过这个男子复活过来,那好死不如赖活着,走一步看一步。首先得把自己的身份,家庭情况,所处朝代,所在地域摸清楚。

    邢越决定先拿两天装装傻,不说一句话,等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再开口不迟。

    躺了一阵,那个叫自己“越儿”的女人,在外间忙碌了一阵后,捧着一个粗瓷碗,从外面走进来放在床边桌子上,温和地说道:“月儿,起来吃点东西。”

    邢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关切的眼神,女人脸带微笑,但眼睛周边红肿,脸上不施粉黛,手上皮肤粗糙。

    邢越心里一酸,母亲曾经也是如此,不施粉黛,手上皮肤粗糙。

    邢越坐起身,用被子盖着下半身,把桌子上的粗瓷碗端过来,碗里盛着两个糖水蛋,汤是红黄色的。邢越喝了一口汤,甜,但是与现代的糖水蛋味道有区别。

    这是个穷家,糖水蛋应该是奢饰物,恐怕只有过年才能品尝一二。

    等到邢越吃完,女人收起碗筷,走出房间。

    邢越迅速分析,女人说话的口音,与自己的家乡话有区别,但不是太大,加上有年代的隔阂,那这里因该也是江南。

    隔了一会儿,女人走进房间,坐在床边对邢越说:“月儿,那小翠不过是个丫鬟,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小姐,长相也一般,她不愿意就算了,娘再替你找个更好的,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寻死觅活的,哪像个男子汉!”

    邢越再次心里酸楚,这个浑小子,被一个女子甩了,想不开就跳水殉情,他怎么就没考虑过自己的母亲!邢越眼圈红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面对的,真的就是母亲,人,不管什么年龄,母亲的情结一直都在。

    邢越哑着嗓子说:“知道了,妈,今天什么日子?”

    女人说:“中秋才过几天,怎么就忘了!”女人边说边把手放在邢越额头试了试,确认他没发烧。

    邢越问:“这两天可有大事发生?”

    女人回答:“听说昨天张献忠的贼兵攻占了仪真,今天外面好紧张,城门都没开。”

    信息良多,邢越对明朝历史感兴趣,有过研究,这几句话一问,邢越总结出:这是明朝崇祯十年八月下旬,仪真在扬州附近,这里是江南或周边的城市。

    邢越感受了一下躺着的床,这是一张单人床,床上散发出的味道是女性的,不是男子的床,是他母亲的床。

    他的母亲没有配偶,应该是母子相依为命。邢越心里更是痛骂那个跳水的小子,不过便宜自己捡了个身体。

    邢越用最简单的话说:“妈,衣服!”

    女人起身,很快拿来几件衣服,灰色粗布,很旧,打着补丁,洗得发白,但干干净净。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818 819 820 821 822 823 824 825 826 827 828 829 830 831 832 833 834 835 836 837 838 839 840 841 842 843 844 845 846 847 848 849 850 851 852 853 854 855 856 857 858 859 860 861 862 863 864 865 866 867 868 869 870 871 872 873 874 875 876 877 878 879 880 881 882 883 884 885 886 887 888 889 890 891 892 893 894 895 896 897 898 899 900 901 902 903 904 905 906 907 908 909 910 911 912 913 914 915 916 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