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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歪嘴和尚

    因俺的嘴被人打歪了，人们就借此嘲笑和欺负俺，给俺起了一个大名叫――李歪嘴，有人还把俺叫什么来着――歪嘴和尚，歪嘴的，歪把的……更有好事者，在歪嘴和尚的后面再加上俺的大姓，xxx歪嘴和尚，最难听的是有些人叫俺――歪把子机枪之类的，这就是俺在大家心目中的最初形象了。

    大家给俺起的名字虽然难听了点，可这歪嘴和尚还真不是胡乱起的，其中还有它特定的原由咧。如果大家不相信，列位看官，就请你看看俺的那副长相吧。

    俺的那张嘴只要一张开，牙齿露在左边上下错落，腮边放在右边多余出气，俺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些，一说话的时候，俺的嘴就漏气，时常的口水顺着一边流，吐字根本就说不清晰，人们总是听不出个调儿来，好似那三岁的玩童丫丫学语，咿咿呀啊的说不清楚。

    当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往往就会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后面会跟着一帮小孩子们在瞎起哄，他们跑在俺的后面，一边学着俺的样子，一边伴着各种的洋相，左一步晃荡，右一步歪脸，嘴角边露着气，说话声像猫狗，常常引得路人大笑，这种形象也会给人们增添生活的乐趣，这是俺最感到自豪的事情了。

    若说俺的长象差就差点吧，可是俺的形象作用可不小，为什么？俺的形象具有现实的教育意义啊。人们甚至拿俺的形象来吓唬家里不听话的小孩子，会指着自己的小孩子说：“如果你再不听话，或者是再哭什么的，就要叫上俺这个歪嘴则来了，到那时你可不要后悔，他们以此来吓唬那些孩子们……”

    至于身体其它什么方面存在的什么问题，你就尽情的发挥你的想象力吧，脸蛋必然是黑不溜球的，牙齿必然是发黄的，头发必然是蓬乱的，身上穿的衣服必定是破烂的，行为和性格必定是孤独的。

    总之，在俺的身上是没有一点能够对得起观众的地方了。

    对于别人的说法，俺真的不在乎。为什么俺不在乎？因为俺知道在乎也没有用，何况俺这个尘世是无欲无求啊，为什么无欲无求呢？因为俺根本就求不上。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上，俺原本就没有想到要得到什么荣华富贵，也没有想到要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更没有想到要施展一下自己的才能或者包袱什么的。俺没有那么大的理想，在那片蓝天下面，在那个贫穷的小山村里，就像许多人的生活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当牛做马下西山，如果能够自然的生，自然的死，普普通通，自自然然的也就不错了，这才是俺的本色，也是俺的想法。俺没有多大期求，也没有多大愿望，俺只是想当一个平常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俺也只是想领略一下人生过程和世间的人情世故而已。

    对于俺的嘴歪，俺静下心来的时候，俺是这样想问题的，你的嘴不歪你没有帮助过俺，你反而更加看不起俺，而且还笑话俺，取笑俺的形象，你的良心正你没有尊重过俺，反而把俺当作笑料来取乐，这样说来，你们又是什么东西？你对俺的态度给没有给俺带来任何的乐趣，反而把俺当作一个反面的教材，你的尊重没有半点用在俺的身上，俺又凭什么来尊重你？人人生之都是平等的，面貌那能代表人的一切？从这点来看，俺凭什么来在乎你啊！不过，这也是俺最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过，俺也这样想过，你别看俺的嘴歪，可是俺的心不歪，别看俺的身子贱，可是，俺的人格不贱，俺这话说的是什么道理啊？一个普通的在不能普通，平凡的在不能平凡的人，性格可是不平凡的，俺那能按照你们的说法生活下去呢，俺说这话是有道理在其中的。俺当时也这样想了，因为，如果要是俺的心歪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再正的人了。

    你看看俺这个人，真是比阿q还阿q，简直是达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了，斗大的字俺不识半升，却还谈什么大道理什么的，水平一般却还看不起别人，家境一般却也活的有滋有味，你这样的做法，简直是不全时宜啊，甚至是不自量力，也有点狂妄自大了。不过，俺这个家伙精神到是挺不错的，骨子里还有一些人间傲气的存在，那种不入俗，不随流，独立自主，坚持不懈的精神，却是俺活着的精神支柱，在这个世界上那能有没有毛病的人呢？正因为毛病的存在，才是俺区别于别人的唯一标志啊。至于人们说俺阿q什么的，就让他们去说吧，走自己的路，给别人看，让别人说，正是俺的价值所在啊，俺可是比阿q可是要进步不少了。因为阿q缺少一件东西――灵魂。

    瞧瞧！这就是俺这个家伙说过的话，还真有点人穷志还不短的味道，思考的问题还真的有一套一套的，思路还是比较清楚的，既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和独立尊严的人，也是一个现实的不能在现实的老实之人，既有看不起有钱人的胆量，骨子里还透露出一种特有的傲气呢！

    岁月如水，人情如歌。在以后的一些日子里，在俺的身上还有一件事情的发生，这件事情是俺听村上的人们说的，不过，这句话到是对俺的人生鼓励非常大。

    那一年，有一个算卦的先生，来到了俺的村上，俺和平时一样在路边玩耍，那个算卦的先生远远的就看见了俺，离远观察了一会，感到俺的特别，于是，走到了俺的面前，又仔细看了看俺，之后，他就对村上的人们说：“这个孩子是谁家的孩子，天生的带有一种富贵相，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了不起。非富即贵，非奸即良。善良有好报，恶果自己偿。”

    可是，人们一听他说的话之后，反而哄堂大笑起来，“什么？就凭他这个模样，哼！他要是能发达起来，我拿上自己的脑袋给他当尿壶。”随之，人们便哄笑起来。

    那个算卦先生，并不理会他们的狂言，随之，一笑走之。

    从此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村里并没有俺的什么新闻，俺在人间也就悄无声息的苦渡着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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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歪嘴创业

    那是一个比较困难年代，大约是七十年代的时候。因为家里没有钱，生活过的叮当响，常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生活基本上没有什么保障。俺就像所有的乡下人一样，每天给大集体干活，从事着农耕生产，过着那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那个时候，俺已经长成了一个小伙子，虽然缺少营养，身材长的是矮小了些，发育还算是正常的，在从事农活的时候，人们把俺当作一个壮劳力对待的。然而，对待俺却是不公正的待遇，俺出力比别人多，工分却比别人少，他们把俺当作一个牲口使用，对此，在那种情况下，俺并没有半点怨言，不过，俺心里特别清楚，他们把俺当作了傻子，把俺当作了牲口对待，人们从来也没有把俺当作一个正常的人来看待过。俺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给半个工分就成。那个时候，俺的舅舅说，即是工分少了些，这样也比欠集体的在强多少倍，因为不上工，你就会欠下村里的，当时，并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后来，才知道是村上的各种摊派比较大，按人头计算如果不上够工分，只是不拿人家的粮食也是要欠的。

    就这样，俺在一年四季中，脏活苦活累活不少干，可就是吃不饱饭来穿不暖衣，生活的艰苦与艰苦的生活，使俺得到了一定的锻炼，那个时候俺就想了，要摆脱这种生活，要过上幸福的日子。不过，与那些成分不好的人家对比，俺家到是有一样的好处，由于俺家的成分好，没有什么人来批斗俺，也也没有参与批斗别人，俺看他们互相批斗，也是一种人生乐趣，由于俺比较老实和本分，俺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就在改革开放的前夕，俺跟上舅舅也去他乡做点小本生意，俺经营的项目主要是，也就是在路边摆个小饭摊什么的，或者是走街串户卖个针线、玛瑙、生活用品，日常用具什么的，或者在农闲的时候也卖个凉粉什么的，这样做是为了搞活俺家的经济。当时，政府是不充许搞资本主义尾巴的，俺和俺的舅舅也是偷偷出来干这种行当的。不过，就是不偷偷的干，也没有什么人管俺这个资产阶级尾巴的，那是源于人们对俺的歧视和看不起，更多的成分在于对俺们生活的可怜，俺这个资本主义尾巴反不了天的，人们知道顶多是生活的过不去而已，能够过去的是不需要搞这些玩意的。不过，在俺的思想里，俺并没有这个感觉存在，俺和所有的人一样，俺知道做这个生意也是看时晨的，每逢农民赶庙会、赶集什么的时候，或者集体举办什么大型活动什么的，或者是开什么大会的时候，俺就出来做一些这个小本的生意，一般来说没有什么人注意这些事情。

    当时,做这个生意的时候并不是很好，也没有人看得起这个行当，尤其在做小吃生意的时候，有钱吃饭的人也不是太多，在外吃饭的人就更加稀少。所以，生意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经常是处于干干停停，停停干干的，营业总是处于不正常的状态，从心里上来说，还有另一种担忧存在，生怕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给割掉了，也怕被当作群众批斗大会上的对象和典型，可以说那个时候俺做这些小生意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并不是那样光明正大的。

    俺经营的项目是祖上传下来的，主要以羊杂碎汤为主，外加俺创新了一种叫鸡蛋惯饼的大饼，还有一种主食是大家都喜欢吃的葱花饼，俺那个地方叫油酥饼，也叫千层饼，这些东西都俺地方特色。

    俺的小摊贩就支在靠近公社大院的对面，是公社通向另一条小路的丁字路口边上，这个地方已经接近荒郊野外了。听说这座房子虽然有户主，但是，由于长年不在这里居住，荒草长满了厅堂，窗户破败结满了蛛网，里面破的简直不成个样。再加上房子的材质是土坯房，墙体因长年受到风与水的浸袭，屋顶上根本就无片瓦，值钱的东西早已经被人们偷走了，剩下的是残砖败瓦，还有蛛网满墙，地面上成了耗子的天堂，眼看着这房子就快要到塌了，但是有部分墙体还依然立在街面的一角上。

    俺将就着能用的部分，用泥土修理补充了部分墙体，用野草泥土修理了透气的地方，用门帘挂起来当作大门，这样从整体上看起来的话，也算是一个家的样子。

    干了没有多长时间的时候，俺就开始感到要时来运转了，粉碎“四*人*帮”后，国家实行了改革开放，人们要解放生产力，政府鼓励一部分人富起来，这个时候，俺可是遇上了大好的时光。

    俺遇到了改革开放的好政策，人们对于过去的穷已经厌恶了，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发展才是硬道理，有饭吃才是好文章，让一部分人富起来，从而带动另一部分走向富裕的道路，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才是好猫，那个时候俺也想了，天天折腾个啥啊，自己的肚皮都搞不好，还搞什么这个主义，那个主义的，有什么作用呢。

    那个时候，人们纷纷从事了第三产业，政府更是鼓励人们致富，致富的办法就是向银行贷款，为了改变这种贫穷面貌，政府官员们为了做出成绩，急于找到脱贫的办法，人们认识到一个最现实的问题，这些年的穷折腾，人们手中根本没有钱，要想发展生产，解放生产力的最关键因素就是一个钱的问题，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之后，人们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是胆量，这些年的人们被一种思想折腾够了，思想不解放，没有做人做事的胆量，只想安慰的过日子，谁还敢贷上那么多的款，就在这个时候，政府的一些官员们急了，工作中出现了极左的现象，为了完成上级的任务，他们甚至给村上的人们下达指标，增加项目，完成指标，争取脱贫，只便是这样的话，人们也是没有胆子干这些生意的。

    就在人们四处逃避这些问题的时候，俺的思想到是彻底的放开了。为啥？俺光脚的不怕穿鞋子的，俺没有那么多的前怕狼后怕虎的顾虑，俺只要能吃上饭，只要能吃好饭，管它那么多呢？有奶就是娘，今天不管明天，走一天说一天，这种思想常常支配着俺，俺从公社里贷上了一大笔款，这样就在这里大干起来了，而且运转起来的时候，还是小有名声。

    一个清明的时刻，主人家来给他的祖先上坟烧纸，听说是俺占用了人家的房子，人家看到俺穷困潦倒的样子，到是产生了怜悯之心，人家也没有要求俺交什么费用，反到是说让俺在这里放心的居住，只当是顾了个人看这个房子，有了主家这样的支持之后，俺在这里就算是正式搞起来第三产业来了。

    这可能是俺今生遇到的第一位好心人，这个人就是后来给俺帮助最大的人，也是俺的爱人的父亲――王副市长。

    开业没有多长的时间，由于俺诚实经营不欺诈，服务质量算一流，饭的质量也比较卫生，而且还做到了经济实惠，这样，经营的时间长了之后，俺也算是打出了名气，算是公社里的致富带头人了。村上、公社里把俺当作先进模范的典型，常常夸奖俺们能够迎合当前形势，因此，吃饭找俺的人是特别的多。

    那个时候，俺的舅舅得意的给俺说了这样一句话：“农民种地是用劳力换粮食，俺们是用力气转换粮食换金钱，还有一点就是用俺们的思想来换效益。”意思是俺们比别人强，强的地方就在思想的解放，还在手段的灵活运用上。不过这话也说回来说了，事实充分证明了一个道理，这小摊肯定是比起俺在农村种地的收入是多多了，虽算不上什么非常富裕，但是养家护口根本不算是啥问题，何况也不用费多少力气，这活是非常适合俺们的。

    站在街头的中间，俺们也会指点江山的，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能的，还说人的胆量是有作用的，不入虎穴是不知道有没有老虎的，哈哈……这些个东西，当时俺们也敢显摆的，俺有了三个小钱，手里开始烧不中了。

    因此上，俺们的小日子过的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与其它村上种地的农民比较起来的话，俺还是活得悠然自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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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歪嘴由来

    要说俺的嘴歪，还是有一段经历的。其实在俺很小的时候，俺长的模样也是眉清目秀的，什么天庭饱满了，什么天阁方圆了，什么大招财耳朵了，俺还是有一些特殊长相的，要不，人家算命的怎会说俺将来大富即贵呢，俺的嘴歪只是由于后来的一场意外变故，才导致俺成了今天的这个模样。如果不是这个嘴歪了，俺的心不会歪呢，这才是导致俺以后变坏的原因啊。

    那是一个初春的早晨，来了一个泼皮无懒，要到俺的小摊上吃饭，你说吃饭就吃饭吧，但是他的态度还不好，那种凶巴巴的样子，就像俺前辈子欠下他似的，他的形象简直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

    你就看他的那副长相吧，按俺农民的说法是：“灯盏的眼，罗诳的腿，沙包的肚……”按知识分子的说法是，要多少特别就有多少特别，要怎样奇怪就这样奇怪，时髦加上了杂毛，变态加上了怪态。总之，他的长相怪模怪样的，一副的流氓无懒像，十足的泼皮货，这种样子可真是挺吓人的。

    再看他的衣着和打扮吧，那种裤脚呈喇叭的形状，下边宽来中间的狭窄，头发染的像个黄鼠狼似的，头发卷的像空心大白菜一样，左边看来头是发红的，右边看来头发是绿的，上身穿着的衬衣呈现出黑白道道，扣子也不全部扣上，袖子还卷的一边长来一边短的，眼睛上戴上了大大的墨镜，几乎把整个脸框给遮住了，看上去花里胡梢的，整体的形象像个老妖精，经验人一看就属于那种白吃的伙。

    俺猛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主，俺心里知道今天要不好了，俺有一种预感在心中，就是那种不祥的感觉，此刻，俺的眼皮一直在跳个不停，心里是感到特别的害怕，俺隐隐约约的觉得――今天肯定是要吃亏和陪本的了。

    只见那个大汉雄赳赳，气匆匆直冲俺走来，二话不说，双脚踩在椅子上，上串下跳的，既没有要买俺东西的打算，也没有真正要吃饭的样子，让俺感到是莫名的其妙的，像发神经一样的不正常。

    他从椅子上下来，这里瞅瞅，那里看看的，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算是规矩的，不到半刻功夫，那个家伙就露出了本相，只见他拿上俺的东西就吃，就像拿他家的东西是一样的，就像嫌老娘伺候的不周到一样，吃了还嫌俺的东西不好吃，吃几口就把剩下的东西就扔了，扔的满地都是，环境搞的一团糟糕，而且还推碗子摔筷子什么的，显示出不耐心的样子来。

    他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在找事，无事生非，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有经验的泼皮伙。

    见他这样做，俺也不有招待的热情，原本的服务态度收了回去，俺不动生色的观察着，看到他这样的表演，俺的心里像刀割似的，脑袋里翻江倒海一般，心乱如麻的感觉立刻写在了俺的脸上。这东西真是扔的俺心痛，心里诅咒着，这个人真是作孽，将来肯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