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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日引星明 第一章 惧死亦死之
“追!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伴随着喝声,一道道人影从林中蹿出,在月光的倾泻下,倏忽而过看不清面目,各个皆使尽全力追逐。
像是被人裹挟在腋下的少年,颠簸中看着那些人影越来越近。
猛然间一道寒芒在少年瞳孔中不断放大,眼看就要袭面而至,少年眼前的画面接着又腾转起来。
“一定要活下去!”
随着声音落下,少年身形似乎腾空而起,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只见一个劲装束腕的汉子转过身去迎上那群黑衣人。
天上一轮圆月寂静无声的映照着这一切,少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下坠,眼中只剩那轮圆月,却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翻腾的水浪遮盖住少年的目光,将其吞噬。
少年不断的沉入水底,无助的伸出手似乎要捞住那轮月亮。
“啊!”
黑暗中,一个少年惊叫一声坐起身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里衣。
月光透过窗照进床头一角,刚好映出少年那仍带着惊恐,呆滞的目光。
“云辞,又做噩梦了?”房间内另一边响起问询,说话间伴随着几声脚步声,接着一豆烛火跳跃着燃起,橘色的烛光驱散清冷的一抹月光将整间屋子填满。
呆愣的少年终于缓过神来,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艰难的扯起嘴角,朝桌边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模样普通却很正派的年轻人牵强的笑了笑。
“还是那个梦吗?”一边说着,那年轻人一边从桌上拿起水壶倒了杯水给少年递了过来。
少年点了点头,掀起盖巾起身接过水杯道了声:“谢谢三师兄。”
被唤作三师兄的年轻人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师弟,烛光映衬下,他的面庞线条显得格外棱角分明,双眼视线微微下压凝视身前,眼窝略深,看上去眼中竟也透出几分凌厉,微皱的眉头似乎锁住了不少烦恼,相较于眼睛,其它五官就显得较为普通。
可看着这张面孔,年轻人脑中想的却是三年前少年被师父救起带回时整个面容浮肿,鼻梁坍塌,半张脸近乎碎掉的模样。
“若是没有那次堪称毁容的祸事,小师弟应该也是极俊朗的吧。”被唤作三师兄的年轻人心想。
“放心吧云辞,前几天六师弟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师父和二师兄已经打听到了能让你继续修炼的方法,特意让他回来叫大师兄去接应,等师父回来,你就能修炼了,届时到了凝神境或者明虚境相信你一定能恢复记忆的。”三师兄边说边踱步至窗前打开窗户让屋里通通风。
“唉,哪那么容易,师父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也才明虚境,我就更不知道要到什么年岁才能修到去了。”少年说着,伸手从腰侧掏出那块不管吃饭睡觉都带着的玉佩。
翻看着那块色泽黄润,雕工极佳的玉佩,只见正面只有一个“楚”字,背面则是少年的名字“云辞”二字,想来失忆的少年,也是被师父依此才唤作楚云辞。
“闻灵乃仙材,通天百窍开。华池纳一气,养虚观自在。凝神风雷聚,化元为星雨。明虚悟万象,河海各有龙。乘风窥仙踪,神人各不同。一朝飞升去,位列三天中。”少年自顾自的念叨着。
接着摇了摇头又开口道:“短短六十个字道尽了修行境界,念起来容易,可练起来不知又要多少年。”
“只要还活在世上,一切总归都有希望的。”三师兄拍了拍楚云辞肩膀安慰道。
“也是,总不至于比登天还难……”
月光静静的照着屋脊,透过窗看到两人坐在桌前闲聊了几句便合了窗熄了烛火复又睡去。
在这个大齐国境内,名为白龙山的小山头上,只有这一座供奉着武帝像的小观,长久以来不过是个七境明虚境的老头儿,带着五男两女七个弟子,一共八个人日复一日勤勉修行。
在这片充斥着上古仙人传说,修行大能甚多,妖兽灵怪皆有的神州土地上,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小小一座白龙山莫说在这神州土地上不算什么,只说在这大齐国境内都没有太多人知晓,而像大齐国这样的庞然大物,包括其在内也共有五个之多,更不用说林林总总的山上宗派,那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只说那些闻名整片神州土地的,都不止双手之数能数得过来的,怕是翻上一翻才勉强能够……
方才那位被少年唤作三师兄的年轻人,便是这座籍籍无名小山头的山主第三弟子,名叫尤常兴。
另一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则是三年前山主老头儿外出游历时,从那条离白龙山不算太远,起源于大周国,绕道穿过整个大齐国奔腾入海的见澜江畔捡回来的。
如今三年过去了,当初捡回来后悠悠转醒的少年,虽然个头拔高了不少,但直到现在也仍是没想起任何关于自己的过往,就连“楚云辞”这个名字,也是当初名叫姚京山的山主老头儿无奈之下根据那块玉牌唤的。
而他的修为,亦如记忆一般毫无起色,一如三年前那般,停留在三境练气境,就连比他晚入门的小师妹都在不久前成功迈入了四境养虚境。
倒不是说楚云辞天赋奇差,而是因为随着记忆的封存,他原先修行的功法也想不起来了。
虽说“气”无定性,但每个修行的人也都知道,“气”可定性,在这道佛儒武四种之中,一旦定性其一,再想转修其它三种,虽说不会麻烦到练不成,但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若是其它境界,不管是高是低都还好说,只要不是在三境练气境,都可通过各种方法转修。
唯有练气境,气刚刚定性,只能先按部就班的修至养虚境再通过壮大的魂魄虚识来内观灵气,抽丝剥茧的慢慢壮大新“气”,消融并替换旧“气”。
若是旧“气”没能被替换掉,那就相当于占着茅坑不拉屎,新的功法就运转不通,从而导致无法继续修炼。
至于废去修为重修,倒也不是没人这么做过,只是除去那些不幸因散气而伤及经脉不能再修炼的,剩下那些重修之人,每每修至三境,体内的真气总会有一部分,不知不觉间又化为先前那股定性之气,阻碍新气运转……
而这一情况,也被修行之人称之为:“既定何根,便生何气,根未剥尽,气亦再生……”
所以,楚云辞只能尴尬的停留在练气境,每天靠山主老头儿教他的功法吸引一些天地灵气来洗涤锤炼身体,并温养拓宽经脉。
虽说每次都不能完整运行下来增加体内真气,但楚云辞还是锲而不舍的坚持了三年。
“轰!”
一声巨响,打破宁静的深夜。
流光散去,裂成蛛网纹的地面上爬起一个男子来,原本洗得发白的长衫上布满血迹,一张脸在嘴角一抹鲜血的对比下苍白的吓人。
男子顾不得抹去嘴角的鲜血,便欲急忙往尤常兴和楚云辞的住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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